[ ] 不代表。

[AEternitas (小七)]

        這兩天的感慨，倒不是針對什麼人什麼事，請不要多想。






















        我大學時代找過很多家教，但是每次遇到那種「怎麼教都不會進步
        的學生」，我總會有種愧對的感覺。

        後來我找的打工，大半都是餐廳和咖啡店之類的服務業。

        我曾經在一間非常有名的咖啡店打過工，是台灣的旅遊導覽手冊上
        都會寫到的景點。那時，我在外場，慢慢做，慢慢做，外場的工讀
        生，做到最大，大概也只能做到帶位罷了。

        我的學弟，一進來，就進了吧台，開始學著怎麼用高級的咖啡機拉
        奶泡，做拿鐵。

        有次，我跟燈籠抱怨說：「我也好想進吧台啊。來咖啡店打工，卻
        不會泡咖啡，感覺好遜喔。」

        燈籠說：「嘿，我想去外場還不行咧。」

        「為什麼你想來外場啊？」

        「外場正妹多啊。」

        「對吼。你這樣說我才發現，外場只有我一個男生，其他都是女生。
          吧台只有大泡是女生，其他都是男生耶…」

        「廢話。老闆是挑過的啊。」

        「老闆挑什麼？  O___O」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不知道。 O_O  你在說什麼？」

        「外場的女生都一定要漂亮的啊。像大泡這種粗手粗腳的女生才會
          被留在吧台啊。」

        「可是我又不是女生！ >"<」

        「那不一樣啊。你長得夠帥啊。外場是門面啊。」

        「所以外場錄不錄用不是看你勤不勤勞，而是看長相啊？」

        「你現在才知道啊？」

        「所以我的長相是不可能進吧台的嗎？我也想進吧台啊…」

        「倒也不是啦。外場請的女生通常都做不久，其實外場很累人的。
          你這麼耐操，又任勞任怨的。現在外場只有你一個人撐最久，如
          果你進了吧台，那外場誰來帶呢？」

        「真不公平啊…」/______\





        後來因為真的太操，我離開了那間咖啡店。

        再後來，我在找打工的時候常常碰壁。很多教國文、教英文、教古
        箏的家教，都只限女生。

        我很想跟那些家長說：「我是GAY啊。」

        真不公平。有些家長想用女老師，是因為他們的小孩是女生。但是
        有些學生明明是男生，卻還是限制女老師。

        於是有一陣子，我覺得很生氣。





        誰說這個世界真的是兩性平權呢？

        很多工作都是只限女生的啊！

        尤其是服務業！







        一旦我意識到這件事，我就發現，真的，像是書店、鞋店、服飾店、
        花店、蛋糕店…  很多地方，服務生真的大半都是女生。男生的比
        例都很少。

        年輕的我，心裡納悶著，為什麼會這樣呢？──

        異性戀父權的霸權！ >"""<


        一定是！


        因為那些異性戀男生，只要看到可愛美眉就會什麼都不管了。看到
        可愛美眉就不會生氣也不會抱怨了。

        真不公平喏！  >"""<






        所以我廿三歲、廿四歲那幾年開始，如果我偶爾有機會去街上買東
        西，也許本來很猶豫的，看到店員是男生，而且是可愛底迪的時候，
        我就告訴自己，不行，就算不想買，也要用經濟和能力來支持一下
        肯用可愛底迪當店員的店家，平衡一下這個不平衡的異性戀霸權社
        會！





        一直到了一兩年前，我才發現不太對勁。

        如果在餐廳，店員是可愛帥底迪，我就會不自覺地多點了很多我原
        本不打算叫的小菜和原本不打算喝的酒。

        在街上，店員是可愛小熊，我就會不自覺多叫了一碗藥燉排骨，或
        者多買了一雙鞋…

        我突然發現這個事實：




        這不叫做「用我的經濟能力去平衡這個傾斜的異性戀霸權社會」。

        這叫做「因為花痴就隨便亂花錢、還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








        於是這兩三年，我開始會提醒自己：

        「不要只因為看到很帥的中年把拔熊就多買一碗炒麵、不要只因為
          到長得很像金城武的店老闆就多買了一雙 Birkenstock，不要只
          看一個人的臉來決定一個人的價值。」






