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分隔線-----
這一篇創作的時間背景是發生在上一篇「遇見」的兩年前
裡面的主角分別是「他」和「我」 主要是還沒有相遇的兩人之間的故事
先謝謝大家耐心的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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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下從西雅圖飛往紐約的班機,他一個人坐上了計
程車,往曼哈頓市中心移動。當車子開過東河,他一邊看著
不斷向後倒退的鋼樑,一邊思考著在接下來二十個小時內的
行程。
來紐約的主要目的,是要好好參觀一下對手的公司、見
見幾個客戶、簽簽幾個字。次要目的是認真地在這個城市觀
光一下。每一次來到紐約的主要目的都差不多,而每一次的
次要目的,都沒有完成。
如果只是走來走去的觀光,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對他
而言,獨自一個人去欣賞一齣百老匯,在要給小費的餐廳用
餐,逛逛大都會博物館,都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做這
些事情本來就不應該一個人做」,他心裡是這樣想的。
所以,翻翻行程表,他很慶幸今天從早上開始,一直到
的晚上十點,十幾個小時之內,他的身邊都會有許多不同的
人:廠商、客戶、客戶、櫃臺小姐、廠商。
來紐約好幾次了,不過每次都像是第一次來。
計程車在林肯中心前停了下來,離公司安排的商務旅館
還有好幾條街的距離,他選在這邊下車的原因,是為了幫自
己安排一小段「自己一個人也無妨」的觀光。人只要到了西
方,都會變得很愛走路。
在旅館的房間內,他換了一套衣服,稍微做了一下整理
。距離第一個行程還有一段時間,他走出旅館,打量了一下
週圍的環境,其中最引起他興趣的,是一家看起來很精緻的
超級市場,和一家晚上才開始營業,但是外部表潢很有創意
的小酒館。酒館的門口放了一個啤酒桶,木桶上的花紋、顏
色,還有那個木桶給人的整體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激起了
他對啤酒的一股強烈渴望。
他走進超級市場,買了一些晚上想要一個人在房間裡,
一邊看電視,一邊放進嘴裡的食物,再從架上拿了一手啤酒
。走到結帳櫃臺的時候,他從玻璃門看著對街那放在酒館前
的啤酒桶,他停下來思考了一下。十秒後,他轉身把手上的
啤酒放回架上。
「今天晚上,就是要喝一下對面賣的酒。」反正也不是
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人有時候突然有什麼想法,也不用認真
去解釋。
排隊結帳時花了不少時間,前一個結帳的人買了太多東
西,雞蛋、乳酪、果汁、調味料…。反正也不趕時間,他很
悠閒地看著收銀小姐幫前一個人一項一項結帳,「好居家的
購物,是個家庭主婦吧。」他盯著別人的雞蛋,小小地恍神
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才看到一小截從西裝外套露出來的
灰色襯衫袖口,袖口下面的那隻手在簽帳單上簽了名。
對方很快地拿起裝著所有物品的紙袋,轉身快速離開。
他看了一下對方的背影,「不是家庭主婦啊…」,他心想,
同時覺得一件有質感的西裝,和滿手的紙袋並不是很相襯。
之後下來,每一件發生的事,都和行程表上寫差不多,
扣除掉櫃臺小姐其實是個男的之外,一切可說是都在意料之
中。
「32歲了,」他回到旅館的房間中,「事事都在掌控,
很好。」他一向認為自己的心智年齡和實際年齡差距不大,
十年前的他過得比現在要來得隨興多了。
他換了一套比較輕便的衣服,走向旅館對面的那家酒館
。白天和晚上的感覺很不一樣,店裡放的音樂音量剛剛好,
燈光有點偏暗。畢竟只有一個人,他走向吧臺的位置。下一
分鐘他很高興地發現店裡所賣的啤酒,跟超市買得到的都一
樣。「很好,我來這裡幹嘛…?」他苦笑了一下,還是點了
一瓶,他還沒有走進餐廳,看了菜單之後,再走出餐廳的經
驗。
聖誕假期剛過,但是店裡一些裝飾還沒有拿掉。遠方的
牆上掛著一大個聖誕花圈,花圈下坐著一對情侶---或是一對
非得要把彼此的鼻子黏在一起,才聽得到對方說話的男女。
「不是吧…」他環顧四週,發現類似的男女充斥在店內
,以很平均的密度散佈著。放眼望去,不是親密地黏在一起
的,只有角落那一群看起來像大學生的年青人、坐在他旁邊
吧臺的兩個男性上班族,還有他自己。
每個月大概會有四五次,他會稍微地感覺,32歲了還是
單身,似乎有一點點可憐。
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拿起來按下通話鍵,手機那一頭是
個很熟悉,但很容易讓人感到很沒耐性的聲音。「喂喂,紐
約怎樣?」電話裡的人說,一位很熱心的同事。
「還可以,該做的都還蠻順利的。」他無力地回答。
「你一定會愛死我,」同事說,「你還記得聖誕party上
面,人事部的那個,」同事的聲音相當興奮,「你下星期六
有空吧!」
三週前的聖誕party啊…他心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隨口在他同事面前說:那位看起來很不錯。
「他好像那天也注意到你了,」電話中的同事繼續說,
語氣愈來愈高亢,「我只是幫你問了一下,就這麼簡單。怎
樣,星期六要不要跟他吃個飯。」
平常的他一定是沒問題的,只是在這一刻,他整個人覺
得好累。他的人生花了大部份的時間在工作,一小部份的時
間在抱怨自己怎麼還是單身,以及中等部份的時間在參加身
邊朋友們為他安排的約會。今天他就是累了,再加上一點點
自暴自棄,一次又一次類似相親的行程,沒有寫在他的行程
表上。
「這樣啊…」他對著電話說,「星期六晚上…」
「你怎麼聽起來一點都不興奮?」同事問。
「不是,我只是有點累,」同事當然也是一片好意,這
個時候用詞要小心一點才不會得罪人。「只是聖誕節前參加
太多約會了,精力有點不夠…」
「不是吧,我以為你對這個人事部的有感覺很久了!」
同事的語氣聽起來有一點誇張了。
是不是因為自己太挑剔?他這樣問自己,因為每次的約
大概都是不了了之。「謝謝你幫我安排這個,」他回答同事
,心裡覺得更累。他問了同事一個沒有什麼意義的問題,事
實上,他是想要拖延一點時間,多個幾秒來想一些雨天支票
的理由。「你覺得我該去嗎?」
「你不要再去了啦,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這個回答
不是從電話裡面出來的,而是來自一直坐在他旁邊的兩位男
性上班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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