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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妖》
作者：PTT iamhoward（阿皓）
＃第貳拾壹回【聖徒的祭典（Ⅱ）】
尤晏看著靳天恆的笑臉發愣，半晌才開口道：『去第九組的據點抓人？哈哈…靳天恆，你
瘋了嗎？教主……』
『我已經向教主報告過了，他也同意我的計畫。』
靳天恆道：『蛇孃闖出來的禍，讓我們不得不把對俗世發動戰爭的時點提前。這次行動，
就是向政府以及世人宣示我們聖徒信念的最好機會。』
尤晏搖頭道：『哈！真搞不懂教主在想什麼，前一陣子才要我們低調行事，今天卻要直接
對政府發動戰爭？』
洛云開口道：『這次出了這麼多條人命，政府不會坐視不管，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搶先攻
擊。』
靳天恆點頭表示贊同：『洛云說的沒錯，第九組早就鎖定我們，對我們出手只是遲早，我
瞭解靳天瑞的想法，他一定會想先發制人。然而他又怎麼能料到，我們會比他更快發動突
襲？』
『哈哈！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還是覺得只要等一陣子，等他們放鬆戒心讓小鬼頭回家去
，再從小鬼頭的家人下手就好！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呀。』尤晏哼哼哈哈道。
靳天恆看了尤晏一眼，緩緩開口：『既然是最簡單的方法，你想得到，靳天瑞會想不到嗎
？你覺得他有可能放人回去嗎？』語氣中頗是輕蔑。
『唉呀呀…兩個元神罷了，有必要這麼麻煩嗎？沒有孫悟空我們還是可以進行計畫呀！哈
哈哈！！』尤晏又笑了起來。
『我們要的，可不單單只是孫悟空的元神而已。』
靳天恆說完，用幾乎只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音量低聲道：『況且…我們兄弟倆也很久沒見
面了，是吧？』
＃
阿文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趴在病床邊緣，剛才那個夢的記憶卻是這麼清晰而真實。
阿文只覺得心頭有點溫暖，然而又夾雜了一絲絲憂愁，至於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說
不上來。
抬起頭，阿文不禁稍稍一愣。
『小雪，妳醒啦？』看著小雪水靈靈的雙眼，阿文突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小雪看著阿文，點了點頭：『嗯。』臉色仍有些蒼白，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
阿文淡淡的笑了，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頭別過去，接著，他盯著自己的膝蓋，問道：『妳的
傷…還會疼嗎？』
小雪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低聲道：『不會了。』
『那，妳身上的毒？』阿文問，小雪稍微低頭，一會才抬頭開口道：『小雪…我…沒事了
。』
阿文仍然看著自己的膝蓋，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道：『那就好，嗯…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
『小雪姐！妳醒啦！』羽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阿裕、八戒。
羽芳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小雪的手道：『我們好擔心妳喔。』
『小雪妹妹呀！妳可醒了，老豬我吃不下，睡不著，好怕妳就這麼一睡不醒呀！』八戒努
力想跳上病床，邊跳邊說。
阿裕在一旁道：『呸！什麼一睡不醒？豬八戒你狗嘴裡還真的吐不出象牙。小雪，妳別聽
豬八戒鬼扯，祂睡得可爽了！真正吃不下、睡不著的人，是你眼前這位先生啦。』說罷用
力拍了阿文一下肩膀。
