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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林嵐一直很猶豫到底要不要赴這個約。 她的理智告訴她,對方只是一個毫無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只見過一次面、彼此 之間毫無認識與理解的陌生人。雖然在那個晚上她曾在他面前毫無保 留的釋放過自己的情感,但說到底,他還是一個陌生人。 林嵐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卸下心防。 要知道,現今的世道可以說是非常黑暗,隨隨便便一個不小心都會被詐騙或是 搶劫,更倒楣一點的,還有可能會被綁架、有甚者還會被人蛇集團給 賣到東南亞的某個小國去從事那種職業,從此再也回不了家。 所以林嵐這種在陌生人的面前卸下防備,甚至還在他懷裡痛哭的行為,完完全 全可以歸類成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現在回想起來,林嵐仍會對自己做了這種蠢事的行為充滿了恐懼與不解,沒被 怎麼樣實在可以說是自己運氣好。 但是再往另一方面想,會不會這只是對方布的一個局?第一次故意先騙取信任 心,然後在取得信任後再約出來第二次,並且趁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 一舉動手,看是要假約會真強暴還是直接拐去漁船打包出海等諸如此 類的行為。這種類似的犯罪行徑,報紙的社會版或是新聞台一開 就是一大堆,從來不用擔心缺貨。 林嵐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而且自己也實在是蠢到有剩,上次沒 被直接動手實在是上輩子燒了成捆的好香,外加自己命大。 所以由此推論,林嵐的理智面完全有足夠的根據與理由阻止她別去赴這個擺明 是個陷阱的約會。她甚至可以隱約聽見港口漁船起錨的聲音。 但每當林嵐費盡力氣,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要理會這個約會,安安靜靜的養病 的時候,她的心裡又會有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她的潛意識不知怎地,居然非常渴望能夠再次與那名陌生人碰面,渴望跟他說 話、渴望再次見到他、渴望去了解他、跟著他、再次看到那個溫柔的眼神。 林嵐很清楚自己這種行為已經無限接近一個標準的花癡,但她同樣清楚這不是 什麼見鬼的一見鍾情或命中注定的邂逅。如果硬要分類的話,林嵐會 把原因解釋成自己與那名陌生男人之間有某種非常緊密的聯繫,甚至 可以說是一種同伴或同類的感覺,所以自己才會像塊磁 鐵那樣希望再次看到那個男的。 她承認,這個想法很爛,而且所有的花癡都是用這一套。 可是每當林嵐看到那束美麗的黃百合,她的心神便會不由自主的產生強烈的悸 動與共鳴。先是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腦袋完全空白,然後腦海裡就會 不斷出現那名陌生男子的影像,不斷的重複、快轉、倒帶,每次都搞 得她快要精神分裂、頭痛不止。 然後、那束黃百合就又會慢慢飄出一道道的亮白色光帶,有目的的朝著醫院的 某個地方飄去,使林嵐下意識的想要跟著那些光帶走。 她總覺得,跟著那些光帶,就一定可以找到那個自稱為司徒薰的陌生男子。但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林嵐也說不上來。 更扯的是、那束黃百合自從送來以後到現在算算也已經過了整整三天了。這段 時間林嵐完全沒有找個花瓶把它擺進去,也沒有把花根給泡在水裡面 讓它吸收水分好逃離枯死的命運。也就是說,那束黃百合靜靜的躺在 茶几上整整三天的時間。 可怕的是、那束花完全沒有一點乾枯的樣子,甚至一直保持著剛送來時那個嬌 豔欲滴、彷彿剛從花叢上摘下來而且朝露未乾的美麗模樣。 這也太詭異了吧? 俗話說,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說出這句話的先賢顯然是睿智且正確的。林 嵐的情緒面告訴她,既然她想知道這些奇怪的東西為什麼會這樣,加 上她又不斷對那名男子產生神奇的共鳴現象,那去赴約好像也沒什麼損失。 何況、她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好損失了。 於是這三天間,林嵐的情緒面與理智面不斷在她的腦海裡打架,其激烈程度可 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林嵐甚至還好幾次在小雅和小君來探望 她的時候恍神,造成兩名好姊妹堅持她一定要再去看個醫生,甚至不 由分說的按鈴叫來了護士。造成的一場騷動帶給林嵐相當大的困擾。 以上種種原因,說明了為什麼林嵐此刻會站在後花園的中心處對著空氣發呆。 既然自己說什麼也無法把那些奇怪的感覺擺脫,那就正面去面對並且解決它! 林嵐是這麼想的。 雖然她自己也很清楚,如果自己的情緒面錯了,而理智面是正確的話,估計自 己往馬來西亞或越南的船班不會太遠,為此她覺得相當的不安、甚至害怕。 現在時間,凌晨三點整。 跟上次那個可怕的經歷不同,今晚的花園是嫻靜而正常的。沒有詭異的時間停 止與一切死寂,現在的花園雖然安靜,卻充滿了生命力。 銀白色的月光靜靜的將林嵐沐浴在神聖的氛圍中,微涼的晚風輕柔的拂起林嵐 那留至背部的縷縷黑色長髮。 紡織娘們熱情的歌誦著秋天的夜晚,此情此景,掠過林嵐充滿不安與緊張的內心 不論,其實是非常的…… 「好漂亮。」一個聲音如此說。 沒錯、非常的美。 咦? 宛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林嵐瞬間朝聲音的反方向移動了三四步,然後有點膽怯 的看著聲音的方向。 月光下,司徒薰臉上帶著微笑,靜靜的站在那裡。 到底自己來這裡是不是正確的,這個答案很快就會揭曉,林嵐不由得緊張的吸 了口氣,估計她此刻心跳的頻率已經飆過自強號了。 