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篇》
康斯坦茲大學波登湖的哈佛
沈玄池口述．林巧雁整理
康 斯 坦 茲 （ Konstanz） 大 學 創 立 於 一 九 六 四 年 ， 正 好 是 當 代
年 輕 人 處 於 普 遍 不 安 、 焦 慮 ， 大 學 院 校 裡 充 滿 了 變 動 的 年 代
。 康 斯 坦 茲 學 校 的 創 立 乃 是 呼 應 年 輕 人 對 社 會 結 構 的 不 滿 。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創 校 的 概 念 為 「 革 新 大 學 」 （ Reform University）
， 追 求 新 的 學 習 、 研 究 和 教 學 方 式 。 康 斯 坦 茲 也 是 個 研 究 大
學 （ Research University） ， 其 研 究 成 果 大 多 會 直 接 成 為 教 學 教 材
。 學 校 希 望 尋 找 充 滿 幹 勁 、 喜 歡 科 學 研 究 的 學 生 ， 期 望 學 生
們 能 從 研 究 中 學 習 成 長 。
學 校 共 有 超 過 五 百 個 研 究 計 畫 、 三 個 研 究 中 心 和 五 個 聯 合
研 究 中 心 提 供 師 生 作 研 究 計 畫 ， 甚 至 有 需 多 學 生 都 曾 參 與 著
名 的 研 究 計 畫 論 壇 等 。 這 所 新 興 學 校 共 有 九 個 學 院 ， 分 別 是
數 理 資 訊 學 院 、 物 理 學 院 、 化 學 院 、 生 物 學 院 、 社 會 科 學 院
（ 包 含 心 理 學 系 、 地 理 系 、 教 育 科 學 系 、 體 育 科 學 系 ） 、 經
濟 學 院 、 法 學 院 、 哲 學 院 （ 包 含 哲
學 系 、 歷 史 系 、 文 學 系 和 語 言 學 系 ） 、 行 政 管 理 學 院 。
博 士 雙 主 修 修 業 年 限 長
被 喻 為 德 國 波 登 湖 的 哈 佛 大 學 、 世 界 二 次 大 戰 後 才 建 立 的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以 國 際 學 術 的 創 新 美 式 作 風 自 豪 ， 筆 者 是 目 前
為 止 唯 一 曾 經 到 此 大 學 攻 讀 博 士 的 臺 灣 人 ， 如 果 不 怕 辛 苦 ，
這 是 一 所 值 得 推 薦 的 一 流 名 校 。 雖 然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歷 史 只 有
短 短 三 十 八 年 ， 根 據 網 路 排 名 ，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的 政 治 、 經 濟
學 系 排 名 全 德 第 一 ， 心 理 系 和 生 物 系 排 名 第 二 ， 而 物 理 學 系
排 名 則 是 第 六 名 。
到 德 國 攻 讀 博 士 七 年 （ 一 九 八 五 — 一 九 九 二 ） ， 筆 者 主 修
政 治 學 ， 輔 修 經 濟 學 和 法 律 。 因 為 同 時 進 修 三 項 科 系 ， 比 起
其 他 人 多 花 些 時 間 ， 才 取 得 博 士 學 位 。 另 一 方 面 ， 也 因 為 這
所 學 校 不 承 認 臺 灣 某 些 碩 士 學 分 ， 一 開 始 必 須 多 花 時 間 修 課
， 幾 乎 前 三 年 都 在 補 修 學 分 。 一 般 德 國 學 校 的 博 士 班 一 定 會
要 求 學 生 主 修 兩 個 科 系 ， 或 是 主 修 一 科 系 ， 輔 修 兩 個 科 系 ，
