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興起
前面曾經提到趙氏的始祖是周穆王時期的造父。而晉國的趙氏的始祖則應該
算是趙衰了。趙衰是晉文公的私屬，曾隨文公周遊列國。在流亡的過程中他並不
突出，大概是被狐偃搶了風頭。他的表現主要在文公回國以後。
魯僖公二十七年，在被廬舉行□禮的時候，文公詢問中軍將的人選，就是趙
衰向文公推薦了□谷，說明文公是很重視趙衰的意見的。文公當時想讓趙衰做某
一軍的統帥，進入卿的行列，但是趙衰讓給了欒枝和先軫。大概當時趙氏還是 "
新出門戶" ，為了避免引起別的舊權貴的嫉妒，趙衰採取了退讓的策略。第二年
，文公建三行軍的時候，趙衰還是沒有進入卿的行列。直到魯僖公三十一年，清
原之□文公裁三行軍建五軍的時候，趙衰才成為十卿之一，做了新上軍將，位列
十卿中的第七。後來上軍將狐毛死了，文公想讓趙衰做上軍將，趙衰又固辭不受
，讓位給了先軫的兒子先且居。接著狐偃也死了，趙衰補為上軍佐，地位上升到
十卿中的第四。先軫死後，先且居提為中軍將，上軍將的位置空缺，趙衰成為實
際上的上軍將，但並沒有正式的任命。這說明了晉襄公並不像晉文公那樣對趙衰
恩寵有加。當時的趙氏還隻是一個一般的貴族，不象後來那麼顯赫。
當年趙衰隨文公在狄人那裡居住的時候，狄人與赤狄作戰，俘虜了赤狄的兩
個女子叔（耳鬼）和季（耳鬼），並把她們送給了文公。文公自娶季（耳鬼）而
將叔（耳鬼）轉送給了趙衰（這樣趙衰和文公就成了連襟，關系真是親密啊）。
叔（耳鬼）給趙衰生了一個兒子，就是趙盾。後來趙衰又娶了文公的女兒，生了
趙同、趙括、趙嬰齊。趙衰回國後，叔（耳鬼）就留在了狄人那裡，而趙姬則要
求將叔（耳鬼）和趙盾接回國。趙衰開始說什麼也不同意（肯定怕得罪了趙姬而
影響同文公的關系）。趙姬說了些喜新厭舊不能服人這類的話，趙衰也隻好同意
了。後來趙姬又覺得趙盾有才，要把他立為嫡子，自己的孩子同、括、嬰齊做庶
子，讓叔（耳鬼）做正妻，自己做側室（這麼大度，讓我不得不懷疑其中有問題
）。
魯文公五年，趙衰死了，同時欒枝（下軍將）、先且居（中軍將）、胥臣（
下軍佐）也都死了。這樣，十卿突然之間變得希希落落。於是晉襄公決定改編軍
隊，調整卿的位置，建立新的卿大夫系統。這樣，第二年春天，晉國在夷這個地
方舉行□禮，這就是夷之□。按襄公的意思，是要以士谷為中軍將，樑益耳為中
軍佐，其他卿則按順序提升。但是先且居的兒子先克親近趙氏（可能是因為趙衰
曾讓上軍將之位與先且居），提出中軍統帥的人選應在狐氏和趙氏之間選擇。於
是襄公改變決定，讓狐射姑（賈季）做中軍將，趙盾做中軍佐。根據這個決定，
趙氏的勢力已經上升到貴族中的第二位了，但是曾做過趙衰的屬下的陽處父假傳
君命，讓趙氏登上了執政卿的高位。據說，陽處父的才智是相當聞名的。文公末
年，曾與下軍佐胥臣商量讓陽處父做太子（就是後來的襄公）的太傅，但是胥臣
說陽處父可能對太子不會有太多的教益。不過後來可能是出於趙衰的推薦，陽處
父還是當上了太子太傅，並且曾代國君出席會盟和帶兵出征。因此陽處父對趙氏
應該是很感激的。當晉國在夷地進行大□的時候，陽處父剛出使衛國回來，經過
夷的時候他假傳國君的命令，改在董這個地方舉行□禮，並且以趙盾很能幹為由
，任命趙盾為中軍將，狐射姑改任中軍佐。這樣，趙盾成為了晉軍的最高統帥和
晉國的執政卿，權傾朝野。在夷之□以後，晉國裁撤了兩軍，重新編成三軍，有
的貴族失去了實際的卿位成為無軍行的散卿。加上數次改變卿的任命，使得很多
沒有進入六卿行列或者地位降低了的貴族心存怨恨，成為後來異姓貴族之間矛盾
的深層原因。所以孔子說 "夷之□，晉國之亂制也。" 趙氏的突然興起也引起了
很多舊貴族和其他新貴的不滿，給後來趙氏差點滅門埋下了隱患。
在夷之□的同一年，晉襄公死了。就出現了前面曾提到過的關於嗣君的爭執
，最後雖然是以立太子平息了整個事件，但是在卿大夫內部卻引起了很大的震盪
。先是趙氏和狐氏的矛盾激化並公開化，趙盾更是派人半路上殺了公子樂。狐射
姑把怨氣發到陽處父身上，派續簡伯殺死了陽處父。於是趙盾就抓住這個機會，
