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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乖孫仔免驚 原作:teensy 「好啦、好啦,讓老太婆來就好啦!」 老廟裡,阿關和阿泰離去之後,六婆讓那搶著掃地的伏靈布袋鬼手們手中搶回了 掃把和畚箕,清理著地上那灘穢物。 伏靈布袋卻不退去,仍然在空中盤旋,圈子越旋越大,好幾次從六婆頭上激竄而過。 「唉喲?」六婆有些奇怪,伸手揮著布袋,驚奇地說:「做什麼呀?阿關不在你 們造反啦!」 六婆知道袋子裡藏著兇厲惡鬼,此時見布袋激烈亂竄,倒真擔心裡頭的惡鬼跑了 出來。 布袋漸漸停下旋轉,三隻鬼手伸得僵直,殺氣騰騰向著門外。 「咦……」六婆見了布袋異狀,轉頭看向廟門外,這才隱約感到了不對勁,傍晚 的夜空瀰漫了些許暗紅色的霧氣。 那些霧氣在空中忽而四散、忽而凝聚。 六婆嗅到了邪氣。 「喝──」六婆叱喝一聲,扔下了手上畚箕,但還抓著掃把,往房中跑去。 「小妹呀,小妹——」六婆輕拍著香香的臉,急促喊著:「小妹!香香!」 香香昏昏沈沈,讓六婆喚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妹妹,阿嬤帶妳上阿嬤家喝雞湯!」六婆嚷嚷著,也不等香香答話,一把便 將她拉下了床,牽在手上。 一個黑影閃現於房間木窗邊,六婆看去,那黑影是個全身染血的野鬼。 野鬼一見六婆看他,立刻又閃不見了。 「哼!」六婆跨著大步,牽著香香出了房間,揹起兩只包袱,還將正廳木桌上裝 有紙人的竹籃子遞給了香香:「幫阿嬤提著籃子,乖!」 香香神色茫然,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但也乖乖提著籃子,跟著六婆走。 六婆伸手從包袱裡掏出幾張符來,唸了咒語,貼在那掃把柄上,大步跨出老廟, 伏靈布袋伴著烈風,緊緊跟在六婆身後。 一股咒文誦經聲不知從何而來,音調悽慘尖銳。 「老妖婆,鬼花樣真多!」六婆怒喝一聲,牽著香香往那曲折巷子走去。 幾個野鬼埋伏在巷子裡,一見六婆來,迅速地撲來。 巷子裡屋簷上,還蹲了些獨眼大鬼,那是阿關在鐵皮屋中遇上的獨眼鬼,原來也 是阿姑手下爪牙,此時也跟著野鬼一同攻向六婆。 六婆見野鬼撲來,揮動掃把抵抗,伏靈布袋快速搶在前頭,蒼白鬼手大殺四方, 將幾隻殺來的野鬼全都抓裂。 大黑鬼手也左右轟擊,打飛一隻隻獨眼鬼。 六婆見前頭防火窄巷深處似乎還有野鬼埋伏,只好牽著香香轉向。 另一條巷子裡傳出了喜慶音樂,敲鑼打鼓的聲音,還有鞭炮聲音。 巷子那頭出現一群孩子,分成了兩列,左邊那列眼裡只有眼白,沒有眼瞳;右邊 那列兩隻眼睛全黑,沒有眼白。 孩子看來年齡都只有十歲左右,手上提著花籃,笑著鬧著往這頭奔來。 「好兇的小鬼!」六婆後退兩步,低下身從香香籃子裡抓出幾張紙人,唸了咒語 ,那幾張紙人立時變大,有成年男人那樣大小。 「擋住那群鬼孩子!」六婆下令著,牽著香香後退,恨恨罵著:「幾條巷子全圍 住了,好樣的!」 六婆不停退著,又退回本來的老廟廣場,只聽見尖銳刺耳的誦經聲更大了。 有個一頭白色長髮、墨黑色臉、神情兇烈的大鬼,從對面屋簷上蹦了下來,黑臉 上兩隻眼睛閃爍著兇厲血光,直撲六婆。 伏靈布袋已經趕來,大黑巨手一把揪住了那白髮厲鬼,卻無法將他甩遠,白髮厲 鬼力氣極大,和大黑巨手對峙著。 「好兇的鬼!」六婆大叫著,只見四周屋簷上還站著許多狗,每隻狗的眼睛都淌 著血,還有些由三、四頭殘破狗身變形糾纏相連的怪異妖物。 「死老妖婆怪把戲真多……」六婆深深吸了口氣,冷笑幾聲,牽著香香往廟裡逃 ,伏靈布袋守在廣場,和那白髮厲鬼糾纏,蒼白鬼手、新娘鬼手齊出,兇烈更甚 那白髮厲鬼。 但此時幾條巷子裡的野鬼、獨眼鬼等全殺入了老廟廣場,有些去支援那白髮厲鬼 ,伏靈布袋三隻鬼手一時之間,便也無法痛擊那白髮厲鬼。 