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鐵漢柔情10

[alaskablue (我想說：吃大便啦！)]

三年級開始了，我們也換了新的教室，
以往覺得遙遠而有距離感的三年級教室被我們的嘻笑打鬧給佔據。

因為我們是社會組，也因此我們的教室被分配到最邊邊的地方，
不過也因此我們這幾個死黨又多了一些秘密基地。



這天我和阿塔坐在我們導師突發奇想要我們照顧的菜圃旁，
阿塔拿了我們的記事本給我。


　　「昨天我媽一直唸一直唸，說我不爭氣說我考這什麼成績，以後要怎麼辦…煩！」
　　說完他狠狠地丟了一個石頭出去。

　　「不要生氣了啦…我媽也是啊，我排列組合完全都不懂…」我安慰著他。

　　「你不懂！我們家發生什麼事，有什麼苦衷你都不懂！」阿塔突然提高了音量。

我從來沒有被阿塔用這麼不友善的語氣面對過，有些嚇到，也有些生氣。

　　「對，我是不知道，這就是我為什麼在這裡聽你說話的原因！」我也大聲了起來。

　　「唉，」阿塔嘆了口氣「對不起啦，我想說的，都在我們這本裡了，你自己看吧！」
　　說完，他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走進教室。



和阿塔相處近一年我也不是不了解他們家裡的狀況，
知道他有個管他很嚴的媽媽，一個喜歡聽西洋老歌的爸爸，還有…

一個智能不足的小妹。

我翻開記事本，一樣是綠色點38的筆跡。



　　　　『昨天叔叔來我們家住，說我讀社會組沒什麼屁用，要就要當醫生當工程師，
　　整天只會打電腦，無所事事不知道在幹嘛…我什麼話都沒有反駁，靜靜地聽。
　
　　　　但昨天我媽在旁邊聽到了，她竟然沒有幫我說話，還拼命地數落我，說我不夠
　　認真，說我整天只知道睡覺玩電腦，要不然就是跟你們這群人混在一起，人家小劉
　　天生就聰明，我比別人笨就要比別人加倍努力啊！

　　　　我真的很生氣，我也不是沒有想要做的事，我喜歡歷史，當歷史老師是我的目
　　標，這在他們眼中好像永遠都不夠好，賺得錢一定會不夠…而且好像跟你們在一起
　　是一種什麼狐群狗黨…其他人就算了，但是，我覺得你不是…』



看到這，我的心揪著，很難過他在家裡所遭受的不諒解，卻也為我的與眾不同而喜悅。



　　　　『我有時候很氣替我妹接生的醫生。因為他，讓我妹腦部缺氧，讓我必須要背
　　著這個包袱－永遠都沒辦法獨立的妹妹。

　　　　　她一餐要吃兩人份，永遠都不知道飽；她會亂拿我的東西，藏到我們都找不
　　到的地方，有時候我真的好累，好想離開這個家…但我知道我不能，因為她是我妹
　　妹，是我爸爸、是我媽媽…

　　　　　晚上睡覺時叔叔睡我旁邊，打呼聲吵得我睡不著覺，我爬起來用力捶了一下
　　牆壁發洩情緒，結果手好痛…』



我笑了，你這麼會打呼竟然還有人的打呼聲比你吵，
還用手捶牆壁，你以為在演偶像劇嗎？

我看向教室裡的阿塔。

正在被國文注釋的他眼神專注認真，偶爾還用左手撫摸著用來捶牆壁的右手。

很痛吧？看你這樣，我的心也很痛，
我好想為你做些什麼，只要你能更快樂一些。



　　「是這支手對吧？」我走進教室，牽起了阿塔的右手。

　　「你看完囉？」阿塔的臉有淡淡的紅。

　　「嗯，」　我不停地在他依舊紅腫的右手上揉擦「我都看完了。」

　　「所以你知道我家是什麼樣的情況了吧？」阿塔看著我。

　　「我沒辦法改變你家人，」我也看著阿塔「但是我會一直在你旁邊，不管是你難過還
　　是高興的時候，我都會陪你，好嗎？」

　　阿塔笑了。「你說的噢！」臉頰也越來越紅了。「那親一下好不好？」

　　「白癡啊！」我甩開阿塔的手「這裡是教室欸！」

　　「用外套蓋起來就好啦！」語罷阿塔馬上用外套蓋住我倆的頭，輕輕地親我一下。



不知不覺，我又牽起了他比我小，卻比我溫暖許多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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