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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戰太陰(上) 原作:teensy http://0rz.tw/c10Xv 這晚,阿關在鍾馗的藏身洞窟中過了一夜,白石寶塔裡幾個伙伴,都出了寶塔和 鍾馗打過照面,但待了半晌,阿泰、老土豆等總覺得這洞穴又髒又黑又臭,哪裡 比得上白石寶塔裡頭廣闊舒服,便也又回到了寶塔裡頭窩著。 大寶本是山神,並不在意髒臭,同時喜歡熱鬧,很快和鍾馗那票鬼怪混得熟稔, 老六、老七則礙著王公身份,不好意思拒絕鍾馗的招待,反倒是鍾馗待過白石寶 塔,知道裡頭舒服,到了下半夜,便嚷著阿關等進寶塔討論攻打太陰事宜,留下 一干鬼怪在外頭把風。 阿關為了安全起見,也派了大寶在外頭顧著寶塔。 「咦?」鍾馗見了寶塔庭院中一株小樹下,有個坐著發怔的漢子,正要問是誰, 阿關已經連忙向那漢子走去。 「寒單爺。」阿關朝發著怔的寒單爺點了點頭,上前關切:「你……還記得我嗎 ?那個,以前曾經碰過幾次面,也曾要精怪拿棉被給你取暖……」 寒單爺朝阿關看了幾眼,似乎沒有太大印象,楞楞地說:「這兒是天庭大牢?我 ……我犯了什麼事給關了……你又是誰?」 阿關搔搔頭,心想這可麻煩,猶記得翩翩傳符令給他時,曾說順德對自己所作所 為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此時這寒單爺卻迷迷糊糊,似乎忘了許多事。 仔細想想,或者和順德邪化時腦袋仍然清晰機智,寒單爺邪化時卻是瘋瘋癲癲有 關。 「這可說來話長……」阿關苦笑了笑,說:「我是……我是太歲爺澄瀾的備位, 我叫阿關,曾經和你見過許多次,但你忘了。」 寒單爺儘管給驅盡了惡念,但經過長時間瘋癲,口齒有些不清,說起話來結結巴 巴:「我倒記得有隻大蝦蟆……狐狸精,一棵怪模樣的樹……這裡是哪兒?還有 那……那有應兄弟上哪兒去了?」 寒單爺看了看四周,問:「我犯了什麼事?我在這兒逗留好嗎?還是我回……牢 房裡去好了,要是讓熒惑爺見了,恐怕要不高興了……」 寒單爺記憶模糊,但也總記得些印象深刻的事,包括和他一同落難凡間、躲避魔 王追擊的有應公;時常拿棉被給他、和他鬥嘴的三隻精怪;以及被關在主營大牢 時,動輒教訓他的熒惑星。 「寒單爺,你不是罪犯,你是好傢伙!」阿關上前握了握寒單爺的手,一旁老土 豆見寒單爺似乎沒有了兇性,便也將他那隨身彎刀,雙手奉上。 寒單爺接過了那斑斑跡跡、滿布缺口凹坑的彎刀,神情有些激動地說:「我想起 來了,有應兄弟讓一干傢伙給抓走了……」 「我們讓那票傢伙追了……三天三夜,從山巔打到深谷,他們……窮追不捨,我 卻不知他們究竟是誰!」寒單爺眼神空洞,努力組織著腦袋中片段的回憶。「但 ……我不是讓大神關了嗎?我做錯了……什麼事?」 「追你的那些是壞蛋,關你的那些是蠢蛋!」鍾馗聽得津津有味,也來湊了熱鬧 。「說說你打鬥經過,剛好老子也讓同一票傢伙追殺,十分不爽快哪,兄弟!」 「你不是那鬼王?」寒單爺瞅著鍾馗看了半晌,這才冒出這句話,又看了看老六、 老七,更是驚訝地說:「你們不是那十八王公?你們也……犯了錯?給關了進來?」 阿關搖頭苦笑,心想不知要從何解釋起,只能隨大夥聊著。 隔日,阿關向玄武傳出了符令,簡單敘述了大致上的經過,和他所需要的幫助。玄 武性格穩重,叮囑著阿關切記三思而後行,他也會將情形報給老子,由老子定奪。 接下來數日,阿關便和鍾馗討論商量著如何攻打太陰那中三據點。 