六婆退入了老廟,只見幾間屋簷上的兇惡狗妖,全都蹦了下來,發出了尖銳悽慘 的狗吠聲。 寶弟唉唉叫著,嚇得也躲入了老廟,縮在香香腳邊發抖。 「妖婆子,我才不怕你!」六婆將香香牽到了神壇旁,自個轉身關上廟門,還在 大廟門上貼上好幾張符咒。 「老妖婆子,聽見我說話沒有?妳無惡不做,老太婆我老早就想教訓妳這妖婆子 了!」六婆將竹籃子一撒,裡頭的紙人全動了起來,足足有一百多只。 六婆大口喘著氣,揹著兩個大包袱四處走動,將廟裡門窗一扇扇關上,且都貼上 符,還不停大聲罵著:「老妖婆,妳有膽子躲著唸經?沒膽子現身?說話啊?唸 什麼死人咒?」 六婆大聲喊著,在廟裡繞了一圈,總算將所有的門窗全封了,還搬了張凳子在神 壇前,又拿了兩瓶米酒,打開瓶蓋,倒了滿滿一杯擺在桌上。 六婆將掃把扔給一只紙人,自個解開背後一個包袱,包袱裡頭有柄用銅錢繫成的短劍。 六婆還在包袱裡翻著,翻出了四個小包,小包攤開,一包是米、一包是艾草、一 包是硃砂紅粉、一包是銅錢。 「老妖婆,我不怕你!」六婆背後還揹著那裝滿符咒的包袱,準備齊全,轉身坐 在凳上,氣呼呼地喘著氣,大聲朝門外罵:「這間破廟是我地盤,有種妳進來!」 殘舊木門上傳來了激烈的撞擊聲,兩旁木窗也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響,是鬼在推窗。 轟隆一聲響,木門上的符籙化成了灰燼,大門崩裂垮下。 阿姑身上披著鮮紅色的袍子,面無表情地漂浮在老廟門外,兩隻眼睛流轉著青紫 色的光,直直看著六婆。 「老太婆……好久不見啦……」阿姑的語調冰冷,僵直的雙手那寬大袖子不停擺 動,袖口漫出黑紫色的風霧。 六婆側了側頭,只見到阿姑身後那伏靈布袋被老廟廣場上的小野鬼、獨眼鬼,和 那兇烈的白髮黑臉鬼團團包圍,三隻鬼手奮力死戰,一時間可無法突圍而出。 十來個白眼睛或黑眼睛的鬼花童擠到了老廟外頭,端著花籃向裡頭撒進黑色的花 和一把把的紙錢。 靠廟門較近的小野鬼們,不待阿姑下令,便前仆後繼地往廟裡擠。 守在廟門前的紙人們,揮動著手臂,和那衝進來的小野鬼打成一團。 鬼花童也跳進了廟裡,道行顯然高過小野鬼許多,有些撲上了紙人身子,啃咬起 來,口裡的牙尖得嚇人,三兩口便咬毀一隻紙人。 「孽障!」六婆重重拍著桌子,抓起桌上裝有米酒的杯子挺身站起,掏出兩張符 在天空畫圈,符籙立時化出金火。 六婆捻著火符往酒杯裡塞,又捻了些艾草、米粒、硃砂紅粉,全摻進了酒杯裡, 杯裡的燃著金火的符籙還沒熄滅,六婆便已大步走向小野鬼聚集處,舉杯一飲, 再鼓著嘴巴將口中酒水噴出。 一大票小野鬼讓這酒水灑上了身,身上都著了火,跳著叫著、在地上打滾著。 幾隻鬼花童讓這符水濺上了身,也扔下花籃,哭著往外頭跑。 「你這老太婆還會這法術……」阿姑飄在廟外上空,冷冷看著廟裡頭的六婆。 「你祖嬤我荒廢法術這麼多年,你以為我在老人院鬥法之後,平日都不會練習嗎 ?」六婆朗聲大罵,在老人院、順德廟那時,六婆因長時間疏於練習,只能使用 一些還記得的、簡單的法術與鬼怪廝殺。 之後由於六婆年紀老邁,幾次大戰都只能負責後援,負責些畫符畫紙人的工作。 平時阿泰只見六婆翻著他那些殘破書本,嘴裡喃喃唸著,卻沒想到原來這些日子 以來,六婆趁著閒暇之餘,也一直溫習舊日法術,且將這些術法的材料準備齊全 ,以備不時之需,在此危急當下,自然也全施展出來。 「我的符水比你那臭死人的髒水好上太多,我這是正義的符水!」六婆得意笑著 ,返身從桌上抓起一只楊柳枝,沾著杯子裡的米酒符水往紙人身上點,米酒符水 沾上了紙人身子,也會發出金火,但金火不傷紙人,卻專燒野鬼。 一時之間,上百只紙人紛紛燃起金火,揮動大手,轟隆隆地將小野鬼全打飛出廟外。 阿姑冷冷看著,不吭一聲,小野鬼們敗陣退出老廟,後頭犬吠聲越來越大,一隻 隻黑影躍過小野鬼,全往老廟衝去,展開第二波突擊。 紙人們守在廟裡,那些兇惡狗妖一隻隻鑽了進來,撕咬著紙人的腳。 