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親愛的弟弟(25)

[chenchialin (乘加零)]

　　阿志和小茹交往滿一個月前一天，在晚飯飯桌上，阿志說隔天星
期六不上課，想帶小茹到家裡看看，順便吃個午飯。

　　用的是輕鬆閒聊的口吻，媽聽到了卻像被萬箭穿心，猛地從椅子
上跳起來，痛苦地問：「怎麼不先講！糟糕了糟糕了……」

　　我和阿志面面相覷，弄不清楚所謂糟糕係指何事。媽的碗裡還剩
大半碗飯，菜也沒挾幾口，現在卻不吃了，罩了外衣便急急忙忙出門
去。回來的時候，左、右手提滿塑膠袋。

　　豬雞魚青菜水果一應俱全，份量足夠家裡吃上一個禮拜。原來媽
是看家裡沒有存糧，趕緊衝黃昏市場補貨去了。

　　「快來幫忙搬到冰箱前面，先放著就好，等一下我慢慢整理。唉
！有重要客人要來也不會先講，差點讓人看笑話……」媽進門踢鞋子
，嘴巴沒閒著，不斷碎碎唸。

　　「會不會買太多了？我女朋友只有一個耶！」阿志哭笑不得。

　　媽擺出一副「小孩懂什麼」的臉孔，「不管小茹喜歡吃什麼，明
天餐桌上通通有，這才是最好的待客之道啊！不要跟媽講，你原本打
算讓小茹吃今晚的剩菜啊？」

　　「又沒關係，小茹不挑食……」後面的句子被媽凌厲的目光逼回
肚子裡了，阿志改口道，「但就算再怎麼會吃，也不可能吃那麼多，
我最怕過年那種堆積如山的剩菜了。」

　　「說得像是媽在虐待你們，真不公道！你憑良心講，有淑芬在，
哪一次剩菜吃超過兩天？沒有嘛！」

　　當真是躺著也會中槍！

　　我不悅地開口：「你們慢慢吵，但是不要扯到我喔，感恩！」

　　隔天媽黎明即起，洗菜切菜忙得不亦樂乎，初步估計十菜一湯，
搞得像辦桌一樣。我跟阿志說，乾脆飯桌上直接成婚得了，雖然沒有
收到各界紅包相當可惜，但也算是了去一樁心事。

　　阿志給我一個超白的白眼。

　　十點半，約定的時間，小茹準時按響門鈴。她穿有著簡單幾何圖
案的POLO衫、合身牛仔褲和白底為主的運動鞋，簡單乾淨卻能巧妙襯
托出青春活力，穿衣風格叫人打從心底讚賞。

　　且本人比照片更耀眼，卻不刺眼，呈現出一種「溫和美」。看見
我，主動一聲「姊姊好」叫得真誠，相當討喜。

　　接著小茹在阿志的引領下到廚房跟媽打聲招呼，不知道用了什麼
方法，成功阻止了媽執意做完全部菜餚的瘋狂想法，一家人和她坐在
客廳輕鬆閒聊，明明是陌生人卻不顯陌生，氣氛輕鬆而愉悅。

　　午餐時間，小茹把每道菜都大大讚美了一番，說得媽臉都紅了，
直喊這孩子怎麼這麼會說話，嘴裡喝了蜜似的。

　　小茹微笑回應：「其實一個人離家讀書，外食吃久了，常常會想
念這種家裡的味道。阿姨，以後我可以常過來這裡吃飯嗎？唉呀！這
樣的要求好難為情，還是當我沒說過吧！」

　　媽動情了，執起小茹的手柔聲說：「不難為情，以後你就是媽第
二個女兒了，有空當然可以過來，就怕你嫌遠……」

　　午餐大致上溫馨美滿地結束了。

　　無法稱為完全溫馨美滿的原因是，吃完飯情侶倆進房間後，媽暗
地裡找我過去，說他覺得阿志和小茹之間的互動有些奇怪。

　　我不懂。媽分析說：「一般熱戀中的人不是會偷偷牽手，或眼神
交會，或幫對方挾菜什麼的嗎？阿志和小茹卻像是兩個陌生人剛好同
桌，彼此冷漠得很，太不尋常。」

　　我閉上眼在腦海裡想像：阿志和小茹兩個人沒吃幾口就要互看一
眼，然後傻傻發笑，不時在底下偷玩捏捏小手捏捏腰的甜蜜遊戲，甚
至挾菜餵到對方嘴裡，一個人問「好吃嗎」，另一個人羞澀回答「只
要是你餵的都很好吃」，最後雙雙笑倒在地上……

　　「太甜蜜不合適吧？不然我和妳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擺了。」
我自認相當中肯，「女孩子第一次到男方家裡，想留下好印象，自然
要規矩一些，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嗎？」媽沒打算相信，緊接著託付給我一個超級任務，「我
問過了，他們下午要去逛街看電影，妳跟他們去。」

　　「為什麼？當電燈泡？」我悚然一驚。

　　這麼大顆的電燈泡，會被列入金氏世界記錄吧？

　　媽語重心長地說：「妳也知道這是阿志的初戀，怎麼討女生歡心
，他一點經驗也沒有。小茹是個好女孩，讓妳跟著，暗中多推幾把，
難道錯了嗎？妳是阿志姊姊耶，多少要幫他未來幸福著想一下吧？」

　　糟糕，親情大帽子扣上了，我只得投降。

　　悻悻地往阿志房間走去，心裡反覆琢磨怎麼開場比較不突兀……
恕我本來就不是個聰明人，總覺得任何開場都無法不突兀啊！

　　沒準備好說詞當然不敢敲門，聽著裡頭隱約透出來的談話聲響，
突然我滿是好奇——小倆口窩在房間裡會講哪些情話？真的會同羅曼
史對話那般浪漫嗎？只偷聽一兩句，應該不犯法吧？

　　我小心把耳朵貼到門版上，阿志的音色悶悶傳來。

　　「我覺得妳表現得好不自然，真夠噁心的。」

　　小茹的聲音也悶悶的，但是音調高些。

　　「不會吧？我看妳姊和妳媽滿開心的，尤其是妳媽，還說我是她
第二個女兒哩！看她們喜歡我，你吃醋了？」

　　「神經！」停頓一下，「所以妳以後都會過來吃飯？」

　　「只是客套一下嘛！你不讓我來，我不來就是了。」

　　咦？跟羅曼史裡寫得不一樣就算了，為什麼我還聽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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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arry504527:..這個....害我都跑去回顧了ˊˇ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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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happywithyou:躺著也中槍太好笑了 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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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omsoc:小茹是....P 嗎?
推 chobit77:我喜歡躺著也中槍!!要想埂滿足讀者真是辛苦了!!!
→ chobit77:哇哇 怎麼25回一下就看完啦!!!!
推 publice:下集是啥時出來呢?好看ㄋㄟ
推 ericgarfield:還有"感恩"ＸＸＤ 真的好好看喔（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