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到自然醒。在旅行裡,就這樣隨興、懶散、沒有計劃對我來說,
才是快樂的。
早餐只吃了便利商店的麵包和牛奶;民宿的早餐看起來很好吃,但我
沒有興趣。
◇
在民宿的辦公室兼餐廳兼交誼廳裡,看見了小老板,是個順眼耐看的
年輕大男生,人很好,把住宿費交給他以後,請他幫我們預約Health Land
的按摩。原本以為他應該會用泰文,結果是用英文,不過還是比我們自己
預約說的更準確啦。
◇
民宿提供到地鐵站的接駁車。到了地鐵站入口,才發現旁邊是兩間看
起來很新的相連接的百貨公司,對面則有一個mall,看得出來有肯德基和
一間大超市。原來這次住在一個非常便利的地方。
用破爛的英文在地鐵的服務窗口買了儲值卡。這裡的地鐵和空鐵,都
跟台灣的捷運差不多,只是感覺站區很大、很空曠,來往的人非常多,等
車的時候,月臺上的電視會播放廣告,廣告通常很好玩,也有會輕鬆的配
樂,一整個就是給人歡樂的氣氛。
搭上了地鐵,發現車廂裡依然傳來廣告的聲音。這真是一個充滿活力
的城市。
◇
地鐵蘇坤蔚站出口的另一側,就是空鐵阿索克站,阿索克站的旁邊,
則有一間Terminal 21 ,不過今天不逛,下次再來。
走路去到Health Land ,拿出折價券,指定要男生服務,換好拖鞋後,
就坐著電梯到樓上去。然後換上寬寬大大的透氣衣褲,躺上床,準備來個
兩小時的泰式按摩。
因為會壓到鼠蹊部和捏揉大腿,我還是比較喜歡讓男生服務。
◇
這次幫我按摩的,是一個大叔,技術真好,不會太痛,但是又都能按
到我需要被按的地方,聽著自己關節喀喀響的聲音,感受自己身體每一吋
筋骨脈絡的舒暢,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
我最愛按手掌和頭部,真的會舒服到睡覺。
小費很大方的給了100 銖,因為大叔值得。
◇
坐空鐵去奇隆站。走空橋到君悅飯店旁香火鼎盛的四面佛拜拜。人潮
之洶湧,插香時竟然找不到可插的地方,還被蠟油燙到。
朋友花錢請了兩個舞者跳舞還願,吹奏起泰國傳統音樂,舞者邊用泰
語祝誦邊跳起傳統舞蹈,不知怎的,我一瞥頭看見插在地上的香,竟想起
電影〈邪降〉,真糟糕,我又胡思亂想了。
買了香和蠟燭,香上還掛著一串帶有香氣的橘白花環。學當地人將花
握在手中,點起香和蠟燭,香的材質大概不好,薰得人眼淚直流。
沒有向四面佛祈求什麼,也許在當下,我並沒有什麼想要達成的事物。
只是入境隨俗,就和遊客們一起拜拜罷了。
◇
拜完四面佛,想起還沒吃午餐,就去吃了君悅的泰式下午茶。
一半鹹一半甜的茶點裝在兩個精緻的長形大盤子裡,配杯赭紅色的泰
式奶茶,就是午餐了。但是我吃不慣那些茶點。
坐在位子上東張西望起來。一抬頭,看見不遠的座位,一個穿藍背心
的壯碩男人與一個穿白上衣的結實男孩正在聊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是
很親蜜,但從他們互相喝對方的飲料,用手機拍照的樣子看來,應該是一
對吧。
那一瞬間,我竟然想起了某任男友。
◇
我記得,在墾丁凱撒飯店裡,他將我從他的熱線名單中取消。
我記得,在我和另一個男孩分手後,打電話給他,他若無其事告訴我:
「我和我B 去荅里島,一下飛機就吵架了。戀愛有什麼好的呢?」
直到現在,我想起這一段他說過的話,我的心都還是會一陣莫名疼痛。
是不是他此時此刻,就像我面前這對情侶一樣,正用著熟悉彼此氣味
的姿態親熱著呢?
如果他在我面前,此去經年,我們是不是還認得出彼此呢?
男人發現我的視線了,不解的盯著我看,我將頭瞥開,往事洶湧翻落,
我拿起手機想播通電話給他,卻發現我有點記不清楚他的電話了。
◇
喝完下午茶,懷著心事,去Big C 後頭的Super Rich將台幣換成泰銖,
在伊勢丹和Zen 敗家敗個夠。
依舊坐空鐵和地鐵回民宿。
那天晚上,我在夢裡做著奇詭的夢。
有一幕是:一個中國殭屍跳啊跳的,面目猙獰的追著我,我拼命狂奔,
跑過許多我去過的地方。
然後我醒來,落地窗外半邊的月色亮亮的灑在床前,我又想起了下午
遇見的那對情侶。
接著再想到自己曾經談過的戀愛。
戀愛之後,記憶裡的生者是現實中的亡者,懷抱著過去走不出現實的
我,快樂還是不快樂,有沒有人在生命裡成另一個重心,好像不是那麼重
要了。
我知道,曼谷清麗沉靜的夜色裡,只有我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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