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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這樣?學弟環抱膝蓋,蜷屈在社辦的沙發,持續問同一個問題,聲音低沉難辨, 我被這種催眠式的囈語搞得昏昏欲睡。終日弦歌不斷的活動中心中廊,人潮終於在半夜三 點散盡,只剩兩個有毅力的少年練習滑板特技。輪子和水泥地摩擦, 左腳採地,使力後發出 一陣一陣隆隆的悶響。衝上無障礙坡道,騰空翻轉,落地,滑板摔落地上翻滾呻吟。 三點半,滑板少年不堪失敗的苦悶,關燈回家。原本靠中廊探照燈殘餘的散射照亮的辦公室 剎時暗了下來,只能憑藉白色T-shirt辨認他的身影。他突然停止無意義的自語,空氣中的沉 默讓我的心臟快要停止,半夜的校園沒有任何聲響,彷彿是剛才睡夢的延續,我想說些話安慰 他,眼前一堵無形的牆壁卻把聲音都彈回喉嚨,硬生生地把一堆沒有意義的廢話嚥回肚子。 突然一陣窸窣聲傳來,窗戶是關著的,百葉窗不會無風自動。我轉頭,他整個頭都埋進膝 蓋裡,白色T-Shirt不斷斗動,原本練球練出來的寬肩,只剩幼小孩子般的無助。我怯怯地伸 過手去,微微搭在他的右肩,沿著鎖骨輕輕抓著。啜泣突然變成壓抑的哽咽,肩膀抖動得更厲 害了。我的手掌下滑到他上臂,練球的肌肉線條起伏,夢寐以求的身體正在我的掌握中,我卻 只感到揪心的刺痛。 「沒關係,哭出來大概會好一點吧!」我輕聲地跟他說。他終於不再壓抑,聲 音悶在膝蓋裡,持續而慘烈,撕心裂肺的悲傷。嘴裡喃喃吐出沒有意義的安慰,我把身體靠 到他旁邊,整個人把他環住靠在我的右胸,我的臉埋在他的頭髮裡, 輕輕吻著他的頭髮,嬌 生洗髮精的味道,我認得的。嘴唇順著髮際游移到耳邊,我輕輕地呵氣,微微伸出舌頭舔舐, 懷裡的他突然一震,我嚇了一跳,卻決定抱的更緊。他沒有繼續掙扎,但是啜泣似乎停了。 舌頭從耳前進展到耳後,脖子,最後到了臉頰,理智被情慾淹沒,即使我知道在他脆弱不堪的 時候佔有他,是最不道德的,動作卻依然越來越大膽。嘴唇游移到光滑的臉頰時,我偷偷看 了他一眼,他雙眼微閉,身體的姿勢沒有改變,像具木頭人。 我完全無法猜透他的想法。 正義的天使在我耳邊不斷,要我呼喚到此為止,但是勃發的情慾經過太久的壓抑,一旦宣洩 將無法克制,我決定孤注一擲。從見到他開始,朝思暮想的就是這一刻,任憑再怎麼努力也無 法停止的慾望突然給我無比的蠻勇。 終於碰到了。溫溫軟軟濕濕的,還有一點甜味,他身體又是一震。 逐漸增加接觸的面積,心裡再三掙扎舌頭的進退,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簡直是小人中的 小人,我猶豫不決,卻又捨不得緊密的接觸。他身體突然輕輕往後靠在沙發上,我的左手頓時 失去倚靠,往下滑落的手心突然感覺到挺立的昂揚,即使隔著牛仔褲,依然鼓漲飽滿,指尖滑 過的同時,聽到他喉嚨猛力嚥下口水。我不再遲疑,舌頭終於伸進去了,耳邊突然傳來他沉重 的呼吸聲,勾起我更熱切的慾望。我不顧一切拉下他的拉鍊,沒有什麼事情再能阻止獸性的 萌發。 天亮時,他倒在我身上,睡得很安詳,怎麼搖都搖不醒。找了睡袋蓋在他身上,先行離去 以避免清醒後的尷尬。之後,他整整消失了一星期,躲在家裡沒有上課,寢室桌上的擺放還維 持著那天他去市區買球拍時的樣子。很久沒見到他,但也並沒有很熱切地尋找,罪惡感折磨 著讓我不敢面對。很想見到他,但又不敢見到。心裡不斷盤算著見面後該說的對話。 