六婆一手拿著金錢劍護身,一手掏符往天上撒,撒上了天的符都閃著光芒,紛紛 往下竄,貼上那些狗妖的眼睛。 六婆的金錢短劍發著紅光,像烈焰火把一般,將靠得近的狗妖都映得睜不開眼睛 ,只能伏著身子吠。 「真夭壽!」六婆看了看門外,不禁暗暗叫苦。 廟外還有一隻巨獸瞪著大眼,有座小山那麼大,身上是上百隻互相糾纏的狗,比 起昨晚阿關在鬥狗場三樓見著的那狗獸,還要大上許多。 巨獸的頭頂上,有一個揮動雙手,掙扎的人。 是那鬥狗場大漢子。 大漢子身子下半截也陷在狗屍堆裡頭,和一堆狗屍,共和結成這大巨獸的腦袋。 大漢子一雙混濁的眼睛流著紅色眼淚,口吐黑液,不停揮動雙手,他搞砸了阿姑 派給他的任務,也因此受到了最嚴厲的處罰,變成了這副模樣。 阿姑冷笑著說:「老太婆……你一定覺得奇怪……昨天你派你那兩個野孩子來找 我麻煩……把我的狗都殺了……怎麼還有這麼多狗……是吧……」 「妳這妖孽,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惡有惡報,邪不勝正!」六婆呸了一口,罵 了長長一串,心裡當然知道昨晚阿關、阿泰踢翻的鬥狗場已經經營一段時間,那 些煉成了的狗妖,早讓阿姑收去作為士卒,阿關、阿泰打死的那些,都只是些煉 到一半的狗妖。 此時老廟外頭的狗妖顯得更為強悍,且十分聽話,不同於昨晚鬥狗場子那些未煉 成的狗妖那樣騷亂不安。 六婆額頭滴落著汗水,年邁的身子不停來回移動,以符水支援紙人,扔符咒驅打兇犬。 「哈哈哈哈……」阿姑奸笑著,在空中搖晃,後頭黑風亂捲,兩個墨綠色大鬼憑 空現出,落在廣場地上。這墨綠色大鬼在老人院一戰中也曾登場過,體型壯碩、 力大無窮。 兩隻墨綠色大鬼一前一後往老廟攻來,伸手抓著擋在門口的幾隻紙人,惡狠狠地 扯成了碎片。 六婆挺起金錢劍,指著那兩隻撲來的大鬼,大聲叱著:「退下──」 金錢劍閃耀出橙紅色的光芒,映著那兩隻大鬼睜不開眼睛,連連退著。 後頭那座小山一般的巨獸,此時也動了起來,跨起笨重的步伐,往老廟一步一步踏來。 「可惡啊可惡!」六婆恨恨罵著,阿姑此時手下雖不若當時老人院大戰那樣源源 不絕,但六婆一人獨力對付百來隻小野鬼加上二十餘隻的獨眼鬼、十來隻鬼花童 ,可十分吃力。更難纏的是另外百餘隻兇惡狗妖,和那大狗巨獸。 唯一的助力是伏靈布袋,卻也讓那白髮黑臉的厲鬼絆住而無法分身。 廣場上,烈風亂捲,蒼白鬼手好不容易抓著了那白髮厲鬼的一根指頭,猛力一拗 ,拗斷了厲鬼指頭。 白髮厲鬼尖聲嘯著,這廣場上除了那恐怖大巨獸之外,便屬這白髮厲鬼最強悍了 ,與伏靈布袋三隻鬼手惡戰許久,仍不分勝負,漆黑的臉被扒出一道道血痕,右 手肩膀以下整個扭曲斷裂,是讓大黑巨手擰斷的;此時另一隻手的手指也讓蒼白 鬼手拗斷了。 但儘管如此,白髮厲鬼也將大黑巨手那粗壯手臂,咬得皮開肉綻;將新娘鬼手的 手腕,拗得變形;蒼白鬼手則仍緊握著白髮厲鬼的手指,和他僵持不下。 布袋一陣亂顫,竟竄出了新娘鬼的長髮,長髮纏上白髮厲鬼全身,在他身上扯出 了大片傷痕。 那受了重傷的大黑巨手重新伸出,握緊了拳頭,轟隆隆地敲擊的白髮厲鬼的頭和臉 ,血花濺得漫天都是,這慘烈的惡鬥,讓六婆在老廟裡見著了,都驚駭得連拍胸脯。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六婆見己方紙人漸漸倒下,香香傻怔怔地逗弄著寶弟, 寶弟讓廟裡廟外的鬼哭神號,嚇得不住嗥叫。 「還是殺出去好啦……」六婆心一橫,又撒開一把符咒,下令紙人開路,牽著香 香往外頭衝,香香緊抱著寶弟,一語不發乖乖跟著六婆。 紙人們圍成了圈圈,護衛著六婆殺出老廟,阿姑在天上見了,嘿嘿笑得合不攏嘴 ,唸了兩句咒文,又變出兩隻墨綠色大鬼,和先前那兩隻墨綠大鬼,前後左右夾 擊著六婆。 六婆連連叫苦,冷不防腳下一陣劇痛,竟是一隻狗妖衝破了紙人陣,咬著了六婆 小腿肚。 「臭狗,壞狗!」六婆大叫著,猛跌一跤,摔在地上。 