有時他們會加上朱雀、玄武的兵力來做沙盤推演,有時便只以鍾馗和阿關僅有的 伙伴來規劃,但總想不出較好的進攻法子。 阿關知道敵我實力相差懸殊,鍾馗一干鬼卒,無法和太陰手下一票天將正面飛空 廝殺,只能潛入那老屋群中游擊巷戰。 但中三據點本便規劃成易守之勢,儘管那些破爛老屋看來不起眼,但老屋群層層 疊疊,左彎右拐的巷弄裡也不知究竟藏了哪些符術陷阱,當初四目王、雪媚娘兩 魔王領著大軍來攻,都給打了回去,此時己方兵力居於弱勢,就算加上了老子一 軍,勝算仍然不高。 平常的時間裡,老土豆、王公等,也時常和寒單爺說著這紛亂時局起由、大事小 事的經過。 到了第三日,阿泰也加入了討論,他憑藉著當初在中三據點大戰四目王、雪媚娘 時的印象,大致猜測了幾處可能是作為義民爺被囚禁的地方,但也都沒太大把握。 □ 「嘿!我幫了你們一個大忙呀──」寒單爺粗聲嚷著。 阿關本來正和阿泰佇在鍾馗洞窟的洞口外透氣,鍾馗也交叉著手,站在洞外生著 悶氣,惱著不知究竟該如何對付太陰。 大夥兒見寒單爺從洞穴裡頭跳出,都怔了怔。 「寒單爺?」阿關和阿泰互看一眼,都不知寒單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寒單爺咧嘴笑著:「這兩天……老土豆和兩個王公,日夜便和我說故事,說著說 著我也都懂了……似乎也都記起了一些事情,我那有應兄弟也讓太陰娘娘擒著, 我可得去救他!」 「剛剛你說幫了咱們大忙?」鍾馗瞪大眼睛問。 「瞧你們……想不出攻打太陰的方法……」寒單爺嘿嘿兩聲,故作神秘,卻又忍 不住自己說:「當然是裡應外合!」 「裡應外合?」阿關不解問著:「要怎麼裡應外合?」 寒單爺得意洋洋地說:「說來可複雜啦,就是那個……讓小歲星作人質,給太陰 擄去,自然和義民關在一起,這不就……知道義民那藏身所在了?屆時鍾馗領著 鬼卒聲東擊西,小歲星再為內應,領著義民爺……找機會逃出!」 「呃……」阿關怔了怔,只覺得這計和當初劫太歲如出一轍,看寒單爺不像智足 多謀的樣子,多半是聽了老土豆講述劫囚經過後,有樣學樣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鍾馗瞪了寒單爺一眼,不屑地說:「老子我覺得這計真是差 勁,太陰豈會這麼容易上當?要是讓這小阿關送上門去,又如何打包票太陰會把 他和義民關一起?說不定分開來關、說不定押給大神、說不定一口吃了!」 寒單爺搔搔頭,嘴裡嘟嘟囔囔,不一會又說:「我不知道,我口才差,不會說話 ,你們去問張果老!」 「張果老?」鍾馗等聽了,都又怔了。 「我說幫你們大忙,不是幫你們想點子,我……說服了那張果老,讓他加入我們 一方,這計謀……其實是他想出來的!」寒單爺哼了口氣,重新得意起來。 「真的?」阿關又驚又喜,連忙和阿泰要往塔裡走,去看那張果老。 鍾馗有些奇怪,問著寒單爺:「看不出你這麼本事,你如何說服那牛脾氣老道的?」 「我對他曉以大義,講道理給他聽。」寒單爺神秘笑了笑,揚了揚拳頭。 「哦,原來是用拳頭講道理。」鍾馗哼了哼。 「不行嗎?拳頭不能講道理嗎?」寒單爺咯咯笑著:「有時比嘴巴講還有效啊!」 阿關連忙趕進寶塔,寒單爺也搶了進來,起鬨領著大夥往牢房去。 開了牢房門,裡頭的張果老靜靜打著坐,左邊眼圈上還有一個大黑青。 「呃?」阿關不解問著:「是誰打你?」 