        一開始真的要訓練，但是久了，我發現還是有點成效。

        廿九歲的我，好像沒有什麼值得自豪的地方，過著無趣又單調的人
        生，但是至少這幾年，我慢慢學會去分辨這一些事情。

        長得很帥，僅僅只代表著他長得很帥。

        長得很帥，不代表這個人的工作能力很強、售後服務會做得很好。




        優熊，只代表他是優熊，不代表這個人很誠懇、很值得信賴。

        我喜歡優熊，我不是說優熊大半都不誠懇，絕對不是。只是我慢慢
        覺得，長相和內心是半點滴都不相干的。







        半點半滴都不相干。







        有的時候，有的人會以為，長得帥的人都很花心。

        錯！偏偏我就有認識幾個長得超帥的梨山痴情花。

        （當然，也真的有長得超帥然後超花心的…）



        有的時候，有的人會以為，長得醜的人會比較安份、比較知足。

        錯！偏偏我就遇過那種長得也沒多帥、有了男朋友還一天到晚偷吃、
        沒男朋友還嫌喜歡他的人長得醜…

        （當然，也有長得很平凡然後個性也真的很老實的…）






        年紀愈大，愈覺得這件事情很鮮明。

        我來台北十一年，只去過 Funky 大概五次。

        第一次去，是我大二那年，才十九歲，覺得驚艷，整個晚上都不知
        道自己的手、自己的腳、自己的眼睛往哪裡擺才好。用專業一點的
        說法，叫做「手腳不知道擺哪裡好」──「手足無措」。

        第二次去，是我大三那年，才廿歲，覺得傻眼。我睜開眼看，才覺
        得這個世界真不公平，怎麼這個世界上好看的人兒這麼多呢？

        真不公平，好看的人兒都有好看的手，好看的腳，好看的眉，好看
        的眼。扭起腰來好看，擺擺手，搖搖頭，皺眉都好看。

        第三次去，覺得自慚形穢。我的手不好看，我的腳不好看，我的腰
        不好看，我扭起來像是腦性麻痺患者在做復健。

        第四次去，我不再睜開眼。我打開眼睛，但是我告訴自己，那只是
        肉體罷了，那只是橫流的慾望罷了，那不代表什麼。我學著否定那
        些美麗。





        第五次去，我慢慢可以帶著美麗的心情去欣賞那些美麗。

        帶著年輕的心情去欣賞那些年輕。

        肉體如此鮮美誘人，那就是鮮美誘人的肉體啊！

        眉目之間如此勾人神魂。

        我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否定那些美麗，那的確是美麗的。很美。








        美麗是美麗，不代表誠懇，也不代表不誠懇。

        誠懇是誠懇，不代表不美麗，也不代表美麗。




        最近的心得是這樣。

        我知道也許很多人不是這樣看我。

        很多人看到我，只看到我穿著襯衫，拿著教鞭，帶著眼鏡，就覺得
        我一定是一個「很老師」的人，老師代表什麼呢？大概就是食古不
        化、愛嘮叨計較別人犯的錯、不愛說髒話、不抽菸、走路靠右邊、
        在路上聽到國歌會立正、紅燈停、綠燈行。

        我想。


        但是我開始告訴自己，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不能這樣去看人。

        我也不能利用別人看我的眼光，就去做些不好的事。如果有人因為
        看到我的長相就覺得應該相信我，那我不應該辜負他的信賴。如果
        有人看到我的長相就覺得我不可靠，那我也不應該掛記在心上，不
        必為了這樣就覺得難過或者開心。







