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orisu: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07/31 00:07
二十一、另一個世界 原作:teensy
接連幾天,大夥兒還沈溺在勝戰的氣氛中,一邊休養、一邊持續探查情報。
這日中午,阿關打開用薪水買回來的大電視機,一邊吃著從冰箱拿出的食物,一
邊看著電視新聞。
幾則新聞讓他停下了咀嚼。
一名老師在學校裡突然發狂,在黑板上寫著怪異的文字,諸如「千壽公上身」「
降世普渡眾生」等等文字,跟著打傷了幾名學生後,逃逸無蹤。
一個女子身著紅衣,站在大樓樓頂邊緣,喃喃自言自語,說是有鬼找上門了。
一所育幼院的院童同時集體昏厥,又同時醒來,醒來後都說見了鬼,都說只有千
壽公能趕跑那些鬼怪。
阿關看得是目瞪口呆,接下來還有幾件怪異事件更加離奇──某個市場吹起了怪
風,將攤子吹得東倒西歪;一處養豬人家的養的豬隻一夜讓人殺了一半,主人瘋
瘋癲癲,嚷嚷著說今夜會被惡鬼殺掉另一半,跟著惡鬼還會殺人。
這些事件都分布在千壽公的勢力範圍之內。
阿關連忙吃完東西,出門敲了敲青蜂兒的門,沒人應門,自然全都出門行動了。
他回房扛起石火輪,準備上文新醫院,找六婆、阿泰討論。
阿關很少搭電梯,因為他不放心將石火輪停在樓下,又怕腳踏車在電梯裡擠到別
人,所以他總是走樓梯上下樓。此時他扛著石火輪往樓梯方向走,那兒幾個大箱
子擋住了大部分的通道,似乎是有戶人家忙著搬家,而將東西堆放在通道四周。
正好一旁的電梯門打開了,裡頭是空的。
阿關見前頭樓梯堆著的雜物過不去,只好扛著石火輪進入電梯,將石火輪豎了起
來,靠在牆上放著。
阿關扶著石火輪,按下一樓電梯按扭,心想這樣其實也不會太佔位置,他開始考
慮以後也搭乘電梯上下樓好了。
電梯有點慢,足足過了一分鐘才在六樓停下。
電梯門打開,阿關探頭出去看看,外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似乎是有人按了電梯卻不來坐,這很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這棟大樓時常發生這
種情形,那些臭小鬼會故意按了按鈕之後,快速奔到下一樓再按按鈕,讓電梯在
每一層樓都停下開門。
阿關緊按著關門鍵,嘖嘖兩聲,門關上,電梯繼續往下,從六樓到達五樓,竟然
足足花了四十秒。
阿關漸感不耐煩,電梯門又開了,外頭同樣一個人也沒有。
「……」阿關抬起石火輪,心想乾脆用走的算了,走出了電梯,來到樓梯口,暗
罵一聲,樓梯口給人封了起來,字條上寫著「整修中」的字樣。
回頭,電梯門也已經關上。
阿關只好抬著那石火輪,往另一端樓梯走去。
轉角處有窗,往外看去,有些樓宇聳立,底下有些老舊矮房,水塔上的蓋子都沒
蓋實,露出了縫隙。
他看了看天,遠處樓房林立,卻朦朧朧地看不清楚,這城市似乎有些灰暗。
新大樓落成不到兩年,翩翩看上附近環境清靜,大樓住戶又少,選上了這地方作
為在凡間出任務的據點,住了一年多。
這棟大樓有三處樓梯、三處電梯,和兩處載貨電梯,可說是十分齊全了。
但讓阿關頓足的是,他到了第二處樓梯,依然是「整修中」。第二處樓梯旁的電
梯,竟足足等了十分鐘,數字仍停在七樓。
阿關見附近沒人,索性跨上石火輪,騎了起來,瞬間騎到第三處樓梯,總算下了
四樓。
「哇咧!」阿關愕然望著四樓通往三樓的樓梯,竟也在整修中,樓梯間的鐵欄是
