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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習慣自虐...
時間: Tue Nov 10 14:33:55 1998
作者: pathos (軍眷聯誼會秘書長) 看板: motss
標題: 習慣自虐...
時間: Mon Oct 19 15:30:27 1998
是的，一切的一切，我明明都知道。
愛情是執著的我知道，執著是痛苦的我也知道；
文學是發洩的我知道，發洩不能改變痛苦的本質我也知道；
音樂是逃避的我知道，逃避不能解決痛苦的存在我也知道。
是的，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知道一切虛妄是苦，一切有情是苦，
我明明知道，生活與生命的本體本來就都不存在，
一切如夢如電亦如泡影。
我明明知道，活在這樣的殘忍的現實之中，
我明明一點也不喜歡，一點也不能忍受，
可是我還是本能地過得好好的，而且在其中不知所云地活著。
在絕對零度的崩解邊緣，早就不知顫慄為何物的地方，取暖。
我明明知道，我活在薛西佛斯式的矛盾悲劇之中，
可是我仍以推上山坡為樂，並且看著它又滾下山坡。
於是我不顧一切地去愛，我要愛，
我明明知道愛情終短暫，浮雲逐日散。
可是我仍允許自己去沈迷，允許自己去陷溺沈淪。
我仍允許自己去執著、允許自己去愛。
我明明知道，文學於我只是一種不得不然的發洩式的快感，
就像是排便一樣，不拉不快。
我明明知道自己寫的東西幼稚不堪，
我明明知道在一切文字背後的真理是不可能被了解的、
或者說，真理是不可能藉著文字來傳達的。
可是我仍允許自己以文學為職志。
我明明知道，音樂於我只是逃避，
因為坐在古箏前面的我，總是可以將一切我想忘記的想起，
將一切努力回憶、記掛心中的卻忘記。
那種什麼都沒有的空白，那種將近麻痺的快感。
沒錯。快感。
因為快感，我允許自己沈淪，沈淪在愛情、文學、音樂之中，
我允許自己自虐。
因為自虐，為生命帶來一因為自虐，所以我得到一種生命中無可奈何
之悲哀和痛苦；而在這樣的痛感之中得到一種麻醉式、被拋棄的
快感；因為快感而自虐、因為自虐而痛苦、因為痛苦而快感……
快感、自虐、痛感、快感、自虐、痛感、快感……
我明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根本就知道！我一開始就知道！
可是我就是這樣、我卻只能這樣……
而且最慘的是，
當我想要解決這一切，可悲的我居然只能拿起刀子，晶亮亮地
在左手腕上閃著──1.沒錯！我恐懼！我害怕死亡！
2.因為恐懼而帶給我的痛苦，而在那樣的
痛苦顫抖中，我居然學會了在死亡邊緣
掙扎所得到的那種絕望的快感、絕對的
快感……
沒有人知道我崇拜邱妙津，只是因為她可以認清那樣的自虐迴圈，
而勇敢地舉刀，向自己的心臟；
而且沒有人知道，就算我舉起刀子，也只是因為我享受著它在插入心臟的時候，
那種快感……
沒錯！愛情只是陷溺、文學只是發洩、音樂只是麻醉……
所有的人都知道。
只是你們不會知道，薛西佛斯唯一的快樂就是看著石頭滾下山坡……
你也永遠不會知道，我居然是這樣子決定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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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懣或快樂
寬容或恨
因為在愛中，你都得原諒──
原諒你，
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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