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p82222:看不太懂 場景好像有點混雜在一起 07/27 14:17
→ hseo:為什麼我前後兩篇都刪掉了... 07/27 16:26
推 xponed:這與其說殘酷，不如說是耽美吧。 07/27 16:57
→ hseo:會嗎? ...我是走黑暗血腥路線的... 07/27 18:11
住手！
住手！
男孩瘋狂的奔跑著
無盡的黑暗之中
只有他在吶喊的聲音
背後蔓延著一片黑暗
漸漸的將他壟罩，吞噬。
僅只有嘴邊冒出的氣泡，將他帶入海洋的深淵。
啾，啾，基波。
基波，基波。
奇怪的叫聲，微雙的眼皮慢慢睜開，眼前是一片沁藍的天空，
伸出手掌擋住刺眼的光線，
這雙手，沒有男人的碩大厚實，也沒有女人的纖細修長。
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當年被哥哥推下海中的事情。
即使已經過了十年，然而他卻深深知道自己與家人間的格格不入。
「喂！來杯啤酒？」
湛哥的笑容是這片海灘上另一個太陽，也是他在這個家中唯一的依靠。
「不用了，你知道我不喝酒，傷身體。」
「呵呵，你阿，你就是這樣別人才會說你是撿回來的。」
湛哥厚實的手，在他髮上輕輕的撫摸。
「恩，是阿。」他輕輕一笑，思緒卻飛回到了念高二的那年。
那一天他依然像往常一樣回到了家，
卻發現排行最大的元哥坐在大廳裡，臉色凝重的望著他。
「哥。」他叫了一聲，低著頭便往房間走。
「哼。」元哥像虎一樣的視線，火熱熱的望著他，
那種視線裡面有說不出的冷酷和嫌惡，
雖然從小幾個哥哥便是這樣冷冰冰的對他，
卻沒有像今天的元哥一樣，那簡直是把他當成殺父仇人的眼神。
他畏懼著，像是多看一眼便會灼傷皮膚。
「元哥知道了，一定是，一定是知道了。」
他趕緊走回房間，匆忙把書包丟到床上，轉身正要鎖門，一隻大手已經將房門擋住。
「你。」元哥看著他，用手拉住他制服的白色衣領，
藍色的領帶因為元哥掐得泛白的手指而鬆開，
像從沒有仔細打量過他，
元哥驚異的望著他:
「你長大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好看的人，能夠打工的話，就自己去外面租間房子。」
「哥，你又在幹嘛了？這小子醜得要死，最好會變好看。」排行老三的徐哥回來了。
那一天元哥的眼神，他一直無法忘記，
這一直以來都是個秘密，從他的養父母由孤兒院裡領養他。
那一年他四歲，然而印象中自己有兩個母親，
一個是流著淚給他棒棒糖的長髮女子，一個是笑著把他帶離育幼園的親切女子。
「是嗎？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母親就這樣坐在床邊，若無其事的說著話。
「小元那邊我已經跟他講過，你放心吧。」
他感覺有些窘迫，鏡子中的自己，
鵝蛋臉，淺眉毛，薄嘴唇，
和三個哥哥不曾相似過，
他無奈的嘆口氣，轉過身去，
母親溫暖的手握住他：「什麼時候發現的？」
「國中，教血型的時候。」
她了解的點點頭，眼中複雜的望著眼前這個男孩。
幾年後，她退休了，
和丈夫到海邊買了間別墅，
幾個兒子時不時的來海邊找他們，
總是稀稀落落的來，鮮少大家遇到一塊。
他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家裡面的孩子，全是領養的，
不同的是，只有他和養父母沒有血緣關係。
「你長得很像你母親。」父親總望著他，這麼告訴他。
而在高二那年以後，父親望著他時，會這麼說：「你長得很像你母親，親生母親。」
「血緣，是騙不了人的。」
他心裡這麼想著。
「元哥。」
剛走進別墅，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挺胸坐著。
起碼有半年沒有見到這個大哥了，他的好心情一下子盪了下來。
「你來啦。」元哥的眼神依然是這樣冷酷。
「你們幾兄弟有多久沒有在這裡聚聚了？」母親笑著推出一盤切好的蘋果。
幾個兄弟便圍著沙發而坐。
他拘束的鬆開西裝上的領帶，
由右胸慢慢繞過脖子，
領帶的另一端慢慢由左胸滑落，
他將領帶放在腿上，
卻沒注意到一雙眼不停的跟著移動。
那一雙冷酷的眼睛，不知何時燃燒著火辣辣的熱焰。
「說到沁，這幾年真不錯，會打扮了，如果在路上遇見你我還真的認不出來。」
進哥諂媚著把水果推到他面前。
「行了吧，進，你又想叫他幫你買保險嗎？」湛哥拿起水果就往嘴邊塞。
「早就叫你們好好念書，看看你們三個做哥哥的，這樣不會覺得丟臉嗎？」
母親慈愛的望著他，讓他覺得彆扭。
「如果我真得是醜小鴨，那麼我現在已經長大，我想飛了。」
他這麼跟湛哥講。
「別傻了。」
湛哥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親暱的撫著他的頭，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哥。」
