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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火燒神木林（下） 原作: http://www.wretch.cc/blog/teensy teensy星子
前方紅耳陣線開始鬆動，本來湧入神木林的妖兵們，都讓大火逼了出來，轉向將
紅耳領兵守禦的矮樹叢團團圍住，一波波襲來的妖兵，踩踏著堆積在矮樹叢護牆
外圍的伙伴屍身，朝裡頭攻打。
「紅耳大哥，樹神奶奶下令撤退！」一名滿身浴血的大精怪，蹲在矮樹叢一株小
樹邊，採下了一片泛著澄黃光芒的葉子，將這發光葉子拋向紅耳。
「樹神下令，大家準備退！」紅耳高聲吶喊，矮樹叢護牆的另一頭裂出了個破口
，上百隻精怪衛隊們一面和那些攀過了荊棘護牆、或是凌空落下的妖兵們血戰，
一面朝那裂口方向突圍。
「蹲下——」紅耳爆裂一吼，衛隊們像是早有準備，同時蹲下，那裂口處擋著的
妖兵們，讓一只飛竄的大棒轟隆砸出了一個大坑。
「衝啊！」衛隊們再度起身，挺著石斧石矛，奮勇衝著。
紅耳全身浴血，一拳打翻幾個妖兵，搶下數支大矛，一把抓在手上，倒也像握了
根大棒似的，左右掄動，掩護著衛隊後退。
紅耳退到了後方矮樹叢裂口附近，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大木棒，左右開弓亂打。
這樹叢裂口處連接著好幾條小徑，小徑曲曲折折，都通往黃金池，妖兵們早已經
殺進了這些小徑，和撤退的衛隊死戰。
紅耳殿後著，也正要退入小徑，突然上方黑影降臨，槍鬼雙手交叉，威風凜凜停
在紅耳身前，笑問：「你就是那洞天第一勇士？」
紅耳絲毫不理，緊緊握著大木棒和一把長矛，咬牙切齒瞪著槍鬼說：「你就是領
兵來犯洞天的惡神仙！」
「不。」槍鬼挺起手上長槍，長槍漆黑剛硬，槍頭閃耀著淡紫色的光芒，沈沈地
說：「我不是神仙，我們比神仙更優秀。你記住我的名字——『槍鬼』。」
「我叫紅耳！」紅耳巨吼一聲，勢如狂獅猛虎，揮動大木棒轟然向槍鬼打去，槍
鬼身影閃動，輕易閃開了紅耳轟擊，同時挺槍還擊。
紅耳身上瞬間多出了十幾處血窟窿，傷處都冒出了紫霧。
紅耳中槍同時，也扔出了手上那把長矛，儘管長矛破空凌厲，卻全讓槍鬼打落。
「你力氣果真大，可是太慢，打不著我。」槍鬼嘿嘿笑著，黑槍狂起，一槍刺進
了紅耳右腹。
紅耳手一鬆，大木棒落下了地。
「這就是洞天第一勇士？」槍鬼哈哈一笑，手一收，插在紅耳腹間的槍卻拔不出來。
紅耳陡然伸手握住槍鬼那黑槍，虎吼一聲，大棒向槍鬼狂掃而去。槍鬼一驚，鬆
手棄槍，向後一躍，閃過那大棒。
「哼哼……」槍鬼眼光閃爍，又從背後抽出一柄長槍。
「哈哈！你擒牠不下，乖乖看我殺牠！」一聲尖銳高吼，急竄而來的正是那擅自
行動的太子爺。
太子爺尖聲狂笑著，挺著火尖槍勢如飛龍，猛烈往紅耳竄去。
紅耳拾起了木棒，橫攔著要擋太子刺擊。太子攻勢更為猛烈，一陣突刺，竟將紅
耳那堅實大木棒給刺得四裂崩毀，碎片炸了滿天。再乾坤圈一記砸在紅耳胸前，
將紅耳砸飛老遠。
「太子大人，我來助你！」槍鬼揮動長槍追擊紅耳，那柄槍槍頭扭曲，如蛇矛一般。
「哪輪得到你插手！」太子吼聲尖銳高亢，甩動混天凌朝槍鬼捲去，槍鬼翻了個
筋斗落地，默然瞪視著太子。
「槍鬼，別搶功勞，你的武器讓那精怪奪了，何不看太子表現？」紫微的聲音從
天而降，槍鬼先是漠然，跟著淡淡笑著：「是。」
「神木林火燒的旺，我在天上見著了那些精怪開始後撤，你的天障不是厲害？快
將牠們阻下。」紫微踩著光雲降臨。
槍鬼也不答話，身子猛一竄，竄上天空，雙臂高張，閃耀出一陣陣血紅光障，朝
神木林蓋下。
太子挺著火尖槍眼見就要刺上紅耳腦袋，突然紅光降下，四周血紅一片，竟是槍
鬼的天障將紅耳給捲了進去。
「混帳──」太子怒吼衝天，轉身瞪著天上槍鬼，墨黑臉上筋脈凸現，兩頰鬢毛
都飄揚了起來。
「槍鬼，你表面從容，心眼倒小，還真將太子打賭放在心上，你擒不下洞天第一