鎖著的,這大樓樓梯間有鐵門鎖著,想硬闖也沒辦法。
阿關見這層樓有人走動,不好意思繼續騎車。抬著石火輪往另外兩處樓梯走去,
都是「整修中」。
無可奈何,阿關扛著石火輪在電梯前等著,不由得笑了起來,對自己這時的窘境
感到十分滑稽,他只是想下樓而已。
等了五分鐘,電梯終於來了。
進了電梯,裡頭一個打扮時髦的美女,年紀介於二十五歲到三十歲間,穿著十分
火辣,黑色皮外套裡頭是件緊身衣。讓阿關不敢多看的是,那緊身衣中間不是
鈕釦,而是以一條黑色細繩子當作鈕釦,像串鞋帶一樣固定著緊身衣。
黑繩子間的空隙很大,幾乎可以見到女人大半邊雪白胸部。
美女下半身穿著低腰皮褲,那低腰褲極低,露出顯眼的丁字褲褲頭。
這美女的打扮令阿關感到有些燥熱臉紅,他摸摸鼻子掩飾緊張,一面藉著光亮電
梯門的反射偷瞄那美女。
直到他注意到電梯竟是向上伸,最後停在七樓。
阿關啊了一聲,漸漸覺得古怪,他明明有按一樓,那美女也要往一樓,電梯卻莫
名其妙升上七樓。
電梯似乎停了,門卻沒有打開。
一股異樣的氣氛從四周瀰漫而來,但卻與往常熟悉的邪氣大相逕庭。阿關四處張
望,他看著身旁的火辣美女,戒心大升。那美女卻仍自顧自地看著手上的書。
電梯裡悶熱起來,似乎有些黏膩潮濕感覺,阿關不由得呼了口氣,捏著領口搧了搧。
他感到有些暈眩,石火輪動了動,就往美女身上倒去。阿關連忙按住倒下的石火
輪,美女只是側了側身子,看了石火輪幾眼。
「不好意思……」阿關趕緊朝美女點點頭,表示歉意。美女淡淡一笑,酒紅色及
肩的髮看來極美。
又等了兩分鐘,電梯仍然不動,阿關覺得更熱了,伸手按按緊急通話按鈕,想向
管理員求救,但對講機絲毫沒有反應。
「電梯壞了耶……」阿關向那美女指指電梯,神情有些無奈,美女只是「嗯」了
一聲,依然故我地看著書。
阿關注意到那美女額上也冒出汗來,從她胸前那交錯寬鬆的黑色細繩看入,大半
片雪白酥胸上泌出點點汗滴,十分誘人。
阿關咕嚕一聲,吞了口口水,才發覺自己這樣的目光十分無禮,才要瞥頭,又感
到一陣暈眩感覺襲上全身。
「你幹嘛一直看我?」那美女抬起頭來,蹙著眉頭望向阿關,翹著嘴角說。
「我……我沒有看妳……」阿關感到腦袋有些天旋地轉,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你明明在看我。」美女嬌笑:「是因為我漂亮嗎?」
阿關呵呵笑著,點了點頭。
「想不想來我家坐坐?」美女走近阿關問。
阿關呵呵笑著,點了點頭。
美女嫣然一笑,伸手拂過了阿關頸間,去按那電梯按鈕。阿關只覺得一陣異香撲
鼻而來,美女雪白手臂就擱在臉前旁,恨不得張口一咬。
「嘎嘎」幾聲,電梯門開了。
外頭的走道和十樓自家那兒走道有些不同,牆的顏色顯得有些暗紅。
「來,跟我走。」美女嬌媚笑著,牽著阿關的手,另一手摸了摸阿關的臉;同時
,香芬軟馥的身子也往阿關身上貼上,濕潤紅唇微微半開。
阿關十分陶醉,雙手也微微舉了起來,摟上美女那水蛇腰,只覺得她腰間觸感極
柔軟、極嫩滑,像是果凍布丁。
美女微微墊腳、俏臉湊了上來,阿關半閉著眼呵呵笑,嘴巴竟然嘟了起來,像是
要迎接香吻一般。
「唰」地一聲地動天驚。
蒼白鬼手緊緊掐住美女脖子。
伏靈布袋竄出外套口袋,同時那新娘鬼手也伸了出來,卻不去打那美女,反倒是
啪啪啪地賞了阿關三記耳光,這才將阿關打醒。
「啊啊!」阿關捂著臉,怪叫怪嚷著:「誰打我?」
只見那美女讓蒼白鬼手掐得滿臉脹紅,兩手緊抓蒼白鬼手的手腕,使勁想要扳開。
「你做什麼?你掐死人了!」阿關嚇了一大跳,生怕蒼白鬼手不分青紅皂白殺死了人。
