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３１年爆發的“九一八”事變，標志著日本帝國主義滅亡中國，稱霸亞
洲的計劃正式啟動。在這次事變中，日軍取得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勝利。面對蔣介
石的不抵抗政策，和英美的不幹涉主義。日本的侵略野心急劇膨脹。日本一面研
究和制訂全面侵華的作戰計劃，另一方面大規模擴軍備戰。至１９３６年初，日
本陸軍常備兵力增至４０萬人。海軍擁有各型戰艦１９９艘，共計７７．１萬噸
。
[1] 與日軍快速增長的戰力相比，中國的國防基礎極其薄弱。從江海防要塞來看
，長江沒有吳淞、江陰、鎮江、南京諸要塞區。但自一二八淞滬抗戰以來，吳淞
要塞區的三個炮台毀於日軍炮火，並因《淞滬停戰協定》所限，不能恢復。這就
使長江門戶洞開，日本軍艦可以暢通無阻地通過長江，並使國民黨政府的統治中
心區域完全暴露於日軍面前。從海岸方面看，東南沿海設有鎮海、虎門、福州、
廈門、汕頭等要塞。但這些要塞均系清末光緒二十年前後所建。歷經三十多年，
早已破敗不堪，根本無應付現代化戰爭的需要。另外，從山東到江蘇沿海海岸，
則根本沒有任何防御設施。
從陸路方面來看，日本佔領了整個東北，並以之為進一步南侵的基地。而後
，又先後佔領了察哈爾，熱河及河北北部地區。至“七﹒七”事變前夕，山海關
、塘沽等戰略要地，均被日軍掌握。而中國軍隊卻無任何可供依托的堅固工事。
這樣，一旦戰事爆發，佔絕對優勢的日軍機械化部隊便可長驅直入，通過華北平
原，直撲武漢，把中國截成東西兩大部分，達到其速決戰的侵略目的。因此，整
建要塞，構築國防工事已成為中國的當務之急。
面對日本要滅亡中國的嚴酷現實，全國人民的愛國熱情空前，朝野各界人士
紛紛要求政府積極備戰，加強國防建設，以御外侮。１９３１年１２月，在國民
黨四屆一中全會上，石青陽、熊克武等人提出了軍事整理案，建議進行“要塞地
區之區劃及炮壘之改造與建築”；１９３２年２月２９日，鄧澤如、鄒魯、陳濟
棠、李宗仁、白崇禧等二十三人致電國民黨四屆二中全會，呼吁“鞏固國防、長
期抗日”，指出“鞏固國防刻不容緩，而準備長期抗日，更無可猶豫，應指定國
防重要區域，各駐重兵，分別增築或修理要塞，炮台，改購新式重炮，以厚防御
”
[3] ；１９３２年１２月召開的國民黨四屆三中全會，通過了孫科、李烈鈞、馮
玉祥等二十七人提出的《集中國力挽救危亡案》，確立了“國防地帶劃為若幹國
防區”，陸海空軍及要塞軍港之設置須適合國防上的目的，在數量上求緊縮，在
質量上求增進”的方針。
蔣介石和國民黨政府雖然對國防建設作了一些籌劃。但由於政策與財政多方
面原因，在１９３５年以前，這些計劃大部分沒有付諸實施，僅對要塞做了一定
的修整。日本侵略的步步緊逼，１９３５年華北危機的日益加深，嚴重威脅了國
民黨政府的統治地位。一些國民黨將領“憬悟於亡國之可怕與民意之不可侮。”
[9] 蔣介石本人已經意識到了中日戰爭難以避免。在此情況下，蔣介石對日態度
發生轉變，電令何應欽“此後對日再無遷就之必要”，在國民黨五大發表“最後
關頭”的演講，
[10]並電令河南省主席劉峙，指出“滎陽、泥水線以西至洛陽、新安之間，北沿
黃河、南依嵩山山脈南麓，應迅作整個防御計劃……並將重要地點建築永久工事
，以防不測……限本年５月內完成。其他開封、鄭州、歸德、蘭封沿黃河之重要
地點，亦應仿此制成局地防戰計劃與永久工事”
[11]。６月２８日，蔣介石又手諭參謀長楊傑，指示長江以北、黃河以南防御要
旨：“徐州、蚌埠、清江浦、歸德、開封、鄭州、新鄉、沁陽、彰德各地獨立之
防御計劃，各以一師兵力為基礎”
[12]。１９３６年１月３１日，蔣介石命令武昌行轅參謀長兼陸軍整理處長陳誠
：“武漢要塞工程應從速著手，星夜趕築，務限於本年四月底完成勿誤。”
[13]翌年３月１８日，蔣介石手諭軍委會辦公廳主任徐永昌，令其檢查全國各地
國防工事修築情況，“已成者急應詳討，修補，未成者嚴督完成，勿誤。”
[14]由此可見，這時蔣介石對中日之戰的到來，從有緊迫感，並開始主動積極地
進行一系列地準備。並且，他對全國的國防區域劃分，及國防工事體系有了大致
的整體規劃－－既東南國防體系。江海防要塞的整建開始較早。１９３２年２月
，寧、鎮、澄各區要塞實施委員會成立。經過一年的整理，江陰、南京要塞區分
