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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緩慢地又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儼沒有再喚他回頭。 儼從來沒有試圖喚他回頭,即使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後,儼對他說:「 我們在一起吧。」而他搖搖頭走出儼的視線的時候也沒有。「如果註定要 離去了,是挽留不了的。」儼如是說,那是他奉為圭臬的至理名言。 而他想著,就算那夜儼再喚他一次也不過是徒然而已,頂多,只是做 愛的對象從那男人換成儼罷了。 寂寞是神聖的,嶽說只有信仰寂寞才得以成就完整。所以他慣常用激   烈瘋狂頹唐而光怪陸離的性愛姿勢膜拜寂寞。除了膜拜以堅定這神聖的信 仰,堅定對嶽記憶的完整性,在死境一般的枯槁生命裡已經別無他法了。 ◇ 那男人叫昂。在他猶滴著雨漬打開門鎖時,從廊下的陰翳處輕聲喚他, 然後走到他身旁接過鑰匙熟練地幫他開門。他笑了笑,逕自走進闃黑寂寥 的客廳,在進浴室前倒了杯加冰塊的威士忌給男人。 屋裡已經點上燈了,金黃色的光通過切割出完美角面的水晶玻璃四處 折射,光璨溫暖。男人微微將背躺靠在沙發上,將玻璃杯對準光源瞧,威 士忌變得透明猶如琥珀,杯身一點一點地滲出水珠,垂著金色的光點,男 人仰頭一鼓作氣喝掉杯中的酒,手掌瞬間盈握住滿滿的冰塊,沁寒入骨。 男人撩起上衣,露出精實的上身;他正推開浴室的門走出來,看見男人挺 拔的鼻翼畫出四十五度側臉最完美的角度,煞是有種陷落進對初戀情人的 憧憬的夢幻的錯覺中。 他轉身走進他自己的臥房,燃上爐台底座的蠟燭,頓時淡淡的迷迭香 四溢,他撥了撥漉溼的髮,坐在落地窗前,黑色的夜幕裡雨絲絮絮地飛。 陽臺上遍植蔓藤植物,白晝翡翠一般的色澤也被吞進雨夜裡,他貼近窗玻 璃,想看看嶽親手植栽的黃金葛卻看見了自己映照在玻璃窗上的微笑的臉, 像哭泣一樣的微笑,的臉。 男人走到他身後,環抱住他,他反身捱進男人纍纍的胸膛裡,久久不 能自己。 ◇ 「今天不做愛,好嗎?」昂將他抱起,抽插進去反覆幾次以後,骨盆 腔後部陣陣欲洩的痛感,一點點的快感時他說。聲音如同他的痛,無法傳 遞到昂的體內。 昂悶哼了一聲:「嗯?」眼睛閉上又努力地進到更深的地方,快速抽 出,將出未出,又緩慢進入,緩慢得如同他呼吸的節奏。 他放棄了,呻吟起來,影子從地面拉長貼到牆壁上,放大的交媾,黑 色的交媾,無邊盡的交媾在射精時拉出鈍重的弧線,一瞬間失卻顏色黯淡 然後消失的彩虹。 昂將他放下,他喘息著,甫閉上眼睛,昂的陽具已經塞進了他的嘴裡。 一陣暈眩,他被倒置在昂的下體,舔著鼠蹊部,往上、往下、往左右, 輕重緩急潤潤地吐著津液;昂挺硬著青筋暴露的陽具低聲發出極富磁性而 快感淋漓的喘息。他感覺昂正以舌頭深入他的肛門,一陣酥麻傳來,他的 陰囊被含入濕熱的口腔,輕輕地滑動著。 陰莖獵獵地跳動,渴求著,鼓動著慾望的流正漫漶洶湧濕成一片。 ◇ 他在掌心吐了口水,輕輕滑開,包覆在昂熾灼堅硬的陽具上開始摩挲 起來,昂大聲浪叫不住地罵:「幹!好爽!好爽!」他看著昂閉上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及那五官,額前的髮絲已經滴淌著汗水仍在輕輕飄逸,他倏 地整個掌心攤開,在殷紅的龜頭前緣畫著圓。昂忽然起身,將他抓住,一 挺插了進去。 他沒有大叫。 因為是理所當然的。已經到了尾聲。 昂的陽具快速抽插,一次比一次更深,他配合昂用力地收縮放鬆,昂 越來越快,一把抓住了他的陰莖,搓弄起來,他從鏡子看到他們,一對如 獸般原始性交的人,彷彿不是自己,彷彿在看著現場演出的A片,他一回 神,卻看見鏡中的人對自己笑了笑,一陣激烈的快感自下體襲向全身,他 不住地抽慉,回身看見昂陶醉的神情,嘴角的弧線美麗得像一雙長滿白色 羽毛的翅膀,他想,在這城市裡終於天使也墮落了。 他雙腿一軟,昂抽了出來,鏡中的兩人相對,雙雙射在對方的胸前。 ◇ 窗外的雨停了,他側躺在柔軟的床中深深陷落如一個被包住的蛹,光 很微弱,反而更加襯出雨過之後的夜的深沉。昂說他可以留下來陪他的, 昂一向如此體貼,只是昂自己已經有了愛人,在遙遠的另一端。 「只是因為忍受不了寂寞。」他想起在菸光中昂閃動的臉帶著一些失 落與無奈那樣說。 「所以我不愛其他人。」昂側著頭又說了一句。 他知道又要失眠了,在膜拜的儀式結束後那對於寂寞的信仰將更加堅 決地住進青苔難掃的心底。 他覺得冷。冷到骨子裡了。 -- 梅雨季的時候,窗外老是滴答著雨水,空氣裡泛著悶悶的溼,有 些熱。像發了霉一樣,壞掉的情緒,便揮之不去。然後,記憶生 了苔,薄而且淺,刮也刮不乾淨地,在小小的雨天裡,爬出心口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5.84.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