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金城大樓 原作:teensy
除夕夜,大部分的人都聚在家裡吃著年夜飯,鬧區裡反而比尋常假日還來得冷清
些,儘管如此,商店街的年節應景音樂仍然播得震天價響。
一條曲折彎拐的防火巷子裡,兩邊老舊建築牆壁上爬滿了苔蘚,還有許多雜亂管
線,有些管線破口不停滴著水。
防火巷子外頭連接著一條小街,正對著金城大樓背面。
翩翩、若雨和黃江快速通過那防火小巷,來到小巷口,身後還跟著三名天將,是
隨黃江、長河一同前來助陣的兵力。
黃江抬頭瞇著眼睛,一手捻著山羊鬍子,仔細打量著對街那籠罩著層層天障而顯
得妖氣騰騰的金城大樓。
幾隻貓跳過,老土豆自地地探頭現身,壓低聲音說:「黃江大人,全都準備好了。」
黃江點點頭,嘿嘿笑著說:「魔界妖孽、千壽邪神,讓你瞧瞧咱們正神的結界。
」黃江此時卻不是先前那時尚打扮,而是一身褐色寬大道袍。黃江邊笑,邊從寬
大袖口中掏出一本厚書,翻了翻書,從書中挑出一張符咒。
老土豆見黃江即將動手,連忙打出符令通報其他神仙。
金城大樓正門左前方的三條街外的一個小公園裡,林珊也捻著一張符,唸起咒語
。而右前方一條舊貨街中,長河高舉著手中符籙,肅穆唸咒。
「封──」黃江突然高喝一聲,將手中符籙拋上天空,那張符霎時化成一道金光
射向天際。同時,金城大樓正面的公園和舊貨巷子,也同樣射起兩道光束。
三道光束在金城大樓樓頂上方匯集,撞出一面閃耀的大光網,光網籠罩下來,包
覆住整棟大樓。
十秒不到,整棟金城大樓外頭,已覆上一圈金黃色的牆。
人潮依舊,誰也沒發現這黃金牆。
金城大樓方圓千百公尺內的守衛塔,大都是些無人空屋,裡頭的妖卒鬼物們,紛
紛發現己方主堡出現了異樣,騷動起來,開始往金城大樓聚集。
神仙們則兵分三路,唸咒進入黃金牆裡。
林珊一手托著白石寶塔,一手捏著符籙,對著金城大樓正面拉下的鐵捲門比劃一
番,用黃江教她的符法,破解了第一層天障,進入一樓大廳,裡頭漆黑一片,城
隍領著家將跟在後頭,阿關和阿泰也從白石寶塔裡跳了出來。
在攻樓計畫裡,林珊這路兵馬是攻樓主力軍,從第一層往上攻打,每攻下一層,
便施法展開結界封鎖該層樓,逐樓封鎖妖魔們行動。
黃江、翩翩、若雨率領三名天將為突擊一軍,從頂樓攻入,逐層往下攻打;長河
、飛蜓、青鋒兒、福生率領三名天將為突擊二軍,從金城大樓十五樓攻入,往下
接應林珊。
三十二樓高的空中,以黃江為首的突擊一軍在金城大樓頂樓空中旋繞,飛掠過一
扇扇窗。
「好極了,天障裡頭的妖魔已經發現咱們了,守備果然嚴密。」黃江嘿嘿笑著。四周金
城大樓牆面、窗戶,無不瀰漫妖氣。黃江左手一揚,從袖口召出那本厚書;右手輕揮,
召出一柄木劍。他隨手揮動木劍翻書,從其中一頁挑出一張符來,指向窗戶畫了個符印。
「開!」黃江一喝,木劍上頭那張符咒炸出火光,附近幾扇窗子轟地一聲往裡頭爆開。
黃江低頭往下看,停在十五樓空中的長河那第二路突擊軍也已破了窗,殺進了金城大樓。
「走吧,我們可別落後!」黃江一聲呼喝,帶頭攻入窗戶,翩翩和若雨以及三名
天將,隨即跟上。
只見這頂樓辦公樓內靜悄悄地,什麼也沒有。
「好傢伙,唱空城計?」黃江哼了哼,領著翩翩一行往前走去。
