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narratology:原po...你把人家弄哭啦QQ 06/13 21:41
推 marcoii:文筆真好 06/13 22:04
推 woslia:很讚! 06/13 22:39
12
四周在漆黑裡陷入一片寂靜
我彷彿看見了剛認識拾壹時，他羞澀的臉
「大家好，我叫拾壹，請多多指教！」
我想起在某次夜遊，載著他，機車因沒油而熄火
我們像白痴一樣邊笑著邊推著摩托車
等著朋友裝汽油回來救我們
在我喝醉酒情緒崩潰那個夜晚，是他把我從店裡載回家
坐在後座的我緊緊抱著他多希望就這麼不放手
我想起在某個早晨醒來
睜開眼便看見他抱著我熟睡的臉
「欸，剛幹嘛睡到一半突然抱我阿？」
「喔～沒有啦！我睡覺習慣抱枕頭，那時候以為你是枕頭，所以…」
我笑了，因為他和我一樣不會說謊而笑了
在笑聲消失後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
房間裡聽不見海浪聲只有冷氣機轟隆作響
拾壹此刻正躺在我身邊，抱著婕深深睡去
「如果婕沒有出現，我一定會選擇跟你在一起。」
剛才拾壹在門口吻了我後，這麼跟我說著
那，又如何了？
我知道天使曾經來過
而她也知道，我心即將死去
隔天一早天空開始下起傾盆大雨
大夥穿上輕便雨衣從福隆騎回了基隆
一路上我們並沒有太多的言語
彷彿屬於今天的快樂在昨天便已被我們揮霍殆盡
回程時在火車上
婕大概太累又睡著了
拾壹貼心的幫她披上了外套
「所以，你們在一起了吧？」我問著身旁我已不再熟悉的他
「沒有，她不知道我喜歡她。」
「她不知道？為何不告訴她？」
「我怕我們知道真相後一切都會改變，我不想要你退出...」
「不會改變的，就算你們在一起了大家還是好朋友。」
我都忘了我們曾經彼此深深依賴著
如今就像煙火消散，我們什麼都帶不走
「你覺得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是什麼？」拾壹突然認真問著我
「不是就我喜歡你，你喜歡她？」當然，或許她也喜歡你...
「真的只是這樣嗎？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為何我跟她會一起去台南找你？」
不是這樣嗎？
我一直以為是拾壹約她一起下來
「當初是她主動說想去台南的，她說她想去找你。」
在那瞬間，所有回憶零碎的畫面紛紛湧入腦海裡
我想起了拾壹要上班時，婕總會自願陪我打發時間
我想起了婕常常請我載她回家
我想起了昨晚，婕聽到MP3那首歌而落淚
我想起了她那個不能說的秘密
所有人甚至連拾壹都知道，而只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13
「所以，婕喜歡我？」
從福隆回來的隔天下午，我帶著更多的疑惑問著拾壹
他只是奸笑著不說任何一句話
所以，拾壹其實打從一開始便知道我們的關係
原來我們三個人就像漩渦一樣
為了維持平衡我們不停在漩渦裡旋轉
隨著時間愈來愈長，寂寞也愈來愈深
「你真的喜歡我？」
當晚，拾壹去上班了
我只想把這一切跟婕說清楚
「恩，那就是我一直想告訴你的秘密。」
「對不起，可是我沒辦法喜歡你…」
「我知道，拾壹跟我說你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
原來，他為了我們而撒了很多謊
「對不起，其實……我喜歡的人是拾壹…」
終究我又讓她落淚了
雖然我多想告訴她這麼做一點也不值得
但我只能靜靜看著她，卻無能為力
「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恩。」抱著她顫抖的身體，我知道別時將近
當晚我便搬離了拾壹的住所，投宿在朋友家
並決定過兩天回台南，在這城市即將顛倒之際，我想我該離開了
晚上12點多，突然接到拾壹的電話
「你把事情都跟婕說了？」
「恩...」
「為什麼？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敢說嗎？
我就怕你知道事實後你會退出，
我怕我們三個人都知道事實後一切就會開始改變，
你知道這兩個月我為了維持我們的關係，
有多痛苦嗎？我這樣算自私嗎？我很自私嗎？」
「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們...」
「不要，你不要過來，你來了我也不會開門...」
「嘟...嘟...嘟...嘟...」
他再次自私的把我丟在無盡的黑夜裡
我痛苦的縮著身軀看著靈魂被啃蝕
早已忘了自己如何撐過那一夜，及接下來的日子
最後，拾壹跟婕告白了
事情都如我所願的攤牌
「你覺得我們會不會改變？」
那晚在擦乾婕的淚之後，我問了她這個問題
「不會阿！為什麼會改變？我們依然會是很好的朋友。」
她的回答就跟當初拾壹問我這個問題時
我給他的回答一樣
現在的我卻開始不這麼認為了
在離開前幾天
大家仍像往常一起吃飯聊天打鬧
如我所期待的
大學最後一個夏天也可能是人生最後一次瘋狂
每天快樂的浪擲我的青春
24歲的夏天似乎揮霍不完
看不膩的藍天白雲聽不完的浪聲
最後才明瞭它是用數不盡的歡笑跟流不盡的淚水堆疊起來
就像拾壹說的
很芭樂的肥皂劇
原來我的人生也芭樂過
我們都不願傷害任何人
所以只好不停的傷害自己
而最後，我們都回不去了
對於這個夏天
最後一天下午
我獨自默默地走進車站
沒有事先通知任何人
我只想靜靜的說聲再見
再見。
謝謝你們的擁抱
謝謝你們牽起我的手
謝謝你們把我放在心中以及為我付出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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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能停止想你，在我還愛著你的時候
你們是我一生中最無法捨棄的回憶
如果說有什麼令我難過的，就是每一個夏天的結束
因為那都象徵另一個人生階段起點的開始
之後，你們還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盛夏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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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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