小雪看著阿文，阿文抓了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呃…這也沒什麼啊，換成是我出事，你們也會吃不下、睡不好吧？』阿文尷尬的笑著。
阿裕嘻嘻笑道：『我才不會咧，你又不是正妹。』八戒還在床邊跳啊跳的，也說道：『我
也不會。』
阿文無奈的望向羽芳，卻見羽芳眼神一變，突然脫下眼鏡開口道：『你別看我，本太子也
不會。』
『太子爺！？你跑出來幹麻啊？』阿文沒好氣的說，羽芳指著阿文哈哈笑道：『孫猴，要
單挑嗎？本太子隨時奉陪啊！』
『這邊有病人耶！你們小聲點嘛。』羽芳重新戴回眼鏡，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對阿文等人
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啊哈哈！本太子開個玩笑罷了！羽芳，妳別這麼嚴肅呀。』
『太子爺，你當初怎麼跟我約好的？』
『好嘛好嘛，真無聊啊……』
『真是的。』羽芳說道。
阿文轉向小雪，輕輕說了聲：『對不起，我馬上叫他們出去。』
小雪搖頭道：『這樣很好。』
『嗯。』看到阿裕等人在房中歡樂的模樣，阿文不覺鬆了一口氣，跟著笑了出來。
『喂！小毛頭！你還不快點把我抱上床去？』八戒試了半天，還是跳不上小雪的病床，在
阿裕腳邊汪汪叫著。
阿裕看了腳旁的黑狗一眼，語氣沈重的說道：『我拒絕。』
口氣倒有點似曾相識。
『王嘉裕你白目喔？』阿文罵道，跟阿裕互瞪了一眼，驀地，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欸，現在小雪醒了，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說走就走？』阿裕笑完，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
阿文問道。
阿文思考片刻，開口道：『嗯，等小雪可以下床，我們就回家吧。』
『你還真堅定耶，也好啦，我們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回去八成會被臭罵一頓。』阿裕伸了
個懶腰。
『羽芳妳呢？』阿文問，羽芳聳肩道：『她堅持要跟你們一起走，本太子只好委屈一下啦
。真是…下凡以後就沒好好打過一架，渾身都不對勁囉。』
阿文看了八戒一眼，八戒哼道：『反正狗的壽命也不長，我老豬就跟著你悠哉過日子吧，
記得對我好一點啊！狗罐頭難吃死了。』
阿文笑出聲來，說道：『好，我們就當這些事從沒發生過，一起悠哉過日子吧！』
『你以為你跟你的朋友們還有辦法回去過平靜的生活嗎？』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靳天瑞
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就算你想當這件事從未發生，聖徒與外面的妖魔，也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你們。』靳天瑞
看著阿文，平靜的說道。
『你還不明白你們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你們離開第九組，只是自投羅網。』
靳天瑞沉聲道：『我們不能承擔聖徒殺了你們奪取元神的風險，我不能讓你們離開。』
『這是一場戰爭。』
阿文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開口道：『那又怎麼樣？我們不是士兵，更不是什麼英雄！
我們只是普通的學生！我不要讓身邊的人捲入這場戰爭。』
靳天瑞注視眼前的少年，緩緩說道：『你們並沒有被捲入這場戰爭，打從一開始，你們就
已經在戰場上了。』
『不只你們，全世界每一個人，都將加入這場無法避免的戰爭，只是時間早晚。』
『那麼！！我就當最後參戰的那個人！！！』阿文握緊了拳頭。
靳天瑞臉上浮現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你明明知道這是你必須
面對的命運。』
『這不是我的命運！這是孫悟空的命運！我不是孫悟空，為甚麼要我承擔祂的一切！？』
阿文終於把心中的不滿喊了出來。
『是你的或是誰的命運，現在已經沒有差別了。』靳天瑞沉聲道：『這場戰爭絕對不能輸