這頂樓辦公室內的桌椅擺設和一般辦公大樓並無差別,卻瀰漫著一股奇異氣氛。
黃江神態輕鬆,嘴裡哼著小調,木劍隨意搖動,走在最前頭領路。
「一隻妖魔也沒有?這層樓還真大!」若雨咕噥說著,他們一連經過好幾條辦公
室內隔間通道,經過一間又一間個人辦公室隔間,或是較寬闊的多人部門,卻一
直找不到往下的樓梯。
「傻丫頭,我們一開始便是在天障上開個洞闖進來的,現在我們已經在天障裡頭
啦,當然沒那麼容易讓妳闖出去啦。」黃江毫不在意地說著,繼續領頭向前。
翩翩注意到此時經過的幾間辦公室看來有些不同了,從窗子和門縫,都泛出詭異
的靛藍光芒。
「是水!」若雨「哎呀」一聲,身旁那間辦公室窗戶全緊閉著,從牆上窗戶往裡
頭看去,裡頭全是水,泛著靛藍光芒的水。
水的藍色異光映在走道上閃動,看來竟顯得神秘而美麗。
「咦?」翩翩則注意到窗子那頭的水中還有著魚,極大的魚,三、四公尺那麼長
的魚,魚鱗極其深豔,怪異莫名。
大魚從窗邊游過,轉了個身子,另一邊的魚身上沒有麟,卻是一張張人臉。那些
人臉有些在笑,有些正痛苦掙扎。
「哈哈──這些妖魔挺有意思,在天障裡頭還喜歡搞些花樣逗大家開心。」黃江
哈哈笑著,領著翩翩等繼續往前走。
又經過了幾間滿是水的辦公室,若雨發現這幾間辦公室裡不但有魚,還有好幾條大鰻。
眼前通道還挺長,黃江卻在一處牆前停下,舉起木劍指著牆說:「就是這兒,妳
們見到沒有?」
翩翩和若雨相視一眼,絲毫感覺不出黃江指著的那牆有何特殊氣息,或者說是這
天障內瀰漫著異樣氣息,這牆和天障內其他地方一樣,沒有不同。
「學著點,小娃兒們。」黃江嘿嘿笑著,吟唸咒語,揮動木劍在牆上畫了個符印
,那牆竟漸漸化開,像是融雪一般地坍了下去,四周景色開始扭曲。黃江吆喝幾
聲,領著大夥兒進入牆上破口。
若雨看看四周,大夥已經來到通往三十一樓的樓梯口,不禁有些佩服地說:「咦
?黃江大叔你已經破了天障?現在這是天障外頭?」
「呸呸!什麼大叔?」黃江噘嘴埋怨:「叫我大哥。方才那天障的確讓我破了,
不過這些妖魔手段可沒那麼簡單,走吧,我們往下走去瞧瞧便知道了。」
大夥繼續隨著黃江前進,只見到這樓梯下頭,泛著異樣紅光。
到了三十一樓,若雨更是詫異,說:「這……我們沒出天障?還是又跌進來了?」
原來三十一樓又是一間間裝滿水的辦公室,有大有小。與方才不同的是,每間辦公室
中的水顏色迥異,水波光芒有紅、有綠、有藍、有紫,映得通道內花花綠綠一片。
黃江呵呵笑著問:「蝶兒仙、小瓢蟲仙,妳們說這天障像不像洞天那般美麗啊?」
「一點也不像!」翩翩和若雨齊聲搖頭。洞天也有許多閃爍著五色彩光的地方,
卻都是令人暢心舒服的美麗景致,沒有這天障裡的詭異壓迫感。
「洞天裡也沒有這麼醜陋的魚!」若雨指著一扇映出青光的窗口玻璃說著。
裡頭游動著許多奇異小魚,都有三顆頭,六隻眼睛向外突出。
「嗯?」若雨的手指才輕觸到玻璃,突然「啪吱」一聲,玻璃上迸出了一條裂痕。
「紅雪,小心!」翩翩飛身過去,將若雨撲開。在那瞬間,那扇窗戶已經轟隆炸了開來。
水像洩洪一般爆出,翩翩抱著若雨飛到了黃江身後。黃江二話不說,木劍指天指
地,畫了個符印,跟著向前一指,「避水!」
只見木劍劍尖旋起一個紅圈圈,紅圈變大,籠罩住己方人馬。
