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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灰色的天空終究負荷不了陰鬱的氣息,因而流下滂沱的眼淚,為這座炎 熱的城市稍微降溫,有如及時雨一般。 我看著手表,三點十五分,過了約定時間已經十五分,終究還是遲到了。我會意地笑著, 好像這是例行的事,如此自然。 街上的紅男綠女、老幼婦孺似乎不曾經歷過這陰鬱,而個個感到驚慌、無措起來,有跑到 騎樓下的、有進去超商買避難用品的、有趕緊從車廂裡拿出黃色薄衣來的,紛紛雜雜地忙 亂著。對於這突然來襲的雨勢,好像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有如第一次戀愛一般。我坐在 星巴克裡,用木匙攪拌著褐白相間的美式咖啡,木匙從淺黃色逐漸變為深黃色,彷彿蛻變 ,迎向新生;卻又好像已來到暮年,晦澀不堪。 「突然好想妳,你會在哪裡,過得……」突地,手機鈴聲大作,桌子發出了劈哩啪啦急促 的咚咚聲響,我受到了驚嚇,差點將緊握在雙手的杯中汁液灑濺出去,彷彿油漆工人般。 「喂~你到了沒阿」趕在電話彼端說話之前,我講出了這串字句,連思考都不用思考。我 口氣是和緩的,彷彿對於遲到這檔事,已經習以為常。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有如颱風過 境,更多的人一窩蜂地逃進了騎樓,茫然無神地看著雨嘩啦啦的落下。 「幹,下三小雨,濕透了!」電話彼端的對方突然笑著罵出這些話語,好像他很喜歡被雨淋 似的,卻又討厭雨水帶來的潮濕。此時,我覺得這熟悉卻又夾著些許陌生的聲音有如立體 音響般,在我耳邊嗡嗡作響,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的真實、清晰,而且明明我的左耳聽著話 筒,但是右邊卻是更加的嘹亮、清楚,瞬間右耳變成了傳聲機,昂揚地流洩出這些字句。 「靠!哪時進來的,很浪費電話錢誒!」我看到一個高瘦影子映在霧面玻璃上,全身布滿了 小水滴,看了就感到潮濕。我發覺瞬間自己好像變成了他老母,絮絮叨叨的,在責備自己 的小孩打這麼多的電話費,只差沒拿一根藤條在手邊。 他在我的右手邊順手拿張椅子坐下,並用左手搶過我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如此的自然 、順暢,就好像籃球比賽中的轉身上籃,得分。 「誒,要畢業了沒阿?」我又以老媽子的語氣問他,好像他再不畢業就給我去當兵。 「剩半年阿,煩啦! 海陸捏! 想到就不想畢業……」說這些話的同時,臉上的五官是緊皺 在一起的,好像一隻巴戈狗,使人不用問也能感受到他的憂愁。 「哈哈,這樣才適合你的體格阿,你這款身材來當海陸剛剛好~~ 」我以誠懇但又幸災樂 禍的語氣笑著說,並且拍著他稍為濕潤的肩膀,以一副好像是過來人又是局外人的嘴臉, 如此的切身,又如此的遙遠。 我繼續叨念著,彷彿不甘寂寞一般,怕時間就此停住,指針不再轉動,只留下一片沉默。 然而我說著說著,指針似乎不只停住,反而逆向行駛,越轉越快,越轉越快,隨著嘴巴開 合,我們兩個好像走進了任意門,打開門把,回到屬於我們共同交集的時空、天地。 ◎ 剛開學的九月,本應是秋高氣爽、涼風習習的天氣,然而房間的冷氣馬達卻是轟轟作響, 似乎要跟電腦主機如蚊子般的嗯嗯聲比拚。這時房間內充斥著肅殺之氣,不是因為發生了 什麼衝突,而是要攻城的緊張氛圍籠罩了全部的空間角落,令人寒毛直豎。然而整間房間 好像只有我帶著氧氣罩,安然的呼吸、聊天,沒有受到這氛圍的感染,完完全全在狀況之 外,像個天真無知的小孩。 叩叩叩~白色的房門突然迸出輕盈的響聲,然而聲音尚未傳到我耳際,就旋即被喇叭傳出 來的轟炸聲攔截,彷彿這聲音也是他們的敵人一般。我回頭看著另外兩個室友,他們好像 真的處在戰場一般,手指不斷的抽搐。滑鼠、鍵盤,滑鼠、鍵盤,彷彿這兩件物品就是他 們僅剩的武器,跟敵人奮力一搏。 白色門又傳來叩叩叩的聲響,比剛剛更大聲了,如此地循序漸進,好像等等門就會被踹開 。我白了一眼,拖著身子去開門,心不甘情不願,以極緩慢的步伐。 「請問可以跟你們換錢嗎?換五個十元,一個五十。」我無言地看著眼前這位身高大約188 ,裸著上半身,沒有六塊肌,反而有六塊骨的男生,並且感到驚愕。他口中流洩出來的聲 音與他的瘦高身材彷彿一樣,一不小心這一字一句就會被房間的刀劍砍殺聲給攔腰折斷, 墜落在冰冷的地板。 「回魂喔~~」 我拉開嗓門大喊,彷彿救世主一般,將另外兩個室友從虛擬戰爭拉回現實 人生,兩人手指停住,眼光愣愣地往門邊看,好像雕像。 「你是兒福系嗎?」我問,這種愛嘮叨的個性似乎是與生俱來一般,不能停止,好像一停 止,嘴巴一闔上,世界就要停滯不動,令人尷尬、沉悶。 「恩,對阿。」我邊說邊把辛苦湊集來的錢幣交給他,手掌冰冷,就跟他的寡言一樣。我 來不及開口,沉默就悄悄的在時間的夾縫中,卡好位置,緊接著一片闃靜。 過程中,雖然我一直問,好像隨口敷衍只是怕尷尬一般,但是遇到帥哥的事我就不能袖手 旁觀了。腦中記憶機器一直在運作,好像腦袋裡面就是一座記憶科學園區,日夜不停地轉 動,無休無息。 1138,阿韋,兒福系,沉默寡言,籃球體保。記憶的印表機列出這些簡潔有力的條目 ,仿若考試重點一般,我牢牢地記住。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2.105.52.78
new4950:地點是靜宜大學? 02/17 00:09
e799792004:恩恩 對呀 ^^ 被猜出來了 哈哈 02/17 00:28
new4950:嗯...因為全台灣只有靜宜有兒福系,原本打算要報兒福所的 02/17 0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