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bankazuki:沙發沙發 好看^^ 先推 03/28 19:21
推 cleced:看完~推 03/28 19:39
推 ordonata:推 03/28 19:40
醒來的時候，我好像是躺在醫院裡。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床，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白色的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低頭打
盹的人，透明的點滴，藍色的病患手環。我其實不太記得自己是生了什麼病所以才躺在這
裡，我只隱隱約約記得有一個人，我似乎跟他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然後……就什麼也記
不起來。好像很重要，可是我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醒啦…」小羽眼睛紅紅腫腫的，彷彿流了幾天幾夜的眼淚沒睡好。
「嗯……你眼睛怎麼了？」
我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龐。我覺得我應該要好好保護她的，結果每次好像，都是她在默
默守護著我。
「你醒了就好，我好擔心你。」她說著說著眼眶又濕了。
「我沒事啊，你看，」我用手拍了自己腦袋瓜幾下，「唉唷！」
「你怎麼了？！」
「我的頭好痛──」
「我去叫醫生來！！」
「呵呵呵呵！騙妳的啦！」瞧妳緊張的咧。
「你…你要嚇死我喔。」她用力捏了我一把。
「沒事啦，看我身體，」秀出我的小小二頭肌，「這麼強壯！」
「最好是……你不要耍寶了。躺好。」
小羽這樣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讓人有想把她擁入懷裡的衝動。
「我躺了多久啊？」
「三天了。」
「嗄？！」
「對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爸跟你媽也趕上來了，他們去買點吃的東西。
」
「嗄？！」我有沒有聽錯？
「你居然不要命的衝到馬路上…」
「你說什麼？我衝到馬路上？？」
「結果被一台機車攔腰撞上，你就滾滾滾了好幾圈，幸好沒有什麼外傷，但好像有輕
微腦震盪，所以你這幾天不能亂動。」
什麼？！
我目瞪口呆對著小羽，心想我什麼時候被車撞到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我的身體並不
疼痛啊，至少每一個地方都沒有發出疼痛的感覺，除了頭以外，但是我也沒理由一股腦不
要命的衝到馬路上啊，沒有動機啊？我的人生再平凡不過了……有什麼理由我非尋死不可
？
「你說我，想自殺嗎？」
「欸…不是啦。你是過馬路的時候，沒看好路。」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我居然不要命的衝到馬路上』嗎？」
「是啊，過個馬路，你居然不要命的衝到馬路上，很危險的。」
「哦。」我怎麼總覺得很可疑啊。
「嗯嗯。下次要小心點啦。」
「肇事的駕駛呢？」
「跑掉啦。據說連停都沒停下來就跑走了。真是太可惡了。」
「是喔。」
「不過我們有報案。目前警方正在調閱附近的監視器畫面追查。」
「喔。」
「好啦。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個洗手間。」
很可疑。連小羽走出去的樣子都覺得是落荒而逃。是我的錯覺嗎？我的身體告訴我它
沒有被車撞到，反而是頭腦損傷得很厲害，有點像遺失了好多片的拼圖一樣湊不起來，那
些所謂記憶的片段，一段一段有頭沒尾，有尾沒頭的全都混雜在一起，理不出頭緒……沒
錯！我需要事實來證明那些我所經歷過的事情事真的。如果有些什麼就好了，如果有些什
麼……
褲子口袋裡似乎有個東西卡在裡面。我伸手掏掏看，是一片有點厚度的硬紙，一面非
常光滑，一面相對粗糙──
是相片！！！
我拿出來，那是一張四個角皺褶捲曲的相片，相片背景有一座大橋，大鐵橋，紅色的
鋼鐵密密麻麻的交錯縱橫，接著兩支巨大的並排支柱矗立在河，不，看來是海面上，白色
的浪花散開在岩石與岸邊，橋的下面有一條路，應該是沿著岸邊而去的路，旁邊綠色的不
知名的樹長得老高，照片的中間站了四個人，一個是我，還燦爛的笑著，一個是爸爸，一
個是媽媽，另一個是……
另一個人是……
我只覺得我的腦海快速迴旋著，好多好多──
關於「他」的影子。
他是誰？我瞇起眼睛想。他到底是誰，我隱隱想起他的臉和身影，出現在我人生裡各
式各樣不同的地方，那裡面好像有歡笑，也好像有淚水，但是我仍然想不起他的名字。他
站在最左邊，他比我高，看起來快要比旁邊的樹木還要高了………樹木……………阿……
木…！！！
林森木！！！
「你的名字都是木，難怪你這麼木頭！」
「森木森木森木……山姆，這個簡單，英文名字就叫SAM，Sam！」
「林森木你給我記住！！！下次只要再偷偷離開我自己一個人跑到天涯海角躲起來，
你這輩子就不要想再見到我！」
「林森木你離我兒子遠一點！聽到沒有！不要再糾纏他了好嗎？！」
「阿木你喜歡他，我也喜歡他，為什麼我們兩個不能公平競爭呢？？」
「你…不記得…了…」
「我是阿木啊」
「不要走！！！小傑───留‧下‧來‧陪‧我──」
●○●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爸爸手上提著一袋水果，媽媽手上提著一鍋東西，他們同時都看
到我，都看到我失去色彩的臉，惡狠狠的雙眼，手上破舊的照片，我把照片緩緩轉向那一
邊，爸爸臉色瞬間鐵青，媽媽驚慌失措的弄掉了那一鍋，雞湯灑了一地，濃濃的中藥味隨
著幾縷白煙在病房裡四散開。媽媽依舊驚魂未定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看著照片，爸爸卻黑
臉一沉，開口問：
「你哪來的那張照片？」
「這是我該問你們的吧？」
啪的一聲，爸爸一個箭步上來甩了我一個熱騰騰的巴掌。
「你這小鬼頭沒家教！！」
「靖國！你不要這樣！」媽媽拉住爸爸的手，「有話用講的…」
「妳看他這個鬼樣子完全回來了，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爸爸抓住我的衣領，狠狠的的抓住，眼睛瞪著快要凸出來這麼大，但是我絲毫不畏懼
的也瞪著他。
「靖國！他是我們的孩子！有話不能好好講嗎？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拉拉扯扯了好幾分鐘，然後爸爸好不容易放開我，像洩了氣的皮球
似的一屁股坐在白色椅子上，媽媽在床邊坐了下來，望著我，默默流下眼淚，小羽則是一
去不返。
又過了好久好久的沉默，氣氛要比空調的溫度要低很多，所有要說的話好像都凝固了
，所以我們三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外面似乎有來來往往的人經過，一下子有兒童的哭
鬧，一下子有推車急促被推過，一下子有醫生戴著口罩在交待病情，一下又好像有人拖著
沉重步伐，不管怎麼樣，外面都明顯比裡面來得有生氣。
「你可以不要把我們當成仇人好好跟爸媽溝通嗎，一傑？」媽媽首先打破沉默。
「溝通？怎麼溝通？？溝通不是建立在不平等的對立之上？我現在根本一頭霧水呀！
我根本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要知道，一傑，爸爸跟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媽媽用兩隻手握起我的手
，但我只覺得噁心，想馬上甩開。
「梁一傑你不要太過份！！」爸爸大吼，額頭上的青莖浮現。
「我怎麼過分了？！你說說看啊？！」
「你！」爸爸用右手食指指著我的鼻子。
「好了！靖國！你先出去，你讓我跟孩子兩個談一談，好嗎？」媽媽抓住爸爸的手。
於是爸爸用力跺步奪門而出，碰的一聲把門甩上。
●○●
--
這裡都是假象XD
http://friend.top1069.com/profile.php?ID=54928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10.163.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