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我愛上了教授

[TemporaryID (臨時ID)]

唉.. 最近這幾天一直都睡不好 上床都一直翻來覆去 就是睡不著
心情一直很亂 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也不敢 畢竟我還沒出櫃啊
說不出口 那就只能寫出來吧 反正這個ID不會有人知道的




幾年前 當大學聯考放榜後 我上了現在讀的X大XX系
大概是我的第十二三志願左右吧 和我想念的前幾個系只差了十多分而已
雖然沒有不甘願而去重考 但也沒對大學生活抱多大的期待

這樣的心情就一直維持到開學後的幾天 我依著課表 去上一門系上的必修課
我原本呆滯望向黑板的雙眼 因為一個男人的身影而改變
他... 是系上的A教授 三十多近四十歲 拿到PhD後來學校教書沒幾年

什麼叫愛情呢? 我在高中時 偷偷摸摸地 也和同校的同學有過一段感情
與其說那是我的初戀 倒不如說是對愛情好奇的嘗試吧
上了高三 龐大的課業壓力讓這段關係很快的淡了 我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那時的我 只有十八歲 是不是沒資格評論什麼是愛情呢?

可是 在見到A教授的那一眼 彷彿有種感覺 我的身體告訴我 這是愛情
我就這樣 盯著A教授的臉龐 一直到下課 整堂課都沒聽進去
下課後 A教授走了 我也收拾東西 走到下一堂課的教室

我一邊在走廊上走著 一邊想: 這只是我的錯覺吧 就像異男看到大美女
不是也會一直盯著看嘛? 何況我才認識他不到一小時 這就叫愛情 真是好笑

一見鍾情? 我一直認為那是愛情小說裡作者的花招而已 現實中哪有這回事
可是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我越來越不能對自己解釋

為什麼? 每次上他的課 我就如同喝醉酒一樣 整個人飄飄然的 像在天堂飛翔一樣

為什麼? 我不是一板一眼的好學生 只有這堂課 我卻從不遲到早退 按時預習複習

我一直告訴我自己 兩個從未相處過的人 是不存在愛情這種東西的
可是為什麼 每次只要一跟他說話 我的心就跳得像是跑完幾千公尺一樣
我在心中對自己提出無數疑問 然後自己又沒有能力去回答

"這不是愛情 我就是這麼鐵齒 這只是一時的好感罷了"

好幾個月過去 我對A教授的感覺沒有絲毫稍減 而是越來越強烈
某次 當他叫我上台回答出黑板上的問題時 我拿著粉筆的手在顫抖
怎麼辦 我好想衝過去一把抱住他緊緊不放 我用盡全力 試圖去壓抑這種心情

我告訴A教授這題我不會 其實難倒我的並不是這題目 而是我根本無法好好思考
A教授對我微笑 他說解不出來沒關係 我黯然下台 我的表情很平靜 我的情感卻洶湧無比

我該怎麼辦 公關抽了好多次學伴 我微笑著從公關手中接過那一長串名單
制式的說著每個gay都很熟悉的話向他敷衍哈拉 他走後 我隨手把那張名單塞入口袋

公關同學說: 你怎麼都不跟學伴連絡阿 你是不是已經有對象啦
我裝笑說: 對啊 以後不用替我抽了 謝謝你

我真的有對象嗎? 為什麼那個男人的身影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害怕師生戀? 真是個笑話 我怎麼會害怕這種無聊的東西
我自認是個憤世忌俗的人 別人越批評我越沒感覺 現在我到底是怎樣?

A教授沒有結婚

也許 這句話要修正成A教授還沒有結婚 很多教授都是年過四十才結婚的
我在高興什麼 又在逃避什麼  難道 當我面對真正的情感時 才會暴露出我的無力與懦弱?

一個學期過去 A教授那門課我拿了全班最高的97分 我是不是要吸引他注意?
為什麼那門課也不是最重的課 我花了全部唸書時間的二分之一?
沒錯 因為我只要一念那門課 就會想起他的微笑 他的身形 他的聲音

我不能再逃避了

對 我就是愛上了教授 我的愛情理論被我自己徹底推翻了
光是每堂課默默望著他 光是每天默默想著他 愛情就發生了
況且 我不是認為自己沒資格說什麼是愛情嗎?  我又怎能說這不是愛情
哼哼 枉我自負聰明 自負天不怕自不怕 還不是沒膽子面對現實 這就是懦弱

教授.. 像這樣懦弱的我有資格愛你嗎?

