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哈娜長篇鬼話-亡命感應 (十五)
作者:哈娜
出處:http://www.wretch.cc/blog/hana1002
「敏、敏佑……」阿嬌不習慣地叫著她的孫姪,對於曝光的新身分,她還是有些顧
忌,雖她跟古老先生註冊結了婚,不管在名義上或者法律上都是合法的,但她還是不
願意讓人以為她是有意圖才跟古老先生結婚的。
古家三姐弟的反應不一,先不說那兩個姐妹,因為她們的反應早就在阿嬌的預料之
中,那巴掌打得是有些疼,甚至還瘀血了,但她們會這麼憤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古家最小的也是唯一的男人古敏佑,他非但沒有像古家姐妹那
麼激烈的反應,反而一下子就接受了她,這著實讓阿嬌嚇了好大一跳。
「什麼事?」
「你的兩個姐姐……還是沒有連絡?」
我看著我這位新上任的嬸婆,單薄的身形,清秀的臉孔以及永遠都溫和的脾氣,我
完全不懷疑為什麼叔公會喜歡上她,甚至跟她結婚。叔公的個性跟爺爺很像,不,應
該說古家的男人都是同一個德性,喜歡任何類型的美女,就算年紀大了,那種本性不
會隨著時間消逝,所以我很快就接受這個事實。
基本上我也不介意阿嬌來分產,我並不缺錢,更不像大姐那般愛錢如命,也不如二
姐那般揮霍無度,有錢在身邊當然多了份安全感,但我不會因此而辭去工作,恣意浪
費人生。
相反的,我喜歡挑戰,所以我才會是個律師,所以我才會接受叔公立下的條件。
「還沒有呢,嬸婆別太擔心了,她們不是小孩了,會照顧自己。」這只是場面話,
她們雖然討人厭,畢竟還是我的姐姐,已經好幾天了,我也去警察局報了案,但沒有
下文。
「可是……」她似乎欲言又止,我有種感覺她隱瞞了一些事情。「萬一發生意外…
…」
「如果是意外,」我不急不徐地說:「警察早就通知我們了。」
她深深嘆了口氣,繼續低頭摺紙蓮花,靈堂上香煙裊裊,用黃色跟白色的帷幕構成
一個寧靜的空間,許多花圈及時卉布滿了走道,叔公大大的遺照就立在正中央,默默
地看著我們。
不停有人來弔唁,許多人來了才知道叔公結了婚,尷尬的自我介紹不停重覆,更多
的人在角落側目看著阿嬌,也難怪,誰叫叔公從年輕時就是出了名的怪脾氣,也由於
個性太怪又太花心了,始終沒有結婚,身家財產倒是多到讓一堆年輕美眉自動貼上來
,可惜叔公年紀愈大,對年輕美眉就愈感到棘手,這些年輕小姐見到沒有甜頭吃,也
就漸漸失去興趣。
所以沒有人想到他會對年屆五十多歲的阿嬌情有獨鍾,不過可以理解。
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嗯……嬸婆,可以請問妳一些事嗎?」
「嗯?」
「叔公死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她手上的紙蓮花差點掉在地上,「呃……這……」
「秦醫生說叔公算是嚇死的,」我也取來一張金紙,慢條斯理地摺著蓮花,「妳知
道發生什麼事對吧?」
「我……那天晚上,我有事出去一下子,因為當時他在休息……所以我才放心出去
的……」
「所以妳不知道叔公怎麼會被嚇死的囉?」
她有些心虛地點頭,「我回來之後,他……他就變成這樣子了……」
她在說謊!根據秦醫生說叔公死亡時間約在凌晨五點,凌晨五點之前她卻不在家?
這種時間一個女人家獨自外出也未免讓人匪夷所思,但我沒有戳破她的謊言,「叔公
過世之前有沒有什麼異狀?」
她用那雙柔美的眼睛望著我,「他睡得不好。」
「哦?」
「你叔公的身體時好時壞,為了不打擾到他的睡眠,所以我們分房睡。」她又開始
摺紙蓮花,但動作卻開始不連續,摺壞了好幾次,「他走之前的每天晚上都做惡夢。
」
「惡夢?什麼樣的惡夢?」
阿嬌輕輕搖晃她的頭,短短的髮尾帶著香味傳繞,「我不知道,他也不願意說。」
「那……遺囑裡所說的房客是誰?」
她再度抬起頭望向我,眼中的柔光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生硬的冷漠,雖然
她很快就掩飾過去,但我發覺了。
「我一向不過問他如何處理他的產業,那些事我不懂的。」
阿嬌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房東要回房子
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麼叔公還要特地立遺囑要我們姐弟來替他完成?這點一直讓我
很疑惑。
「明天……我會去那房子看看。」我暗暗觀察她的反應,但她只是微微挑了眉毛。
「哦,」她把蓮花丟進摺好的那堆裡,「是嗎?」
「我的兩個姐姐……或許還在那裡。」
阿嬌的肩膀明顯一震,「會、會嗎?」
「不知道,」搓揉手指上因為摺花而染上的紅色油墨,我心不在焉地回,「說不定
根本沒有這位房客,叔公或許是要我們去做別的事。」
她停下動作,眼神膠著在某個定點上,我感覺得出來,她感到恐懼,那是一種從內
心裡發出卻又極力壓仰的恐懼。
或許……真被我猜中了也不一定。
「晚安,嬸婆。」我轉身離去,隱約可以感覺到阿嬌的視線一直跟隨著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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