別增設了肖山、馬家山炮台，寧、鎮、澄各炮台增裝了大口徑要塞炮。１９３３
年，在前德軍作戰處長魏澤爾幫助下，開始全面整頓要塞。包括；修配觀測器材
，改用無煙炮藥，配用鋼質破甲彈，購配遠距離探照燈，配置７５毫米高射炮及
高射機槍等。
[18]１９３５年，虎門要塞改歸軍政部直轄，經過整理，７１門火炮分別修配齊
全。１９３６年３月，又對鎮海要塞進行了調整，並新建鎮遠炮台。同時，為了
增強各要塞火力，國民黨政府向德國訂購了大批要塞重炮，其中一批高，平兩用
重炮約數十門，於星夜運到，趕在七七事變前夕，裝置在江陰、鎮江、南京、武
漢各要塞。到１９３７年上半年，全國共有南京、鎮江、江陰、寧波、虎門、馬
尾、廈門、南通、連雲港等９個要塞區整建完畢，擁有炮台４１座，各種要塞炮
２７３門。
[19]可以說，抗戰前整建的國防工事和江海防要塞，增強了中國軍隊抵御日本侵
略的能力。如滄、保、德、石和魯南陣地，在平漢路、津浦路北段抵御日軍和台
兒莊戰役中，都不同程度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淞滬抗戰中，淞滬外圍國防工事在
抑御日軍時發揮了較大效力。中國軍隊在武器裝備方面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
沿各陣地節節抵抗，遏制日軍攻勢達兩個半月之久，很大程度上歸功於戰前的國
防工事建設。此外，河南的蘭封國防線，福建的廈門要塞，廣東的虎門要塞都曾
給進攻的日軍以很大打擊，起到了相當的作用。
其中，江陰要塞和武漢外圍各要塞起到的作用尤為突出。抗戰爆發後，江陰
要塞在海軍的配合下進行了封江戰役。使日海守困於江陰附近的江面上達數月之
久，無法協同陸軍作戰，並在戰鬥中擊沉日艦兩艘，擊傷十余艘。
武漢外圍工事在武漢保衛戰中也發揮了巨大作用。武漢保工戰歷時四個多月
，日軍損失各種艦艇百余艘，人員近二十萬。這很大程度要歸功於戰前國防工事
的建設。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戰前國防工事的建設存在許多問題。因而，無法
起到扭轉戰局的關鍵作用。綜合來看，造成這種狀況的因素有如下幾個方面：
（一）長期的內戰，以及“攘外必先安內”的錯誤指導思想。使國民黨政府來不
及進行完善的國防建設。各項工程基本是在華北事變後，突擊完成的，其效果可
想而知。
（２）舊中國財政收入微薄，加之內外債沉重，無力進行大規模的國防建設。許
多按計劃的工程不能按時完工，甚至無法動工，均與經費緊張有很大關系。
（３）舊中國工業基礎薄弱，重要戰略物資依賴進口。而且由於國際形勢的復雜
變化，使中國的國防建設大受影響。
（４）官僚，腐敗現象嚴重影響了國防建設的質量。如，淞滬前線許多陣地修築
不合理：這條被稱為中國的“馬其諾防線”的工事，在很多地段上，隻是孤立的
碉堡，相互之間無掩護，由於沒有附屬工事，這些碉堡“人入其間，如同進了棺
材，隻能與陣地共存亡了。”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是：許多陣地都為私人包工修
築，工程質量難以保証。
盡管如此，國民黨政府對戰前的國防準備還是盡了很大的力量的。它的主要
意義在於，打破了日軍企圖速戰速決，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美夢，延緩了日軍的推
進速度，消滅了日軍大量有生力量，給其以精神上和物質上以沉重打擊。並為中
國贏得了一年半的時間，使中國經濟富庶，工業較發達的東南地區的人力、物力
、財力撤往西南大後方，奠定了長期抗戰的經濟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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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無艷色驚群木
卻有清香壓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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