湧來的水一碰上紅圈,分成了兩股支流,從左右流過。
那些大魚大鰻都游了出來,一隻大鰻游到紅圈附近,張開血盆大口。
翩翩召出雙月,看看黃江。黃江斜著頭,比了個「請」的手勢。翩翩會意,幾道
光圈打去,光圈射透了水,打在大鰻身上,將那大鰻打死。
水漸漸流光,黃江退去紅圈法咒,大夥兒殺出圈外。那些怪魚大鰻沒了水,卻還能
在空中游動,此時全往黃江一行殺來。
翩翩揮動雙月,光圈一道道射去,打落一隻隻醜陋怪魚。
黃江在前頭帶路,又聽見幾聲玻璃破碎聲,跟著巨大的水流聲轟隆隆逼近。
「小心!」黃江大喝一聲,便見到前頭走道湧來的那股大水和一隻巨大怪魚。
黃江以木劍在空中畫了個圓,將一間辦公室房門打開,喊著:「走道太擠,進裡
頭打,小心鬼面魚!」
翩翩、若雨和三名天將,全跟著黃江進入那間辦公室。才進去,後頭那叫作「鬼
面魚」的魔界大怪魚,也跟著擠進這間辦公室,身邊還跟著大大小小的鰻魚、怪
魚等等。
「接下來就看妳們了,要比拚打鬥,還是妳們這些年輕小仙厲害些。」黃江望著
翩翩和若雨,朝迎面殺來的魚群們指了指。
翩翩和若雨互看一眼,同時動身竄起,兩道飛影竄進魚群中,來回衝突,大殺一
陣;黃江則領著天將在後頭壓陣。
那巨大鬼面魚十分難纏,攻擊凶猛異常,身子一側全是厚重鱗片,刀槍不入;另
一側卻是一張張人臉,全都會咬人。
一名天將一不留神,讓那大魚身上的人臉啃了一口,血流不止。
若雨鐮刀打在那鬼面魚右側鱗上,像打在鋼板上一樣,一點效果也沒有。
「鬼面魚的鱗打不透!打牠的左半邊身子,打牠身上的臉!」黃江在後頭邊喊著
,同時以木劍翻書,挑出許多張符咒,拋上空中,大聲唸了咒語。符咒化成飛鶴
,打向一些體型較大的怪魚。
那些閃耀著白光的飛鶴,像是水雷一般,打在幾隻怪魚身上,打穿了牠們肚子。
怪魚掙扎著,一一落下。
翩翩也與另一隻鬼面魚對上,一閃身竄到鬼面魚側邊,旋身揚手,放出幾十道光
圈,全轟在鬼面魚左側人臉堆上,只聽見鬼面魚身上的臉都哭嚎了起來。
「紅雪,黃江大叔說得沒錯,打牠身上那堆臉!」翩翩大喊,雙月晃成一雙光芒
大刀,一刀刀斬向鬼面魚那滿是人臉的身子上,將那鬼面魚斬成了兩截。
「好!」若雨依言躍上大魚背鰭上,長鐮刀向下掠砍,砍進大魚側身上一張鬼臉
裡,那大魚發了狂,身子用力擺動。
若雨讓那大魚甩脫騰空,趕緊振翅飛起,緊抓著大鐮長柄,唸動咒語,鐮刀化成
一道紅焰,雄猛火焰在大魚身子裡爆發,霎時只見大魚側邊身子上那些鬼臉,口
裡、眼裡、鼻子裡,全都噴出了火。
大魚狂狂似地猛一扭身,終於將若雨甩開,但柄火鐮刀還刺在牠身子上。
若雨旋身飛騰,踩在牆上,掌上托起兩顆壘球大的豔紅火球砸向大魚,炸得那大
魚全身猛烈燃燒,卻仍不倒下,朝若雨猛衝而來。
若雨料想不到這大魚竟如此難纏,急忙閃開,小腹讓大魚牙齒劃出一道血痕,那
鬼面魚落在地上,掙扎兩下,終於不動了,若雨恨恨上前,拔出了插在鬼面魚身
上的長鐮刀,還踩了那大魚屍身幾腳。
另一邊的翩翩已打死好幾條大鰻,殺到辦公室盡頭,那地方還有一扇門,門突然
轟隆炸開。
「妳們還有點本事,竟這麼快找著『水城』的出路。」白衣男妖走了出來,嘴上
嘻嘻笑著,肩上還坐著牛孩兒。
原來這天障還有個名堂,叫作「水城」,一間間滿是水的房間組成如同迷宮一般
的奇異空間。
