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他,是在員工更衣室。
當時我正要換下家樂福的衣服。
他在我的右手邊,也換著衣服,不過是套上,應該是大夜的雜貨部門。
在我拉出櫃子裡的外套,一個沒注意手機摔了下來。
翻了兩三圈,滾到他的腳邊。
恰巧他正蹲下綁好鞋帶,我受驚的彎一半腰停頓一下後緩緩站直,他起身。
遞了給我。
「謝謝。」我接過收進內袋。
「鏞証,不用客氣。」他面對櫃子裡的鏡子整理儀容回答。
聽到這個名子,我愣了一下,因為這是我在圈內比較常用的本名,一般朋友不會知道。
「我們…認識嗎?」
*
「有見過,不算認識。」
「…」
「某次網據碰過,幾十個人的,沒記得很正常,我叫小宋。」
「摁。」我還再回想著。
「前幾次有碰到你下班,今天才說是昨天才確認是你。」
「摁,要做個朋友嗎?」我RUN過一遍的記憶顯然沒有他的身影,便開口問。
畢竟交朋友嘛,說不定感覺好的話也能進一步。
他從口袋抽出一張價格牌,在背面寫上一串數字。
「下班後我去找你嗎?」遞給我。
「下班?」我接過,反手抽出手機輸入號碼。
*
「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的。」他自信的一笑,的確。
粗觀他的外貌,的確讓人難以婉拒天掉下來的菜。
「晚點我傳地址給你,到了打給我吧。」我側頭一笑,心裡盤算著。
便轉身先離開了更衣室,刷了卡下班。
*
到家後,我撥了通電話。
「晚安,累了嗎?」
「恩,怎麼了?我快打完報告了你剛到家嗎?」
「是阿,但我待會老爸要找我去吃宵夜,今夜又對不起你了,明早我叫你。」
「哦,你爸真的對你滿好的,好啦,你吃飽點,那我明早等你電話囉。」
「恩,晚安。」
「掰。」
我掛好衣物,便走進浴室。
蓮蓬頭下的世界,總是滂沱。
感情下的世界,也是滂沱。
*
爽約了跟男朋友的宵夜聚餐。
也只是為了方才答應的事情。
我坐在電腦前,瀏覽著一些關於天堂私服資訊。
直到兩點,我一個轉身翻上床。
伸手往床頭摸了綠油精抹在人中,聽著深夜的HitFm廣播,睡去。
*
「你在哪裡?」空曠的街頭,聲音迴盪。
「你到底在哪裡?」吶喊著。
一身拖著疲倦步走,一個個街燈拉長了寂寞又縮短了寂寞。
聲音漸漸轉為氣音,喉嚨被火燒的感覺不斷的折磨每一口吞嚥。
只為了尋覓。
退一步看不到街尾,停住又望不到盡頭,腳步卻一直走。
直到累了,腳肌終於受不了的一停,強大的痠麻奔出每個細胞,一重心不穩,傾倒。
冷汗不停的流過鼻沿滑過臉龐滲進地面,夾雜著淚。
手仍不斷的想撐起,卻一次次的磨破了皮,徒勞而已。
雙眼也如千斤重的折騰著意識,「你,在哪裡?」欲之無力。
*
剎然睜開眼睛,耳邊充斥著手機鈴聲,眼淚與汗水夾雜著滾入枕頭。
馬的,怎又是這爛夢。
我奮睏的撐起身體,接起手機。
「我到了。」
「恩,我開門。」
我幾步路走到門後,透過門上的鐵欄杆看見是他,開了門。
他進來,關門,手上提著兩份早餐。
「我去沖個澡,你上樓左轉第一個房門,裡面自便。」
說完便直接上三樓拿了件乾了的衣物,又陣淋浴。
*
回到房間。
他已經躺平,吃完的早餐放在門口外的垃圾桶,寫了張紙條貼在銀幕上。
「今天滿累的,我先小睡一下。」他的字方而簡,很好看。
我靠著床頭櫃看著他睡著的神情。
的確很累,畢竟我才沖個三四分鐘,就睡到開始打呼了。
出浴後我赤膊,只圍了個浴巾,還以為會有份激戰等著。
看來不是了,也許他只是想有個人陪。
我看似靜靜的,不安份的手卻往他的私密處摸去。
畢竟有人說過,酒之於異男,屌之於同男。
兩者都是必須。
*
當我正想掀開棉被來給他一陣口交,卻看見那腹部右側刺著兩個草楷國字。
我退縮了,幫他穿回已經被我退去的內褲,仔細的想起過去種種。
我到底跟這個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身上會刺了那兩個字,而且還是跟我很有關聯。
時間不間斷在我腦袋裡往回奔跑,過往男人能記住的我便記住,總會有那個一個點!
是個關鍵。
直到探回兩年前那陣徬徨失措的高中生活。
我才想起那時有一個人,只為了一個小小的承諾。
刺上對方名子。
只為了我一個亂說的承諾,他就這麼等到了今天,兩年後的今天。
他叫宋文智,是我同母異父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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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記夢想的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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