勇士，便也不想讓太子擒牠。」紫微嘿嘿兩聲，揶揄著槍鬼。
四周紅光海嘯似地吞噬著神木林，天上的雲彩、林裡的小溪，一下子全染成一片
血紅。
刺鼻的血腥味蓋住了花香草香，地獄炎的惡火燒垮了一株株神木。
紫微高喊著：「天障絆住了那票精怪，別讓牠們逃，各路大軍快追上去！」
午伊領了號令，見前頭血紅一片，也有些猶豫，但紫微連連下令，只得硬著頭皮
領兵殺入。
「嗯？」槍鬼施術半晌，咦了兩聲，只見那些讓紅光蓋住的地方，仍然傳出著廝
殺聲，本來給捲入天障中的精怪，有些又落了出來，在地上掙扎著，往後頭退。
紅耳也摔落在地，讓幾隻衛隊和一票鳥精護衛下，繼續往後頭撤退。
太子見紅耳本讓紅光覆去，卻摔了出來，覺得甚是奇怪，猶豫著該不該追，他生
怕闖入槍鬼的法術天障中，或許會讓槍鬼暗中捉弄也說不定。
紫微見太子不聽號令，急忙催促著：「太子，你還愣著做啥？還不去追？」
「都是那妖魔攪局，故意阻礙，前面全是他的噁心法術，我才不要進去，我自個
找路──」太子高吼著，縱身又竄得不知蹤影。
「這小子可真頑劣！」紫微氣得瞪眼吹鬚，同時也注意到了槍鬼天障異象，正要
出聲詢問，便見到了神木林那端閃耀著淡淡虹彩，這才明白，喃喃說著：「樹神
總算出手了。」
大平台上，樹神全身閃耀著光芒，白髮、衣角、袖口都浮動飄揚，兩手互握，十
指糾結，舉在嘴前禱唸著咒文。
阿老和毛禹十來位等精怪長老，手牽著手圍了一圈，一同施放靈氣法術。
一陣陣虹彩四起飛天，像刀一樣劈砍著自天上壓下的血紅大牆。
青蜂兒領著精怪，在大平台上守護著樹神和洞天長老，儘管那些妖兵因為地獄炎
而暫時退出神木林，但四周的大火卻比那些妖兵更難以對付。
平台開始搖搖晃動，想來是那些來不及退出的妖兵們，正躲在平台下方，啃噬、
拆著這大平台上的繩索，要將整座平台掀翻跌落進火海裡。
一陣閃耀電光乍起，平台一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雷祖、電母雙雙立在大平台邊緣。
「雷……雷祖大人！」青蜂兒一見雷祖親臨，嚇得全身發顫，持著長刀攔在樹神
身前，樹神默默地看著雷祖，向他點了點頭。
「樹神，大神仙們都說妳據地為王，不服天神。如今神仙大軍壓境，妳可還有話
說？」雷祖神情嚴肅，一字一句地說。
樹神微微一笑，一面持續發出彩光，抵禦槍鬼天障，一面回答：「洞天千百年來
始終閒逸安樂，要當大王、要得到無窮無盡的利益，咱們洞天精怪想都沒想過。
遷鼎大戰，洞天義無反顧地出兵相助。如今神仙為了稱霸三界，寧可聽信魔王妖
言，領兵火燒洞天，我這老樹當真無話可說。」
青蜂兒大喊大叫，揮動長刀，趁著雷祖說話揮手便是一陣光針，直直射向雷祖。
「小仙敢偷襲！」電母怒斥一聲，袖口電光射出，將那些光針全給打落。
四個雷部將士全舉兵刃公攻向青蜂兒，青蜂兒盡力死戰，卻一步也不後退。
「停下，別打了！」雷祖一聲令下，圍攻青蜂兒的雷部將士，立即飛遠，青蜂兒
連連喘氣，看著雷祖。
雷祖苦笑一聲說：「我倒也不明白玉帝大人、紫微大人，為何要與那魔界群魔合
作？」
電母勸解著：「我們只是戰將，或許不明白大神們有更深遠的考量，也只能聽命
行事。樹神，若妳無異心，便投降順服神仙，別讓戰火傷及無辜。」
「千百年來，洞天精怪始終都是順服神仙的，精怪沒變，變的是神仙，從前的順
服便也瞧得不順眼了，瞧不順眼便來將美麗洞天燒成煉獄，那些痛哭嚎叫的，一
個一個都是我的好精怪吶。」樹神一面放出虹彩抵禦天障，一面騰出了一手，按
在樹幹，口中喃喃唸著。
神木群緩緩震動，樹幹上長出了更寬闊的樹枝，彼此相連，各個平台上的精怪，
總算能順著這些相連接的枝幹，紛紛往後退著，躲避著前頭蔓延的火勢。
雷祖、電母沒有回話，怔怔看著底下愈漸旺盛的兇殘烈火，和那火光中一隻隻跌
落下樹的精怪、一座座燒垮的平台，聽著那撕心的哭嚎聲，抬頭看去，天上兇烈
至極的血色天障，瀰漫著濃厚魔氣，強悍霸道地蓋下，這豈是神仙行事作風？
大平台晃動得更加激烈，青蜂兒眼見地獄炎就要燒上平台，顧不了雷祖還攔在前
頭，將樹神拉起，揹在背後，扯著喉嚨大喊著：「長老們，快撤退，火燒上來啦！」
