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閨房記樂》之四】
芸剛剛嫁進我家的時候，整天都不說什麼話，也沒有任何不高
興的表情，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大半也都只是微笑而已。對待長輩
恭敬之至，對待晚輩和下人，也都十分地和善，井然有序不失節度，
每天早上看到陽光剛剛照進窗子，她就立刻穿起衣服起床，就像是
有人在催她一樣。我笑著說：『現在和當年我們吃粥那時不一樣了，
何必還要怕別人嘲笑呢？』芸就說：『從前我是因為藏了一碗粥才
被嘲笑的。現在我不是怕嘲笑了，而是怕長輩們說我這個新娘太懶
惰而已。』
我雖然貪睡，但是也覺得她的作為很有道理，所以我也就跟著
她一起早起了。從此就耳鬢相磨、形影相隨，其中的愛戀情深真是
言語不足以形容。
但是歡愉的時光總是過得比較快，轉眼之間就過了數個月。那
時因為父親在會稽縣擔任幕僚，派專人接我過去，在武林(杭州舊
名)趙省齋先生門下讀書。先生循循善誘，我今天還能拿筆寫作，
都是受惠於先生的教導。
回來完成結婚典禮之後，原本預訂要讓芸跟著我一起回到學館；
但聽到不能讓芸跟著一起去之後，心裡十分難過。害怕芸會在眾人
面前落淚，但芸反而強顏歡笑，勸慰我、勉勵我，幫我整理行裝，
直到臨行前那夜，才看見她的神情有點難過。到了出發的時候，芸
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到那裡，沒有人替你協調圜護，你自己一個
人要多多小心喔！』
到了登上行船，解開岸邊的纜繩就要出發的時候，正好看到岸
邊的桃花李花爭相開放。但是我卻像是原本同林的鳥失去了伴侶，
只覺得天地間的景物再再地都不同了。到了行館和父親會和後，就
跟著父親到江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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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陣風 一陣沙 羅
． 一個新月丘之後…‥．． ● 布
' * ▁▃ 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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