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城手記
他們說, 新竹的風是四面八方的吹來... 猛然一襲, 要讓你縮
著頭, 擒著大衣的衣襟, 困難地在風中踏出一步。
他們說, 冬天風大的時候, 新竹要比遠在島的北邊的台北要冷
上許多... 讓你的骨在風中顫抖, 你的臉也在風中冰冷。
他們說...
坐著火車來到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 一種清晰卻又模糊的
記憶在心頭兜著。我想, 戀著你的我已是昨日, 捨不得你的我已是
往昔; 但是今天, 風大的時候, 卻又想起這個城市中你曾經一步一
步的行跡, 一步一步的腳印。
從來不曾跟你一起走在這裡任一條街道上, 對於這陌生城市,
我僅有的印象是來自與你電話中一句一句建構起的。就像感情吧,
也是這樣建構起來的... 知道你每一日漫步的足跡, 知道你每一刻
心底的思緒...
但是, 新竹的風大, 吹散了你的髮梢, 也吹遠了情意, 吹斷了
那僅僅一絲的聯繫, 吹散了散在風中曾經的話語。
在火車離站的時候, 我站在月台上打電話, 約著接下來的行程
。倏然奔過心頭的思緒, 是一個想打電話給你的念頭。插進了電話
卡, 按下了六碼, 只聽得電話嗡嗡地響, 終究是沒有人接。就像離
站的火車, 我只覺得離你這麼近, 卻又那麼遠。
我盡量逃避太多思想, 關於你的思想, 不去無意中經過一些你
說過的地方, 找著陌生的路在城市中漫步... 也許這樣心中會寧靜
一些, 也許這樣心會少痛一點。這樣過了一兩天...
一兩天中, 我是沒有想起你, 是麻痺了自己, 只顧著跟人開玩
笑, 彷彿從來沒有悲傷, 但是總還在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有聲音響
起, 問著自己, 我是真的快樂嗎? 還是只是我假裝我是快樂?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心裡全亂了, 分不清快樂同悲傷, 分
不清喜悅同苦痛... 只是想起你的愉悅和淒淒都混在一起了... 只
得一口飲下, 讓它們在腹中翻滾。也許我是快樂地悲傷著, 或許,
痛苦地喜悅著...
突然在嘴角有笑容浮現。
陽光在我離去新竹的星期日下午是燦爛的。氣溫也不太冷, 風
都小了些... 火車還是按點地到站, 我上了車, 置下行李, 隨著火
車離開。感情似乎是漸行漸遠漸深... 我在想, 如果, 我們認識晚
一點, 或許我們會有著不同的結局。
總是人在失去後, 才知珍惜; 人在離開後, 才有掛念; 人在分
別後, 才有羈絆...
隨著火車的遠去, 我想我真的離你好遠好遠了。也許, 祝福會
是我跨過的枕木, 愈遠愈多... 也許你知道, 也許你不知道... 一
切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了...
====一九九六年二月十二日晨 大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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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風的樣子; 雲有雲的樣子;
在旅行中的我, 也有他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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