因 為 德 國 認 為 ， 修 讀 博 士 應 該 要 跨 領 域 深 入 學 習 知 識 ， 而 不
是 單 純 只 在 某 個 死 領 域 研 究 。 筆 者 主 修 、 輔 修 的 科 系 還 相 關
連 ， 但 是 有 些 學 生 甚 至 可 能 主 修 、 輔 修 科 系 完 全 不 相 干 ， 純
粹 是 個 人 興 趣 的 選 擇 ， 比 如 有 人 主 修 政 治 ， 輔 修 文 學 ， 學 校
也 不 會 反 對 。 雖 然 德 國 老 師 要 求 很 嚴 格 ， 唸 的 時 間 又 很 久 ，
感 覺 很 像 學 徒 制 ， 但 是 在 優 美 的 校 園 、 完 善 豐 富 的 藏 書 ， 且
教 學 嚴 謹 、 設 備 新 穎 的 條 件 下 ， 康 斯 坦 茲 確 實 是 間 值 得 考 慮
留 學 的 好 學 校 。
近 些 年 來 臺 灣 留 學 生 到 德 國 留 學 的 人 數 越 來 越 少 ， 德 國 官
方 的 學 者 還 曾 經 來 臺 灣 調 查 ， 研 究 為 何 臺 灣 到 德 國 留 學 的 比
率 日 益 下 降 ？ 而 且 從 創 校 自 今 ， 僅 一 位 學 生 到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讀 博 士 班 ， 原 因 可 能 是 現 代 年 輕 人 越 來 越 不 願 意 吃 苦 了 。 畢
竟 到 德 國 攻 讀 博 士 所 花 的 時 間 比 一 般 國 家 長 ， 年 輕 人 越 來 越
怕 吃 苦 的 趨 勢 ， 不 禁 令 人 感 到 悲 哀 。 因 為 拿 德 國 交 流 協 會 的
獎 學 金 ， 除 了 不 用 學 費 外 ， 學 校 還 支 付 一 個 月 約 兩 萬 塊 臺 幣
的 生 活 費 和 保 險 費 用 ， 在 德 國 唸 書 可 說 幾 乎 是 免 費 ， 免 學 費
的 誘 因 也 非 常 值 得 臺 灣 學 子 考 慮 到 德 國 留 學 。 德 國 教 育 皆 為
免 費 ， 不 過 因 經 濟 蕭 條 ， 現 可 能 會 向 外 籍 學 生 收 取 少 許 學 費
。
開 車 五 分 鐘 遊 瑞 士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位 於 德 國 最 南 方 、 約 十 萬 人 的 小 城 ， 距 離 瑞
士 很 近 ， 開 車 只 要 五 分 鐘 。 假 日 可 常 常 開 車 到 瑞 士 遊 玩 ， 體
驗 不 同 的 民 俗 風 情 與 文 化 ， 放 鬆 平 日 沉 重 的 讀 書 壓 力 ， 這 也
是 就 讀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的 好 處 之 一 。 學 校 位 於 波 登 湖 （ 康 斯 坦
湖 ） 邊 ， 湖 邊 有 個 公 爵 留 下 來 的 小 島 … … mainau島 ， 四 季 佈 滿
色 彩 繽 紛 不 同 種 的 花 卉 ， 尤 其 到 了 四 、 五 月 的 時 候 ， 島 上 鋪
滿 遍 地 鬱 金 香 ， 鳥 語 花 香 彷 如 天 堂 。
圖 書 館 二 十 四 小 時 開 放 ，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是 德 國 重 點 培 植 的
學 校 之 一 ， 所 以 設 備 完 善 又 新 穎 、 圖 書 館 藏 豐 富 ， 約 有 二 百
萬 冊 圖 書 、 六 千 冊 期 刊 和 超 過 六 十 臺 可 以 連 接 國 際 網 路 的 電
腦 設 備 ， 連 臺 灣 常 見 的 中 文 期 刊 都 有 收 藏 。 圖 書 館 採 開 放 式
