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溫暖的守護

[deeppupil (哲)]

    謝謝妳~~

    已經是第十年了吧,
    在父親離開人世之後,
    妳孤單的過著母親節.

    今天早上, 妳一直開心地笑者,
    看著我們這些不常在家的兒女,
    為妳準備的禮物.
    "唉呀, 人回來就好啦, 帶禮物做什麼呀?"
    妳輕輕地說著,
    語氣裡充滿了喜悅.

    好久了, 很難得看見妳笑開懷,
    父親過世後的前幾年,
    每到節日, 妳總是心情不佳,
    不斷說著家裡變得冷清.
    有好幾個年頭, 節日都是在淚水中渡過的.

    沒有親人陪伴的日子,
    妳總是打起精神,
    也許去教書法,
    也許去參加朋友的聚會,
    也許和老同學一起去爬山踏青,
    我一直很想告訴妳,
    在我的心目中, 妳永遠是最堅強的母親.

    有好幾次, 在我們聊天的時後,
    妳總是訴說父親的好,
    總是想念父親的愛,
    妳老是回想, 當初他追妳的情景,
    然後流淚的嘆息,
    為何上天給你們這麼短的緣分.

    總是, 淡淡微笑,
    我告訴妳, 其實父親並未離開過妳,
    他始終陪在妳身旁,
    聆聽妳心裡的聲音.
    雖然妳看不見他的形影,
    但是一定可以感受得到.

    每次聽到這些話, 妳總是睜大眼,
    開始對我說, 一些父親過世後的光景.

    有一天妳在午睡,
    那時父親已離開了數年吧.
    妳一直難以入眠,
    心裡總感到一陣心酸,
    這時妳忽然聽見一個聲音.
    呼喚妳的小名.

    然後說 :
    "不要哭了, 不要擔心, 我過得很好..."

    這時妳趕忙看看四周,
    房間窗簾微微飄動, 好似有個人影,
    妳連忙走過去, 窗簾打開後,
    耀眼的陽光灑進來,
    當時妳突然覺得心情平靜了,
    覺得自己可以勇敢的一個人走下去.

    十年來我始終沒能忘記,
    父親剛闔眼時, 妳輕撫他的臉,
    不斷地說 :
    "你知道嗎? 我愛你啊, 我真的很愛你, 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孩子長大後, 我再去找你呀, 別走得太遠了..."
    如今, 我知道妳仍深愛著他,
    同時也更堅強了.

    有一次母親節,
    我們帶妳去吃大餐,
    妳一直很愉快,
    但回家後, 妳突然沉默地坐在房間,
    看著父親的遺照,
    我輕輕拍了妳的肩.

    妳突然落淚了,
    不斷的說:
    "如果你爸爸在的話就好了, 我真的很想他..."

    我握著妳的手,
    忍耐著心裡的情緒,
    "其實, 爸爸一直都在, 我想妳心裡也能明白的, 他總是希望妳開心,
    不是嗎?"

    妳看著我, 淡淡地笑了, 臉上仍有淚痕,
    "常常有人說你長得像我, 尤其是眼睛; 不過我覺得, 你其實很像爸爸,
    尤其是個性, 還有說話的樣子.."妳說.

    前兩年, 我一直心情不佳,
    因為工作的關係, 常有很大的壓力,
    同時常感覺自己生活很空虛, 尤其是感情.

    不知為何, 某天我和妳聊著聊著,
    便吵了起來.
    妳說 : "怎麼這麼消極呢? 這樣以後我怎麼依靠你.."
    我想也不想的便說 :
    "妳不會想依賴我的, 也許以後妳會與我保持距離吧."

    妳瞪大了眼看著我, "為什麼這麼說?"
    我看了妳一眼, 慢慢說著 :
    "因為, 我喜歡男人...妳明白嗎?"

    有好一段時間, 我們一直沉默著.
    然後妳說 :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望著妳苦笑, "很久以前了吧, 我也忘了."
    那時恰好親戚來訪,
    話題便打住了.

    那天晚上我要上台北.
    妳笑咪咪地要我小心回去. 然後塞了一堆食物給我,
    我也對妳微笑, 儘管有些尷尬.
    在我正要離開時, 妳突然說 :
    "只要你過得快樂就好, 我會支持你的."

    我回頭再對妳笑了一下,
    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因為,
    我實在無法忍住淚水.
    同時, 心裡的死結, 好似解開了.

    看著妳高興地切著母親節蛋糕,
    我們大聲對妳說:
    "母親節快樂, 謝謝妳, 媽媽."

    這麼多年來, 妳一直守護我們,
    即使是在失去伴侶之後,
    仍然堅強勇敢.

    如今,
    妳已經頭髮微白, 身形不再靈活,
    我只想告訴妳,
    現在, 是換我們守護妳的時刻了,
    希望妳能,
    永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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