。』
阿文哼了一聲，說道：『那也不關我的事，你難道以為我是漫畫裡的主角，可以為了拯救
世界義無反顧，甚至不顧性命嗎！？』
『我並不期望你能拯救世界。』
『那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你說。』阿文攤開雙手，喊著。
『留下來，用你自己的手，保護你在意的人，像個男人一樣。』靳天瑞說完，轉身就走。
阿文楞在原地，阿裕追上靳天瑞道：『瑞叔！你不能就這樣把我們留下來啊，我們的家人
怎麼辦？我好幾天沒回家了！』
靳天瑞稍微停住腳步道：『我們會編個理由讓你們的家人相信你們只是去南部玩個幾天，
也會派人去保護你們的家屬，你們放心好好休息吧。』說罷，他大步離開。
『搞什麼？他把我們當成犯人嗎？』阿裕抱怨道，羽芳、小雪一言不發的看著阿文。
阿文重新坐回椅子上，思考著。
＃
靳天瑞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皎月與星斗，似乎出了神。
『這樣做真的好嗎？』關羽走了進來，身上的黑襯衫已經換成了黑色的背心，露出結實的
肌肉。
靳天瑞沒有回頭，平靜的說道：『沒有什麼好不好的。』
『對了，關聖爺，我想聖徒馬上就會有行動了，他們八成會從家人這方面下手，麻煩您先
帶人去埋伏，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吧！』靳天瑞說道，關羽點點頭：『好。』說罷，門外
又進來了幾個人。
『組長，第三、第五跟第六小隊已經準備好了。』說話的是映菁。
『好，第三小隊跟著關聖爺，第五小隊聽石頭公的號令，第六小隊隨時支援。』靳天瑞調
度著。
一名拄著玉石拐杖，身穿灰色長袍馬褂的長髯老者道：『唉，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四處
奔波…我石頭公真是勞碌命啊！』
靳天瑞笑道：『您乃玄石幻化而成，有天地罡氣護身，一般鬼神無法傷您。聖徒這次必然
會出動高手，與他們抗衡的重責大任只有您石頭公能承擔了。』
石頭公呵呵笑道：『天瑞小兒，別灌老夫迷湯，老夫去就是了。』
『務必注意，不要傷到凡人，必要時顯露身份用術法保護他們也沒關係。』靳天瑞又對映
菁交代道。
待關羽、石頭公離去，靳天瑞長長吁了口氣。
『天恆，究竟是你能猜中我的計畫，還是我會給你驚喜呢？』
靳天瑞仍然看著窗外的明月。
夜，漸漸深了。
＃
某市郊區，第九組秘密據點外。
『這裡是第三哨，目前沒有異狀。』一名年輕男子悄悄透過迷你無線電說道。
『好，保持警戒，一小時後換哨。』對講機傳來另外一方的聲音。
男子將對講機收起，對身邊的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說：『一小時啊，站夜哨真是有夠累的。
』
『少來，你輪站哨的次數明明就比我少，要抱怨也是我這個大叔抱怨吧。』中年男子笑道
。
『哈，少倚老賣老，倒是今天晚上感覺滿平靜的，連遊魂都沒看到幾個。』年輕男子說著
，四處張望一番。
中年男子道：『大概是因為這裡一次來了好幾個神仙的關係吧，我在組裡待這麼久了，也
沒幾次機會能看到這麼多神仙齊聚一堂啊。』
『這次為了保護那幾個少年，咱們可是全力以赴啦。』
『這也是真的，關聖爺跟石頭公已經領著第三、第五跟第六小隊去出任務了，組長一定是
想趁聖徒那幫妖術師大意，殺他個痛快呀！』年輕男子興奮的說道。
年輕男子說完，點燃一根菸說道：『不過這麼一來，據點裡就只剩第二小隊跟我們第四小
隊留守了。』
『放心啦，據點四周都佈下了法術保護，光是崗哨就有七八個，再說，聖徒那些人也沒蠢
到直接跟政府對幹吧？』中年男子道。
『也是，黑白無常跟媽祖娘娘也還在據點裡呢。』年輕男子說著，突然一陣尖叫聲將兩人
嚇了一跳。
站哨的兩人互看一眼，同時自一旁黑色箱子中拿出兵器，年輕男子拿了一把貼上符咒的木
劍，中年男子則取出一枝硃砂筆，兩人背對著背，緊張的盯著四周。
『總部，有動靜了！但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年輕男子呼叫道。
『先觀察看看，情況不對馬上請求支援。』
『是。』
年輕男子放下對講機的同時，一陣急促腳步聲從黑暗中出傳出，接著，一個年輕的女孩腳
步踉蹌，跌跌撞撞的朝著兩人跑來。
『救命！救命啊！！！』女孩見到前方有人，開口大喊道，加快了腳步。
