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方向燈 ccjjea無名 P_icemoon
似乎是清晨五、六點，山中的霧氣依然濃厚，所以即使太陽出來
了，天空仍是灰濛濛一片，而街道的路燈還亮著；小朱正騎著那台銀
色的ＳＲ，而我還坐在後座……！？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剛
才做了惡夢嗎？
「……嗚，真是太好了，你還活著耶！」我輕拍著小朱的背，感受實
體所給我的感動。
「哇咧，你在說什麼屁話，早知道應該把你丟在日月潭了！」
哈哈，真的是小朱？ 真的是小朱！ 講話還是一樣衝的小朱！
一股喜悅的心情填滿胸口，我忍不住抱緊了小朱。
「阿幹！ 你啥時開始搞同性戀了！ 我可沒這癖好阿！」
「哇靠！ 你才搞ＧＡＹ勒！」我敲了小朱安全帽一記。
儘管小朱悲鳴著，但是我心裡太高興，哪管的著那麼多，不過還
是聲明一下好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子漢，不是ＧＡＹ唷。
正當我和小朱騎過交叉路口的時候，忽然一輛白色的車衝出來！
「小心！」我緊抓著小朱的肩膀，害怕就這麼撞上去。
「幹！ 會不會開車啊！」小朱一臉憤恨的說著。
……而我，…做不出任何回應……這是怎麼一回事…
猛然的，心中有個莫名的念頭，我轉頭望向車子竄出的那條路。
路中央有台扭曲變形的腳踏車…
以及倒臥在不遠處血泊中的阿婆。
小朱又慢慢的騎車往前行，而我的眼神也隨著車子移動著，那場
事故的畫面……只在我眼中停留不到一秒。
寒冷的感覺不斷的加重，其實我早已經明白，只是始終不願去承
認，……我仍然在那詭異的空間，而小朱早已不在人世了……
那麼我呢？ 我還活著嗎？ 還是我也已經死了……只是自己沒
發覺而已……
在我前面的小朱忽然轉過頭來說……
「…德光、德光…我這樣很難騎車，換你騎好不好？」
「…你看我的眼睛，它不見了，我會看不到路…」
「…再這樣下去，我們會遲到的……」
「…去陰間會遲到的…」
一切又變的血紅，小朱的身體慢慢向我倒了下來，腥臭的腦漿潑
灑在我臉上，而斷了一截的手掌靠在我臂彎；因為沾滿了鮮血，銀色
的ＳＲ散發著異樣的紅光。
我呆呆地一動也不動，看著倒在地上的阿婆慢慢朝我爬過來，接
著阿婆用他那雙乾枯污紅的手，死命的抓我的腳想我拉下去。
不知道是恐懼過大而讓我麻痺，或者是我已經認命了？ 我慢慢
閉上了眼，任由他們的擺佈，好像這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
閉上眼之前，我看到他們倆個對著我笑，用他們空洞的雙眼。
有一股力量…
那力量拉著我右手，慢慢將我拉起，讓我覺得不再那麼沉重了。
我睜開雙眼一看，自己正被淡淡的光包著，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覺，低頭正好看見那個阿婆露出尖利的牙、激動著想用手再把我抓下
來，那怨憤的表情，儼然就是惡鬼；只不過他徒然無功，我漸漸離他
越來越遠了，他再也抓不到我，於是我又閉上眼，意識漸漸消失了。
員生醫院，急診手術室。
「胡醫生！ 患者恢復心跳了！」
「脈搏也正常！」
「血壓還有些偏低。」
「幫他再注射一記強心針。」
忙亂的手術室裡，醫生跟護士剛完成一場急救手術，似乎成功的
挽回了一條生命；現在只需要依照步驟處理，剩下的就是靠患者自己
的努力，能不能活命得要靠自己的意志啊！
「大家辛苦，先送到ＩＣＵ觀察幾天。」胡我炎說完就走出手術室。
一對夫婦坐在椅子上，年紀約四、五十幾歲，倆個人都是一副憂
心匆匆的模樣，應該就是傷者的父母親；當他們看到身穿白袍的胡我
炎走出手術室，隨即就激動的站起身來！
「醫生！ 醫生！ 我兒子他、德光他沒事吧？」德光媽媽率先拉著
胡我炎的袖子緊張的問到。
「暫時是沒事了。」胡我炎用嫌惡眼光看著婦人拉著他衣袖的手，似
乎很想用手拍掉它，又嫌手碰到會髒的感覺。
「嗚、嗚，沒事就好了，感謝醫……。」話還沒說完，德光的媽媽因
為緊繃太久的精神一時感到安心跟放鬆，整個人就像脫了力般的昏厥
過去，好在德光的爸爸在背後扶住。
「聽過我的規矩吧？」胡我炎一邊拍打整理著方才被拉皺的衣袖，一
邊用著冰冷的口語問著德光的爸爸。
「……嗯，我知道了……我有準備了。」德光爸爸先慢慢將德光媽媽
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靠著，接著從上衣口袋拿出了一包鼓鼓的紅包。
「這裡是一點心意，很感謝胡醫生。」德光爸爸兩手遞給胡我炎，接
著說著，胡我炎接過手後一句話也不說的就走了，而德光媽媽也正好
在這時候轉醒了。
「你們是楊德光的父母吧？」手術房接著走出了一位護士，她對著德
光夫婦倆問著。
「是的，我們就是。」德光爸爸邊攙扶著德光媽媽，邊回答著。
「楊德光手術成功，目前已經被移往五樓二三四加護病房，你們可以
從左手邊轉角的電梯搭去五樓看他。」
「好、好！ 我們知道了，真的很謝謝你！」
唔，全身上下都有刺痛的感覺，可惡，怎麼這麼痛！？
「痛、痛死了！」我小小聲叫了出來，我想我是醒來了。
「……這裡是？ 我在醫院嗎？」睜開眼的我稍微觀察了周圍，點滴
