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二月十九，大年初二。手機傳來簡訊的聲音。
我開來看。
『欸，我們分手吧。
我想了很久，我也是很捨不得，但是還是要捨得阿。
我知道你一定會不要，但是要捨得，真的。』
大致上意思是這樣，我也忘了簡訊的全部內容。
看了之後，我當場腦筋空白。第一個動作就是回撥回去。
沒想到他接了。
『喂，你講真的嗎？』我緊張的問他。
『嗯，真的。』
『好吧。那等我回麻豆在講，好不好。』
『還要講什麼，就這樣阿。』他語氣很堅決。
『好吧。那就這樣。』其實我心中有盤算了。
『那我再找個時間去你那邊搬東西。』
『好。』我也只能說好了，能怎辦。
掛了電話，我整個頭腦像是快要炸掉了，思緒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那時候我只想快點衝回去麻豆，快點等時間到。但是沒辦法，我知道。
終於到了回麻豆的日子。
我提著早就買好了情人節禮物，還有他最愛吃的金沙搭著火車回麻豆。
一到家之後，我馬上打給他，說叫他來我家。
『叫我來收東西的嗎？』他一來便跟我說這句話。
『算是吧。』『喏，要給你的，情人節禮物。』我手伸出去。
『可是我們不是情人了欸，我還可以收嗎？』他還跟我打哈哈。
『算了，我都買了，你拿去吧。』
他接手過去。『嗯，謝謝你。不過我還是先收東西吧。』他著手開始收拾。
『欸，我有事情要跟你講。』
『嗯？』他抬起頭。
『你三月二十七那天，可以來我這邊住嗎？』我低聲下氣的說。
『為什麼？我們只是朋友。』
『我想說，在陪我過一次二十七號，好不好？』
『我考慮看看。』『快點幫我收吧。』
『嗯。』
***
過了二、三天。我去到他樓下。
『喂，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好嗎？』我看著他房間窗戶，對著電話說。
『嗯。你等我一下。』隨即他就下來了。
『你要幹嗎？』他劈頭就問。
『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拜託，一個月就好，再跟我再一起一個月，如果不行，就真的不要了，好不好？』我苦苦央求著。
『˙˙˙』他不說話。
『你考慮一下，我明天再來找你，再給我答覆。我先回去了。』
『˙˙˙』他看著我坐上車，騎走。始終不發一語。連騎車小心點都沒有，他明明知道我晚上看不太到的。
騎回家的路上。我眼淚不聽使喚的狂流，真的是可以到狂流的境界，又或者說，大哭吧。
到了家裡，放了音樂。我又開始大哭，哭了快二個小時，眼睛都腫了，我才去洗澡、睡覺。
但我哪睡的著，滿腦子都是他。但到最後疲累還是戰勝了意志，我昏昏的睡著了。
隔天晚上，我又跑去他家樓下，一樣的叫他下來。
『欸，上車。』
『去哪？』他問。
『去後面那邊比較沒人的地方。』
他上了車，我們去他以前住的那邊，死路，沒有很多人。
到了之後，我停下車。轉身面向他。
『你想的怎樣了？我昨天問你的那個。』我不敢看他。
『還是不要好了。』他淡淡的說。
『唉，其實我也知道你也一定不要的。你給過我機會了，不會再給我機會了，我都知道。』
突然間，他抱住了我。我嚇到，但是我沒反抗，應該說正合我意吧。
但是他卻開始哭了。
『你哭什麼？被你甩的是我欸，該哭的也是我，你幹嘛哭？』我懷疑的問他。
『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你，你這麼愛我，我卻不能愛你。』
『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問他。
他點頭。
『女的？』他點頭。因為他一開始跟我說他是雙性戀，我才會這樣問他。
其實我那時候有點慶幸，他不是喜歡男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時候時間好像都停止一樣，我就讓他抱著大哭，反正路上也沒人。只是我覺得很怪，那時候我居然哭不出來，怎麼搞的，我也不知道。
他不哭了，抬起頭對我說。『對不起，其實我是喜歡上了另一個男生，不是女的，我剛剛騙了你。』
這時候我應該很生氣的，不知道為啥，我沒有。『算了，沒差，男女都一樣，反正你已經不愛我了。』
『其實你知道嗎？我想了很久，你聽了不要生氣，答應我。』
我點頭。
『我有把我們的事情跟小維講。他跟我說，如果真的不喜歡了，就不要勉強，儘早分的好。所以我才做這個決定。』
又是小維。我心裡想。但是我卻沒有說什麼。
二個人靜默了一陣子。我就騎車送他回家。
接著我騎回家，跟昨天一樣，我又大哭了。我只能說幸好是晚上，其他騎車的人看不到我，不然大概很糗吧！
到三月二十七這段時間。我像是瘋了一樣，每天跑到他家樓下。然後打電話給他說，『我想見你一面。』他下來，我看一眼就走了。而回程的路上，我幾乎都是以淚洗面的到宿舍。從我家到他家少說要十五分鐘，我就這樣每天來回，說真的，我那時候真的懂了，為什麼會有人為愛自殺、為愛不顧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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