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櫃，爸媽。（二）

[manc1982 (如是我聞)]

  「我想比出櫃更重要的，就是如何改善你跟爸媽的關係！」郭媽媽說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爸媽對我來說已經變得好遙遠。國小的時候從「媽媽說
」漸漸變成「老師說」，國高中時期的「同學說」，一直到大學離了家，似乎就
變成放飛的鳥，總是要到家人打電話提醒我才記得回家。慢慢的，爸媽的地位也
就逐漸被師長、同學、朋友、學業、工作所壓縮，漸漸看不見。

  「媽，問你喔，你生我的時候，第一次抱我的心情是怎樣呢？」
  「我小時候聽話嗎？」
  「還有啊，我在你肚子裡的時候會不會亂踢呢？」

今年過年，因為媽媽必須忙工作的事，因此將大掃除的重責大任交給我。看著這
一個住了十多年的老房子，斑駁的牆壁，還有敲敲打打的釘痕，突然之間，「家
」與我突然親密了起來；不常回家的我，突然珍惜起在家的時間。「哥，你看，
這是媽以前的照片耶！」國二的小妹叫著。湊身一看，二十多年前的老媽穿著套
裝，打著陽傘，跟老爸在故宮前的合影。才發現媽真的很美，也才知道為什麼老
爸這麼愛老媽。一張一張繼續翻下去，從我出生、學步、妹妹的加入、幼稚園、
國小、一直到長大，爸媽們細心將我們的童年一點一滴記錄起來，也看得出來，
他們真的很用心，讓我們擁有一個豐富的童年。

  「喂，兒子喔！最近還好吧？」老爸的聲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了過來。
  「還好，只是有點忙。」
  「最近變冷了，有沒有多穿一些呢？」
  「恩。」
  「如果衣服不夠的話打通電話回來，爸媽幫你送上去。」
  「不用了啦。」

不難察覺，我家算是一個「含蓄」的家庭。我想，也是跟許多人的經驗一樣，我
們都不太會直接表達我們心理最真正的情感給別人知道，他們也是。我們總是用
最有限的話語傳達完我們要說的，也總是常常言不由衷，找些話說著，其實只是
想聽到對方的聲音而已。我們總是聊著一些生活的瑣事：老媽總是抱怨他工作餐
廳的狀況、經理怎麼刻薄、員工們之間的趣事與勾心鬥角；老爸總是說著最近生
意越來越差，排班或是義交裡種種的事；老妹總是習慣在網路上跟我說班上的事
情、家裡的狀況。過去我總是會很冷漠的關上耳朵，只因為覺得他們嘮叨；漸漸
我發現，不知不覺我成為家中每個人的垃圾桶、告解室，我總是可以聽到在我們
聊完之後，他們傳來的笑聲與溫暖。

  「媽想說，等你放暑假，我們一起回鄉下阿公那裡。」
  「恩，好啊！」
  「那我就再跟我們經理排休。跟你說喔...」媽又開始說個不停。
  「恩！」我笑著應聲。

看著媽日漸增加的銀白，還有飲水機旁的藥包，突然之間，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
的痛。



                                                  2006/03/25  思念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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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poorboat:原來這种悲傷不只我一個人有...
推 PlutoXXX:好棒的文章
→ trumansyen:很棒很棒 在推～最近我搬回家 看到我爸六十歲了
→ trumansyen:也還在為了生活打拼 我就覺得 我也應該要更努力！
→ ashoes:嗚嗚...看了都想哭了...感同身受...
推 Darren1:寫的真的很棒... 最好的依靠就是家人
推 tomfish:最近也有這種心情..我哭了~
推 vielleicht:推...很真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