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懷抱著Chet Baker所帶來令我畏懼的根源,
深深地植入了火紅色土壤內,
漸漸吸取那所需要的養分,
輾轉間茁壯為陰鬱森林,
我始終還是無法令它回歸到較為平緩的狀態。
後遺症,
懷抱著這逐漸壯大的理念,
侵占需要被注目的陰影。
注目的前方,
午後的街道,
躍過三月底的地平線, 來到灰色的四月。
可能!
Chet Baker的能力放在音樂上,
的確有某種可以稱之為才華的造詣。
但是那之中帶給我
…就比較傾向在我個人的角度而言…
比較哀傷的味道瀰漫在我的身上。
或許是由於還沒有把心情調適在適合接觸Chet Baker的時間點吧!
唯一能夠擠出的感言,
只剩下已然失去節奏的吸納。
既然在那聲音之中,
完全感受不到我可以接收的快樂。
站在山頂俯瞰著這已經掛起艷陽的大地,
如果聽點搖擺的音樂反令人背負有種厭煩的疲倦,
沾染那厭煩的四肢會開始有不聽使喚的前兆。
我想,
必須要在那洶湧潮汐來襲之前,
抹上了看起來就如同是水藍色月亮的倒影,
搖晃了湖面上的扁舟,
必須擁有這力量的音樂,
才比較有可能幫助我澆熄
心中Chet Baker的身影所帶不走的餘燼。
從架子上抽起一張專輯,
唱片封面那開懷的笑容印入我的眼簾,
我的耳膜完全接收到一定程度以上的喜悅,
Dexter Gordon的GO!
毫無疑問就是擁有這樣子的力量,
總算是順利解脫了兩天來沉浸在陰霾的我。
在第一首曲子Cheese Cake作為揭幕的旋律當中,
Dexter Gordon的爆發力在短短幾秒內瞬間從那空氣中湧出,
開始帶起接二連三的亮眼音符
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閃耀的耳朵在拼命地跳舞。
Dexter Gordon的吹奏就好像嘉年華會中努力的小丑,
彷彿旁若無人般地自由自在。
那灑脫、那不疾不徐、那不畏懼失去觀眾的勇氣…
整張專輯裡頭散發著驕傲的魅惑。
聽聽I guess I’ll hang my tears out to dry一曲中,
拿Sonny Clark作布幕的鋼琴,
Dexter Gordon彷彿踏上浮雲般地柔軟,
但那柔軟之中牽繫著後面無止境的寬廣,
以GO! 這張album作為踏板,
旋緊了出發前的發條,
那螺絲釘的轉動「踢哩! 踢哩!」地作響,
正好是接觸那開懷笑容的徜徉小徑。
暫且扔掉那跳動的螺絲釘,
我轉動了把鎖, 輕推半掩上的木門, 拿起令一張風格不同的專輯 …
Oscar Peterson神情自若地彈奏鋼琴,
彷彿五線譜上頭滴落了一灘香味,
Lister Young先是唱著,
然後吹奏起數道暖流。
我完全沒辦法遮掩那其中所帶來的改變,
像是拆掉了堅硬的外殼,
看見了軟弱又怕受傷的整體,
但是卻混雜了叫人憐愛不捨的元素。
Two of tango這曲子從站在起跑點,
望向了的確有點遙遠的終點,
或許吃力!
但是Lister Young就這樣子不氣不餒地向終點邁進,
那甚至於比起慵懶,
還帶有更為巨大的緩慢,
可是他又豈會在乎那些旁觀的眼光。
到了這個時刻,
原本那被切開成黑色塊狀的沉悶,
早已混淆在這徐徐起伏的白色。
縱然是炙熱的午後,
看見了Oscar Peterson以及Lister Young的攜手,
在那融為一體的意境,
還是無法寫下冰心涼意的寧靜在我們的肌膚上,
但是卻也沒有察覺到沙漏流逝的過程中,
我竟然就跟隨著這樣子的緩慢速度,
踏上了遙遠的旅途。
這反而帶點奧妙,
竟然忘記了去測量所謂的距離,
也許根本就無法用正確的數字來計算吧!
或許對於Lister Young 以及Oscar Peterson而言,
有一些氣餒吧!
我竟然是藉由他們來阻止Chet Baker對我的傷害,
但我卻由衷地撼動了那滿足的念頭。
他們的吹奏,
也許本身就不奢望引起誰的注目,
像極了是關起房門來的自得其樂。
使勁扳開他們的房門也許才能夠了解到,
在他們的想法看來,
舞台可能也只是懸空的城堡吧!
並沒有想過有那需要或是必要,
來作出對樂迷妥協的無奈。
基本上有了這些音樂,
也已經足夠了!
那樣子的足夠在面對季節轉變的時刻,
我撕下代表原本的印記。
然後,
四月的到來,
怎麼能夠不端出三杯充滿濃郁奶香的巴黎咖啡吧!
在百花盛開的四月端上第一杯咖啡,
我會聽見
Louis Armstrong和Ella Fitzgerald一起唱著April in Paris的舒緩和諧。
Louis Armstrong的深情彷彿一張可以看透的素描紙,
正好覆上Ella的光彩,
四月的枝頭傳來鳥語低鳴,
拎著耳的我看見了地面上的影子是輕晃,
斑駁的交織向著戀人們訴說屬於巴黎的香甜。
在炎夏序幕的四月舔了第二杯咖啡,
我會遇上Thelonious Monk彈奏April in Paris的詼諧戲謔,
較為舒爽的四月微風吹過路人的臉龐。
聽見風中吹撫的聲音,
扯緊了數不盡的愉悅開懷…
那滋味如同沉透了的蜜糖,
在那杯底化開來為一匹淡黃色的渲染布料、
那倩影好像飄逸風鈴的舞步,
遊客們見著婀娜多姿的美麗襯印在海風捲起的巴黎雲彩。
在曲折彎轉的四月握緊第三杯咖啡,
我會感受Charlie Parker吹奏April in Paris的熱情澎湃,
好像四月初的陽光融化了人與人之間最細小的尷尬。
帶點僵硬的筆直、卻又沾黏渾厚的音色,
來自於Charlie Park心中無法探索的深處,
好像正期待著誰家的小頑童可以從巴黎的面紗後,
撈出什麼秘密似地。
Maverick 2006/4/1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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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覺的美麗
清晨五點的天空是一層沐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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