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新聞] 轉錄[蔡康永]「佛地魔」? 還是「那個人」?,二論對抗性別

[ordonata (阿拉斯特)]

忍不住了，把我個板上寫的東西轉過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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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表現出「娘」(陰柔/女性化/溫柔，或隨便哪個名詞)這樣的特質，
是負面的嗎？很顯然不應該是。
我們接受人的性向各有不同，當然也應接受人的氣質各有不同。

可是實際上，起碼就我的觀察，很遺憾地，
目前在社會上，「娘」的男生還是會負面的觀感。
(我和蕭昭君老師都在花蓮，也許這點跟我們觀察得出的結論有關)
在那裡，我讀的國中高中，娘是會被無情地訕笑和排斥的；
那種壓力有時候不是：
　　「你只要自己不覺得那是對你的批評就沒事啦」
　　「何必那麼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呢」
　　「你會討厭代表你也沒有接受自己嘛」
就可以了。在一個你是絕對少數又沒有資源可反擊的情況下，沒有那麼簡單。

而連帶地，「娘」以及其他相近的詞彙，
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下，自然大多數人或多或少是拿來當負面詞彙在用。
當然不同人在使用這些詞彙時，態度也不一樣。
有些人可能是「嘻那個人怎麼這樣啊好奇怪喔……不過沒差」
有些人可能是「幹！超噁的，走開！」
也不能否認，在較少數的情況下，「娘」這個詞也有被賦予正面的意涵，
比如說我說西恩潘在《自由大道》裡演哈維米克演得超娘超像的。
(應該沒有人想看到一個man貨哈維米克吧……)

好吧，那蔡康永和小S在節目拿娘當玩笑的題材，背後帶的是什麼樣的態度呢？
先聲明，我之前並沒有在收看這個節目，
是因為有這事件才去youtube上採樣的，所以觀察可能還是有偏差。
實際上觀看的結果，我覺得還好耶……
連舞蹈大賽都命名為「溫柔漢」了，
而且主持人來賓們互相吐槽的內容和口氣，
其實跟在開其他玩笑時差不多啊。
(當然這是我自己的觀察；應該還是有地方會讓他人不舒服的)
(其實永遠都有小地方可以挑啦，可是那樣我覺得也太累了)
當然，也不可否認，會被拿來當作玩笑並成功的特質，
往往代表其在主流社會上是有負面的觀感的。
仔細觀察幽默的本質的話是這樣。

如果他們節目做這些主題的用意，真的如同蔡在部落格上所描述的一樣，
是要挑戰那樣的主流價值觀的話，
那我覺得立意很好，只是效果怎樣就不一定。
也許有人看了，發現娘其實也很普通平常，
跟娘的男生也可以用友善輕鬆的方式去互動，漸漸地就不會排斥了。
也許有人看了只看到「拿娘來開玩笑」這樣的表層意義，
而後在生活中繼續複製同樣的開玩笑行為，
卻忘了不是每個人都處在節目中那種互相包容的氣氛中，而造成更多傷害。
真的很難講，有好有壞。

我猜測在蔡的生活中，「娘」這個形容詞，
不論是批評、讚美或是單純描述，對他並不至於造成什麼困擾，
所以他在使用的時候是很直覺、很自然，真的不帶特殊色彩的。
但在一些人的生活中，被說「娘」很有可能是不可承受之重。
而他應該是在發現原來他覺得很自然的事會引起反彈之後，
才思索、整理出部落格上面的那些想法。
解釋的真的也沒錯，只是可能不適用於所有人就是了。

其實說到底，這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老問題。
要怎樣教育說者的敏感度還有聽者的心臟強度都是難題，
因為一個牽涉到習慣，一個牽涉到情緒。
還有個難處：娛樂節目到底要怎樣維持娛樂的本意，
又能夠偷渡一些教育意義呢？或是說根本沒必要？
我個人不太能接受「為了娛樂效果」而萬事皆可嘲，
雖然什麼樣的玩笑是可以開的還沒有共識，
但我想這就是不斷討論的目的吧，嘗試找出可接受/不可接受的界線。

而對於批評「批評蔡康永及他的節目，沒有實質意義」的言論，我想說：
這些批評如果激出了蔡康永在部落格上的，
讓他說出當初他使用這些詞所處的思考邏輯脈絡給別人知道，那不是剛好嗎？
更多人對於這個議題的重視與關心，不也是很好嗎？
剛好在這樣的爭議過程中，也突顯了「娘」是一個可以被討論的事啊。

至於為了避免岐視，而把「娘」用其他詞彙取代掉？
我覺得效果不大、也沒有必要。
語言學上有一個現象叫做euphemism treadmill。
你將一個社會上較不冒犯的詞彙B取代較為冒犯的詞彙A，用來指涉C這個事物時，
如果對於C的負面觀感本質未變，那也只是讓B很快地沾染上跟A一樣的冒犯意涵而已。
除非A這個詞彙屬於「死」「爛」「賤」負面意涵不可能扭轉的詞彙。
在這方面上語言不太能改變思想……

(我承認我對蔡康永的印象還算好；
雖然真情指數和康熙來了真的差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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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ordonata        來自: 140.112.242.51       (07/19 09:30)
推 phijay:認同你的觀點與推論。
推 toofat:先推一個 另外重點就是在於節目上耍娘的人是開心地表演取樂
→ toofat:套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台詞"本宮沒給的 你不能搶" 娘的人不想
→ toofat:被開玩笑時 其他人也不應該去騷擾...不能以"我以為你很隨和
→ toofat:"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搪塞 那跟色狼說"我以為你會很爽"有什
→ toofat:麼差別?
→ tinmar:蔡是有權力的人 1.所以對娘可不在意
→ tinmar:2.在蔡節目裡跟蔡玩娘的來賓 更因蔡有權力 而不得不配合
→ tinmar:有時 蔡對娘的態度 其實 會讓人有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推 gjiove:而且在電視機裡的嘲弄，移到現實生活，絕對沒有那麼輕鬆
推 eere:推蕭老師
推 gaultter:很認真的推這篇
→ gaultter:突顯「娘」是一個可以被討論的事-->很重要
→ gaultter:努力把對C的負面觀感改變  比爭論詞語替代更重要
→ parkson1:你真的看不夠多康熙.看多了會發現tinmar大說的節目現像
→ ordonata:嗯嗯……果然有取樣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