張果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老頭子想通了,我信了你,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你若不怕死,我帶著你去見太陰,就說我逃了出來,順便也擄了你,我會暗中放 你,屆時你要救誰便救誰了。」 「好啊!」阿關握了握拳說:「那現在就出發吧!」 「我說老弟啊──」鍾馗大大搖手:「他說你就信啊?要是他不放你,卻照實和 那太陰說,你可是羊入虎口哪!」 「放肆──」張果老吹了鬍子,眼睛精光閃耀,正氣凜然:「大鬼王,你敢懷疑 我張果老一片赤誠?」 鍾馗也不反駁,只是咧著嘴巴暗罵,這邊阿關已經催促著大夥準備動身了。 「快快,有沒有符?」阿關推著阿泰出了牢房,大聲嚷著要符,兩人邊走邊講著 ,阿泰也轉進了自己房間,取出了大疊符咒,兩人互擊了擊掌。 塔頂,老六、老七則替張果老鬆了綁,兩個惡念退盡的義民,也瞪大眼睛,舞弄 著手上彎刀,準備一同去救頭頭李強。 洞外一陣騷動,鍾馗鼓著嘴巴下令,將附近偵查站哨的鬼卒全召集了回來,自個 手上則拎著一個通紅妖怪,卻是赤三。 原來這幾日鍾馗一夥都知道了赤三情形,此時大夥正準備動身奇襲中三據點,阿 關便也決定將赤三放出,預計赤三到達雪山之時,己方已經成功救出義民,太陰 一方將消息回報主營,屆時赤三同時放話,聽在主營耳裡,份量便也更重。 鍾馗拎了赤三,轟隆給了他肚子一拳,指指遠處的張果老,在赤三耳邊罵著:「 你們這些魔界妖魔,膽敢上凡作亂?你以為主營所有神仙都聽信妖魔胡說,都願 見妖魔橫行凡間?我告訴你,至少那太陰看來便不願意。」 赤三滿頭大汗,不敢多吭一聲。這些天來他雖和張果老同樣囚於白石寶塔的牢房 樓層中,但兩間牢房相隔甚遠,阿關等也刻意不讓赤三知道阿關一方所有消息, 以免屆時除了放話之外,還洩漏了一些重要機密,也因此,赤三並不知道張果老 受擒一事。 此時赤三遠遠看去,只見到張果老和阿關並肩走著,心中更奇,不知那隸屬太陰 帳下、八仙之一的張果老,卻又為何會和這叛逃歲星並肩齊行。 「滾吧,你回到主營,就和玉帝說我鍾馗爺爺改天便去賞他幾巴掌,要他當心點 ,哈哈!」鍾馗大喝一聲,黑風狂捲,魔力盡失的赤三讓這烈風一吹,給吹飛好 遠,撞在一棵樹上摔下,這才掙起身來,狼狽地逃了。 張果老騎了頭紙驢出洞,領著大夥往那中三據點前進,大夥兒走了許久,在山林 裡一處高地停下,正好可以瞧見中三據點那片老屋群。 張果老停下了驢子,轉頭看了看阿關,說:「好了,大夥兒全進去剛才那神妙寶 塔吧,據點外頭有天將把守,你們是攻不破的。」 鍾馗手叉了腰,眼睛咕嚕嚕轉著,不懷好意地瞪著那張果老。 張果老看看阿關,正等他拿寶塔,阿關瞧瞧阿泰,原來寶塔不知何時,交到了阿 泰手中。 阿泰還吸了口菸,漫不經心地將寶塔放下,自己先跳了進去。 王公、寒單爺、大寶、老土豆兒也一一進了寶塔。 「我不進去,我信不過你!」鍾馗搖了搖手,似乎正猶豫著。 張果老說:「那也好,大鬼王哪,你待在這兒,等我打號令給你,你便領著鬼卒 在據點外頭敲鑼打鼓,吸引那些守將的注意,我們在裡頭才好逃出哪。」 「我為何聽你的?」鍾馗哼了哼,只想到這張果老若是真讓寒單爺強逼投降,那 如何信得過,但又覺得這大好機會的確是得來不易,照尋常打法,也絕難攻破這 中三據點。 阿關笑了笑,拍了拍鍾馗肩頭說:「鬼大哥,大家都坦坦蕩蕩,何必這樣懷疑呢 ?我們救了義民,再去救洞天,絕不讓那些鬼迷了心竅的神仙,為所欲為,幹盡 壞事哪。」 鍾馗也不答話,阿關將石火輪扔進了寶塔,自顧自上了張果老的驢子。 張果老反手在阿關身上下了符咒,一捆金索自手上現出,鎖住了阿關全身,跟著 接過了寶塔。 「有點緊,才逼真!」