後頭黃江大笑回應:「這水城幾十年前我就魔界見識過了,當時我遇上的天障更厲害了
十倍不止,你這小子把這『水城』用得這麼差勁,我閉上眼睛用聞的也嗅得著出口!」
「笑話……」白衣男妖還要回口,翩翩已經二話不說,打了幾道光圈過去。那白
衣男妖舉起銀白軍刀擋下光圈,哼了幾聲:「又是妳這嗆辣丫頭!老是裹著臉,
怎麼,見不得人嗎?」
他還沒說完,便見到漫天光圈四面射來,他「哇哈」一聲,躲進房間。翩翩速度
飛快,馬上追竄上去。
背後傳來黃江的叫聲:「傻丫頭,別去!」
翩翩追著那白衣男妖進了這房間,見到四周景色和外頭的「水城」天障截然不同
,想必又是新的天障。這天障裡是黑夜,乍看之下似乎無邊無際,抬頭隱約見到
天上烏黑濃雲亂捲,不時閃動著奇異電光。
遍地都是骸骨,一堆堆的骸骨有兩、三公尺那麼高,一眼望去就見到百來個骸骨
堆。白衣男妖站在遠處一堆骸骨上,嘴上保持微笑。
翩翩回頭,她進來的入口已經不見,知道自己和黃江、若雨等,已經分處不同的
天障裡。
近處骸骨堆動了起來,一隻隻骷髏人機械般地站起,有些手裡拿著刀,有些拿著弓。
「上!」白衣男妖一聲令下,拿著弓的骷髏人紛紛射出箭來,一下子百來支箭射向翩翩。
翩翩一躍極高,避開這批飛箭,她落下地立時回敬了漫天光圈,斬碎一片骷髏人。
白衣男妖揮舞長刀,帶領大批骷髏人浩蕩殺來。翩翩也晃出光刀應戰,和白衣男
妖對了十來刀,將白衣男妖殺退,又將湧上來的骷髏人也殺得人仰馬翻。七彩光
圈閃耀,斷骨殘骸飛了滿天。
白衣男妖大喊了幾聲,兩隻魔將從天而降,一隻拿著雙叉,一隻拿著大刀。
「少爺,我們來助陣!」兩隻魔將們大叫。
「快幫我抓下這蝴蝶精!」白衣男妖喊著,率領兩隻魔將包夾圍攻翩翩,卻還是打不贏。
翩翩動作靈巧輕盈,光刀威力卻又十分強悍,或躲或接下三個魔將的攻擊,還不
時抽空反擊。
坐在白衣男妖肩上的牛孩兒讓一記光圈劃過胳臂,滿手淌血,怪叫摔落下地。滾
了幾圈,哭叫著坐起,握緊拳頭搥打自己腦袋,他越打越怒,突然身子暴長,變
成一個四手大漢,也加入戰局。
牛孩兒力大無窮,沒頭沒腦地亂打,翩翩讓被四隻魔將全後左右包夾圍攻,這才
漸漸感到吃力。她身子一旋,無數光圈猛爆四射,將四魔將逼開,她趕緊一跳飛遠。
忽然背後一團火噴來,翩翩急忙閃開,火焰劃過她的胳臂,紗布燃燒起火,破裂
四散,露出滿布醜陋墨綠紋路的胳臂。
此時噴火偷襲的是文新醫院一戰中與若雨比拚火術的燹,燹也進了這天障,一同
圍攻翩翩。燹朝翩翩吹出一片火海,火海又猛又急,像大浪一樣。
翩翩召出歲月燭,揚起千年不滅,霎時一片五色冰火竄起,擋下那迎面而來的火
海,兩片火撞在一起,高下立判,燹的火海瞬間被千年不滅撲滅。
燹驚怒交加,她自認火術高強,卻接連碰上若雨和翩翩,都吃了癟。
這頭滿地骸骨的一角,突然出現一道光痕,光越來越亮,一群人影從光裡進來。
正是黃江、若雨和三天將。
「翩翩姐,咱們來幫妳啦!」若雨大喊,舉著火鐮刀殺來。
黃江看著四周模樣,嘿嘿地說:「骷髏頭天障?這我倒沒見過,不過似乎也不怎
麼厲害!」
白衣男妖見黃江一副胸有成竹,似乎一點也不將這天障放在眼裡,一時不知該撤
還是繼續打下去。
這頭正神們已經開始反攻,若雨一手舉著大鐮刀、一手托著一堆火球,狂追著燹
打,燹可不甘示弱,接連躲過若雨擲來的火球,不時回射幾道火柱。
