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溫發現漳的企圖，正想阻止，卻見到黝由輕輕
跨出一步，快如閃電的拳頭就這麼向漳的臉上招呼過去
，南宮漳就像被扔出去的布袋，在空中飛旋了好幾公尺
才落地。溫急忙衝上前去，「漳！你有沒有怎樣？」


南宮漳摔得不輕，卻因為不想輸的意志力，使他能勉強
擠出幾句話，「……溫，以你的棍……應該能，在遠距
離攻擊……快，別管我……快去……」


溫抱著他大叫，「你不要再說話了，可惡，你嘴裡都是
血，我先帶你回去！」


「別浪費、這次機會……好不容易才……我們絕不能…
…我、真的、沒事，快去！」即使已經頭昏眼花，漳硬
是要讓溫繼續戰鬥下去。


「我怎麼可能放下你不管！況且，你小時候只要一開始
流血就流不停，現在已經流成這樣，如果不馬上帶你回
去，要是你又發高燒怎麼辦。不管，我一定要帶你回去
！」說著，南宮溫雙手扛起漳，讓自己能背好他，就準
備要離開。


一貼上令人安心的肩膀，已神智不清的漳用僅存的意識
擠出幾個字，「傻瓜……一回去，就什麼都沒了……」


我們說好，要一起打天下，要一起過好日子；如果因為
我，要害你又得像以前被人欺壓，那我、那我……


南宮溫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沒了你，我才是什麼都
沒了……」


＊　　＊　　＊


「你來幹麻！」我燄一開口就沒好氣地質問。


「來救你啊。小、燄──」黝由笑嘻嘻地，準備張開雙
臂來個兄弟間感人的擁抱。


因為左臂吃痛地緊，讓我燄煩躁得忍不住朝著他大吼，
「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你每次出現都會讓我丟臉！」


時間彷彿就停在這一刻，微風徐徐、夕陽將落的一刻，
本來應該相當聒噪的黝由僵著笑容，當場愣住。良久，
才說得出話，「是啊，從我離開之後，你好像一直很討
厭我。對不起，也許我真的不應該回來的。」


面對黝由突如其來低聲下氣的道歉，頓時我燄也不知該
怎麼罵下去。


「我必須聲明，我對火城城主的位子真的沒有興趣。現
在的我，有自己的兵團，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夥伴，我
回來，只是想幫你，沒別的意思。」黝由難得正經地對
他說話。


這張嚴肅而認真的的臉，讓我燄以為他回到了過去，那
個他總愛黏著黝由大哥的年紀。


正當我燄差點被騙出一顆眼淚的同時，聽見黝由的大聲
驚叫。「啊──你的肩膀！完了完了完了，快叫醫生，
醫生醫生醫生、對了！巴東，巴東！你在哪？」


「我在這。」巴東早就在一旁待命，只是不便出言打擾
兄弟間感人的真心話時間。


「快！快救救他！我弟弟他快掛了，那把飛刀，天哪，
巴東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呃！」黝由被巴東揍
了一拳。


巴東瀟灑地說道，「放心，死不了。」


＊　　　＊　　　＊


「庸醫！你這個庸醫！有沒有醫德有沒有良心啊！超痛
的你知不知道，果然混蛋由認識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


「輕一點、輕一點──啊！庸醫！你聽不懂中文嗎！我
叫你輕一點──哇！」


自從巴東走上前幫我燄看傷勢，二話不說就直接把箭拔
出來，絲毫不顧傷患的吼叫和咒罵，當然我燄痛到掉出
了好幾滴男兒淚，在一些簡單的處理之後，我燄才稍微
從痛覺中恢復，開始劈頭亂罵一通。


只不過巴東也懶得搭理他，拍拍衣服就離開了。（其實
是故意要讓這兩兄弟好好聊聊？）


「你沒事吧？」目擊一切的黝由，淚眼汪汪地湊過去關
心我燄。「很痛對不對？不要怕，巴東都是這樣醫的，
幾次之後習慣就好。」


誰能習慣啊？！我燄沒好氣地暗罵道。


「需要我背你嗎？」黝由背對著他，擺出了要背人的姿
勢，用哀求的眼神盯著我燄，彷彿在說，我也能像剛剛
雙胞胎那樣背你喔。


「免了。」我燄撿起他的斧頭，打算靠自己的力氣走。


「好吧……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讓我背的，我還以為你
現在……」黝由欲言又止。


我燄聽了不語，只是盯著自己的斧頭出神了一會兒，「
……喂。」


「我走不動，你扶我。」


本來很失望的黝由一聽見這句話，就破涕為笑，連忙上
前攙扶他，「小心點走，你把右手搭在我肩上吧，不介
意的話頭也可以靠上來……」


很久以後，黝由想起了這個傍晚，才突然意會到，當時
我燄說的那句話，其實是偷偷地在向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