香香佇著發楞,手上的寶弟狂吠落地,竟然撲上那咬著六婆的狗妖,扭打起來。 寶弟當然不會是那狗妖對手,讓狗妖一甩頭便甩了開來。狗妖流著鮮紅唾液,正 要撲上寶弟,六婆的符咒已經撒來,紅光閃耀,將狗妖震退好遠。 六婆抓著紙人身子,勉力掙扎站起,恨恨罵著:「臭狗、壞狗!要是我的小老虎 們跟小獅子在,才不怕你們這些臭狗、臭鬼!」 前頭轟隆隆巨響,大狗巨獸已經凶猛踏來,踩翻好多紙人。 阿姑狂笑著,在空中不停飛旋,見六婆翻倒,高興地不停尖笑,越旋越快,伴著 黑風就要撲下。 後頭一片紫霧襲來,擋下了阿姑,阿姑怔了怔,施法放咒吹散這片紫霧。 六婆見那巨獸凶猛難敵,只好棄了紙人,讓紙人絆住巨獸,自個兒牽著香香轉向 猛逃,前頭幾隻狗妖吐著舌頭,眨著鮮紅眼睛,狂吠著撲了上來。 一個小影飛來,咬著了那狗妖耳朵,將那狗妖甩倒在地;又一個小影飛來,撞裂 了一個狗妖腦袋;再一個小影飛來,壓在一隻兇惡狗妖背上,低頭咬斷了狗妖頸 子,跟著呼地跳起,跳上六婆懷裡。 「我的小獅子、小老虎啊──」六婆大叫著,趕來救援的正是三小貓。 六婆轉頭一看,阿姑仍在天上打轉,紫霧一陣陣襲去,另一旁,綠眼睛狐狸站在 一隻讓紫霧迷了魂的獨眼大鬼肩膀上,不停朝阿姑吹出紫霧。 癩蝦蟆、老樹精、小猴兒正在廣場裡,和小野鬼、獨眼鬼、鬼花童們大戰起來。 大邪揮動黑掌,將狗妖們一隻隻拍飛,凶猛衝殺,狗兒煉出的妖再兇,也兇不過老虎。 風吹披風飛揚,白毛浮動,落在那大巨獸頭上,一口咬去,咬住了一隻糾纏在巨 獸身上的狗屍,使勁一扯,將那狗屍扯離了巨獸身子,巨獸仰頭亂甩,但沒有口 ,無法吼叫,只能瞪著怨毒大眼,不停翻動著。 風吹一爪一爪扒著,接連扯起狗屍碎塊,又朝著巨獸一隻大眼睛猛一巨吼,吼出 烈風和暴聲。 風吹這記狂烈獅吼,將巨獸大眼珠給吼碎了,血渣噴了風吹一身。 巨獸腦袋上的鬥狗場漢子似乎和這巨獸身上所有狗屍連成了一體,巨獸眼睛爆破 ,那鬥狗場大漢子便也感到了撕心般的疼痛,揮動雙手要打大風獅爺風吹。 另一邊,四隻墨綠色大鬼,讓一個暴烈紅影接連撲倒,都給咬斷了咽喉。 紅影停下身子,身上紅毛似火,嘴裡、眼裡,都冒著淡淡火焰,是阿火。 阿火一聲巨吼,轉身撲上第四隻大鬼,一口咬去了他半邊臉,大鬼還欲還擊,烈 火已經燒上了他全身。 「唉喲,你們來得真是時候……」六婆摀著受傷的腿,大聲嚷嚷著。 癩蝦蟆揮著白石寶塔,呱呱叫著:「我們在屋子裡玩牌玩得正起勁,等不到六婆 妳回來,上陽台一看,乖乖隆地咚,大夥兒趕緊趕來,但老廟外頭是那臭妖怪的 法術結界,綠眼睛狐狸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破解了那妖婆法術呱!」 「保護小妹妹逃!」六婆急急喊著,綠眼狐狸等精怪搶了上來,朝著香香的臉吹 出紫霧,香香很快地睡了,讓綠眼狐狸在額頭上畫下了金印。 「讓我來、讓我來!」癩蝦蟆呱呱叫著,將香香收進了寶塔,癩蝦蟆見寶弟還朝 著牠吠,便將寶弟也一併收了。 原來在福地時,大夥兒閒來無事,太白星教給了六婆使用寶塔的方法,六婆又教 給了阿泰,阿泰又教給了一票精怪,於是大夥兒都會畫符印、用寶塔。 「怎麼回事!」「阿嬤!」另一頭,阿關、阿泰大聲喊著,也闖進了老廟廣場。 阿關、阿泰在發現了這是阿姑的調虎離山之計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卻被 困在阿姑的法術結界外頭。 阿泰使著符咒在九彎十八拐的結界巷弄中找著出口,阿關則驅殺著四周的小野鬼 ,好不容易等到另一邊的綠眼睛狐狸破開結界,兩人這才找進老廟,見了廣場上 這浩大陣仗,可都大大吃驚著。 「原來你們也是阿姑的手下!」阿關見到老廟廣場中夾雜在小野鬼群中的獨眼鬼 ,想起了和當時他藏匿鐵皮屋時碰上的大鬼一模一樣,想來也是聽阿姑號令行事 ,卻不知當時究竟是恰好給那些獨眼鬼碰上,或是早已讓阿姑發現的了。 