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鬼》之三、牽手.02
街坊鄰居之中，自然也有些脾氣不是那麼好的，有些鄰居在和他們衝突之後，會
怒氣沖沖地想要跟他家拚了，上法院便上法院，也有些年紀稍大的孩子，得知了
自己的弟弟妹妹讓黃家兩個小孩子以惡劣的手段惡整，會氣憤地想要狠狠將那兩
個小鬼痛毆一頓，但這樣子的情緒，往往都會讓家中年長的長輩將之壓下。
長輩們會說：「他們兩夫妻是不會做人，但是，你們得看在老先生的份上，別跟
他們計較……老先生真是個好人。」
的確，中風多年的黃老先生，確確實實是個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在他中風之前
，是個古道熱腸而且待人和善的人，數十年來，曾經無數次對遭遇到困難的街坊
鄰居伸出援手。
因此，當現在的黃老先生，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院子中的輪椅上，呆楞茫然地看著
巷子時，大多數的鄰居見了，也只能將對黃氏夫妻的不滿往肚子裡吞。
直到最近的幾個月，黃老先生顯得更加地虛弱，他已經八十六歲了。前一陣子，
鄰居們發現，黃家之中除了他們習以為常的夫妻吵嘴噪音之外，還多了黃太太對
著電話叫囂的怒罵聲，他們都知道黃太太在和幾個黃家兄弟姊妹們爭吵，爭吵的
內容，竟是為了黃老先生的身後事。
主要是關於兩棟房子、八百萬存款，這樣子的「身後事」。
鄰居們都嘆著氣，說若是黃老先生仍聽得見、聽得懂人說話，那是多麼令人難過
的一件事呢。
□
「不管如何，妳不可以餵老阿公吃蛋捲，知道嗎？所有的人都怕黃太太，媽媽我
也很怕她。」媽媽站在廚房瓦斯爐前，轉頭對著小雅說。
小雅啊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振奮地說：「誰說的！老阿嬤就不怕黃太太
！」
「嗯？」媽媽正攪動著晚餐要用的高湯，心不在焉地問：「什麼老阿嬤？」
「老阿嬤會餵老阿公吃東西。」
「哪個老阿嬤？」
「就是那個老阿嬤呀！」小雅賭定地說，她比手劃腳地描述了她昨天和前天，在
放學時分，與媽媽一同返家，經過黃家院子前時，見到的情景。
「就是一個老阿嬤，拿一個碗，餵老阿公吃東西。」六歲大的小雅僅能對她所見
到的情景，做出這樣子的描述。而後，她補充了一點：「老阿公吃一吃，就笑了
。」
媽媽怔了怔，說：「我怎麼沒有見到？」
「因為妳笨啊──」小雅咯咯笑著，指著媽媽說，隨即轉身往房中跑。
「小雅，不可以這樣子說媽媽！」媽媽有些好氣且好笑，調了調爐火，轉身跟著
小雅回房。
「那為什麼爸爸就可以說？」小雅反問。
「因為爸爸跟媽媽年紀一樣大，是同輩，媽媽的年紀比妳大很多，是妳的長輩，
又是妳的媽媽，妳當然不可以這樣子說妳自己的媽媽，知道嗎？」媽媽笑著說。
小雅又爬上了椅子，她指著窗下，興奮地說：「媽媽，看啊，老阿嬤又在餵老阿
公吃東西了，我說的沒錯吧！」
媽媽狐疑地湊上窗，朝對面一樓院子處看去，但她並沒有見到小雅說的老阿嬤。
底下，黃老先生孤獨地癱坐於輪椅之上。
「小雅，是誰教妳這樣說的？」媽媽這次顯得疑惑且有些不悅了，她不知道小雅
這樣子說，是說謊還是和她鬧著玩，不論是哪一樣，都令她感到不舒服。
小雅卻不明白媽媽這樣問的意思，她仍仔細看著底下，問：「媽媽，老阿嬤餵老
阿公吃的是什麼啊？是麵條還是飯呀？」
「妳在跟媽媽開玩笑嗎？」媽媽皺了皺眉頭，雙手輕握住了小雅的雙手，使她看
著自己，一字一句地問。
「我沒有開玩笑……」小雅讓媽媽正經的神情嚇著了，但她轉頭看看窗外樓下，
又說了：「老阿公吃得好高興，他在笑。」
「妳還說！」媽媽有些惱怒，正要斥責之時，她見到了黃老先生，的確露出了呆
滯以外的神情，而那的的確確是笑容，自從黃老先生中風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
他那爽朗慈藹的笑容了，此時他瞇著眼睛，滿臉笑意，那便像是有著無上的喜悅
和滿足。
媽媽跟著見到了，黃老先生的頭略微撇了撇，微微張嘴，跟著嘴巴閤上，撇向一
旁的頭又縮了回來，雖然是十分不起眼的動作，但在重複進行之下，確然便像是
有著一個看不見的人，正在餵老先生吃著東西。
「小雅……妳告訴媽媽，那個……老阿嬤，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
「老阿嬤跟老阿公差不多老，頭髮是白白的，穿黑色的衣服。」小雅靠在窗邊，
雙手撐著下巴仔細地向下看，說：「老阿嬤的鞋子好漂亮，是紅色的。」
媽媽陡然一驚，心中有些發毛。
「老阿嬤對著我笑，嗨──嗨──」小雅哈哈地說，朝著底下揮起了手。
「小雅！」媽媽尖叫一聲，將小雅扯離了窗邊，驚慌地關上窗子，拉上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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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有
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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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 59-117-64-142.dynamic.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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