大一下學期 我仍然遠遠地 遠遠地望著教授 我怕我只要一坐近 什麼課都聽不進去了
我依然沒有膽子去問教授問題 真好笑 人在戀愛時 不是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引對方注目嗎?
我想來想去也只想問教授一個問題: 教授 我能愛你嗎?

人... 應該都有愛另一個人的自由吧?
可是人都是貪心的 如果人只要能愛別人就能滿足 那這世上為何又會有人為情所困?
教授... 他可不可以也愛我?

我告訴我自己不能這樣想 可是我壓抑不住這樣的想法 我真是個自私鬼
在一旁默默守候 默默付出的愛情 聽起來是多麼的偉大 多麼的令人動容
可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啊!  我會寂寞 我會空虛 我發現單戀無法填補我靈魂的空缺
即使我的靈魂一直是空虛的 可是 當我發現空虛能被填補時 我就想要更多更多

教授 這樣的我不配愛你吧

是不是只要有了愛 就能不再空虛 不再寂寞?
至少 這個答案對我來說是NO
我或許能成全我所愛的人 但我無法不哭泣 無法不寂寞

升上大二 A教授只有開選修課 毫無疑問地 我選了A教授的課
一切就如同大一 我依然傻傻望著他 依然珍惜我所擁有的小小幸福
為什麼? 我已問過我自己無數次 我為什麼不多一點行動

我知道解答 因為我害怕 我害怕一旦我行動 我會連這小小幸福也失去
忽然間 我覺得這小小幸福一點也不小 至少與零相比較

我是個gay  難道這就是我痛苦的根源嗎?
或是有一半吧 至於另一半 該不會是我的懦弱吧? 還是我的貪婪呢?

教授不是gay 我的gaydar告訴我
是又怎樣 不是又怎樣
如果是 我就會比較不痛苦嗎?  或許吧..

咎由自取啊 如果我能知足的話...  我真是個笨蛋 大笨蛋  我學不會如何知足

時間是不會因為我的困惑而停止的 大二... 很快很快就過去了
再一次 A教授的課我拿了最高分 我是不是應該高興 教授他牢牢記住我的名子了?

我還記得 大二上 當教授第一次不看點名簿就叫出我的名子時 我有多高興
我簡直高興過頭了 那天我是用跳的走出教室的 像個三歲小孩一樣
如果我只有三歲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愛教授?
別傻了 三歲又哪懂愛 我就是愛胡思亂想

大二暑假時 我掙扎著要不要跟著A教授做專題
那樣我會有更多時間和他相處
可是 我會不會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會不會因此而更痛苦

兩年 兩年來我一直是個乖學生 至少我學著在A教授的面前裝作乖學生
兩年 我只會躲在教室的一角 然後傻傻看著他 我甚至都習慣了
兩年 我發覺我越來越無法自拔 每天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
兩年 我總是望著天空 卻找不到流星來許願 流星這麼快 我連要想要什麼都說不出口
兩年 我終於發覺 我連個愛情白痴也稱不上

大三 我還是跟著A教授做專題 因為我的好成績 教授很樂意指導我
我可以常常去找教授 我可以常常和教授說話 先前的困惑 我就這樣很快忘記了

教授   你為什麼要那麼溫柔 你為什麼一直對我微笑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如果你兇我 如果你罵我 我甚至會覺得比較舒坦一點
而現在 我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了 我實在做不到 我實在無法不愛你 連少一點都做不到

而讓我稍微分心的 就是拼命做專題 不過 我自己也懷疑這是否能讓我分心
有誰能告訴我 為什麼我整顆心都是教授 整個腦子都是教授
我有點後悔偷偷照了教授的照片 我發覺我根本無法把目光移開那張照片

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每隔幾分鐘就會想到教授 我每隔幾分鐘就想見到他
我真的快瘋了 愛情真的是討厭的東西
除了課業 這幾年來 我的人生真是一團亂