若雨將大鐮刀轉動起來,彎長刀刃化出陣陣火光,激烈旋轉,如同一個大火輪;
穿著紅衣的燹則是揮動起衣袖,一雙紅袖也燃燒成火,甩曳出一道道紅光火影。
一仙一魔同時出招,霎時將這骸骨天障的一角映得紅亮亮一片。
另一頭,黃江躍上牛孩兒背上,左手托著那藍皮厚書,從容朗讀,誦唸咒語。牛
孩兒起初伸手向後掏擊,抓了一會兒也抓不著黃江,怒火沖天,四隻粗壯胳臂胡
亂揮動,直到最後,他四隻手按著頭,跪在地上直嚷頭疼。
黃江一柄木劍按著牛孩兒頭頂天靈蓋,他不是專司戰鬥的神仙,但伏魔異術卻懂得不少。
翩翩一邊和白衣男妖對刀,還不時發出光圈轟向四周骷髏人。
三名天將和另外兩個魔將捉對廝殺,在翩翩不時放來的光圈掩護下,倒也將那兩
個魔將逼得不住後退。
「啊呀!」陣陣火光焰影中,傳來若雨的一聲尖叫。
翩翩聽了若雨的尖叫,連忙回頭,只見到若雨向後退著,用右手撲打著左手,卻
打不熄左手上頭的火。那火色豔紅,像是惡龍般地啃噬著若雨的手臂。
翩翩飛竄過去,人還沒到,一道千年不滅已經流竄而去,捲住若雨左臂,這才將
若雨手上的火給滅了。
「地獄炎……」若雨不可思議地看著燹,燹卻轉頭往後看。
燹後頭站著的是那晚醫院一戰的焦人。焦人全身焦黑,咧嘴笑著,他也進來這天障助戰。
若雨看看手臂,她本是使火高手,翩翩又救得快,因此手上雖有灼傷的傷痕,卻
不甚嚴重。
「好傢伙,換你嚐嚐我的火了!」若雨鼓著嘴,生起氣來,將火鐮刀舞得眼花撩
亂;那焦人兩手一攤,托起兩團地獄炎;燹擺動衣袖,衣袖幻出紅火。
翩翩守在若雨身後,左手托著歲月燭,歲月燭上那五色冰火,柔順轉動著;右手
同時抓著雙月,青月向上、靛月向下,如同握著一柄雙頭刀。
焦人怪叫一聲,身子扭曲,托起兩團豔紅地獄炎。他動作張狂,雙臂狂甩,將手
上兩團地獄炎朝著若雨奮力擲來。
若雨揮動火鐮,揮出一道火鞭,巧妙地捲住了一團地獄炎,去撞擊另一團地獄炎
,霎時炸得火光四濺,若雨知道地獄炎的厲害,小心閃避飛濺而來的點點火星。
燹則繞到若雨身後,揮出一道火牆,襲往若雨後背。翩翩晃了晃歲月燭,五色冰
火如同水蛇般地纏捲上去,又將三方火全滅了。
燹見識過千年不滅的厲害,一臉莫可奈何。焦人卻是驚訝地閤不攏嘴,沙啞喊著
:「這……是……什麼?」
「知道厲害了吧。」若雨嘻嘻笑著,揮舞火鐮發動攻勢,一道道火鞭左右亂打。
焦人和燹一邊閃避、一邊還擊,但還擊出去的火柱和地獄炎,卻全讓翩翩手上歲
月燭發出的千年不滅給攔下打熄了。
突然,焦人沙啞怪叫一聲,發現自己左手不見了,這才驚覺翩翩放出的千年不滅
中,還夾雜著雙月光圈,一道光圈不偏不倚地斬斷了他一隻焦手。
翩翩左手以歲月燭施放千年不滅,右手揮動雙月亂射七彩光圈,將焦人和燹逼得
進退不得。
「翩翩姐,這兩傢伙交給妳了!」若雨心想翩翩能使千年不滅,正好是兩名火妖
的剋星,索性轉身去對付飛來支援的白衣男妖。
焦人本來在眾魔將中算得是十分強悍了,地獄炎異常厲害,但此時碰上千年不滅
,像是老鼠碰上貓一般,什麼把戲都變不出了。
焦人摀著斷臂,被逼到角落,一聲怒吼,全身狂烈燃燒起來,翩翩幾道千年不滅
打來,焦人無路可退,張口一吐,吐出一片火海。
幾道千年不滅像滑溜的水蛇,射穿了這片地獄炎海,一道道冰火捲上焦人身軀。