張果老拍了拍阿關大腿,阿關點點頭:「走吧。」 張果老點點頭,呼嘯一聲,紙驢子飛昇上空,往中三據點前進。 「四方混亂,善惡不分,要是得了太歲鼎,那可是大好事一件哪,四方精怪都要 聽你的!」張果老回頭看了看阿關。 阿關回答:「奪了太歲鼎,我要抓光惡念。你在凡間應該也看到了,凡人越來越 惡,黃靈、午伊兩個混蛋,不但沒有抓惡念,反而仗著自身能力,胡作非為,把 好神變壞,讓他們是非不分,好從中得利,可害死大家了。」 張果老靜了靜,又說:「我聽說的倒不是如此,惡念廣闊無際,全落了下來,這 一抓下來少說要花上一年半載。至於你說那……胡作非為,什麼將神仙變壞,可 倒新鮮,老頭我可從沒聽說過。」 阿關坐在那紙驢上上下下晃著,隨口將黃靈、午伊的惡狀,挑了幾樣講。 張果老只是靜靜地聽,也不答話。 「太陰四方招兵,要拍玉帝馬屁,不服她便濫殺,這樣還不是邪了?以前神仙們 可是如此?」阿關隨口說著。 「是嗎?」張果老猛一拉韁繩,那紙驢前腳揚起,差點將阿關掀下驢來。 「魔界群魔禍害已久,本該征討,太歲鼎新成,要能夠收那魔界惡念,也是大好 事一件,要攻魔界,自要兵馬,不從者本便逆天……該……該……」張果老講至 此,似乎也說不下去,硬生生將話吞了回去。 「你想說的是『該殺』嗎?」阿關問著。 「端看情由,要是山神精怪不作惡,怎地該殺?」張果老歪著頭想了想。「頂多 ……頂多關了牠。」 張果老邊說,又拍了拍驢屁股,很快到了中三據點外頭。 兩個手持大斧的天將落下,攔在前頭。 張果老連忙開口:「嘿,我逃了回來,還帶了份大禮給大家,快去幫我知會大夥!」 天將領命飛天,張果老騎著驢子,將阿關往據點裡頭帶,進了這據點老巷,阿關 只覺得有些懷念,但天上那盤旋的天將,卻一個個窮兇惡極、殺氣騰騰。 「你看,天將都不一樣了,以前的天將可沒那麼兇。」阿關仍隨口說著。 「要是心中是惡,看什麼自然都是惡。」張果老哼了哼。 「我看到一團一團的惡念,還有邪氣跟殺氣,那是魔界的氣息,這些是妖魔哪。 」阿關打著哈哈。 張果老吸了幾口氣,悶不作聲。 到了據點裡的大廣場,果然見到其他七仙和一干天將佇在廣場中央。 七仙圍著的,是一個黑衣少女,嘴唇是紫青色的,兩個瞳子也是紫青色的。 「哪個是太陰?」阿關看著那一群邪神仙,好奇低聲問著。 「那大鬼王粗鄙莽撞,我不喜歡他。」張果老回頭看了阿關一眼。「但你沒聽他 的,是可惜了。」 阿關只唔了一聲,就讓張果老拎下了紙驢,往地上一扔。 張果老口裡唸咒,手泛起三道光形符咒,罩住了白石寶塔。 「太陰娘娘,小的用計將這叛逃小太歲騙來,說是要來救義民哪。」張果老洋洋 得意,揮了揮手上白石寶塔說:「這塔裡頭,全是他那叛逃伙伴,王公、土地神 ,全在裡頭。」 阿關順著張果老眼光看去,那黑衣女孩點了點頭,嬌笑起來,果然便是太陰。 阿關只當太陰和西王母一般是個兇狠婦人,卻沒料到是個美麗少女,不由得怔了怔。 「叛逃太歲。」太陰望了阿關幾眼,眼神忽而兇狠,忽而欣喜,不知在打什麼主 意。她揚了揚手,說:「將他拿過來!」 張果老領命,一把將阿關拎了起來,往太陰帶去。 阿關十分緊張,一句話也不說,任那張果老抓著,到了太陰跟前,一旁的藍采和 伸腳一勾,將他絆倒在地。 「小藍別多事!」張果老瞪了藍采和一眼,向太陰說著:「太陰娘娘,我見這小 子本性不壞,倒也說出一番道理,咱們何不聽他說說?」 太陰沈沈地說:「說什麼?」 「他說……」張果老支支吾吾,又覺得阿關方才一番話實在太過聳動。自然,要 是以往,直言的張果老必然有話直說,但此時見著太陰眼色深沈尖銳,幾個同伴 神色似乎也和以往相差很大,竟真如阿關所言,邪裡邪氣,再也不像從前那樣了 。