阿關正要去抓那蒼白鬼手,只見火辣美女雙眼一瞪、瞳孔緊縮,兩隻雪白玉臂瞬
間轉黑,十指變得堅硬銳利,終於將那蒼白鬼手扳開。
布袋又是一震,大黑巨手竄出袋口,當著美女的臉就是一拳。美女頭偏了偏,大
黑手打在電梯旁的鏡子上,將那鏡子打得爆裂,碎裂的玻璃炸開滿天。
「哇!」阿關一邊怪叫,連忙舉起雙手護住頭,讓濺來的玻璃在他手臂上劃出幾
道血痕。
阿關驚訝之餘召出鬼哭劍,仍然難以置信眼前這火辣美女竟是鬼怪。
那美女閃身躍出電梯,站在門外對阿關笑了笑,作了個俏皮模樣便跳走了。
阿關楞了半晌,外頭顯然不安全,但這電梯完全不動,死命按著按鈕卻也沒有反
應。終於,他還是無奈地抬著石火輪走出了電梯。
一出電梯,電梯門就緩緩關上。
阿關左顧右盼,四周通道和整棟大樓的結構一樣,卻都是異樣的暗紅色。
他硬著頭皮往前走,心裡忐忑不安,邪神鬼怪竟然潛進據點三伏擊他。想想也是
,既然千壽公能探出媽媽的所在,自然也能探出自己的所在。
走了一會兒,四周妖異氣氛愈漸濃厚,和以往邪氣惡念大不相同,是種從來沒有
感應過的氣息。
經過了一個彎道,阿關突然覺得後頭那股妖異氣氛增強十倍以上,且快速逼近。
他往回走幾步,探頭繞過剛剛走過的彎道,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彎道那頭,有個巨大光頭壯漢一步步走來。
光頭壯漢身形相當高,比以前那廢公寓的鬼王還高,必須彎著身子,才不至於頂
到天花板;且身子相當厚實寬闊,除了誇張到恐怖的肌肉外,兩邊肩頭還隆起怪
異的尖角。
壯漢只穿著一條黑色長褲,眼睛泛著紫色的光,連身子也是淡紫色的。他手裡拖
著一只大鎚,鎚子兩端一邊鈍一邊尖銳,兩端都帶著血跡。
阿關駭然,那壯漢見了阿關,呵呵笑了起來,加快腳步追來,張開的嘴淌下了不
知是血還是唾液的液體。
阿關掏掏口袋,身上只有呼叫老土豆的符令,卻沒有白焰符。白焰符在先前三路
大戰中便已用盡,阿泰還沒送來新的符咒。同時,他根本也沒想到,會在自己的
住所大樓裡遇上邪魔鬼怪。
壯漢追得更近了,每一次跨步都像是巨牛撞地,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腳步越加急
促,笑臉也漸漸轉為怒容,笑聲變成了低吼,像是要和阿關拚命一樣。
阿關趕緊跨上石火輪,掉頭騎去,一邊放出了呼叫老土豆的符令。
本來並不長的大樓通道,此時竟像是迷宮般,九彎十八拐,且變得十分長。阿關
騎了許久,就是無法騎到盡頭樓梯口。
眼前暗紅色長道像是永無止盡,瀰漫著詭異氣息,通道中濕濡悶熱,天花板的燈
光詭異地閃爍起來,彷彿回到最初那遇見鬼新娘的陰森地下道一般。
牆的兩面流下了血一般的液體,通道上的門有些是開著的、有些半掩,有些則是緊閉。
敞開的門裡頭大都暗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半掩的門則偶而會掛隻手或腳在外
頭,像是隨時要伸出來一樣。
阿關騎了好一會兒,這才停了下來,心想那壯鬼行動緩慢,應該遠遠落在後頭了
,才這樣想,後頭又傳來了壯鬼那轟隆隆的腳步聲和鐵鎚拖地的摩擦聲。
「哼!」阿關重重喘了幾口氣,又奮力踩動石火輪。石火輪理應飛快,卻怎麼也
甩不開身後那壯鬼,只要一停下來,壯鬼的腳步聲始終揮之不去。
眼前是筆直通道,阿關加速猛衝,忽地前頭兩邊本來半掩的門突然大開,竄出上
百隻手臂。
又細、又白、又長的手臂。
阿關閃避不及,撞進了這百隻手臂裡頭,他駭然大叫,揮動鬼哭劍亂砍。有些長