哈哈 我甚至還想過要轉學 只要是能離開這裡都好
可是 我好害怕我一轉學後就會馬上後悔 馬上就會衝回學校
我的心似乎分作兩邊 一邊是無窮的幸福 一邊是無窮的痛苦

好累 每天看到同學都要笑 我發覺我已經快要忘記怎樣是發自內心的笑
好累 每次看到教授也只能笑 那個笑 能稱作幸福嗎?
好累 每次看到父母親戚都要說謊 帶著謊言的笑 我好像越來越擅長

看著一個心愛的人站在面前 這距離到底是遠 還是近啊?
為什麼我好想好想抱住他 卻怎樣也抱不到
我的心和身體好空虛 空虛到已經忘了怎樣是滿足了

看著一個心愛的人站在面前 這情景到底是幸福 還是不幸福?
為什麼我好想好想說"我愛你" 卻怎樣也說不出口
他對我微笑  我.. 我好想吻他  可是我卻只會在暗地想像
如果能吻他 哪怕.. 哪怕..
唉 如果能吻他 我又哪怕什麼呢

從來不知道暗戀是這麼痛苦的事 我覺得我幾乎到達極限了 雖然我總會逼自己退回去
我真的好怕我會脫口說出"我愛你"
我真的好怕我會衝動抱住他
我甚至恨我為什麼要害怕 恨我自己太多太多

大三就要結束了 如果沒有意外 我仍然會是班上前三名 從大一開始就是這樣
如果我願意 我要進系上的研究所幾乎沒有問題 而且還會是保障名額

只是 我真的願意嗎?  進了研究所 然後找A教授當指導教授?
這樣一來 我就可以常常和A教授在一起 吃飯 聊天 作研究
研究興趣? 這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不管有沒有興趣 A教授的領域我學的非常好
就像小學時期待被老師誇獎一樣 每次修A教授的課 我總是讀了一本又一本的相關書籍
任何東西都好 只要和教授有關 我就有興趣 我就願意去學習
我發覺我真的願意

我很傻吧 就像個笨蛋 就像個白痴
A教授當了我的指導教授 那不是該高興嗎?  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我應該相信我的能力 我可以跟著他一直到拿到博士學位

只是 我會害怕 我真的會害怕
我害怕上天慢慢給我越來越多甜頭 然後再一次收走
我害怕我會崩潰 我無法想像我跟著教授那麼多年後 會發生什麼事
我害怕時間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我真的害怕

笨蛋 你或許會這樣想吧
我應該鼓起勇氣追求我的愛情 哪怕會受到傷害
我的確是笨蛋 我能鼓起勇氣 我卻不能不害怕受到傷害
何況 如果是我自己受到傷害 那就算了 如果教授也受到傷害 那我真的會崩潰

胡言亂語 胡思亂想 我發覺我越來越會胡言亂語 胡思亂想
這不就是一個男大學生暗戀著他的男教授這樣而已嗎?
是啊 我也會這樣回答我自己
只是隨著時間 我發覺這一點也不單純 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樣愛上教授的 這夠可笑吧
我會回答你 我在課堂上看到教授 然後我就愛上教授了

我十七歲時想: 一個不懂愛情的人 只能為情所困
即使在四年後看來 我也認為那似乎是對的

我根本不懂愛情 我只知道我為愛所困
即使我有再多的恐懼 有再多的迷惘 有再多的空虛 有再多的寂寞
至少在看著教授的那一刻 幸福感會讓這些暫時消失
教授 我可以一直看著你嗎? 我至少知道 我好想好想一直看著你
我會拼命說服自己不想去想以後的事了

我知道我不能 或許我能 但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或許 只要我一直看著你 我總有一天會知道我該怎樣去愛你
如果沒有就算了 人生本來就是一分快樂 九分痛苦
為了得到那一分快樂 而去承受那九分的痛苦

如果我的人生也是一分快樂九分痛苦 那我想
那一分快樂或許我已經擁有了 再奢望的要二分 三分的快樂 老天也不會允許吧

教授 你教過我很多很多東西 如果可以 我希望你能教教我
怎樣才能讓我永遠看到你的微笑?
我願意付出一切

我一點也不聰明 對不對?

一個連愛情是什麼都搞不清楚的人
一個連自己的思緒都無法控制的人
一個連自己的愛情都不敢追求的人

我真是個大．笨．蛋
笨蛋是沒資格擁有愛情的 笨蛋只會讓自己一直受傷

可是 如果這輩子要當笨蛋才能遇到教授


那我願意一輩子都當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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