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海拉可身著喜袍走入房內。
「是海兒啊。」好拉可闔上手中的書卷,微笑著看
向來人。見他遲遲不說話,也沒動作,就問了,「怎麼
傻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快過來給為父瞧瞧今天的新郎倌
是啥模樣!」
「還說呢,孩兒的婚禮在即,您卻衣裳也不換地坐
在這看……看史記?難道死人比孩兒重要嘛?」海拉可
抱怨歸抱怨,卻還是走到好拉可面前。
「別說穢氣話,呵,你也知道為父不愛去張羅這些
繁複的禮數,換上那些掛著金鍊寶石的衣裳──我一想
到就頭皮發麻,為父要祝福自己的孩子,不一定非得要
透過這些吧?」好像過去二十多年是轉眼間的事了
「父親,孩兒只是想在這段時間好好地陪伴您,畢
竟……」海拉可垂下了眼,有太多話想說,反而不知從
何說起。
「你呀,」好拉可本想揉揉他的頭,又發現這樣不
妥,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娶了媳婦之後可不能再這
樣常常和為父撒嬌了。你開始會有很多事要學習,這是
人生新的課題,也是一項挑戰,唉,不說這些了,為父
在這點上也不是做得很好,說說你們的未來吧,有考慮
好去哪兒了嗎?」
「我們會向東走,沿途會順道去拜訪阿邦,也就是
小小的前任護衛的家鄉,還據說某個小村落有著名的鄉
村菜,似乎是叫炒什麼呆……」
「是炒呆歪,那可是要碰運氣的,不過你們倆應該
沒問題。」說完,笑得眼都瞇了起來,似乎透露出某種
訊息,「除此之外?」
「果然逃不過父親的法眼啊!是的,其實我們打算
沿路打聽山城城主花丘的下落,前幾日有消息傳來,花
丘和不明男子出現在東方的小鎮中,因為小小很擔心他
,所以我們就決定要一起去。」
「傻孩子,這種事怎麼不問我呢?」不知為何,海
拉可總有種感覺,當父親露出這表情時,表示他正算計
著別人,用世俗的眼光來形容,應該是叫「狡詐」吧。
「父親……您隱瞞了什麼,是嗎?」海拉可試著問
,但他知道不一定會得到答案,從以前就是這樣,他總
沒有這般複雜的心思。
「為了你好,為父的不能說。但……為父還是要勸
你,別太深究這件事,有機會也去北方走走吧,那兒的
狗烹兔肉也是人間美味。」
「……是,父親。那麼,時辰已到,孩兒也該出發
了。」海拉可退後一步,但眼光沒有離開好拉可。
「孩子,這兒永遠是你的後盾。」好拉可真心地對
海拉可說。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沒說完,海拉就別
過頭去,匆匆地走了。
目送海拉可離開之後,好拉可並沒有立刻拿起書,
像是在等待什麼。
「喂,奸老頭,你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坦白啊?」
兩張一模一樣的頭顱突然雙雙出現探出窗櫺。
「早該改口了,叫義父!話說,」好拉可面向他們
,指向其中一個,「你是溫還是漳?」
「還說是義父呢!這麼簡單都認不出來,都說了一
百遍了,我是漳、他是溫!」
說實話,認了這兩個義子也好幾個月了,他也只能
在他們說話時分辨出兩人,若是站在一塊他肯定會錯認
,這倒應該跟海兒討教討教。
「你不如就跟你家海說,花丘就在可可城,而鼎鼎
大名被通緝了好幾年的冰矢一族頭頭正是綁架她的原兇
!」漳冷嘲熱諷地說。
「你說的倒也不完全是事實,說是綁架嘛,倒不如
說是誘……不,我不該說這麼多,冰箭好歹也是我看大
的,就像我的兒子一樣……」
「漳……當他的兒子好像不太明智,不是海那種十
分無趣的天使系,就是冰箭那樣心理變態惡魔系……我
們當初是不是認錯義父了?」溫擔心地說道。
「你不必擔心,天使和惡魔,人們總是很難遇到,
至於我們,哼,則是第三種類型,無論是好是壞,絕對
讓全世界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