手扯住了阿關頭髮,有些長手拗著阿關的腳,長手們抓住了阿關身體各處,使勁
扳動拉扯。
這些長手力氣頗大,要是尋常凡人讓這些手這樣扯,就要五馬分屍了,縱使阿關
有太歲力護體,全身上下還是讓長手扯得痛徹心肺。
伏靈布袋飛竄起來,蒼白鬼手暴旋抓出,新娘鬼手和百面鬼手也左右抓出,一下
子扒斷一堆長手;伏靈布袋又是一震,大黑巨手和狼頭串也飆竄出來,五隻布袋
鬼手大戰上百隻詭異長手,鬥得驚天動地。
抓著阿關的怪手一一鬆開,阿關跌落下地,揮動鬼哭劍亂殺,殺斷了好多長手,
這才掙脫出來。
他剛牽起車,遠遠後方那粗壯惡鬼已經狂笑著殺來,奔跑的速度快上許多。
阿關大吃一驚,正要牽車逃跑,一旁幾扇門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幾個全身腐爛的
人推開門,緩緩走出,那些人有的伸起尖爪,有的舉起手裡的尖刀,朝阿關撲來。
「嚇!」阿關趕忙以鬼哭劍禦敵,斬倒一隻隻腐人。
突然又是一驚,他身後抵著的一扇門開了,裡頭一個長髮白臉女人伸手掐住了阿
關脖子。阿關舉著鬼哭劍往後亂刺,那白臉女人幾聲慘叫,放開了手向後倒下。
門後頭是黑濛濛的一片,又走出幾個慘白臉色的人,有老有少。
腐人一隻接一隻從門裡出來,阿關一邊砍著身後那些慘白人,一邊又要對付前頭的腐人。
低頭一看,石火輪不知什麼時候讓那些腐人趁機給拖走了。
「哇啊!」阿關揮動鬼哭劍猛殺,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後頭的壯鬼幾乎追到
了背後。
阿關卯足了全力往前頭長手陣衝,跳過一隻隻斷手,阿關抓下空中的伏靈布袋,
死命往前奔跑,石火輪讓剛剛那些怪人偷拖走了,讓他手足無措、亂了陣腳,後
頭的壯鬼緊追不捨,他只能死命地逃。
他奮力狂奔,通道兩旁的門紛紛打開,走出來的都是腐人和慘白人。在伏靈布袋
掩護下,阿關不斷斬殺這些腐人和慘白人,拚命往前殺去。
又到了一個轉角,是兩條岔路,阿關闖進其中一條岔路,卻發現在岔路之中還有
岔路,就這樣繞了好一會兒,阿關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得雙腿發軟,腐人
和慘白人像是殺不盡一般。
他正喘著氣奔跑,就見那光頭壯漢竟從前方岔路轉角踏出,兇狠地笑著。阿關大
吃一驚,連忙停下,那壯漢狂奔而來,舉起大鎚,當頭就往阿關腦袋上砸。
阿關狼狽閃過,壯漢一把抓來,大黑鬼手從伏靈布袋暴竄而出,擋下壯漢這一抓
。伏靈布袋另外四隻鬼手也伸了出來,和壯漢一陣糾纏。
由於那壯漢身子太龐大,幾乎擋住了整條通道,阿關前進不得,眼看身後的腐人
和慘白人也要追上了,阿關不得不捨下伏靈布袋,跑入另一條岔路。
就這樣不知道跑了多久,沿路上不停碰上推門出來的腐人,或埋伏在岔路中的慘
白人。阿關沒有白焰符、沒有石火輪、沒有伏靈布袋,只能握著鬼哭劍,無助地
且戰且退。
「天吶!老土豆還不來!」阿關靠在牆角,他好不容易又躲過一支腐人大隊的追
殺,看著昏暗的燈光發呆,從放出符令到現在,過了幾十分鐘了。
才喘了沒幾口氣,身後又傳來了腐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阿關恨恨罵著,繼續往
眼前無盡的長廊奔逃。他一邊跑,一邊心想,要是老土豆趕來,能救他逃走嗎?
這千壽公不知用了什麼妖術,把據點三搞成這樣,他記得翩翩曾對他說過,據點
三這棟樓布下了法咒,尋常鬼怪很難進入裡頭作怪,難道千壽公大軍壓境,親自
來捉自己嗎?