女孩一陣狂奔，終於跑到兩人面前，一個重心不穩，女孩跌在年輕男子懷中。
『小妹妹，妳叫什麼名字？發生什麼事了？』年輕男子問，女孩急促的說道：『我…我叫
美琦，有變態在追我！！！他想綁架我……』美琦說著，眼淚不住流了下來。
年輕男子與中年男子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扭開對講機道：『報告總部，是一般事件，已經
進行處理。』
美琦仍然在年輕男子懷中顫抖著，年輕男子放下武器，安慰她道：『沒事了，我們會保護
妳的。』
『嗯……』
美琦閉著眼睛，依偎在男子懷抱中，鬆了口氣。
驀地，她感覺到某種溫熱的東西濺了自己一身，一陣鐵腥味竄入鼻子、嘴巴之中，美琦不
禁張開了眼睛。
『啊呀呀呀呀呀呀！！！！！』美琦發出淒厲的慘叫，年輕男子的雙臂仍然抱著他，他的
頭卻不見了，鮮血如噴泉般噴上天，再灑了自己一身。
美琦一陣掙扎，年輕男子的屍體倒了下去，血仍然噴灑著，在地上繪出一道鮮艷的弧形。
另外一個人呢？美琦慌亂中往中年男子的方向看去。
中年男子還站在原地，頭卻往後轉了一百八十度，以一個怪異的角度瞪著自己的背。
『啊啊啊啊啊！』美琦抱著頭，眼淚鼻涕流了滿臉，不停往角落縮去。
『礙事的人類。』一個擁有銀色長髮的年輕男子，繞過兩人的屍體，姿態優雅的走到美琦
面前。
美琦張大了眼睛，邊搖頭邊往後爬：『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妳好，美琦，我叫洛云，妳為甚麼要拒絕我的邀請呢？』洛云對癱軟在地上，滿身血污
的女孩笑道。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是妖怪！』美琦指著洛云喊道。
洛云嘴角微微上揚：『我會把這些話當作讚美。』說罷，他將左手朝美琦伸去：『來，美
琦，跟我走，做我永遠的新娘。』
『咦…嘻嘻…新娘？』美琦渾身一陣激烈的抽搐，突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我要…要做
誰的新娘？啊？哈哈！！』美琦雙手對著洛云亂揮，口中說著不清不楚的話語。
『我為甚麼會…在這裡？你是誰？啊？嘻嘻？我知道了，你是妖怪！妖怪！！』美琦癱坐
在地上，看著洛云，忽地一股尿騷味從美琦下身傳出，一灘黃水在美琦身下擴散。
洛云後退了半步，微微皺眉。
『哈哈！瘋了！洛云啊，你的追求把人家嚇瘋了耶！尿了滿地呢，好髒啊，哈哈哈！！』
尤晏從暗處走出，身邊跟著兩個身形怪異的人影。
洛云看著尤晏的笑臉道：『尤晏，你最好不要惹毛我。』尤晏吐了吐舌頭，對身後兩人比
了個手勢，三人轉眼間消失無蹤。
『變成這樣，妳就不美了。』洛云看著披頭散髮，滿臉眼淚、鼻涕與口水的美琦，搖頭嘆
道。
說完，一道紅光閃過，美琦的頭顱緩緩從她的脖子上滾下，掉在尿與血混合成的小水窪中
，頭顱的眼角還帶著淚水。
『不美的東西就消失吧。』一道火光，三具屍體瞬間陷入妖邪的紅色火焰之中，發出陣陣
焦臭的肉味。
『洛云，你的潔癖又犯了，世界上不美的東西何其多，你怎麼燒得完呢？』靳天恆走來，
皺起眉頭看著燃燒的火焰。
洛云拍了拍自己的頭說道：『大人說的對，我又失控了。』
『無妨，我就是欣賞你這種個性，來吧，等會要燒的東西可多了。』靳天恆說著。
『是！』洛云道，身影瞬間消失。
靳天恆看著遠處的建築物，喃喃自語道：『這是我特別為你準備的祭典呀！大哥。』
說罷，靳天恆往前走去，投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身後，熊熊的火焰仍然燒著，火舌不停捲向黑色的夜空，濃烈的黑煙竄向四處，似乎在預
告著什麼。
﹣﹣
下一回，聖徒侵入第九組據點，關聖爺、石頭公是否能及時趕回？阿文一行人的選擇又是？
--
即使是全世界的黑暗，也不能使一小截蠟燭失去燃燒的勇氣
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http://www.wretch.cc/blog/fym770103
（作者在裡面負責被人研究，有問題歡迎提出討論！）
作者在說頻的空間：http://ppt.cc/eneN（筆名浮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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