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有好幾天沒曬到陽光, 長時間埋在電腦前工作,
接近腐朽的骨頭的確需要徹底活動一番,
而如此糟糕的天氣總是阻絕了想出門的念頭,
反倒是磨了新進的祕魯三峰莊園咖啡豆,
來一壺熱咖啡, 我強烈地需要無窮的體力以及毅力,
然後延續著未完成的整理工作。
望著已然持續四、五天了的陰沉天色,
彷彿就像是神在天空掛上了一張灰色的蜘蛛網,
期盼多少人的哀愁可以纏在那裡頭一般。
作為神的孩子的我們, 也只能令眼淚滑落在咖啡杯緣,
混攪的思緒令人們不堪回首, 進而渴望著擁有強烈的平靜。
所謂強烈的顛倒, 那在我的心中要形容舒緩的平靜,
大抵以Bill Evans的Peace Piece一曲可作為某種程度的代表,
那可以展現完美的鋪陳,
完全不過分地說這曲子是我最愛的鋼琴獨奏。
踏過半個世紀的寧靜, 絲毫不受到任何的干擾,
我看見狹長的身影埋首在黑色鋼琴前遙望著不知名的寂寥。
總是無法忘記兩年前和Berry靜靜地聆聽這曲子反覆地撥放,
無論是清晨後黎明的現身、午夜中黑夜的擁抱,
任何的時間一聽到這旋律, 彷彿總是想在那無底的深淵內找出一個解釋。
此外, 也不得不提Bill Evans和Cannonball Adderley
合作的Know What I Mean這張 album中,
Waltz for Debby這曲子以如此的組合呈現,
在我心中的感覺更甚於日後Bill Evans在Village Vanguard那不朽的傑作。
兩種版本的比較,
我深深覺得 Bill Evans以及Scott LaFaro的搭配,
在時空和距離之間打造了某種較為迷幻的夢境、
那麼和Cannonball Adderley的演出,
反倒是緊緊扯住了心中最甜蜜的核心不放。
留意著Goodbye一曲走到四分半鐘左右的時間,
Bill Evans那緩緩的琴音帶領Adderley的熱情
徐徐地撥灑在原本這片荒蕪的大地上,
貧瘠的內心也感受到那無形語言所訴說的招呼,
多少五彩繽紛的美麗將令我們眼花撩亂著。
深恐一個段落的空白在不經意之下出現,
所有的美麗將會在那一瞬間咻然腐朽!
轉頭瞧瞧我的音樂架子上屬於以vocal為主的爵士音樂,
其實也沒多少張CD, 已經算是某類型的偏執狂,
我倒是獨愛以樂器的演奏來表達爵士樂,
那可以滾燙我細胞中每一道細微的飢渴。
但是還是有少許的聲音足以引起我的注目,
這就不得不提到Billie Holiday。
村上春樹最愛的女歌手這頭銜,
用這樣子的方式來介紹她,
的確可以讓更多人對她的距離感到拉近些許。
但我卻認為對生命短暫的她而言, 這頭銜實在是太不公平,
那或多或少省略了太多關於她的美麗。
回憶著第一次認識了Billie Holiday的聲音,
大概已經有三年左右的時間了!
提到她最讓我深陷瘋狂以及喜愛的表現,
是她和Lester Young合作的那一張名為A Music Romance的album。
在這張專輯中,
每一次的激昂、每一次的低吟,
或多或少都改變了我對聲音的看法。
那嗓音幾乎毫無瑕疵的脈絡,
貫穿了當時我薄弱心靈內急需撫慰的部分。
在聽過她對音樂的呈現之後,
我想所謂唱歌這麼一回事情反成為了一件極為簡單不過的。
她的聲音中醞釀著一股力量, 彷彿正不斷牽引週遭的靈魂,
不論她的歌聲聽起來是甜蜜的搖擺、或是哀沉的流動,
「理所當然!」是我為她所下的評語。
她的歌聲讓我察覺到生命中所發生的一切,
無論是聽見欣喜若狂的笑聲、或是看見哀傷悽苦的面孔,
所有的遭遇就是這麼一回事情的理所當然。
每當青春走到夏夜的沉悶,
偶爾我會和Vincent喝著淡淡的冰啤酒,
喇叭播送Lady唱著Tenderly的緩慢,
古老年代所堆積的層層記憶彷彿會漸漸地化開為一整片藍暈,
圍繞著現在的思緒作為旋轉的中心緩緩地將那波紋擴大,
偶爾冒起一兩個小小的泡痕。那嗓音撫平了無數的傷痛,
卻也連帶著令更多埋葬在黃沙下的裂痕在唱針走到最後的一刻之前,
全然崩壞,
徒留下一陣陣我們的唏噓。
Maverick 2006/3/27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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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覺的美麗
清晨五點的天空是一層沐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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