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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朗修哪裡去了?》裡頭寫了一段圖書館員的後設閱讀法:     「圖書館員不必翻開書,便知道怎麼看書。…他會先用眼睛掂一   掂這本書,評量一下作品,在封面上琢磨良久,看看封底,看看書背,   再看一眼書名頁、作者簡介、編者這些所謂版權之所在,留意一下出   版日期、書的版型、頁數,然後目光穿透紙頁,在目錄上巡梭徘徊,   檢查書末有沒有附錄。最後,感覺一下書的厚實度,看看紙質,再看   看排版以及印刷。這便道盡了這本書的一切。…」     即便作者邱瑞鑾說這樣的閱讀法並不浮面,因為圖書館員從中探   測著這本書的作者與它可能的讀者。但這讓我想起大一老師說的一個   笑話:「同學,你們學編目不要只看封面,至少翻一下內頁,這樣才   不會把羅青的《吃西瓜的方法》分到食譜類。」     正如這本書的作者所自承,我也不是一個專心的讀者,讀此書的   時候,我不斷想著自己和圖書館之間的故事,過去與現在的。     作者邱瑞鑾有一陣子研讀布朗修的書,她發現圖書館有人讀布朗   修讀得兇,早上十點多,書架上的布朗修早被搜刮殆半。這個人到底   是誰?(想想,如果是你,也會好奇吧?)所以,這是一本「不專心」   的閱讀觀察,作者讀書、也讀圖書館裡的人。(誰在圖書館不是這樣   呢?)     做為一個不專心的讀者,我也想起一個和找書有關的故事。這個   故事大大影響了我,讓我在踏出校園時,決定放棄走入圖書館工作。     大二那年,我們有一門「中參」(中文參考資料)的課,這門課   的作業有點像元宵節的燈謎,老師出了一些問題,要我們去參考室找   出答案。中文參考書中有一套書極為重要,那就是《四庫全書》。有   一回我們作業的答案,全部出自《四庫全書》,這套書平時使用者不   多,那段時間裡,整個參考室幾乎都是我們班的同學。 A組找到答案 後換 B組;這堂下課沒找完,就等下堂課再來。由於同學輪著來,於 是那本最重要、類似索引用途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就一直攤在桌   上,供大家翻閱。     大概是在交作業的前一天,這本《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突然不見   了。翻遍參考室所有的桌面及書架都找不到,這下沒做完的作業怎麼   辦?     所幸遇上這樣的意外,一些已經寫好作業的同學自然也願意提供   答案,最後大家還是全交出了作業。然而這麼重要的《四庫全書總目   提要》到底哪裡去了?     最後,謎底揭曉了,那時參考室的圖書館員(也是我們系上畢業   的學姐)為了懲罰我們沒有將書歸位,還把桌子弄得一團亂,所以決   定把這本《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藏起來作為「教訓」。     天啊,這是什麼邏輯?為了懲罰不聽話的讀者,居然把書藏起來?   那麼萬一有別的使用者,該怎麼辦?     這件事讓我氣憤難平,心想如果一個品學兼優、可以申請到學校   圖書館工作的學姐竟是這般冬烘腦袋,那我真懷疑留在圖書館工作久   了,會不會也一樣冥頑不靈?     那時我的腦海經常出現一個「未來生活」的畫面:一個架著眼鏡   的老處女一邊在空蕩的圖書館裡打毛線,一邊瞪著那些說話大聲的不   乖讀者,偶爾回答一些初次到訪的讀者「廁所在哪裡?」的問題。這   實在大大不同於我當初填圖館系當志願,渴望坐擁書城的美好幻想。     「天天在圖書館讀書,好;當圖書館員天天到圖書館上班,不好。」   (p.118)邱瑞鑾也這麼想。     總之,我沒有進入圖書館工作,一畢業就忙著轉行。     轉了一大圈,我回歸家庭,依舊天天與文字、與書為伍,而且,   畢竟大學讀圖書館系,我算是一個喜歡使用圖書館的人。有時,我不   免會想:當圖書館員天天到圖書館上班,到底好不好?古怪、古板的   學姊或許是特例,窩在圖書館裡,還有薪水拿,實在很不錯。     毛澤東不也是圖書館員出身嗎?     「書裡的世界是個不動的世界。」圖書館裡的世界動得也不太厲   害。然而會動的是人心,讀書的時候你的心和腦可以動得快,也可以   一派閒散。     讀這本《布朗修哪裡去了?》你倒不必深究布朗修到底是誰,不   必對法國文學有所研究(有當然更好),因為作者寫的多半是布朗修   以外的故事。你可以像我一樣分心,無限聯想自已的閱讀經驗,因為   這正是閱讀的一種趣味。     當然,讀到有趣的知識和想法,你也可以非常專心、深入其中。   而關於書中有趣的知識和想法,我想,就留給你自己去探索。 此文轉載自「方格子圓舞曲」   http://blog.roodo.com/paulineshyr/archives/2805033.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64.26.246 ※ 編輯: TCKJACKY 來自: 203.64.26.246 (03/15 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