不論如何,當夜那些沒給殺死的獨眼鬼逃了回去,一定將遇上了會使飛劍,還有 一只奇異布袋的少年這情報,報給了阿姑知道,也讓阿姑早早做了準備,因而在 鬥狗場子遭到突擊的隔天,便立刻展開反擊。 「臭小子……你還記得我嗎?」阿姑嘿嘿笑著說:「我都忘了你那台腳踏車快… …這樣都趕得回來……你以為就你有援軍……我就沒有嗎?」 阿姑一頓一頓地說,突然仰頭高聲尖喊:「大帝,大帝——我將他們全找齊了, 全在這兒,您親自動手吧!」 阿關、阿泰乃至於綠眼狐狸等一班曾與順德大帝惡戰的精怪,此時聽了阿姑這麼 叫嚷,都暗暗吃驚著。 天上幾陣閃光,六個花臉大漢落了下來,是阿姑的官將首。 其中一個官將首揮著那尖銳器具,大聲回著話:「大帝督軍壓陣,遣我們來殺……」 「這可不妙!」阿關緊握鬼哭劍,知道官將首十分難纏,但只有六個,似乎還能 全力一搏,就是不知道那順德大帝不現身,還有什麼詭計。 阿泰高聲叫著,撒著符咒,往六婆跑去。 官將首跳著廟會步伐,輕易飛揚圍了上來,將阿關和阿泰團團圍住。 「阿關哪,猴孫,別怕,阿嬤來救你們了!」六婆大喊著,也顧不得腿上疼痛, 拖著腳往阿泰那兒跑去。 「別急……老太婆……我特地為你準備了別的對手吶……」阿姑陰冷笑著,口裡 唸唸有詞,越唸越大聲,突然彎腰一嘔,嘔出一條黏膩怪東西落到六婆身前,只 見那怪東西不停蠕動,越變越大,還發著紫色的光芒。 紫色黏稠物變成了個大鬼,有兩公尺高,披頭散髮,眼睛殷紅,口中還吐著血氣 ,看來窮兇惡極。 「血孩子……把那嘴硬的老太婆給我殺了!」阿姑嘿嘿笑著。 「你才是死老妖婆!」六婆大喝一聲,身旁最後幾隻幾隻紙人朝那叫作「血孩子 」的紫色大鬼撲了上去,血孩子力大無窮,一拳就將一個撲上的紙人打穿。 儘管癩蝦蟆等精怪在四周護衛,但是獨眼鬼、小野鬼、鬼花童、狗妖等等群起攻 之,精怪們自顧不暇,各自死命奮戰,讓眾多妖邪一衝,一下子就給衝散了。 癩蝦蟆滾了兩滾,手上的寶塔都給鬼花童踢落,不知滾到哪兒了;綠眼睛狐狸緊 緊跟在六婆身後,吐著紫霧和血孩子纏鬥。 「就是你這狐狸最討人厭!」天上阿姑冷冷笑著,揮動黑煙去吹綠眼狐狸的紫霧。 血孩子扭動著頸子發出了喀喀喀的聲響,神情兇烈至極,張了大手往綠眼睛狐狸抓去。 綠眼狐狸左閃右避,知道血孩子力大無窮,不敢硬碰,閃了幾次之後讓幾隻小野 鬼攔下,退無可退,一回頭已讓血孩子抓著了腳踝,朝地上猛一砸,砸得眼冒金 星,嘴巴噴出了大口鮮血。 「阿嬤、狐狸!」阿泰怪叫著,揮動著雙截棍衝來救援,拉著綠眼睛狐狸往後退。 另一邊,阿關鬼哭劍離手飛梭,逼開那想要追擊阿泰的官將首,再伸手接著了飛 回來的鬼哭劍,一人獨鬥六個官將首。 天上的阿姑似乎更注意著阿關,對六婆反而不那麼重視了。 「沒關係……沒關係……對付騎車囝仔就好……看這死囝仔這次怎麼逃!」阿姑 恨恨說著,她先前幾次追擊阿關都失了手,這次新仇加上舊恨,氣得眼睛都要噴 出了火,要不是懼著阿關手上那把鬼哭劍,自己都要飛下去打了。 阿關晃著手上的鬼哭劍,深深吸了口氣,大喊著:「來呀──」 官將首舞弄著各式兵器,結成了陣式殺了上去。 阿關和第一個殺來的官將首兵器相交,虎口發疼,卻沒有後退,他知道自己在經 歷了這些日子以來的許多次大戰之後,體內的太歲之力越趨成熟,至少也勉強稱 得上「身經百戰」了,此時眼前六個官將首已不是那麼難對付了。 第一個官將首還要進攻,左右兩邊三個官將首也同時夾擊而來,阿關拋出白焰符 逼開了左邊兩個官將首,握著鬼哭劍去劈砍右邊兩個官將首。 官將首使著奇異法器,大力轟擊阿關,阿關握著鬼哭劍的手讓那些法器震得疼痛 極了,卻越戰越是奮勇。 漸漸地,幾個官將首都圍了上來,五、六件兵器照著阿關的腦袋、手臂亂砸,卻 都不能更進一步地打中阿關身上要害。 官將首動作有些僵硬,尤其在手上法器和鬼哭劍相交,炸出黑色電光的瞬間。 阿關呼嘯一聲,黑雷閃耀,一個官將首讓鬼哭劍上的黑雷震得呆滯了數秒,一道 白焰隨即跟著炸去,將那官將首炸飛老遠。 