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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yasachi 來自: 218.164.150.137 (10/14 19:38)
文／明明
「這好像是頭髮。」永耘好奇的看著我手上不知名的毛髮。
「你夢遊幫我清掃家裡？」凜辰一副輕鬆的模樣，看我沒意外，伸個懶腰
準備要去盥洗。
「不，沒什麼。」我隨意敷衍著，不想讓他們受到我那些無聊的幻境或
是夢境影響，尤其，夢裡就是他們一步步帶我走去那棟大樓。
「快看！」此時，一直盯著這搓詭異頭髮的晴宇，驚呼起來，我的手心感到
一陣灼熱的疼痛，頭髮彷彿被點了火，一根根冒出火星蜷縮起來，當我想甩開時，
它們燒黏在我的掌心肉上，越陷越深，好像在侵吞著些什麼。
永耘驚訝的說不出話，而凜辰隨即拿了吧台的水，潑次就往我的手上灑。這一
下完全沒用，頭髮燒的更紅，它們在火焰中慢慢縮成一團黑色濃稠的物體。
「我拿的是油嗎？！怎麼澆不熄！」凜辰大吼大叫，此時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想想辦法啊……」疼痛越來越厲害了，當我回過神時，他們的目光被我手上
的絢爛的火光吸引，各個像著了魔似的看著它，沒有人理會我的求助。突然間，我
背脊發涼，渾身戰慄，有個很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無論怎樣，都說說話吧。」我說，沒有人對這句話有反應。
「好美……」
「真漂亮……」
晴宇跟永耘細語讚嘆我手上的東西，那種眼神，充滿貪婪，我感覺他們極度
想獲得些什麼東西，而凜辰，顫抖著，不斷的深呼吸，抑止著某種衝動。
「是的，我們要這樣做……」
「我們要這樣做……」
「就去做吧……」
彷彿被下達某種命令，他們三人喃喃自語著，同時起身，將躺在沙發上
與疼痛對抗的我架了起來，然而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這團正在燃燒的黑色物
體蠕動著，好像不斷吸取我的力氣，我只能任憑擺佈，被他們拖到大街上。
早上住宅區的街道沒有太多人聲，偶爾經過的晨跑路人或是準備上班的上班
族，對穿著睡衣在街上遊蕩的我們投以異樣的眼光，沒有任何人知道我需要幫助。
慢慢地，一絲恐懼油然而生，我知道他們要帶我去的地方。
路過的場景很熟悉，住宅區的十字路口、早晨尚未營業的商店街，這是往那棟
大樓的方向，也是我昨夜夢境理所經過的道路。
「我們，回凜辰家換衣服好嗎？」我現在只能用虛弱的語氣問，但結果如我預
期中的一樣，沒有人回答我。
小巷子裡好安靜，兩側是舊式公寓跟透天樓，這樣建築裡住的人都少了，
原本希望能被人發現異樣並且主動過來幫助，現在，變得好渺茫。
終於，大樓就在前方。
「站住！」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喝一聲，沈穩雄厚直震醒我的心神，剎時，
我手腳恢復了力氣，其餘三人突然停了下來，好像中了定身術一般。我馬上
用力掙脫，接著一陣柺杖敲地聲，他們三個似乎恢復神智，往四處張望。
「這裡是……」凜辰與晴宇永耘面面相覷，他們對於自己的穿著與所在地
毫無頭緒。
「年輕人，有緣哪。」駝背佇杖的老人坐在矮凳子上，這張面孔
我有點眼熟。
「你是……那個老人！」我想起有次一時興起跑去算命，後來遇到個老人
說我有殺身之禍。
「阿律，他是誰？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晴宇直逼著我問，我聳聳肩，
不知道做何解釋。
「你們先進來。」老人吃力的從矮凳上起身，走向他背後一扇有些年代的紗門，
這棟房子上頭的漆已經斑駁，仔細看還能見到木頭腐朽的痕跡，我們四人對看了一眼，
有些猶豫。
「別擔心，你看看你的手。」他用柺杖指指我，我攤開掌心，沒有火，沒有毛髮。
「進去吧，」永耘提起一口氣，眼裡充滿希望，「姑且一試。」晴宇馬上懂了
她的意思，點點頭，拉著在後面左顧右盼想臨陣脫逃的凜辰走進房子。
屋裡的陳設簡單樸素，光線明亮，雖然東西都老舊了，但仍屬乾淨整齊，
老人示意我們坐到藤製的長椅上，自己走向用布廉遮起的門的後方。
「等下該不會要作法還是開壇吧？」凜辰環視四周，有些不安。
「那個老人，我有一點印象。」永耘對我們三個低語，「看情況，
他好像是這裡的居民。」
「看看情況再說。」晴宇說，老人從簾後佝僂而出，端著一個托盤，上頭
放了四個碗。永耘跟晴宇見狀，馬上起身過去幫忙。
「哇，該不會是符水吧。」凜辰小聲地在我耳邊說，不安的情緒看來
完全沒有平復的跡象。
「我家裡頭沒杯子，你們用碗將就著喝啊，普通的水而已，不是啥符水的。」
凜辰不好意思的笑了，老人坐到搖椅上，一個一個將我們四個仔細看過。
「你來。」他指著我，招招手，當下我心裡有些猶疑，永耘似乎知道
我的心思，開口問了：「老伯，你要做什麼。」
「你們將他的衣服脫了，看看他的肩上是不是有兩個黑手印。」
凜辰將信將疑，不管我的錯愕，動手就把我的衣服給掀開，三人在我背後，
良久不語。
「他的三把火被滅了兩把，就要沒命了。」老人說的不疾不徐，他說話的
方式彷彿沒命這件事並不嚴重。
而我看他們的反應，不用問也知道肩膀上大概有些什麼。
「這是你命中的死劫，」老人躺在搖椅上，緩慢的閉上眼，「躲不掉的。」
「真的沒辦法嗎？」永耘抿著唇緊問，或許醫生保持生命的品質與延續