陳 列 ， 十 分 方 便 學 生 查 資 料 ， 圖 書 館 因 為 經 費 充 裕 ， 每 次 購
書 都 買 三 十 本 ， 其 中 五 本 標 示 紅 標 不 準 外 借 ， 以 保 障 學 生 的
閱 讀 權 益 。 圖 書 館 經 費 過 多 ， 常 常 圖 書 館 員 還 會 主 動 循 問 學
生 否 需 要 訂 購 哪 些 新 書 。 只 要 是 博 士 班 候 選 人 ， 學 校 圖 書 館
還 可 提 供 專 屬 座 位 和 櫃 子 ， 對 學 生 可 說 照 顧 十 分 周 到 。 圖 書
館 開 放 時 間 為 全 球 首 創 的 一 天 二 十 四 小 時 ， 周 日 不 開 放 。
德 國 老 師 教 學 講 究 、 認 真 嚴 謹 ， 敬 業 精 神 頗 令 人 折 服 ， 即
使 到 了 晚 上 十 時 、 十 一 時 ， 還 可 以 時 常 在 圖 書 館 看 見 教 授 們
準 備 教 材 的 身 影 。 看 到 老 師 都 這 麼 用 功 ， 學 生 也 不 好 意 思 偷
懶 。 筆 者 選 修 經 濟 學 時 一 開 始 也 聽 不 懂 ， 看 到 老 師 都 這 樣 努
力 ， 被 逼 得 不 得 不 用 功 。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不 重 視 傳 統 的 作 風 比
起 其 他 古 老 傳 統 大 學 便 利 學 生 許 多 ， 比 如 歷 史 悠 久 的 海 德 堡
大 學 每 個 系 所 都 有 圖 書 館 ， 但 彼 此 之 間 並 沒 有 整 合 ， 不 同 系
的 圖 書 又 不 能 互 借 ， 對 需 要 寫 論 文 、 時 常 找 資 料 的 學 生 來 說
很 痛 苦 ， 而 且 非 常 不 方 便 。 而 康 斯 坦 茲 把 所 有 圖 書 都 集 中 在
一 個 大 圖 書 館 ， 想 查 詢 什 麼 資 料 或 借 什 麼 書 都 很 方 便 。
學 生 送 禮 德 國 教 授 退 貨 拒 教
指 導 教 授 的 專 業 、 嚴 肅 和 公 正 ， 從 一 個 小 例 子 即 可 看 出 。
曾 有 一 位 韓 國 學 生 送 禮 物 給 指 導 教 授 ， 讓 德 國 的 指 導 教 授 很
生 氣 ， 認 為 老 師 是 公 務 人 員 ， 接 受 禮 物 簡 直 就 是 讓 他 難 堪 ，
不 僅 把 禮 物 退 掉 ， 還 拒 絕 當 這 位 韓 國 學 生 的 指 導 老 師 。 雖 然
很 感 激 指 導 教 授 不 厭 其 煩 與 筆 者 討 論 論 文 大 綱 和 內 容 ， 但 是
卻 不 敢 貿 然 送 禮 讓 老 師 誤 解 ， 以 為 筆 者 想 巴 結 、 賄 賂 而 拒 絕
指 導 ， 一 直 等 到 論 文 結 束 後 才 敢 送 老 師 一 幅 故 宮 的 仿 畫 表 達
謝 意 。 德 國 教 授 收 到 禮 物 也 很 驚 訝 ， 筆 者 解 釋 是 因 為 完 成 論
文 ， 希 望 對 老 師 表 達 一 點 謝 意 ， 教 授 才 欣 然 接 受 。
學 校 鄰 湖 邊 森 林 如 渡 假 聖 地
德 國 教 授 要 求 嚴 格 卻 仍 受 學 生 歡 迎 ， 其 中 一 位 被 稱 為 「 殺
手 」 的 指 導 教 授 ， 即 使 要 求 嚴 厲 ， 卻 仍 有 許 多 學 生 想 選 修 他
的 課 。 明 明 一 班 只 有 二 十 五 人 ， 卻 來 了 七 十 人 ， 雖 然 教 授 揚
言 未 必 每 個 人 都 能 過 關 ， 但 是 還 是 沒 人 退 選 ， 逼 得 教 授 沒 辦
法 只 好 先 測 驗 學 生 ， 只 收 程 度 前 二 十 五 名 的 同 學 。 即 使 拿 到