同時,阿關也發覺,自己身邊有時會閃耀出黃色的光芒,那些光芒會使得官將首 的動作出現差錯。 地上又一股黃光滾來,絆了一個官將首一跤,阿關可沒放過這機會,撲身一劍, 斬落了這官將首腦袋。同時有些詫異這黃色光芒似乎有些熟悉,他記得在鐵皮屋 第一晚,身邊也曾經滾動過同樣的光芒,讓他覺得通體舒暢,那時他以為是體內 的太歲力,現在則驚訝這太歲力竟像是有了自主意識般,還會幫忙打鬥。 就在阿關酣戰官將首的同時,六婆和阿泰也拚上了性命,去對付那血孩子。 血孩子跨著大步,一步步逼來,步行間要是有狗妖不識相地搶在前頭,還會讓血 孩子一爪子揮走。 「這傢伙喪心病狂!」阿泰怪嚷著,眼見後頭也有好幾隻小野鬼和狗妖,穿過了 獅子、老虎的護衛陣,往這兒逼來,退無可退,只好掄著雙截棍往前,想擋下血 孩子的攻勢。 綠眼狐狸咳了幾口血,轉身去對付那些小野鬼和狗妖。 阿泰衝到了血孩子面前,雙截棍一陣亂打,上頭的符咒發出了紅煙,在血孩子身 上打出了斑斑傷痕。 「阿泰啊!你別硬打,你打不過他──」六婆心慌大叫著,四周的小野鬼偶而會 飛撲上來,撲到六婆身上,六婆便用金錢劍刺落他們。 六婆不停反手掏著符咒,突然一驚,驚覺被上的包袱十分乾癟,符咒早已給掏光了。 六婆再轉頭往前看,見到阿泰竟浮了起來,雙腳亂蹬,是血孩子掐著阿泰的頸子 ,將他拎了起來。 阿泰漲紅了臉,額上青筋迸現,像是要爆了一樣,兩腳不住踹著,踹在血孩子赤 裸身上,像是踹在石牆上一般。 「將我的猴孫仔放下啊──」六婆大喝一聲,口裡唸著咒語,手上那金錢劍綻放 著橙黃色光芒,一劍一劍朝著血孩子身上劈砍。 血孩子舉手格擋,讓金錢劍砍了幾下,手臂上出現有如燙傷般地條狀傷痕,卻仍 然沒將阿泰放下。 阿泰讓血孩子掐得騰了空,兩眼翻白,手還甩著紅線雙截棍,一記一記打在血孩 子身上。 阿姑看著底下的六婆和阿泰的狼狽模樣,嘿嘿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妳這老 傢伙,不是很多怪招嗎?怎麼不快使出來救你孫子,呀哈哈──」 血孩子大手一揮,掃在六婆臉上,將六婆打得騰了空,又重重摔落。 六婆吭也沒吭,支撐著身子搖晃站起,用手摀著臉,遲遲沒有動作,不停喘著氣 ,鮮血從指縫間流出,流了滿手,滴落一地。 「老傢伙破相啦,看你還敢囂張!」阿姑駝著背飛,見到六婆受傷,這才興奮地 急竄而下,要撲殺六婆。 「六婆!」一聲大吼,鬼哭劍伴著黑雷飛竄而來,直取阿姑腦袋。 阿姑急急閃過,轉頭看去,只見圍殺阿關的官將首只剩兩個,不免有些心驚。阿 關一面操縱著鬼哭劍突刺阿姑,一面向這兒衝來,要來救六婆,但沒了鬼哭劍的 阿關,很快便讓追上來的官將首纏上。 阿姑接連閃過鬼哭劍兩記飛梭刺擊,揮手放出一片黑絲,纏住了鬼哭劍,像蜘蛛 結網捕捉飛蟲那般地將鬼哭劍越包越緊,同時對著官將首大聲下令:「臭囝仔沒 有武器,快抓了他!」 阿關見阿姑竟有這招,不禁大駭,兩隻官將首已經一前一後圍住了他,幾隻小野 鬼也飛撲上來。 前頭那官將首拿著令牌重重往阿關肩上一砸,阿關吃痛忍著;後頭那官將首架住 了阿關雙肩,前頭的官將首再度舉起令牌,這次朝著阿關腦袋上砸去。 莫名其妙的黃光再次襲來,捲倒了那拿令牌的官將首。 阿關則仰著頭往後撞,猛力撞擊那架著他的官將首的臉。 前頭的官將首不停揮舞著令牌要打阿關,有時讓黃光絆倒而未能擊中,有時讓阿 關亂蹬的腳踢了而不住後退,一時僵持不下。 不遠處血孩子仍掐著阿泰頸子,阿泰亂蹬的腳漸漸沒了力氣,四處想趕來救援的 虎爺和精怪們,都讓數量眾多的狗妖、鬼花童、小野鬼、獨眼鬼等給纏住而無法 來援。 「邪魔啊……」六婆喃喃唸著,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放下了摀著臉的手,只見六 婆半邊臉龐血肉模糊,有一隻眼睛看不見了,是讓血孩子抓的。 「你這惡邪魔……」六婆喃喃唸著,不自主地伸手往背後摸,才想起符早用完了。 