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灰暗的天氣
這杯咖啡和這一隻煙
妳和我的低調氣氛是唯一的矛盾
櫥窗裡面的倒影
真的是同樣的兩個人?
杯子裡面上昇的氣泡還是一樣的消失
我並不想成為誰的指南針
也許妳該學習相信自己的方向感
噢方向感
失蹤很久的鑰匙
原來就一直在妳口袋
金屬撞擊的時候
某些部分的我醒過來
地下道裡安靜的箭頭
終於我再也不會迷路了
錯綜複雜的開始
勇往直前的出口
遠方有如是一段旋律傳來,
好像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產生好多答案,
迷幻而讓人感覺有所希望.
那是個昏暗的空間,看不到盡頭的前方有許多岔路,
左右上方都裝設著日光燈,卻因為年久失修而使光線以暗紫色的閃爍維持照明.
看得出來都是以磁磚鋪成的地板,而上頭附著許多陳年污垢,
最開始這裡一定相當乾淨吧,讓通過這裡的人有著安心的感覺;
找不到出口,我在這裡不斷的迷路而徘徊.
寧靜的氣氛使得心情變得更加浮躁,
每踏出一步我就聽見巨大的回音在空氣中撞擊,
我曾經想著乾脆站立不動等人救援,
大聲唱著難聽的歌曲吸引注意,
而三十分鐘後改變想法;
我也曾奮力的在裡頭奔跑想著或許就這麼讓我跑到通往出口的階梯,
轉了數不出數量的左轉與右轉後我喘著大口大口氣,
蹲在地上休息.
若不是地板太髒,也許我會就這麼躺著睡著.
也許我會被困在這裡一輩子了吧.
當然我也曾強裝鎮定,慢慢的在這裡散步,
發現牆壁上除了被排水管漏出的水侵蝕的部份,
有許多塗鴉.塗鴉的內容有許多種類,
一個從耶誕舞會裡頭走出來的男人拖長著他的影子連結會場,
臉上的表情雖然欣喜卻無法掩飾眼神的空洞;
噴漆用滑稽的線條將他表現出來,事實上所有的塗鴉都帶有滑稽的意味,
缺了一條手臂的男人背著一把斷了弦的吉他,
正在看著舞台上的樂團表演;
不知怎麼著我看到一幕幕的影像讓我頭疼欲裂,
嘴角卻略呈上揚姿態.
我也看見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看見另一個女人頭上戴著光環看著長著蝙蝠翅膀的男人;
他們的臉都在笑,但是沒有任何的線索讓我知道他們為何而笑.
突然我發現這是一條長廊而前方有更多塗鴉,
閉上眼睛我憑著平衡感慢慢的走過,直到前方觸碰牆壁我轉身離去.
反正出口也不知道在哪裡.
在這裡沒有飢餓感,不會口渴,不會想要拉大便,
但是還是會想尿尿;每隔一段時間我就在排水孔道上尿尿,
讓多餘的水分與毒素隨著排水道離開.
沒有手錶,沒有任何器具能讓我感受到客觀的時間流失,
沒有任何的指標能讓我得知方位與出口,
就這樣我一直走,一直走,
偶而會忍不住使勁的奔跑,累了就蹲在地上休息,
想小便就對著排水道尿尿;
好像這樣子的行為模式變成一種習慣,
隨著不會流逝的時間不停的流轉.
而我已經不記得我如何來到這裡,
也不知道該如何離開.
摸摸口袋,剩下幾個銅板與一串鎖匙,
已經不具任何意義所以我將銅板丟進排水孔,
正當我想扔出鎖匙的一刻,又感覺到不應該丟棄,
好像它應該有能夠打開的一扇門,
而那扇門也許存在,也許不存在,
也許是出口,
也許那就是入口的鎖匙.
我不知道.
好累,好想坐在一間咖啡廳裡頭聽著休閒的音樂,
喝著甜甜的焦糖咖啡.也許會有人陪我坐在裡頭聊天說話,
也許那個人我並不認識,可是我大概會知道她是誰,
當然那一定是女人,我並不跟男人喝咖啡.
聊個幾句我就會認識她了,
如果她長的不錯個性又好我會考慮追她,
或者當天相處甚歡就會帶回家或是到旅館裡頭一起睡覺,
醒來之後她就離開了我們並不會說什麼;
又或者她會穿上我的上衣顯得慵懶,跑到廚房去煮份早餐泡杯咖啡給我吃,
然後這種生活就過到死為止.
當然她也可能在喝完咖啡後就趕著離開,我也不會多說什麼.
像是早就預料到我會在這裡似的.
繼續走著走著,無止盡的前方綿延,
而我想起好多好多過往,在這個沒有時間的地方變成演不完的電影,
就一直播放著,而且精彩片段會局部放大,
好開心,當過往成為不會改變的片段就可以很放心的去愛.
好奇怪的感覺在心中產生,
它好像告訴我說在這裡到死都無所謂,
逐漸的我也好像認同它的說法,
大概就變成排水道裡頭的汙泥了吧;
可是心中同時也排斥著這種念頭告訴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感覺上卻只是無力的抵抗,
已經想要待在這裡的念頭好堅固;
開心嗎?憤怒嗎?寂寞嗎?吵鬧嗎?無助嗎?徬徨嗎?
好像掉進一個許多問號聚集的漩渦,
在腦中不斷的吵鬧著讓我無法好好的走路;
也不知道是哪傳來的旋律,
聽得出來是電吉他的低沉聲音,
好好聽,讓我的心感到平靜.
接著我感到我的眼睛開始流下眼淚,
好像在懺悔著什麼似的;
它好像有意要帶我尋找出口,
慢慢的走著走著...
突然我想到咖啡店裡頭那個女人,
也不知道出去之後能不能再遇到她,
或者是出去之後才有著這麼一段對話;
也許跟她睡覺會很舒服噢,
但是我現在比較想跟她一起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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