大平台上的精怪們騷動著，掩護著樹神和洞天長老們撤退。支撐大平台的那幾株
神木讓地獄炎燒得開始崩裂，平台一端燃起了火，地獄炎燒得又快又急，但一干
洞天長老分心施術抵禦天障，動作不夠敏捷，眼看就要讓地獄炎給追上。
突地一聲巨響，幾道閃耀電光打來，將大平台攔腰打成了兩半，其中一半上頭還
群聚著洞天長老和樹神、青蜂兒及一票精怪，另一半平台隨即讓地獄炎覆滅，那
些逃跑不及的精怪全都給燒成了灰燼。
原來是雷祖見地獄炎凶猛，見平台上洞天精怪逃得慢，便發出電光，朝著地獄炎
的去勢打去，搶先將地獄炎可燒的地方打斷，救了大部分的精怪。
樹神向雷祖感激地點了點頭，大平台持續傾塌歪斜，但一株株大樹長出的寬厚樹
枝，則成了精怪們逃難的通道。
雷祖、電母卻也不阻攔，領著雷部將士飛昇上天，四處放雷轟擊，轟的全都是地
獄炎的火勢，間接減緩了地獄炎的推進速度，讓精怪們得以安然撤退。
四周的精怪紛紛退著，底下的武王仍驅動著火獸燒樹，妖兵大隊全退在火勢後頭。
翩翩和若雨高高飛著，不再戀戰，只是放著法術掩護精怪撤退。
「好好一座神木林，就讓神仙放的惡火給燒毀了！」幾隻精怪哭叫著，互相攙扶
著後退，若雨和翩翩也落在樹梢，翩翩拍了拍那精怪肩頭：「別氣餒，快退，和
大夥退入黃金池，同時通知夢湖準備！」
槍鬼仍凝神放著天障，一面揮著手，四周魔將聚來，妖兵們也紛紛集結，似乎要
發動追擊。
紫微靜靜看著槍鬼高飛指揮大軍，四周黑壓壓的，更多的妖兵聚來，一隊隊井然
有序地殺進紅色血霧中。
紫微沒來由地不安起來，他本來便對獄羅神有著戒心，自然處處提防著這獄羅神
手下第一大將，本來他還有熒惑星和斗姆這兩支強悍部隊，但此時環顧四方，除
了一干文官智囊外，前後左右全是槍鬼的魔將和那浩浩蕩蕩的妖兵大陣，不禁有
些後悔將午伊和雷祖都派去追擊精怪。
「樹神有數千年道行，你提神點，別攻太急，穩扎穩打。」紫微對著槍鬼下令。
「是，紫微大人。」槍鬼恭恭敬敬地對紫微點了點頭，笑容深沈。
紫微領著自己一隊天將和文官，往後退了退，向幾個文官們吩咐：「打出符令通
報二郎，要他快點領兵來與我會合。」
□
「樹神奶奶，您歇歇吧，精怪伙伴們也大都逃出了神木林，正往黃金池趕去吶！」
若雨急急喊著，幾隻精怪架著樹神飛空撤退，樹神仍禱唸著咒文，口角已淌下了血。
翩翩輕握住了樹神的手，施咒傳去清澈靈光，想助樹神一臂之力。
樹神張開眼睛，朝翩翩笑了笑說：「小蝶兒，妳別浪費力氣在我身上，洞天還得
依靠妳。我感覺得出來，那腥紅色的邪惡法術厲害得很，比大火更加兇烈，我必
須全神抵抗，否則大夥兒恐怕到不了黃金池……」
「樹神奶奶，洞天依靠的是您。」翩翩這麼答。
幾個精怪長老也紛紛開口：「是啊，樹神老姊，妳先歇歇，我們已飛得遠了，幾
個老頭輪流施術，擋得住的！先退到黃金池再說哪！」
樹神苦笑，點了點頭，這才停下施術，只見到後頭血光一下子又強盛起來，幾個
長老鼓足了全力，施展法術，抵禦著漫天鋪來的血紅天障。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黃金池了！」「看！牠們準備萬全，等著我們哪！」撤
退的精怪們往下飛著，前方林子後頭，有著好大一片圓形湖面，閃耀著金色光芒
。
湖面上漂浮著一片片大葉，葉子上聚著三五成群的精怪，手拿著石矛、小弓，這
兒便是精怪們在洞天設下的最後一道防線——黃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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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像千年暗宮中的一燭火，慢慢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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