林嵐的臉上寫滿了警戒二字,死盯著司徒薰不放。也由於她實在是太緊張與不 安了,這時居然完全說不出話來。 本來她還期待司徒薰會先開口打破僵局,但司徒薰卻完全沒有表示,就只是一 直保持笑容,看著林嵐卻不說話。 於是兩人便這樣大眼瞪小眼的過了整整十五分鐘,看著司徒薰彷彿萬年不變的 微笑,林嵐突然有股想打下去的衝動。 「你(妳)……」然後,又彷彿說好般,兩個人同時開口打破沉默,又同 時尷尬的打住。 司徒薰搔了搔頭,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不會不會、我也才剛來……」林嵐隨即很自然的把話接過去,隨即搖了搖頭。 不對,重點不在這裡吧?幹什麼搞的像在約會? 雖然心裡覺得不對,但內心的不安和緊張卻讓林嵐垂下頭,不敢看著司徒薰。 畢竟還沒確定他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但司徒薰顯然理解錯誤,把林嵐這個表現解讀成因為自己的遲到而正在生 氣,於是他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遲到的!實在是因為要先去佈置 一下結界、聯絡附近的殘存意識加上還要確保這附近沒有其他同行……」 他慌張的想要解釋遲到的原因,卻又總是不能把事情有條理的講完。如此的窘 況使得司徒薰懊惱的不斷搔頭加上轉來轉去,偏偏就是卡在那裡。 看著司徒薰如此搞笑的演出,林嵐心裡的不安感與緊張感不知不覺間漸漸消失 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的輕鬆感,她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歹徒,沒有歹徒會囉唆那麼多的。 想到這點,林嵐懸著的心不由得放下一大半,輕鬆了不少。 她也覺得奇怪,兩次看到司徒薰,自己的情緒都是處在一種非常緊繃的狀 態下,隨時會爆破。但只要看到他,自己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放 鬆下來,甚至有種安心的感覺。 自從發生那種事情以後,林嵐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有點希望這感覺能 維持的久一點。 如此溫暖、如此舒服,為了這感覺,林嵐願意捨棄一切。 綁架就綁架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林嵐閉上眼睛,表情柔和起來。 這邊廂的司徒薰此刻終於囉唆完畢,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林嵐:「欸……這個 解釋可以接受嗎?」 林嵐睜開眼睛,笑著點了點頭。 「太好了。」司徒薰大大的鬆了口氣,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最進睡眠 不足,所以腦袋有點……那個……妳知道的。」 林嵐表示理解的又點了點頭。 司徒薰顯然很高興林嵐這麼好說話,於是臉上又回復了一貫柔和的微笑。 「那個……」林嵐有點遲疑的開了口:「你說……只要來這裡,就可以知道我 為什麼會這樣……」 「喔……喔!對對對、沒錯,所以我才麻煩妳過來一趟,畢竟這樣我比較 好解釋……」司徒薰拍了下手掌,隨後說:「不過在那之前……呃… …妳叫林嵐吧?林小姐、可不可以先跟我說說你最近有什麼奇怪的狀 況?搞清楚妳情形我比較能夠去想辦法……」 「咦?」林嵐明顯的愣了一下,有點慌張的點著頭:「叫我小嵐就可以了……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那個……」 「恩恩!」司徒薰很認真的洗耳恭聽,就像一個專心上課的好學生。 「就是……那個……」林嵐正想要說出自己的異狀,但卻突然想起什麼般,臉 漲得通紅,說話也支支吾吾的。 「怎麼了?不舒服嗎?」司徒薰關心的問著。 林嵐只是慌亂的猛搖頭,卻還是無法說出有條理的話來。 開玩笑!這叫她怎麼說的出口!黃百合OK、奇怪的光帶OK、甚至那共鳴感 也OK……但她該怎麼說自己腦海不斷出現司徒薰的影像?這種怎麼 聽都像是在發花癡的事叫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但不說好像又不行……會妨礙到他的思路…… 管他的!反正自己很清楚不是那麼一回事!搞不好只是自己想太多!說就說嘛! 於是林嵐再次一五一時的將最近發生的事給詳細的說了出來,包括了奇怪的花 以及自己奇怪的共鳴感和潛意識的對話,最後、她紅著臉將最不想說 的那部份也說了出來。 「這樣啊……」司徒薰很認真的從頭聽到尾,然後露出思考的模樣。 「那那那那個、我我我絕對沒有對你有奇怪的想法!我發誓絕對沒有!」林嵐 慌亂卻果斷的表明自由意志,隨即好像意識到什麼般更加慌亂的搖著 手:「不對!我絕對不是說你長得很醜!你很帥!只是、那個……」 她不斷的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卻又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只好放棄 的閉嘴,垂下頭去。 「放心,我知道。」司徒薰無奈的苦笑著,摸了摸林嵐的頭,然後又陷入思考。 司徒薰的沉默讓林嵐感到不安,她微微抬起頭,目光瞥著司徒薰。 這時、司徒薰剛好拍了下手掌,高興的說:「OK!那就這樣辦!」 他看著林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小嵐,問妳一個問題。」 看著他的笑容,林嵐不由得又放鬆了下來,她吁了口氣:「好的,是什麼問題呢?」 「妳相信鬼嗎?」司徒薰笑著問、語氣輕描淡寫。 「咦?」林嵐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剛剛……說什麼?鬼? 看著司徒薰依舊平和的微笑,林嵐一時間愣的睜大雙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3.17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