張果老後退幾步,不知該從何說起。 藍采和哼了哼:「太陰娘娘,這小子是叛逃太歲,咱們送上了主營,可是一件天 大功勞啊!」 何仙姑也幫腔:「是啊!我記得這小子應當是斗姆負責捉拿的,此時讓咱們抓了 ,可要好好挫挫那斗姆的威風啦!」 張果老又說:「還有那藏匿多時的鬼王鍾馗,此時正在五里外的山腰,等著我號 令來幫忙,看我將他誘來,一網打盡!」 太陰笑了笑,似乎沒將張果老的話聽進耳裡,而是舐了舐嘴唇,一雙眼睛全在阿 關身上轉著。「這叛逃太歲……要是喝了他的血,那豈不也能夠操縱太歲鼎了?」 張果老身子猛然一震,不能言語。 「這可好耶!」藍采和拍掌笑著,當先附和:「要是讓太陰娘娘給奪了太歲鼎, 咱們還用得著瞧那斗姆臉色了嗎?還管他玉帝,咱們自立為王哪!」 八仙中幾仙個個歡呼起來:「好哪!」「張果老,你立下大功啦!」 「這可得從長計議……」太陰微微一笑,掩不住心中歡喜,揮了揮手說:「張果 老,將他關了,你們給我好好看牢,可別出了什麼岔子,讓我想想去!」 太陰說完,自個往後頭走,似乎認真在考慮要如何處置這前任太歲。 藍采和哈哈笑著,上前又踩了阿關幾腳,阿關不吭一聲,任他踩著;何仙姑也湊 了上來,摸了摸阿關臉頰,賊嘻嘻笑著說:「這備位太歲,我倒也想喝喝他的血 哪,我也想摸摸太歲鼎哪。」 呂洞賓捻著鬍子,清咳兩聲說:「妹子,妳這話可別讓太陰娘娘聽了……」 何仙姑讓呂洞賓一提醒,嚇得連忙回頭,看看太陰早已進了屋裡,這才鬆了口氣。 張果老久久才回了神,推開藍采和,將阿關拎了起來,往大牢那兒走去。 走了半晌,阿關看了看四周,只有張果老一個,其他八仙都沒跟來,這才低聲說 著:「這下你信了吧?」 張果老含糊回了幾句,陡然大驚說:「你早知我騙你?」 「我本來不敢打包票。」阿關搖搖頭說:「但土地神們都說你張果老千百年來便 是這副拗脾氣、硬骨頭。我驅盡你身上惡念,感受得到你身上那股凜然正氣, 知 道你不會輕易地向你心中的『邪神』投降呢……」 「那你還和我來?不怕我殺了你?」張果老身子打著顫。 「你既然不是邪神,又怎麼會無故濫殺?只可惜你沒把白石寶塔當作戰利品拿給 太陰,不然……」阿關解釋。 「不然……」張果老不解問著,手上的白石寶塔震了起來,上頭三道符咒登時黯 淡,現出了幾道流光,結成一個符印。 「喝!」張果老又是一震:「這是后土大人的法術!后土大人她……」 「噓──」阿關低聲提醒:「別太激動!」 白石寶塔伸出了一隻手,比了個中指,跟著是阿泰探頭出來說話。「這是我阿泰 大人的破符術,是后土大人親傳給我的,你這小老頭的結界法術怎麼夠抵得上?」 阿泰哼了哼,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握著的竟是鬼哭劍,他將鬼哭劍一拋,朝阿 關拋去:「還你!」 阿關仍給綁著,沒手去接,卻唸咒召回了鬼哭劍,對著張果老說:「要是你當時 將寶塔獻給太陰,鬼哭劍突然刺出來,她可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蒼天哪,我該如何……」張果老閉上了眼,半晌才睜開,怔怔看著天上流雲, 沈聲開口:「我們按照原訂計畫,裡應外合……」 □ -- 希望,像千年暗宮中的一燭火,慢慢地燃起。 迎光臨,星子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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