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asachi (明明)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血宅（13） 殷永耘 之一
時間Sat Jun 28 23:32:11 2008
文／明明
血宅 第十三回 殷永耘 之一
（八年前）
「真是的，你偶爾也早點回家跟我們一起吃飯啊。」
「公司真的很忙。」
「我知道，但永耘也高三了，過不久去念大學，你們相處的機會就更少了。」
「就是因為她要念大學，我才要更努力，她也快成年了，我更要給她做個
好榜樣，讓她知道如何做一個對的起自己的人。」
「可是……」
「好了啦，爸、媽，」聽著他們你來我往各持己見，我趕緊從中插話，
我接過母親手上剛熱過的晚餐遞給爸爸，「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會常常回來看
你們的。」
「就怕到時你們想去旅遊逍遙，二度蜜月呢！」我打趣的說道，順手
偷捏一塊父親的晚餐。
母親微笑，父親表情輕鬆許多，我嘻嘻笑著雀躍著小步回到房間，而耳朵
卻一直注意著客廳的動靜。
「房子已經可以入住了，」爸爸壓低了聲音說，但我靠在門上，還是能
聽見他們的對話，「下禮拜我就搬過去。」
「噓，」母親噓了一聲，「永耘才剛進去，你別讓她聽見。」
「這早晚得讓她知道，更何況，我希望永耘跟我住。」父親不避諱的放大的音量。
「什麼……」
「在她這個成人的關鍵時刻，我不希望她受到你的不良影響，永耘，是個
很聰明很有能力的孩子，我可不要她長大就只是為了嫁人。」
我聽見父親放下碗筷，腳步聲走往書房，母親再也沒說什麼，一切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半年，他們總是以為我沒聽見，每天，或許是爸爸加班
回家後母親小小的抱怨惹來些許爭執，或許是入夜後母親從房裡走出到客廳啜泣，
我曾在黑暗中看過她的背影，那種無聲的低泣讓我無法靠近安慰，而爸爸封閉自己
的內心，偶爾我才會看見他堅強的模樣背後有小時候懷念的那種笑臉。
但是，作丈夫的冷漠固執，作妻子的隱忍不語，夫妻間的言語在我背後已經是
譏諷尖銳，氣氛低迷，雖然這一切只要我走出房門，就彷彿煙消雲散。
「永耘，你回來啦。」這一天，媽媽說起話來有些有氣無力，我知道，因為
這兩天父親就要搬走了。
「嗯。」我走進房門放下書包，這幾天心情越來越沈重，本來希望他們
會改變主意，但看來事情已成定局，終於我連假裝陪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媽！」母親身子一凜，被我激動的呼喊給震住了。
「媽……爸一定要搬走嗎？」我哽咽著問。
「你都……知道了嗎……」她拿著菜刀的手微微發著抖，我看著她的背影，
感覺的到她忍耐著不哭出聲音。
蓋著鍋蓋的鍋，啵啵作響。
「嗯，我全都聽到了，每天晚上，或是半夜……」
「永耘……」她做菜的手抹抹眼睛，轉過身笑著看我，「爸爸他只是工作比
較忙，那邊離他工作的地方近，所以」
「你不用再瞞我了，」我看著逞強笑著的母親，心隱隱痛了起來，「我真的
都聽到了。」
母親的臉僵住了，下一刻，她的神情全是脆弱。
「媽，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嗎？」
「大人的事，你漸漸的會明白的，」她的眼神充滿憂傷，「我跟你父親不
會離婚，只是分居而已，而你……」她不捨地撫著我的臉，「就跟著你爸爸
過去，那邊離你上學補習的地方都近。」
我感覺她長年打理家事的手，溫暖厚實，眼前這個女人雖然年近四十，但仍有
當年美麗的餘韻，眼神溫柔蘊藉，她的五官及體態，都還有些年輕時的風采，為什
麼，為什麼這個家讓她神情這麼憔悴？
「我跟爸說說看。」
「沒關係的，」她將爐子熄火，「你還是可以常常回來找我。」
她將鍋裡的湯盛出：「先吃飯吧。」
我看到流理台上有兩盤切好洗好還沒煮的菜，知道她是為加班的爸爸留的。
飯後，母親收拾著碗盤，她不讓我幫忙，只叫我坐在客廳看電視。
「永耘，」她收拾著，邊跟我說，「等等爸爸回來，別讓他覺得你怪怪的好嗎。」
「嗯。」我也是這樣盤算的，我不想他們再因為我有什麼樣的衝突。
一個小時後，有鑰匙開門的聲音，媽媽轉身走入廚房，而我盯著電視。
「看電視啊你，考生。」父親說，這種想放輕鬆的語調卻讓我感覺到他工
作的疲憊。
「嗯啊。」我應和著，實在沒把握可以裝作什麼都不曉得。
「我拿了這個給你。」他拿出一個紙袋，我一看就知道裡面是什麼。
「又是雞精……」我扁著嘴，「比起雞精，我覺得一樣黑黑的青草茶比較
能提神啦。」我勉強打起精神，似乎可以體會到他們每天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是什麼滋味。
「你喔，比起成績，我更擔心的你身體。」他搖搖頭，拿著公事包準備
走入房裡。
「嘿嘿，」我吐吐舌頭，「明天有週考，我去唸書了。」
這是我最後的極限了。關上房門，我倚著門邊滑坐到地上，我聽見一個較為
綿密的腳步聲，認出是母親從廚房出來。
『是剛剛幫爸煮好的菜吧……』我想著吃飯前看到媽留下的生食，這樣猜測。
「你跟永耘說了嗎？」門外，男人冷漠的聲音。
「還沒……」女人怯懦的回答著。
「晚些我會跟她說，後天我們就搬。」男人說完，繼續往前走著。
「對了，」突然，他停下腳步，我豎起耳朵更加仔細聽，「我已經在外面吃飽。」
「嗯。」女人答得發抖。
「至少……」彷彿鼓起極大的勇氣，她小聲的繼續說著：「至少明天，
早點回來吃飯好嗎？」
碰，門應聲關上，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我整夜，都沒有翻開書本溫習
課業。
半夜，我爬起床打開冰箱，想著就算要搬，也給媽留個好的回憶，我吃光了
那盤替爸準備的晚餐，裡頭全是眼淚的鹹。
第二天，我的週考一塌糊塗，而媽煮了無比豐盛的菜餚。
「這是替我的低分慶祝嗎？」我苦笑，媽也傻傻的笑著。
這一天，爸更晚回家了，而我跟母親早將晚上吃剩的許多菜餚全丟進垃圾桶裡。
於是，我就這樣跟爸搬走了，令我安慰的是，至少離開時，我看見他對母親還
是有些依戀。
「保重。」他這樣說，雖然，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這可能是他對母親說的
最後一句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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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蠻不marvel的
是殷永耘在回想的回憶
而且我竟然不只要寫一篇.... - -
更扯的是我還想寫晴宇凜辰
甚至從第一回改寫 （心動心動）
連我自己都無言了 哈哈哈（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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