他親暱的喚了一聲。
「恩？」
湛哥轉過頭來望著他。
他微微一笑，眼裡卻滿是淚水。
「我冷。」
因為這句話，湛哥的手由肩膀滑落到他的腰，緊緊的抱著他，
胸膛的溫暖，雙手的力度，他感覺萬分溫暖，
想為湛哥溶化，化成一片片的血肉，溶進湛哥的體內，然後從此不要分離。
「其實我本來想要一個妹妹。」
「什麼？」
「媽媽要去送子鳥那裏帶小嬰兒回來，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母親微笑的表情，依然在湛腦海裡揮之不去。
「妹妹，我想要妹妹，我當初是這麼跟媽媽講的。」湛哥從回憶中爬了回來。
「你不是醜小鴨，你是這個家中唯一美麗的天鵝。」湛哥摟緊了他。
「怎麼辦，怎麼辦呢？你要飛了，飛離開了，我要怎麼辦呢？」
「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他是這麼認為的，
那一天，他在湛哥的懷抱裡哭紅了眼，多半是因為幸福而哭。
而半年後，湛哥的結婚喜慶上，他也哭紅了眼，
這一切都看進元哥的眼裡，
元哥已經升到少校，穿著一件筆挺的西裝，若有所思的望著他。
他這時候才知道，那一天湛哥說的話，
是阿，沒有了避風港，他也只能飛走了。
「沁。」元哥叫住了他。
喜宴上的人群來來去去，他轉過頭勉強擠出微笑。
「我不行嗎？一定要是湛才行嗎？」
「啥？」他疑惑著。
「你沒聽過別人說嗎？小男孩總是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只是因為他不懂得表達。」
他感覺胸口一陣作噁，我們是兄弟，只是把元當作哥哥
元哥苦笑一下。「你的臉色真難看，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匆匆跑進廁所，對著馬桶乾嘔了起來。
大一那年，元哥騎著哈雷，帥氣的把安全帽扔給他。
「哪來的車？你這樣要怎麼幫沁把行李載到宿舍？」
湛哥笑笑的把安全帽戴到他頭上。
那一年，他將行李全部托運，只戴了一個隨身背包，
一路上，他將包反背在胸前，和元哥的距離，就只有這個包。
「你的包給我背。」
「咦？」他疑惑著。
「老頂著我的背，不舒服。」
元哥將包搶過，背在胸前，油門一催，他就這樣撲倒在元哥背上，
夏天的海邊，黏呼呼的海風，熱洋洋的光線，
元哥身上飄來的一陣陣體味，他感覺頭一陣陣發暈，
最後醒來時，他的頭濕了一片，也不知是他的汗，還是元哥的汗。
他倒在元哥的背，軟中帶硬的觸感，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到了？」
「恩。」元哥將背包交給他，抽完嘴邊的煙，往地上踩熄，
他注意到地上有五六根菸蒂。
「等很久了？」他問。
「我只是想抽菸而已。」
「你們這裡的宿舍還不錯，你看床這麼大。」元哥坐在他宿舍的床上。
「等等，床我還沒擦。」他拿來一塊抹布走過來，卻被元哥一把抓住拉到床上。
「坐著。」元哥的話裡，有一股無法違抗的尊嚴。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好好坐在一起聊天。」元哥說。
「恩」他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就這樣並肩而坐。
「我睏了，睡一下。」元哥將鞋子一拖，便整個人躺到了床上，望著他。
「那我去洗一下抹布。」他稱機找了藉口脫身。
飛吧，飛吧。
他在廁所裡無聲的哭泣。
突然，他衝了出去。
元哥在廁所外看著他，他無視。
母親在走廊上喚著他，他不理。
他一路撥開人群，走到了湛哥身邊，擠出一個比鬼還難看的笑。
卻無話可說。
這一瞬間他突然懂了。
不管他的外表變成怎樣的天鵝，即使展開了翅膀，添了亮麗的配件，
沒有了陽光的照耀，他一樣還是當年那隻醜小鴨。
「別傻了，我去蜜月三天後就回來了。」
湛哥摟緊他的肩膀，依舊是那樣燦爛的笑容。
他依然苦笑著點頭。
喜宴結束後，他就這麼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只知道當他插上美麗的翅膀，
擁有人們羨慕的學歷，長相，身材，飛離了一切醜惡的過去。
醜小鴨，最後變成了美麗的天鵝，飛走了，
許多人都說這是完美的結局，
而也許醜小鴨只是想成為一隻普通的鴨子，
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住著，
永遠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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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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