六婆只猶豫了一瞬間,在她見到阿泰的臉色發黑之際,便毫不遲疑地將左手手指 放入了口中。 喀吱一聲,六婆咬去了自己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的第一節。 她噗地一聲吐出了兩節斷指,用那潺潺流出鮮血的雙指,在自己右臂上畫下了觸 目驚心的咒文,同時大聲喃唸起咒語。 六婆的右臂隨著咒語聲綻放出金光,一道道鮮血淌至手上那柄金錢劍上,金錢劍 也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放下我的猴孫──」六婆大喝著,撲進了血孩子身下。 阿泰恍惚之際,竟有些訝異,他從來也沒見過六婆動作如此之快。 「猴孫吶,免驚!阿嬤來救你啦──」六婆將金錢劍刺進了血孩子胳臂,炸出了 血花和光。 血孩子用另一手來抓六婆,卻讓六婆用那斷了的手指在他胳臂上急急畫下符咒, 燒出炙熱火光。 血孩子咆哮著,高高舉起那給燒著了的手臂,筋脈鼓漲嚇人。 「免驚!乖孫仔!免驚──」六婆沙啞破聲地叫著,一劍、一劍刺著血孩子掐住 阿泰的手臂,像是忘記了那趁隙咬住了她腿的狗妖,和抱著她後背亂噬的鬼花童。 磅地好大一聲,將要暈死過去的阿泰嚇得清醒了些。 那聲巨響,是血孩子粗壯的拳頭,打在六婆腰間所發出來的聲音。 阿泰瞪大眼睛,聽見了骨頭爆裂的聲音。 一拳、兩拳、三拳,六婆口中濺出了血花,腰間讓血孩子打凹了一個大坑,左手 還挾住了血孩子手臂不放,金錢劍深深插在血孩子手臂中。 第四拳,血孩子的手臂整隻插進了六婆腰間,從另一側爆破穿出。 「……」六婆剩下的獨眼大睜,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唸動咒語,插在血孩子手臂上 的金錢劍光芒大盛,炸出了曜目火花。 血孩子終於鬆開了手。 「阿嬤——」阿泰落下了地,腦袋轟隆隆炸著,奮力拔出了插在血孩子胳臂上那 柄金錢劍,趁著血孩子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插入了他那張兇惡大臉。 六婆終於摔落下地,腰間傷處稀稀爛爛,鮮血和內臟像是打翻了湯鍋般地湧了出來。 「阿嬤——」阿泰駭然哭叫著,拿著雙截棍亂打著那些狗妖和小野鬼,拉著六婆 往後拖拉,一手按著六婆傷處,卻止不住那狂洩出來的血和腸子。 「哈哈、哈哈──」阿姑強壓著手上那包覆鬼哭劍、不停抖動著的黑絲大繭,嘻 嘻笑著,正想說些什麼來譏諷六婆,突然便聽到官將首發出一聲嚎叫。 阿關兩臂閃出了黑色電光,將背後架著他的官將首電得嚎叫起來,阿關怪喝一聲 ,反手一拳打在那官將首臉上,再一記過肩摔,將官將首摔在地上。 「死囝仔會發電?」阿姑正驚愕著,手上的黑絲大繭已經震飛了手。 「出來!」阿關憤怒吼叫,鬼哭劍破繭竄出,閃動著黑雷,將阿姑的手腕給射斷了。 阿關接回了鬼哭劍,將前後兩個官將首全給刺死。 「死囝仔!這麼久不見……變得這麼厲害!」阿姑亂竄尖叫著,手腕斷處的黑煙 激噴,像是十分難受,不停在空中打著轉。 「六婆——」阿關踉蹌奔著,他身上有幾處讓官將首的令牌打得骨頭裂傷,此時 卻似乎不覺得痛。 因為有股更痛的感覺佔據了他的心和全身。 他搶到了血孩子身前,回頭看了六婆一眼,憤怒大吼起來。 血孩子抽出了眼窩中的金錢劍隨手一扔,跨著大步又要殺來。 一聲撕天裂地的虎吼嘯來,像是要震碎天地一般。 紅影降臨,阿火撲上了血孩子肩頭,全身紅毛倒豎,身上還掛著好幾隻不肯鬆口 的狗妖,阿火張開大口,口中噴發烈焰,和那血孩子狂鬥酣戰。 阿關想要助陣,但見六婆命危,趕緊轉身跑到了六婆身邊,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施 放治傷咒,發出一股股光氣灌入六婆身上。 但六婆身上破口太大,阿關的治傷咒術練習不夠,連血都無法止住。 