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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表白>   三誠把他們在學校的合照遞給了張飛營長。   「喔喔喔,好可愛的抵敵!」營長驚呼出聲,卻被林松桐的手肘 頂了一下,「喔,我是說,站在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上看,你朋友是 一個可愛的年輕人,我的意思是這樣。」   步一連連長默默地把照片放回口袋中,沒有說些什麼。   「所以你為了要證明你剛剛說的,才在你的連上裝成娘娘腔的樣 子?還是你覺得自己是在替朋友實現願望,所以一舉一動像是你朋友 上身?」   「我不覺得這樣子表現會影響到我帶兵的能力。」   「我沒有說有影響到啦!這些東西是隨便你,」營長搔了搔頭, 似乎想說些什麼地,「但是我覺得你玩得太過火了,就算你要裝娘好 了,也不該去對你底下的兵毛手毛腳,你知道最近國軍出蠻多事的, 這些東西一不小心就會上報,到時候斷送掉你的未來怎麼辦?如果說 對方也很喜歡這樣子就沒關係——唉唷!」   話還沒說完,營長的腳又被林松桐狠狠地踩了一下。   「好、好痛......我是說,這種行為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發生啦, 現在不只要注意兩性關係分際,連男男關係都一直在宣導。我可以體 諒你的理由,也可以尊重你的決定與領導方式,但是不該越線的部份 你自己要注意,你看過那麼多遍莒光日日誌也應該很了解吧!」   「是,營長。」戴三誠低著頭沉思著,最後還是承認了自己的錯 誤。   「最後營長想說的是,」張飛營長轉頭看著戴三誠,一臉嚴肅, 「你們都是營長的好下屬。逝者已逝,未來猶可追,你有你未來的路 要走,不要讓自己被過去不好的事給綁住自己了,如果不能改變的事 就放開它,好好經營自己光明燦爛的未來。知道嗎?」   林松桐眼看著一連的連長握緊了拳頭,低著頭拼命忍著眼淚,他 咬著牙,好像心裡藏著太多的不甘心;他顫抖著,眼淚卻從他的眼角 瘋狂迸流而出,爬滿了他的臉,然後紛紛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這已 經是他看過第二個在營長室哭的連長了,而他不過才到部半個多月, 一切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暈眩......   而他注意到自己身邊的張飛營長。那個平時不是有點好色,就是 一直在痛罵人的營長,他當了二十多年的兵,在他的心裡,是否有著 跟這些連長們一樣,在軍旅過程中所承受的一些苦痛,正在侵蝕他的 心?他如此想著。 ------------------------------------------------------------   「原來環境已經改變了那麼多。」   午夜十二點許,全營區的燈光早已熄滅好久,張飛營長帶著林松 桐爬到了五營營舍的頂樓。營長坐在樓角吹著風,酒氣被微風搭載著 ,飄逸在附近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孤寂又哀傷的氛圍。   「偶而經過了某些已經廢棄的營區,總會走進去走走看看,看著 頹圮的中山室或是哨點,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那些褪色的迷彩油漆或 是標語......傳令,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那代表一段歷史,營長彷 彿可以從腦筋裡看到過去那些營區運作的樣子,那些過去的長官與士 兵,在該地忙錄經營的樣子......但最後仍舊歸於荒草叢生了。」   林松桐站在營長身後不遠處,靜靜地聽著他自言自語。   「總有一天,我跟你,還有這裡面全部的人都會卸下身上的這套 軍服;總有一天,這個營區也會成為後人口中的廢棄營區,然後被荒 湮蔓草給淹沒。但是再怎麼裁撤,這個國家還是需要有人來保衛,那 些廢棄據點,就是我們曾經保衛過國家的證明。」營長回過頭來看著 他,「很不切實際嗎?小傳令,但是營長一直都是以身為一個軍官為 榮的。」   「看見那些小蘿蔔頭,一個又一個從軍校畢業,有些傳統在交接 以後慢慢失去了......一年一年的過去,才發現自己已經離學校的年 代好久。跟我同年班的同學,還有哪些還沒退伍?還有哪些還活著? 我都不清楚。也才慢慢的明白,原來我早就過了熱血的年代,從何時 開始,我竟已變成一個渾噩的人,只是在這小營區中過著每一天,完 全沒有未來?」   營長顢頇地朝著林松桐走了過來,卻『咚』的一聲跪在林松桐的 面前,抱住他的雙腳便嚎啕大哭起來。   「總是勸下屬要堅持這條路,自己卻看不到前方到底是什麼.... ..」   林松桐沒有辦法了解營長的心情。在他們這一代有很多同學都不 用當兵,大家對當兵也都是能避就避,他們無法理解那個以從軍為榮 、以從軍為生計的大時代。他也沒有辦法懂得,一個四十多歲的營長 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他看到爛醉的營長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可憐, 他開始稍稍可以體會到那種感覺了吧?