        不可以因為閑丸長得很可愛很乖巧，就覺得閑丸說的做的就都一定
        沒問題。

        不可以因為王力宏長得很帥，就相信王力宏考試不會作弊、上課都
        不會偷玩手機。






        嗯…

        為什麼會突然想寫這個呢？

        忘了。好像是前一陣子看到有什麼文章在聊說，是不是GAY都只看
        外表，還是抱怨說怎麼網友都是外貌協會的，之類的文章。

        那時候很想回文，但是我太忙。忘記了。

        這一小段寫在暫存檔很久了。







        題外話，我想你看了這篇文章一定會覺得我在說你。

        那我順便坦白吧──

        你抱起來很舒服，只代表著你抱起來很舒服。

        你很帥，只代表著你很帥。

        我滿喜歡你的，只代表著，我滿喜歡你的。

        但是我很忙。

        我很忙，只代表著，我很忙，不代表著我不喜歡你。

        我很忙，代表著我沒有太多餘暇的時間。

        我很忙，代表著我有我想去的地方，代表著，我有我想完成的夢想。

        代表著，我有著一群可愛的孩子，我必須完成我對他們的承諾，我
        把我的生命奉獻在他們身上。代表著，我想要好好陪他們走這一段，
        一年也好，兩年也好，三年也好，他們長大之後，記得我也好，忘
        掉我也好。英文單字記得住也好，英文單字都忘光了也好。但是不
        管怎樣我都還是會對他們好。

        我很忙，代表著，現在的我，很多事情不敢多想。也不敢奢望。

        「我忙完了就一定會去找你。」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我沒有說，只代表著，我沒有說。

        不代表我不喜歡你，也不代表我說我喜歡你是在說謊。

        上班族和學生很大的不同，在於，屬於自己的時間很少。

        前天晚上，你打來的電話我沒有接，但是我以前的學生在半夜十二
        點打來的電話，我接了。

        他說，快要考指考了，他很緊張，不知道怎麼唸書才好。其實我也
        幫不了他，只是慢慢聽著他說，心裡惦記著我這個月的手機帳單。
        說著說著，那孩子就好像好多了。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

        （因為他說：『老師，我是易付卡，你打給我好不好？』結果一聊
        就是一個半小時…）





        拈花微笑不是耍曖昧。

        花只是花。笑只是笑。

        不立文字教外別傳，是因為很多事情是意在言外的。

        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用文字傳遞的。




        唸文學院唸了很久的我，我只相信一件事：

        「不要相信文字，不要以為文字真的可以傳遞什麼資訊或者感覺。」




        這樣會不會很龜毛？嗯。我們摩羯座的堅持有的時候在別人眼裡的
        確很龜毛。哈哈。

        但是龜毛也只代表著龜毛而已，不代表著什麼。

        不代表我很難追，或者誰一定要追誰，或者誰追誰就會和誰在一起。









        只不過代表著一個廿九歲的老頭幾近任性的堅持的信念罷了。














        就是這樣！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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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願此生，終不負人。若人負我，無怨無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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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Eternitas:頭推的人要負責被我請吃義大利麵喔… （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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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anger1987:我也想吃..(‧Q‧)
→ AEternitas:快點，如果是四寶要約我，那我就不忙了… ^_^
推 Gin730:小七的文是必讀的聖經@@a   景仰汝之文才已有段時日矣!
→ AEternitas:（啊，我真是喇叭嘴啊…）
推 uorol:推薦這篇文章= w=
推 Stranger1987:呵.. 不過看到徵人廣告寫限女 真的會想罵 掯!!! XD
推 Alous:店員如果是帥哥就會不自覺多花錢+1 ((室內電話不是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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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houhei:我們魔羯好像都常常自立許多原則，不過很隨性的又可以丟掉
推 jkai888:推。　我唸完一本文學理論導讀也得到相同結論...
推 j90206:大推這篇:D，真的一個表象就只是一個表象而已。喵好可愛!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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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Osirisair:原PO"長得夠帥"!!!
推 jiin4370:推小七老師，話說魔羯的原則，是蠻隨性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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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ean17:哈哈 摩羯的原則真的蠻隨性+1 不過真的定了很多原則=_=
推 Aries328:大推小七老師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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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oggiejoy:念文學院倒常聽到老師提及語言的無力感,表達.接收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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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cdot:恩～不過女人在講話倒常有言外之意，而不只是字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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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ppeeeppp:這篇的標題 下的很好 ...文有對題 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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