想著想著,他突然驚覺自己跑入了死路。
這長廊有條彎道,阿關才剛轉進彎道,就愣住了,那是條死路,彎道的盡頭,是
一扇門,和這大樓的每扇門一模一樣。
他想要往回走,卻發現長廊另一頭,已擠滿了腐人,腐人也不跑了,慢慢地、一
步步地、窸窸窣窣地往阿關逼近。
「喀嚓」一聲,阿關回頭看去,身後那門開了。
阿關暗叫不妙,心想那門後不知道又要出來什麼怪物。他揮舞著鬼哭劍往腐人堆
裡殺去,陣陣屍臭讓他反胃欲嘔。
殺著殺著,他漸漸沒力,鬼哭劍的哀鳴越來越大,不知砍倒了多少腐人,阿關身
上也讓腐人抓出一道道血痕。
退著退著,他終於還是被逼到了門口。
阿關見那門開著,卻沒有東西出來,眼前的腐人漸漸逼近,他在門口死撐了一陣
,終於,一腳退進了那門裡。
突然身後一隻手伸出,是隻細嫩玉手,拎著阿關的頸子,將他抓進了房。
阿關哇哇大叫,鬼哭劍亂揮,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小套房裡,
格局及大小就和自己的套房差不多。
這房間是粉紅色的,有張大床,床邊坐著的,是先前那電梯裡的美女。
「妳、妳……妳是千壽公的手下!」阿關緊靠著門,門已經關上了,門外還傳來
窸窸窣窣的怪聲。
美女嬌媚笑著搖搖頭。
「是辰星的手下!他來了嗎?」阿關看著四周,要是五星之一的辰星啟垣親自駕
到,那就算太歲部將全體即時趕來,都不見得能救出自己。
美女還是搖搖頭,笑了笑說:「那千壽神,和我們是夥伴關係。」
「夥伴關係……原來是他的聯盟。你們是來抓我的……妳……妳難道沒收到這陣
子的耳語嗎?跟千壽邪神同盟,會成為正神首先殲滅的目標的,妳、妳……要是
妳願意加入正神陣營,可以……可以入洞天……」阿關沒頭沒腦地胡亂遊說。
美女微笑不語,聽著阿關拉哩拉雜的講著。阿關腦子轟隆隆作響,嘴裡不停的說
著,一方面拖延時間,等著老土豆來救,一方面又希望能說服這不知是邪神還是
鬼怪的火辣美女。
阿關繼續聒噪講著,美女呵呵一笑,站了起來,一步步朝阿關走近,體態嬌柔嫵
媚,眼睛露出異光。
阿關先是一愣,跟著身子無力搖晃起來,張口呵呵笑起,還伸出了舌頭,口水都
要滴了下來,手裡的鬼哭劍搖搖欲墜。
美女走到阿關眼前,兩隻玉手一伸,就要往阿關頸上環去。
阿關嘟起嘴巴,要去親那美女,美女嬌笑,紅唇也湊了上來。
「喝!」阿關朝著美女胸口一劍刺去。
但差了那麼一點,美女在千鈞一髮之際向後跳躍,摀著胸前那個血點,又驚又怒
地看著阿關。
原來在電梯裡,阿關被這女妖的迷魂術迷住,卻讓新娘鬼手給打醒。剛才女妖第
二次使出迷魂術,卻沒有起效,原因是阿關體內的太歲力起了保護作用。
「就差那麼一點……」阿關恨恨說著,又後退到門邊。本來他裝出被迷住的樣子
,引那女妖過來,想殺她個措手不及,卻還是讓那女妖跳開了。
「好小子,竟然不怕我的奪魂眼?」美女笑了笑,看看酥胸前的傷痕,冒出淡淡黑煙。
美麗女妖手一抬,一束紅光射來。
阿關嚇了一跳,狼狽躲過,靠在牆上。美麗女妖接連射出紅光,終於射中了阿關握
著鬼哭劍的手。紅光像是有黏性,一打上阿關的手,就化成一團黏黏糊糊的團狀物。
美麗女妖接連射出紅光,將阿關的手腳全黏在牆上。
「這危險的玩具,真是厲害吶……」美麗女妖朝阿關慢慢走近,吐了些唾液抹在
受了傷的胸前。
女妖又發出一道紅光,將鬼哭劍層層包了起來,也黏在牆上。
「傳聞中的備位太歲,原來是個可愛少年……」美麗女妖身子貼上阿關身上,磨
著、蹭著。儘管如此,阿關仍然感覺不到往常那熟悉的邪氣。
眼前的美女,體溫、觸感、香味,和一般女人完全無異,阿關滿臉通紅,讓這美
麗女妖蹭得直冒汗。
「小弟弟,你還沒碰過女人吧,想不想姐姐教你一些事呀……」那女妖嘻嘻笑著
,媚眼半閉,在阿關耳旁呼著氣。
阿關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神魔交戰、什麼拯救生靈,全都不重要了,他只
覺得在這一刻,自己的靈魂都要飛上天了。
美麗女妖伸出紅嫩舌頭,在阿關頸上、臉上不停舔著,舔著舔著就要舔到了嘴。
那黏著鬼哭劍的紅色黏液,冒出了煙,似乎被鬼哭劍融化了些,阿關想到了什麼
,腦中靈光急閃。
「真危險的東西。」美麗女妖放出兩道紅光,將鬼哭劍覆得更緊實。說完還吁著
氣,在阿關身上蹭著,倒像是陶醉其中。