博 士 認 證 資 格 後 不 需 再 上 課 ， 筆 者 還 是 喜 歡 去 旁 聽 一 些 課 程
， 不 與 老 師 脫 節 ， 自 己 也 可 以 再 充 電 。 到 了 第 三 年 原 本 沒 了
獎 學 金 ， 還 好 有 教 授 主 動 幫 忙 繼 續 爭 取 ， 也 是 看 在 筆 者 認 真
用 功 的 情 況 下 ， 似 乎 不 給 獎 學 金 心 中 會 有 愧 疚 感 。 其 實 德 國
人 是 很 現 實 的 ， 如 果 自 己 很 不 爭 氣 ， 他 們 也 不 會 幫 你 。 很 多
人 因 為 吃 不 了 苦 ， 受 不 了 過 長 的 修 業 年 限 ， 常 常 完 成 不 了 學
業 就 逃 回 臺 灣 。 在 未 確 定 是 否 有 第 二 筆 獎 學 金 的 時 候 ， 筆 者
也 曾 有 過 一 段 時 間 的 低 潮 ， 想 到 課 業 艱 辛 又 沒 錢 ， 怎 麼 繼 續
讀 下 去 ， 差 點 想 放 棄 ， 幸 好 有 妻 子 在 一 旁 的 支 持 鼓 勵 ， 再 加
上 教 授 也 非 常 仁 慈 ， 一 直 要 我 安 心 ， 說 他 們 會 幫 忙 想 辦 法 ，
最 後 終 於 幫 筆 者 爭 取 到 獎 學 金 。
類 似 五 零 年 代 的 風 格 ， 造 型 華 麗 ， 既 不 油 漆 也 不 鋪 磁 磚 ，
校 園 裡 常 擺 著 巨 大 雕 塑 ， 從 空 中 鳥 瞰 彷 如 大 怪 物 。 建 築 特 色
是 每 一 棟 大 樓 都 可 以 相 連 在 一 起 ， 即 使 雨 天 不 帶 傘 上 課 也 不
怕 被 雨 淋 濕 。
學 校 緊 鄰 湖 邊 ， 湖 上 常 有 遊 客 、 學 生 在 湖 上 開 遊 艇 遊 湖 欣
賞 風 景 ， 而 另 一 邊 則 是 森 林 ， 在 這 兒 唸 書 好 像 在 渡 假 一 般 ，
頗 為 閒 情 逸 致 。 從 住 屋 的 窗 臺 邊 望 出 去 ， 映 入 眼 簾 盡 是 各 戶
人 家 栽 種 的 青 菜 、 花 卉 ， 感 覺 好 似 住 在 渡 假 聖 地 。
在 德 國 唸 書 唯 一 的 缺 點 是 不 適 應 的 德 國 食 物 ， 德 國 食 物 又
酸 又 甜 ， 吃 起 來 很 難 吃 又 不 習 慣 ， 吃 不 慣 的 人 只 好 買 菜 回 家
自 己 煮 。
雖 然 已 經 離 開 德 國 十 年 ， 筆 者 求 學 生 活 多 為 甜 美 、 令 人 懷
念 的 回 憶 。 康 斯 坦 茲 位 於 大 學 城 的 鄉 村 小 鎮 ， 村 民 對 亞 洲 的
外 籍 學 生 充 滿 好 奇 ， 並 不 會 太 勢 利 或 排 外 。 雖 然 曾 發 生 筆 者
妻 子 站 在 火 車 站 被 趨 趕 的 不 愉 快 經 驗 ， 但 是 大 部 分 德 國 人 都
滿 友 善 ， 不 會 有 種 族 歧 視 的 感 覺 。 還 曾 經 有 德 國 友 人 為 解 決
筆 者 出 遊 的 住 宿 問 題 ， 晚 上 九 時 以 後 還 開 二 十 公 里 的 車 程 來
載 筆 者 尋 找 住 宿 地 點 。
德 國 大 部 分 大 學 是 免 學 費 ， 因 此 學 生 不 需 要 工 作 。 此 外 ，
德 國 外 籍 學 生 的 工 作 機 會 不 如 美 國 多 。 德 國 學 校 比 較 希 望 學
生 心 無 旁 鶩 專 心 作 研 究 和 唸 書 ， 不 因 為 工 作 而 分 心 課 業 。 康
斯 坦 茲 大 學 校 以 法 律 、 生 物 聞 名 ， 最 常 跟 歐 洲 聯 盟 合 作 計 畫
， 讓 學 生 有 參 與 歐 盟 組 織 計 畫 的 機 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