阿火吃了血孩子一拳,給打飛老遠,後頭大邪隨即衝來,大邪猛壯如牛,轟地撞 倒了血孩子,跟著撲上翻滾纏鬥,二黑、二黃、牙仔、小狂、鐵頭也全怒吼嚎叫 起來,奮力突破了重重包圍,捨下了那些死纏爛打的狗妖們,全往血孩子衝去。 「阿嬤……阿嬤……」阿泰跪在地上,捧著六婆身子,輕輕拍著六婆的臉。 阿關緊閉眼睛,握著六婆的手,一心一意地施放治傷咒。 六婆老皺嘴巴不停顫著,似乎想說些什麼,滿布皺皮的老手無力舉著,在阿泰臉 上摸了摸,抹去了阿泰嘴上的鼻血,喃喃說著:「猴孫哪……你快逃……鼻孔流 血了……頭抬高就不流了……不要老是偷吃金甲神仙的水果……別忘幫灶爺上香 ……」 六婆眼神茫然,幾乎忘了自己身處戰場,猶如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沒有惡念降 臨、沒有神魔交戰,每日坐在老廟空地看著天,盯著阿泰別偷吃神壇水果那樣的 悠閒日子。 六婆指著老廟,喃喃說著:「桌上還有一些粽子……吃完去喝紅豆湯……還有… …阿嬤之前說過……房間……抽屜裡……的玉鐲子……鐲子……」 六婆漸漸無聲,指著老廟的手垂軟放下。 「阿嬤——阿嬤——」阿泰用撕裂心肺的聲音仰頭哭叫。 「六婆!」精怪們讓這樣的巨變嚇得大驚失色,老樹精拖著讓狗妖咬傷的腳要來 救,卻又讓另幾隻狗妖撲倒,在地上打滾纏鬥;小猴兒四處蹦跳,手上的鐵棒都 讓鬼花童搶走了;綠眼睛狐狸先前讓血孩子打得重傷,此時和癩蝦蟆併力死守著 彼此,已是極限。 阿關倒吸了口冷氣,短時間內接連放出了數十道治傷咒,讓他一下子回不過氣, 眼前一陣暈黑。 阿姑眼尖,絲毫沒有放過這大好良機,俯衝直下,揮手一撒,好幾隻水盆大的黑 蜘蛛落在地上,往阿關、阿泰撲去。 阿泰抱著六婆要逃,阿姑一張網撒下,捲上了六婆身子,將他拉上了天。 「老傢伙有道行,屍體可別浪費了!」阿姑大笑看著阿泰:「你這小子道行太淺 ,要了也沒用……」 阿姑得意狂笑,手腕的傷處更疼了,她見底下的手下戰死得差不多了,最強悍的 血孩子已讓發了狂的虎爺們撕成了碎塊,便也無心再戰,轉身飛去。 「哇──」阿泰大叫大嚷,瘋了似地狂揮著雙截棍,打爆了眼前幾隻蜘蛛,見到 阿姑要逃,憤恨地狂追著:「站住──」 阿關回過了神,見六婆竟讓阿姑搶走了,也憤恨地衝追上去。「別逃!」 阿姑飛過了廣場那頭的住家,飛得更高。 虎爺們紛紛蹦上了屋頂,蹦跳追著,精怪們也緊緊跟著。 大風獅爺風吹,還撲在那大狗巨獸身上,牠耗了好大力氣,總算殺了這大狗巨獸 ,見六婆讓阿姑搶了,後頸披風狂揚,巨吼一聲踩踏著烈風飛翔,搶在眾虎爺石 獅之前追上阿姑。 阿姑手腕黑煙還不停噴出,難受得很,一時竟無法擺脫精怪虎爺們的追擊,一回 頭見一隻白色大風獅爺緊追在後,只得加足了勁繼續飛竄。她飛到了大道路上, 轉頭又見到阿泰發狂騎著重型機車在底下緊追不捨。 鬼哭劍飛竄而來,阿姑噫了一聲俯身閃過,肩上又讓鬼哭劍劃出了一條口子,疼 得發暈。 阿關騎著石火輪從另一條巷子追出。 「全都死追不放!好!好!我就是要你們追!」阿姑惡狠狠罵著,嘴裡喃喃唸起 奇異咒語,眼中綻放出一圈圈的異光。 -- 希望,像千年暗宮中的一燭火,慢慢地燃起。 迎光臨,星子的書房 http://www.wretch.cc/blog/teensy ▏▎▍▌▋▊▉ 想看最新的新版太歲連載請到 ▉▊▋▌▍▎▏ ˇ楓橋站址 telnet://bbs.cs.nthu.edu.tw 文學區IS_teensy BS2站址 telnet://bs2.to 個人板P_teensy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0.128.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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