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onkeyshi:哇 催稿催稿 看不夠啊 12/10 00:10
09
醒來的時候，秋陽剛剛從窗外透進第一道光來。而阿洋還在睡著，
他寧靜的表情讓人不知不覺想微笑。或許他夢裡的世界，是和諧而安詳
的吧。我將身子湊上前去，輕輕地用食指撫過他的唇。眼前這個男人，
為什麼會給我若即若離的感覺呢？
「你醒了啊！」阿洋開口的時候，我嚇得趕緊將手縮回。幸好他沒
睜開眼，沒看見我的驚慌。
「醒了。你要繼續睡嗎？」
「嗯，再一下下」他說著，然後順勢將我擁進他懷裡。為什麼阿洋
總是這樣呢？讓人摸不清他的下一步動作。我的右臉貼在他胸口上，耳
朵裡只聽到噗通、噗通的心跳聲。搞不清楚到底是我的心跳，還是他的。
「峰，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在阿洋的車上，音響裡流瀉出英文歌聲。那是一把吉他襯上柔和的
男人嗓音，交織成淡淡的溫暖樂曲。
「這是誰唱的歌？」
阿洋沒有回答，只是跟著音樂哼著。一直到他唱最後一句：「Now and
forever I will be your man.」
我突然明白阿洋一邊哼歌一邊瞧著我的意思了！
「這首情歌是不能隨便對著人唱的吧！」
「呵，這歌好聽呀！Richard Marx唱的Now and forever，我很喜
歡。」阿洋的方向盤一轉，我們上了泰雅大橋。
「峰，你看得到這座橋上的流星嗎？」
「流星？大白天的，那裡有流星？」我聽說泰雅大橋的設計是依循
原住民文化，可橋上怎會有流星呢？
「跟你打賭，這裡有流星！」阿洋很有把握似的提議著。
「怎麼可能，如果沒有的話怎麼辦？」
「如果沒有的話，我就答應你所有的要求！」他篤定的笑容，讓我
一時失了魂。每次見到阿洋，心裡總是油然生出許多感覺，時而心跳急
促，時而呼吸暫停。但更多時候，會莫名的失望。
又下雨了，宜蘭的天空總是充滿水氣，特別是在秋天。
車子繞上了一座茶園，這裡是玉蘭村，以產茶與觀光聞名，今天卻
沒看見除了我們倆以外的遊客。我們坐在茶園中的一座涼亭，放眼望去，
宜蘭讓一片朦朧的霧圍繞著。
阿洋遞給我一杯熱茶，「想不想聽故事？」
故事？！是有關照片中那個男孩的故事嗎？或者是……
「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這故事你可能聽過了，因為在宜蘭相當有名！」阿洋啜了一口茶，
繼續說道。
「傳說，龍王和他美麗的女兒噶瑪蘭，住在台灣東邊的海裡。公主
十七歲的時候，因為對多采多姿的人類生活相當憧憬，於是擅自逃出龍
宮。」
喔，原來是噶瑪蘭公主的故事呀，我是在地人，當然知道這則神話
呀。
「龍王知道公主逃宮的消息後大發雷霆。因為在那時候，龍王正想
將女兒配婚給龍族王室，而公主離開龍宮的事如果傳了出去，是會讓人
說閒話的。於是龍王便指派他的愛將龜將軍到陸地上去將公主帶回來。」
風吹著，帶來一些涼意，我將阿洋借給我的領巾拉緊，好讓脖子不
受寒。
「公主對人類的生活充滿了好奇，她向婦人學了編織，也跟著農民
下田。公主被人類自給自足的精神所感動。她心想，能跟自己心愛的人
一起為生活努力，是多麼幸福的事呀。人類世界跟冰冷的海底相比，竟
是那麼樣的溫暖。」
是呀，只要有愛，當然能擁有幸福。
「後來，龜將軍找到公主了，但是他卻被公主的美麗善良給吸引住。
經過幾天的相處，公主也因為龜將軍的風度翩翩而動心。只是，他們終
究還是得回到海底。當龜將軍告訴公主關於龍婚的事，公主便決定留在
人類世界，就算要放棄王族的身份，她仍然願意待在溫暖的陸地上。因
為她想和龜將軍一起創造幸福。」
我想，誰也不願意就將後半輩子的生活託付給素未謀面的人吧！
「於是，他們倆逃到深山裡躲著。公主向山神祈禱，千萬別讓龍王
的士兵給發現。山神便在思源啞口起了迷霧，讓整座山隱沒在其中。噶
瑪蘭公主和龜將軍就在棲蘭山雨的見證下，發下了誓言：除非玉蘭村落
不見蘭，除非梅花湖畔尋梅難。他倆此生永遠不離不棄。」
玉蘭村？是這個玉蘭村嗎？這裡沒有蘭花呀！
「只是，殘忍的龍王用洪水將平原淹沒，並且以陸上人類的性命作
要脅，不忍心的公主與龜將軍，只好挺身而出請求龍王放過無辜的人民。
後來，他們還是給捉回海底。龍王判定龜將軍怠忽職守，將他化為石島
流放在海中。」
「痛失愛人的噶瑪蘭公主，每天都在北關海岸呼喊著郎君的名字。
連七星山上的仙女，都因為不捨公主的癡情而落下眼淚。最後，噶瑪蘭
公主懇求上天，將她的血化為五峰瀑布，將她的身化為四方塵土。她要
在離龜將軍最近的地方永遠守護著。」
「於是，公主和龜將軍相遇的玉蘭村，就再也看不見蘭花了，而梅
花湖畔的梅樹，也不再開花了。只有思源啞口的霧還迴盪著，只有棲蘭
山雨還彌漫著。」
阿洋提到玉蘭村時，加重了語氣，似乎真的就是我們所在的這個村
落。這是個悲傷的故事，為什麼他會突然想告訴我呢？
只見他將杯子裡冷卻的茶一飲而盡，說：「這個故事，就是照片裡
那個男孩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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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說是一葉能知秋。
風雨春秋，山水春秋。
春秋幾度君別後，往事難留緣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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