只聽見焦人起先不停狂吼,接著吼聲漸微,慢慢沒了。
火光淡去,焦人成了冰人,身子僵直,好不容易動了動手,身上一些碎冰落下。
他伸手抹去臉上碎冰,正想說這千年不滅也沒什麼,只能滅火,卻傷不了他的身
子。但下一刻,翩翩已經竄到了他面前,他急忙舉起單手想要發動地獄炎,但翩
翩反手一刀,斬去他那單手,再一刀將他攔腰斬成兩截。
只見焦人斷臂和腰際斷處都噴發出了地獄炎,翩翩早已飛竄到了半空,一旋身,
又打下幾記千年不滅,當中還夾雜著無數繽紛光圈,將這焦人打得支離破碎。
一旁的燹見了焦人這般慘狀,不禁怯戰,轉身逃出天障。
白衣男妖見到燹竟然臨陣脫逃,火冒三丈,銀白軍刀耍得兇狠激烈,和若雨戰得
天昏地暗,卻也無法佔得上風。
翩翩打死了焦人、打跑了燹,收去歲月燭,轉身殺向其他魔將,見到牛孩兒一邊
摀著頭,一邊追打黃江。
黃江嘻皮笑臉,嘴裡嚷嚷著:「打不著,打不著!」
原來牛孩兒中了黃江的術法,頭痛欲裂,脾氣更加火爆。
翩翩發出幾道光圈,斬在牛孩兒後背,痛得牛孩兒嘎嘎怪叫,才回頭,翩翩已在
牛孩兒上方半空,雙月光刀當頭劈下,將牛孩兒腦袋斬下了大半邊。
「少爺救我!」牛孩兒抱著頭碰然倒下,望著白衣男妖哭叫求救了兩句,便斷氣死了。
骷髏人們見牛孩兒也戰死,大大騷動起來,紛紛往後退,另兩名魔將也開始敗退。
白衣男妖制止不住,左右叫喊,喊得喉嚨都要炸了:「殺、殺、你們這些膽小鬼
,還不給我殺!」
還沒喊完,若雨一鐮刀劈下,鐮刀上帶著火,白衣男妖擋得狼狽,讓火燒上身子
,白衣盡碎。
白衣男妖這才轉身想逃,黃江已經趕來,木劍一指,一張光網罩去,是捆仙咒。
但光網打在白衣男妖身上,沒什麼作用。
黃江咦了一聲,醒悟說:「都忘了你是魔,捆仙咒起不了作用,哈哈!」
翩翩也加入戰局,三個神仙圍攻白衣男妖,打得白衣男妖哇哇怪叫。
黃江又發出一張紅網打去,這才將白衣男妖給捆了起來,銀白軍刀脫手落地,被
紅網緊緊捆縛,動彈不得。
黃江大步走上前拎起了白衣男妖,嘻嘻笑著說:「剛剛聽那大傢伙叫你少爺,你
這小子,想必是弒天的寶貝兒子——『食天』了。」
「既然這是弒天的兒子,那我們可抓了個大好人質。」翩翩驚奇地與若雨互看一眼。
「沒錯沒錯!」黃江哈哈大笑,將食天高高舉起。食天在紅網裡死命掙扎,卻掙
脫不出,氣得大罵:「你們這些神仙,只會欺負凡人和鬼怪,我叫食天,有一天
會吃了你們!」食天邊罵,邊對著若雨和翩翩張口,像是要咬人一樣。
「這小子還想咬人呀。」若雨哈哈笑著:踹了紅網裡的食天幾腳。
黃江一手拎著食天,一手揮動木劍畫咒,破開這骸骨天障,一行人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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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像千年暗宮中的一燭火,慢慢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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