「哇哇!不要舔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最敏感了……」阿關求饒著,一邊將臉撇向
左邊,躲著那女妖的香吻。
女妖聽阿關這麼說,不停媚笑著,去舔阿關耳朵。同時也一邊留神阿關右手上那
團紅色黏團,免得鬼哭劍又融了那黏團。
「其實我的耳朵也不會太敏感……」阿關嘻嘻一笑,那美麗女妖啊了一聲,還不
知道發生什麼事,跟著見到阿關本來被黏在牆上的左手,此時竟掙開了黏團,同
時手上還握著鬼哭劍。
她還沒來得及跳開,阿關已握著鬼哭劍刺進了她的身子。同時,伴著女妖往後跳
的力量,鬼哭劍在女妖身子上拉開好大一道裂痕。
「嘎哇哇哇哇──」女妖怪叫,又驚又怒,但這劍刺得太深,且又拉出一道大大
的裂痕,裂痕噴出陣陣黑煙,女妖倒在地上不停掙扎著,似乎難以置信。
原來阿關見鬼哭劍能融化黏液,於是默唸了咒,將右手握著的鬼哭劍召回。再唸
了一次,卻是從左手召出,反握著劍,將纏住左手的黏液化開。
女妖只知道握著鬼哭劍的右手十分危險,裹上一層層黏團,卻沒想到阿關施咒將
鬼哭劍換手。本來將阿關右手連同鬼哭劍裹得密不透風的紅色黏團,在阿關收回
鬼哭劍後,還是大大一團,讓女妖不疑有他,倒成了鬼哭劍換手的障眼物。
阿關將頭撇向左邊,騙那女妖舔右耳,自然是為了遮住女妖的視線,好讓他的左
手能順利化開黏液。
阿關切斷身上其他黏團,跳下牆來,見那美麗女妖倒在地上抽搐,怕她突然又起
來,便上前再補幾劍,將那女妖刺死。
阿關拍拍臉,讓火燙的情緒降溫,想將剛才的恐怖豔遇從腦子驅散。這是他第一
次和女性那麼親暱,想不到對象是隻女妖。
阿關看看四周,這粉紅色的套房除了張大床外,還有梳妝台、幾只矮櫃,什麼也
沒有了。
側著耳朵聽著門外,那些腐人仍然窸窸窣窣地走著,似乎不知道女妖已死。
阿關正發著愁,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身前一陣紅光,一道符令現出,是老土豆
給他的訊息,符令伴隨著老土豆的聲音,急急喊著:「阿關大人,你在哪兒啊?
俺找不著你啊!」
「我在據點三,我被困住了!」阿關大叫:「我在據點三,七樓一間粉紅色的房
間裡!」
阿關叫了半天,那符令漸漸消失。阿關才想起,老土豆放出符令,能傳來聲音,
但自己的聲音卻傳不過去。
他掏掏口袋,通知老土豆的符令只剩下兩張。
阿關唸了咒,又放出符令,向老土豆求援:「老土豆!我被困在據點三的七樓,
一間粉紅色套房裡,外頭好多鬼怪,快去找救兵……」
符令散去,阿關坐在床沿,等著老土豆來援。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阿關一聽,連連暗叫不妙,這
是那光頭壯漢的腳步聲。
阿關推動一個個櫃子,抵住房門。看著手裡最後一張符令,不知道放出來催老土豆
快點好,還是留著好。要是放了這最後一張符令,他就再也無法傳話給老土豆了。
那壯漢在門外等了半晌,還敲了敲門,磅磅磅的聲音讓阿關膽顫心驚。
又一道符令傳來,老土豆急急嚷著:「阿關大人!咱們找著了石火輪,卻找不著
你!你上哪去了?」
「我在七樓!七樓的牆壁全部都是紅色的!我在七樓的一間房間裡,房間是粉紅
色的……」阿關放出最後一道符令。
符令又退了,老土豆又傳來新的符令:「咱們到了七樓,什麼也沒有,牆壁也不
是紅色的!是不是你記錯了?」
阿關用完了符令,也無法回答,只能用力抵著櫃子,那壯漢越敲越大力,似乎察
覺裡頭情形有異。
老土豆接連傳來符令:「大人!咱們找不著你呀!」
「大人你說話哪!」 「是不是符令用完了?」
壯漢開始撞門,「磅磅磅」地越撞越大力,阿關死命抵著櫃子,暗暗叫苦,心想
要是老土豆還是找不著自己,那就完了。
老土豆又一道符令,嚷嚷:「阿關大人!翩翩仙子要你試試集中精神召喚石火輪
,說不定石火輪能找得著你。」
「有道理!」阿關像溺水的人抓著了浮木,集中精神想著石火輪,身後的撞擊聲
越來越大,那門已經給撞壞了,全靠幾只櫃子撐著。
「啪嗤」一聲巨響,門傳來了炸裂的聲音,阿關讓那巨響嚇了一大跳,知道那是
壯漢拿著大鎚砸門的聲音。
阿關連連喘氣,集中精神召喚石火輪。
老土豆又傳來符令,興奮地說:「石火輪動了!石火輪動了!大人你繼續集中精
神──」