的這種使命，讓她如此緊張。
「對呀，老伯你這麼行，能不能化解之類的？」凜辰也急忙詢問，方才
的不安全變成了著急。
「年輕人啊，因果循環是不能干涉的。」老人平靜的說著。
「可是你剛才不是幫助了我嗎？」我想起他喝住了失神的凜辰他們。
老人慢慢睜開眼，他細小的眼睛沒有因歲月而蒼老，反而明亮透徹，他看著我，
許久，沒有人作聲。
「上次，我幫你避了三次禍。」他說，我想起他對著我喃喃自語的那一幕，
當時我還以為他是騙錢的算命仙。
「但是，這不是我一人能成就的，主要還是因為你的心性與福氣，
才能讓你避過三次，若是你性情乖戾，容易心生怨恨，連神仙也救不了你。」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萌生起一絲希望。
「方才我看到你，就知道你已度過三次危險，可知你為人必定善良親和，
又剛好出現在我的面前，這是因緣，我非救你不可。」
我們聽的似懂非懂，老人繼續說道：「即使如此，你依然劫數難逃，
若我干涉你的因果，說不定劫數沒有化解，我還同你一起喪命。」
一句話，將我才燃燒起的希望之苗澆熄。
「你這意思我就不懂了，你又說不能救他，可是你剛剛又說要救他……」
一直仔細聆聽的晴宇發問到一半，馬上被凜辰打斷。
「笨耶，他剛剛就是說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意思。」然而凜辰
好意的回答只換來晴宇惡狠狠的眼神回應。
「阿律……」永耘微皺著眉看我，我也只能搖搖頭，無法做任何回應。
「因果是天機，凡人無法探知其中脈裡，你住的地方，原本就是棟血宅，
長年沒有人氣鎮壓的頂樓更成了聚陰之地，你會買下那裡，不只是巧合而已，
而是命中你必遭此劫。」
「能知道是什麼因嗎？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那裡活動？」晴宇急切著問著。
「天機不可洩漏。」
「你……」聽到老人的回答，晴宇微慍，忿忿走出房子。
「晴宇！」凜辰接著她的腳步跑出去，而我，也不是不能瞭解晴宇的心情，
她失去了親妹妹，只不過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卻換來天機不可洩漏這六個字。
「因果若去探究，必定身陷泥沼啊。」老人嘆了口氣，我跟永耘也起身
準備離去。
「年輕人，」在永耘踏出門口之後，老人用極低的聲音喊住了我，
「你能逃過三次，看來不是沒希望度過死劫，雖然很困難，但若有機緣，
你必定得好好把握，記得，真心懺悔。」
說完，老人起身走到我身後，用柺杖用力的敲了我肩頭兩下。
「走吧，我已經說的太多了。」他揮揮手，再度走入內室。
「嗯……謝謝。」聽完老人不太具體的建議與莫名舉動，我走到門外和凜辰永
耘一起安撫直跺腳的晴宇。
「那老頭子就是覺得欣宇前輩子得罪人，這輩子要這麼早死就對了，
臭老頭他不是幫了阿律嗎，怎麼那時不幫幫欣宇……」穿著睡衣的四個人在計程
車上，不管司機的臉色有多麼怪異，晴宇不斷的碎碎念，直到回到凜辰家中，
在永耘不斷的安慰下才消氣。
這一天，我和晴宇及凜辰待在凜辰家中，而永耘回醫院去了。凜辰與晴宇
不斷的討論著自己曾聽說過哪裡有高人、哪邊的廟宇靈驗，而我沈默不語，
腦中都是死劫兩個字。
「阿律，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你就暫時住到我家，等想到什麼辦法了再回去。」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晴宇打電話告知永耘我們的決定，隔天，
四個人一起去我家裡收拾行李。
「想到要進去還是怕怕的，血宅耶。」凜辰開著車，邊說著他心裡的害怕。
「咦，這不是那個老人的家嗎？」永耘看著車窗外，微微驚訝。
凜辰車停了下來，四個人往車窗外看，頓時，車內一片死寂。
那是一樁非常簡陋的喪事，懸掛著老人的相片，沒有菊花，沒有弔唁，
只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安靜的坐在旁邊。
「卒於……」凜辰看了看那上頭寫的字，嚥了一口口水再也沒有出聲。
死亡時間，是昨天下午，就在我們離開老人的家之後。
『走吧，我已經說的太多。』我想起他最後說的這句話，心中湧起一絲異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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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因果，還有命運、註定以及劫數等等 - - 真是相當複雜阿
但...故事嘛～就不用探究這麼多了
意思到就好 （汗～
如果之後有空閒的話
再來討論這個部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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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yasachi 來自: 218.164.150.240 (06/23 1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