他會跟我說什麼? 會不會賞我一巴掌? 還會跟我說話? 會把事情都講出去? 他 還會是我的兄弟? 我的朋友? 還是,變成我的夢靨? 星期天晚上社團開會,失蹤許久的他竟又翩然出現,頭髮依然整齊,金框眼鏡架在鼻樑, 白色T-Shirt加牛在褲,斯文俊秀讓依然整個房間的男男女女慘然失色。他環繞全場點點頭, 搬椅子坐下,就再也沒說話。被一堆人擋在中間,我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往日炯炯有神的雙 眼,也不敢仔細看,隱約只覺得不對勁,我趕緊低下頭,頭部旋轉角度不敢大於十五度。會議 到了高潮,社長再三央求學弟妹自願主辦活動,大家頓時都變得用功起來,以課業繁忙搪塞, 平常就不太用功的,自己知道「唸書」是個沒有說服力的藉口,就紛紛變成孝子要回家侍奉 父母承歡膝下,學長們威脅利誘還是不為所動,場面頓時陷入膠著。 『學長,我來辦!』他的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畫破沉滯,我狠狠地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 應,只見大家頓時像挖到寶似的如釋重負,紛紛用最誠摯的心情道謝,他若有所思,笑容不搭 調地僵在臉上。社長諄諄交代該注意的事情,他只諾諾應著,沒提出太多意見,半句廢話也不 多說。 冗長的會議散場,出門前終不可免地跟他面對面,一看之下,我不禁呆了。 「你怎麼變那麼瘦?」原本就不多肉的臉頰完全凹陷,一樣的白,卻只剩沒有血色的蒼 白。他沒多說話,只給了我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蒼涼落寞。他綁好鞋帶以後,沒有表情地 對我點點頭,失去神彩的眼睛,我完全無法猜測他在想什麼,只見他轉身下樓,留下我一臉錯 愕。 接下活動,他沒日沒夜的練球找廠商排活動,每天一上床就倒頭大睡,第二天繼續練球 找廠商排活動。我想盡辦法躲他,上課盡量遲到,社團也不參與,甚至去餐廳吃飯也盡量避開 尖峰時段,只是想避免再次見面的尷尬。我無法面對面無表情的他,也無法再見到社辦的沙 發,一切只會讓我想起自己的齷齪。 失去他的生活頓時辨得平淡枯燥,失去重心的我,行尸走肉般的過子,只有悔恨沮喪不 斷蠶食折磨自己。 一星期後,他突然跑來敲門,要找我吃宵夜,順便討論活動的安排,我驚 剎不已,卻又惶恐不安,幸虧過程平靜順利,他依然跟我聊天,只是話變更少了,說著說著突 然就會安靜下來,看著桌子發呆。關心問起狀況,他卻總是搖搖頭,淡淡地說聲抱歉。硬撐 出來的堅強,更讓人心疼。幾次鼓起勇氣想問那天晚上的事情,話卻總是埋葬在僵滯的沉 默。 始終不能判斷他到底知道多少,他總是閃躲著,讓我讀不到他的眼神。只能誠心希望他 當時真的醉了,第二天醒來只發現一床睡袋在身上。那天晚上的事情像鬼魂一樣纏繞心頭 揮之不去,像是一場春夢,激情過後只得到宣洩的空虛,醒來時卻仍然獨自一人。如果他不 記得,至少可以減少良心上的折磨,一種背叛朋友的良心譴責。畢竟我背叛的是個全心全力 對我好、照顧我的善良孩子,我竟在他最脆弱無助的時候發揮劣根性,徹底地落井下石。 (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1.25.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