、電子儀器、睡著的老媽、大包小包的袋子、透著明亮陽光的窗戶、
電鍋、……等等！ 睡著的老媽！？ 呃……
「……媽、媽，醒醒啊。」我輕輕搖著靠著椅子睡著的老媽。
「唔，燒酒雞……」老媽似乎沒有醒來的意願，哇咧！ 究竟是在做
什麼夢啊？
叩、叩…似乎是有人敲門，我答了聲請進。
「德光！ 你醒了啊！？」進來的是光叔，他穿著跟平時制服不同的
休閒服，肚子的那層肉都跑了出來。
「光叔，小聲點，我媽睡著了。」我小小聲的做了噓的個手勢。
「…麻油雞…德光，留點給媽…」這時我媽又適時的說了句夢話，聽
到耳裡的光叔還要努力強忍著不笑。
唰！ 光叔將窗簾稍微的拉起來，接著隨手搬了張椅子坐在我床
邊，而我媽還睡在我床另一邊躺椅，正說著莫名奇妙的食物名，沒想
到能再活著看見我媽他們，真好，只是小朱他……。
「德光，你知道你發生車禍吧？」
「…我知道，只是沒什麼太大的印象了…小朱他…是不是已經？」想
起了小朱，我不禁感覺悲傷起來，究竟為什麼我們會發生車禍，這之
間究竟又牽扯著什麼！？ 我好想知道一切。
「…雖然小朱他走了，也不要太傷心…」光叔也是一副哀傷的神情，
接著用他的大手拍了拍我肩膀。
「唔、痛！」我肩膀上似乎也有傷口，被光叔這麼一拍，不禁喊了出
來。
「啊，拍謝。 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我不要緊，對了光叔，你能跟我說明整件車禍嗎？ 我想知道究竟
是怎麼發生的？ 還有今天是幾號了？」我也很好奇我究竟在醫院待
多久了？
「今天２０號，你睡了兩天左右。」
「…睡了這麼久啊？」我低著頭想著，其實是腦筋還有點混沌，需要
清醒清醒。
「…德光，那天你們和我聊完後，就在快要接到員林鎮中山路的地方
，有台卡車忽然開到對向車道上，就這麼撞上你們了，我們一接到報
案就馬上趕去，救護車也很快將你們送到醫院，但是小朱情況實在太
嚴重了……」
「……光叔，我可以問嗎？ 小朱他的傷？」
「…德光你，呼……好吧，我可以跟你說，但是你盡量保持平靜好嗎
？」光叔看了我一下，似乎不太希望我知道詳情，大概是害怕我會受
到刺激。
「…小朱他是不是腦殼整個破裂，連眼睛都不見，手掌也斷做兩半？
」我回想著夢中小朱的情形，照實的形容出來，光叔他越聽表情越驚
訝。
「德光，你是怎麼會知道的！？」光叔訝異的問著。
我稍微的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雖然很詭異，不過也許光叔
會相信我，更何況我所經歷到的似乎跟另外一場肇事逃逸的車禍有關
，所以我決定將這一切都告訴光叔。
「竟會有這種事！？」聽著我原原本本說完的光叔，用手搔著頭，臉
上的表情錯綜複雜。
「…德光，這畢竟也可能只是場夢，會不會是因為車禍的衝擊太大，
或者你腦震盪還沒完全清醒的幻想？」
「…光叔！ 相信我，我不是在做夢！」
「德光，我也很想相信你，只是你說的太扯了，你想想看，你都出車
禍了，怎麼還可能去幫人家教，你還是好好休息先，光叔要先走了。
」雖然我極力的解釋跟辯解，但是光叔就是一副不信任我的的表情。
「…好吧，我會留意的…」似乎看出我內心的埋怨，光叔無奈的說。
「對了，那個撞到你們的卡車司機，一直辯稱為了閃避一個逆向的老
婆婆，才會轉到你們車道的，但是我們調查過了，那時候根本沒有什
麼老婆婆在那；好了，我該走了，你好好休養吧。」光叔臨走前在門
口說了這番話，無疑讓我確定兩場車禍有關聯！
即使光叔對我的經歷還抱著懷疑，但是我一定會想法證明的。
「…香菇雞…」
「…老媽，又來了…哇咧！」我實在是太佩服我媽了。
「醒醒啊，媽，你兒子已經醒來囉。」我輕輕搖著我老媽，因為我實
在是受不了，快餓扁了。
「…啊！ 我的香菇雞！ 嗚，沒了。 咦！ 兒子！ 你醒了啊，
媽好高興！」我終於成功的老媽叫醒了，不過為什麼有一種輸給食物
的感覺呢，好謎啊。
「對了，你會不會餓啊？ 媽給你燉了很多好吃的！ 你等等唷！
媽這就去拿！」才一說完就一溜菸的跑出了病房。
「…喂！ 媽，等等啊…。」大概沒聽到我在叫他了。
喀嚓，病房的門又被打開了。
「老媽啊，我說你跑那麼快幹嘛？ 真是的！」一下子跑進，又一下
子跑出，如果滑到了可怎麼辦！
「呵呵…你叫誰媽啊？」清清柔柔的，好像鈴鐺般的聲音，好熟悉的
感覺，該不會是…
「小彩！？」我嚇到了，完全沒想過他會跑來探望我。
「小光老師可真聰明呀，哈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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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會由外而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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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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