接下來的等待真是漫長,阿關汗如雨下,終於,抵著門的第一個櫃子讓壯漢手裡
大鎚打爛了。
阿關退到床後,推動床鋪抵住櫃子,並且繼續召喚石火輪。
老土豆又傳來符令嚷嚷:「我們找著伏靈布袋了……啊呀!是這兒了!是這兒了!」
阿關聽了老土豆傳來的符令,不禁歡呼一聲。
此時,抵住門口的櫃子已被打得稀爛。壯漢吆喝一聲,腐人們從破門縫隙鑽進房裡。
阿關呼了口氣,舉著鬼哭劍跳上床,砍著殺來的腐人。正覺得奇怪壯漢怎麼不自
個進來,隨即明白,這洞口不大,壯漢要進來可以,但會很勉強,反而會讓阿關
逮到機會刺他。
只見壯漢摸摸門緣,將門口的矮櫃全都推開,正彎著腰,準備找機會擠進來。阿關
砍倒一隻腐人,作勢上前要去砍那壯漢,壯漢一見阿關朝他過來,趕忙又退了出去。
「來啊,你進來啊!」阿關對著門外叫著。
那壯漢哼了哼,繼續吆喝著腐人進攻。
突然一陣驚天動地,尖嚎聲由遠而近,門外閃耀起一陣陣彩光。
「翩翩、翩翩,我在這邊!」阿關一聲歡呼,跳著大叫:「我在這邊!」
那壯漢嚇了一大跳,提著大鎚往轉角廊道走去。阿關接連砍倒腐人,探頭出門外
瞧瞧,見那壯漢似乎在轉角廊道處作戰。
阿關正要趕去幫忙,就聽到「磅碰」一聲,那壯漢往後一倒,倒在牆上緩緩坐下
,腦袋已經碎了。
福生拿著大鎚跳到那壯漢身上,又補上兩鎚。
「福生!」阿關砍倒一隻腐人,跑了上去。
轉角那端是翩翩和若雨,還有老土豆。
「你們終於到了!我差點支持不下去!」阿關難掩高興,抓著福生雙臂,給他一
個擁抱。
「這裡是哪裡?」阿關看著翩翩,問:「要不是妳叫我召喚石火輪,我真不知該
怎麼辦……」
翩翩紗布之後的眼神嚴肅,想了想才說:「這裡是邪法布成的結界空間,是我從
來也沒見過的結界,要不是你能召喚石火輪,我們還真找不著你……」
翩翩一面說,一面揚手在空中劃起符籙,掌心泛出陣陣白光,白光越來越亮,跟
著什麼也看不見了。
阿關張開眼睛,見到自己站在十樓的樓梯前,兩邊長廊通道都是空曠的,並沒有
先前那些擋路雜物。
原來鬼怪在十樓通道施下邪法、張開結界,使得阿關一走近,立時陷入結界而不自
知,那些擋路的雜物、整修中的樓梯、緩慢的電梯等,自然都是結界中的障眼法了。
「這裡已不安全了……我們先回據點二吧。」翩翩說著,邊回頭對老土豆說:「土
豆兒,你快通知秋草妹子,要她們忙完手邊要事後,儘快回據點二和我們會合。」
「是!」老土豆化做一陣黃煙,鑽入了地下。
一路上阿關一一訴說自己在電梯中碰上美麗女妖,在七樓紅色走道裡撞進長手陣
,被腐人追殺,那光頭壯漢和伏靈布袋扭打,一直到進了粉紅房間、殺了美麗女
妖,直到翩翩趕到為止。
「女妖用黏液把我黏在牆上,我召出鬼哭劍砍斷黏液,刺死女妖……」阿關敘述
時,也心虛地略過一些女妖曖昧誘惑的經過。
一行人回到文新醫院的特別事物部裡,見到老爺爺們和六婆都聚在電視前看新聞
,老爺爺們起著鬨,嚷嚷著:「妖孽啊,怎麼怪事越來越多了!」
「群魔亂舞啊!」
「世界末日啦--」
「是千壽邪神的鬼計策!」翩翩略顯氣憤地說:「千壽邪神在四處挑起紛亂,目
的是讓咱們正神手忙腳亂,疲於奔命。今天一早,城隍們便領著家將們,四處驅
除鬼怪去了,都是些零星的小鬼、小怪在搗亂。這兒一起、那兒一起,讓家將們
一整天四處奔波。」
「這樣一來,就能分散我們的心力,讓我們無法集中全力攻打他,加上這些騷亂
都是些芝麻小事,南部主營很難為了死幾十隻豬,或是一兩個凡人自殺,而派兵
北上支援。這千壽邪神很工心計,不像順德邪神那樣天不怕地不怕。」
阿關提起自己在那神秘結界裡時,感應不到往常熟悉的邪氣,而那異樣氣氛,現
在回想起來,卻又有幾分熟悉,只是想不起來在哪感應過。
「或許在你進入結界之後,同時也被結界封住了你的感應,另一個可能是那些妖
怪,的確不是你以往碰過的鬼怪。」翩翩這麼解釋。
「那是什麼?」阿關茫然地問。
「……」翩翩不語,她低著頭、蹙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福生和若雨同樣也神
情嚴肅,若雨甚至顯得有些焦躁無措。
「翩翩姐,還是通報主營吧。」若雨這麼說。
「等秋草妹子回來,大家一起想想該如何報上去。」翩翩點點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阿關有些訝異,連一向開朗的福生都嚴肅地閉目抿嘴。