殺了續簡伯，把狐射姑趕到了狄人那裡。這樣，曾經在文公流亡時期立下大功並
曾在晉國顯赫一時的狐氏從晉國的政治舞台上消失了。
在靈公即位以後，趙盾繼續發展個人的勢力。在魯文公七年的晉秦令狐之戰
中，趙盾就提拔曾幫了自己大忙的先克做了中軍佐以填補狐射姑被逐後留下的空
缺。這就引發了另一次卿大夫間的矛盾的大爆發。魯文公九年，晉國發生了 "五
大夫之亂" ，五個大夫發動叛亂，殺死了先克。這五個大夫是箕鄭（本該為上軍
將，最後成了上軍佐）、先都（本該為下軍將，卻成了下軍佐）、士谷（本該為
中軍將，最後卻什麼都沒當上）、樑益耳（本該為中軍佐，也成了泡影）、蒯得
（封地曾被先克搶去），其中四個是因為夷之□和趙氏及先克結的怨。趙盾手下
不留情，迅速平叛，先殺先都、樑益耳，後誅箕鄭、士谷、蒯得。這樣又消滅掉
了反趙的兩個卿（箕鄭、先都）和三個大夫（士谷、樑益耳、蒯得），進一步鞏
固了自己的地位。荀林父在清原之□舍三行軍之後就成為了散卿，而當時趙衰卻
進入了十卿的行列，所以，荀林父多少都心懷不滿。為了拉攏中行氏，令狐之戰
時，趙盾就讓荀林父做了上軍將。先克被殺之後，趙盾又讓荀林父做了中軍佐，
然後讓親近趙氏的□缺做了上軍將，讓趙氏的屬大夫（大概類似家臣一類）同時
也是狐射姑的仇敵（因為夷之□時曾受過狐射姑的欺凌）的臾駢做了上軍佐，讓
原來的下軍將欒枝的兒子欒盾和下軍佐胥臣的兒子胥甲襲父位做了卿。後來的河
曲之戰時又讓自幼在趙家長大的韓闕做了司馬。這樣，掌握實際權利的諸卿之中
都是趙氏的勢力或者至少是非反趙的人物了。
由於種種原因（史書上說是靈公無道，趙盾屢諫，因而得罪了靈公；有人認
為是因為靈公覺得趙盾是對自己權威的威脅），長大了的靈公決定要除掉趙盾。
開始，靈公是派了大力士（金且）（上 "鹿" 下 "兒" ）去刺殺趙盾。凌晨這個
大力士來到趙盾府上，發現房門開著，趙盾已經穿上了朝服準備上朝，因為時間
尚早而在打盹。這個大力士說這才是 "民之主也" ，殺了這樣的人是不忠，違背
君上的命令是不信。他既不能不忠又不能不信，於是隻好撞死在趙家的院子裡的
槐樹上了。靈公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他請趙盾喝酒，暗中埋伏了甲士要殺趙盾
。趙盾的車右提彌明發現了這個陰謀，跑到朝堂上對趙盾說： "陪國君飲酒，過
了三巡就是無禮。" 於是扶著趙盾下了朝堂。靈公放出巨犬來咬趙盾，被提彌明
殺死了。趙盾與提彌明和沖上來的甲士邊搏鬥邊走，提彌明被殺。眼看趙盾也要
被殺了，突然甲士中沖出一人擋住了其他甲士讓趙盾逃走。趙盾問他是什麼人，
他說是 "翳桑之餓人也" 。原來他叫靈輒，趙盾曾在首山打獵時給過他飯食並給
他額外的食物以供養他的母親，於是他感恩戴德，現在出來報答。這樣，趙盾才
逃出了朝堂，準備逃出國外。但他還沒有走到國境，國內就發生了驚人的大事件
：趙穿在桃園殺死了靈公。趙盾聽到這個消息馬上返回了首都。
以上是《左傳》上所記載的晉靈公要殺趙盾的事，非常富有戲劇性，好象和
小說差不多。
靈公被弒之後，趙盾派趙穿（這個人選很有意思）到成周去迎公子黑臀回國
立為國君，是為成公。成公馬上收異姓貴族的子弟為假公族，特別是趙氏子弟很
多被收為公族，這樣，趙氏的勢力又加強了。一直到魯宣公八年趙盾死之前，趙
氏的勢力一直處於上升階段。不過趙氏得罪人太多，所以後來有了一場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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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無艷色驚群木
卻有清香壓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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