他也跪了下來,對著營長便是 一個緊緊的擁抱,一個傳令該做什麼,他還在努力的記,但是讓營長 不要再那麼的傷心,或許也是他這個傳令應該做的事吧。   直到營長哭得累了、倦了,他再次擔負起身為傳令的責任,一步 一步,扛起營長的身體,慢慢地揹回營長室放到床上。二零零七年的 十一月,在台東的太平營區裡,他是營長傳令兼參四代理負責人林松 桐,只要他還穿著迷彩服的一天,他就會照顧好營長,直到新的傳令 接他的位置為止。 ------------------------------------------------------------   十一月的天空,難得連續幾天都是豔陽高照的天氣。當副營長與 營長傳令一起出現在集合場的同時,掛著紅白紅的兵器連連長立即出 列整頓部隊,率領步五營的新兵弟兄向單位主官敬禮。   「副營長好!」   「大家好。」副營長站在部隊的正前方,環顧全場,「由於營長 生病了,所以今天是由我,來擔任督導各連刺槍術進度,希望每一位 新進弟兄都可以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以期在期末刺槍術驗收上,為 自己的連隊爭取榮譽。」   在副營長講完話以後,兵器連連長立即出列整頓四個連隊呈刺槍 隊形。而副營長則是坐上了司令台預先準備好的椅子,傳令則是站在 副營長的後方,偕同副營長觀看訓練進度。   在兵工連連長拿著大聲公發號施令下,四個連隊都展現出了不錯 的訓練成果,除了偶而會有一些新兵會放砲或是轉錯方向以外,大體 而言,大約已經有80%的成效了,看起來副營長似乎是頗滿意這次的 巡視。   刺槍結束,兵工連連長再次把部隊收攏成四個方塊,而副營長與 傳令再次從司令台上下來,走到部隊的前方。   「這次的刺槍術驗收,大部份的弟兄都展現出了訓練成果,除了 偶而有些新兵弟兄會有出錯的地方,需要再多加訓練,但大致上是不 錯的。這次表現優異的連隊為步二連與步一連,尤其是步一連,在短 時間內的進步程度是最大的,值得鼓勵;而步二連承襲了連隊的優良 傳統,不錯,繼續保持。」   副營長話還未講完,底下忽然冒出了嗡嗡的交談聲。殊不知在上 次拔河比賽中,二連剛被一連奪去了蟬聯多次的冠軍,而這一次恐怕 又得在刺槍術上面正面交鋒,能不能守住過去的優越記錄,還是要上 記錄在自己這梯身上毀於一旦......比賽激起了榮譽心,也讓二連與 一連的新兵戰士們開始相互仇視。   「安靜!」副營長大聲喊道,「總之,希望每位弟兄都可以精益 求精,發揮自己的潛能極限!稍息之後各連依照各連排定進度進行操 課,稍息!」   各連的主官各自將部隊帶回連上,此時下課的鐘聲也剛好響起, 陳達陸在報備後緊接著跑到了林松桐的身邊。   「喂,營長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生病啦?」   「阿,這個......」林松桐的臉一下子唰紅,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你看,這都已經十一月了,太陽居然還那麼大!這叫什麼來著.. ....聖嬰現象嗎?這種天氣很容易感冒耶!小陸你也要多保重身體— —」   話講到一半,林松桐轉身想要開溜,卻一把被陳達陸給扣住了手 腕,用一種很懷疑的眼神直盯著他看。   「怎、怎麼了,小陸?我我我還要去幫營長洗軍便服......營長 不喜歡穿迷彩服到處跑......」林松桐心虛地說道。   「沒什麼,」小陸一臉擔心地對著林松桐說道,「你也要保重身 體,你看你的臉,都被太陽曬到發紅了。阿,還有,你走路怎麼一跛 一跛的,是被學長欺負了嗎?......有事記得要跟主官反應。」   「謝、謝謝。」林松桐十分不自然地笑著,試圖用最不顯眼的移 動方式離開這個地方。才剛往前走了幾步,又像想到什麼地轉頭,對 著一直看著他離開的陳達陸喊道:「你、你先回去吧!我我我真的沒 事,真的不用目送我離開!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報告班長......」   當步一連回到了中山室之後,孫家龍與王振凱帶著忐忑不安的神 情,叫住了前方的道遠班長。   「報告班長,」孫家龍將手中緊緊捏著的信封,雙手遞到了道遠 班長的面前,「可不可以麻煩班長幫忙把這個交給輔導長呢?」   「哦,這是什麼?」道遠班長接過信封,十分狐疑地看了看,又 把它拿起來在手中搖一搖,「裡面是什麼阿?裡面不是炭岨菌或是什 麼爆裂物之類的吧!」   「報告班長,不是!裡面是新兵戰士想要對輔導長說的話。」   「喔喔,好吧。」道遠班長笑了笑,將這封信夾入了手中成堆的 資料夾中,「班長會幫你轉交,不過如果是告白信的話,輔導長可是 不會接受的喔!輔導長可是非常厭惡這個同性之愛的。」   道遠班長笑著說完後,便轉頭往連辦室的方向離開了。 <第二十四章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9.131.117
alaskablue:「眼前的這個人,比詐騙集團還要可怕。」 大推啊! 08/19 1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