「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翩翩戴著頂黑色毛線帽子,耳邊垂下兩個毛
球,自從從洞天回來之後,她常常戴著不同的帽子,若雨也時常陪翩翩去挑選新
的帽子和不同顏色的紗巾。
「除了天庭、人間,還有什麼?」翩翩問。
「嗯?」阿關楞了楞,沒想到翩翩會這樣問他。他努力回想著,翩翩跟他說過很
多、很多事,他無法全部都記住。
「另一個人間,一個失敗的人間。」翩翩不等阿關繼續想,直接說明──
原來神仙在造出人之前,曾試驗過無數次,也失敗過許多次,現在的凡人,其實
是「第二代人」,而那「失敗的人間」,裡頭住著的便是「第一代人」。
神仙賦予了那些「人」力量和智慧,卻無法賦予他們善心。
於是,有著鬼神般的力量,卻又帶著強烈惡念的「第一代人」,逐漸失控,一次
又一次地動亂、一場又一場的戰爭。
終於,神仙忍無可忍,決定對這些「人」發動征戰,由於這些「人」具有天神般
的力量,作戰實力不遜於天界神仙,神仙們雖然在一場場局部會戰中佔了上風,
但始終無法取得關鍵性勝利。
於是神仙造出了另一個世界,是現在人間的反面,在陽世的底層。
神仙運用策略,將那些「人」逼進了那個「世界」,且在兩個世界之間建築了厚
實的障壁,以防止「第一代人」越界。
經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神仙仔細檢討過後,創造出「第二代人」,也就是現在的
凡人。基於上一次的教訓,神仙並沒有賦予凡人太大的力量,因此,凡人在體能上甚
至不如許多飛禽走獸。同時,神仙在人的壽命上,也設下了嚴苛的限制,避免凡人過
度成長,造成己身力量和智慧超出了文化和善知,又將步入「第一代人」的後塵。
而隨著凡人世界日益蓬勃發展時,神仙為了區別兩代人的不同,於是替那地底深
處的「人」取了個名字——「魔」
魔界和人間,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有如洞天和人間一般。同樣地,魔界和人間,
隱藏了一些「門」。
這些門本來是為了將魔誘趕進魔界時而造的入口,現在反而成了魔界進攻凡間的
大門。神仙在這些被稱為「門」的入口上,施下強大的封印法術,且派重兵防守。
而魔與人一樣,會不斷發出惡念,不同的是,凡間的惡念有太歲鼎來吸納,魔界
卻沒有。在經過了數萬年的進化之後,群魔竟也在滿是惡念的魔界裡,發展出一
套屬於自己的秩序。
魔界裡也有著大大小小的魔王,魔王們各自割據一方。此時適逢太歲鼎崩壞,人
間動盪不安,正神分配在各地守衛「門」的力量相對弱了不少。魔界這些魔王,
便很可能會趁機對凡間展開反撲。
「在千壽邪神的勢力範圍內,就有一扇『門』,千壽邪神的合縱計謀被秋草妹子
破壞之後,又在無法尋求與啟垣邪神合作之下,為了抵抗正神征討,轉而尋求魔
界魔王的協助,並非沒有可能。」翩翩這麼說。
「所以,我剛剛碰上的,是……妳剛剛說的『第一代人』,也就是『魔』?」阿
關想了想,突然又說:「對了,那女妖曾說,她不是千壽公的手下,而是夥伴。
這樣就對了,千壽公為了對抗正神,引來了邪魔!」
說到這裡,老爺爺們都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六婆則是皺了眉頭,努力
去理解那些什麼「第一代人」、「第二代人」等等;阿泰停下了毛筆,口微微張
著,神情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一副想看熱鬧又擔心大家會有危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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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像千年暗宮中的一燭火,慢慢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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