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eo5277 (I am an agent of chaos)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山手線聯誼會 "臉"
時間Thu Jul 1 15:36:11 2010
山手線聯誼會 "臉"
"早安",迎接我的是親切日文的問候。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到了東京。
在此之前,我始終覺得有點不真實。
外派向來都不是我的首選,何況以我的年資根本算起來就是新人。
我實在是搞不清楚公司的用意,把一個只有一年半年資,對東京不熟,日文只是靠日劇跟
卡通得到2級的新人。
丟到東京當聯絡人,是怎樣的邏輯?
我永遠忘不了經理,拍拍我的肩膀接著說。
"Jason 啊,這是得來不易的機會喔。要好好把握啊,我比你還想去呢。"
"但是經理,我的日文不是很靈光啊。對東京也不熟。 公司真的是派我過去啊?" 我問
"沒關係,你的英文不是很不錯嗎。我們的訂單性質根交涉也都是後勤確認比較多。"
"你去只是萬一有什麼訂單上更動,或是交涉一些小問題而以。就只是聯絡人,也不用
拓展業務。"
"基本上,是個閒職。所以,我才會說我很想去啊。要不是我是有家有室的人,我一定第一
個去。"經理笑笑的說。
不過到我上飛機的前兩天才知道,這個職缺本來是要老闆的情婦的。
她總是愛跟董事長太太比來比去,老闆為了圖個耳根子清淨,所以就搞了個閒職想讓她搬
去東京。
只不過,很意外的我們董娘跟情婦一號因為發現了情婦3到5號而索性組成聯合陣線。
而情婦一號也就不去東京了,看來這種這種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的方法,不管在哪
都行的通。
老闆只好隨便找個人搪塞過去,這樣的"重任"就落到我這個新人身上。
總之,我就是這樣到了東京開啟我的外派新生活。
由於,這份缺本來就是個閒職,又是給情婦的特別招待。
我住的地段非常的好...在代官山,而且我這個聯絡人還有另外一個專門聯絡人,跟我年
紀差不多的柴田。
柴田的全名是,柴田又一,身材瘦瘦高高,眼睛很有神。明治大學畢業,我實在想不到他
怎麼會到這種公司工作,特別只是做這種特助性質的工作。
柴田的中文說的非常的好,因為他的爸爸是中國人,媽媽是有錢人家。兩個人,是在爸爸
到日本留學打工時認識的,爸爸算是入贅。
但是柴田的話極少,該怎麼說,他是個用字很精準的人。
第一次跟他見面,他只說你看起來不像女人。原來,台灣這裡沒有人跟他連絡說已經換了
人選。
總之,柴田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日本人,而透過他又讓我認識了鈴子跟山手線以及其他聯誼
會的朋友。
不過,這是段很奇妙的故事。也許你會認為山手線?這不是地鐵的名字? 的確,山手線是
東京地鐵的命脈他是一條環狀線,包圍住東京。
雖然現在的私鐵很多但是他的地位還是無法被動搖,而至於我認識的這個"山手線"。抱歉
我還是不知道他的真名,只有鈴子知道。
之所以會叫山手線,是因為他很愛綠色,每次出來幾乎都是穿著綠色的衣服。 而山手線
地鐵的顏色正好也是綠色。
本來我一直沒有注意,後來想想,從第一天柴田帶我到居酒屋的接風酒會。到後來每次的
餐會他衣服的顏色幾乎沒有變過。
鈴子也是,總是和服。想想我到東京到現在也已經三個月了,還沒見過他們換過造型。對
於東京人我一直有個印象,應該是很愛打扮造型多元的。
不過,這兩個人完全的打破我的觀念。
日常工作的生活實在是很苦悶,畢竟這本來就是閒職。每天除了在公司租的小營業處待命
,就是回到那代官山的高級公寓放空。
雖然附近就是原宿,表參道等等逛街天堂。但是我興趣缺缺。我想,如果是女人應該不會
想回家的吧。
而觀光景點,我也去的差不多了。虛張聲勢的東京鐵塔,宅男天堂末廣町,特殊的御茶之
水樂器街,甚至連橫濱泡麵博物館我都去了。
可以說,無時無刻我都在搭著電車到處跑,上班沒事就是在找路線圖,放假下班就是做電
車。
到處消磨我的時間,我想等我回台灣都可以出本旅遊書了,反正很多旅遊書也就是不負責
任的塗塗寫寫,BLOG跟論壇還比較強。
總之,每天都在坐電車的我對電車也有種特別的感覺,東京的電車真的異常準時,對比台
鐵的誤點。
東京的地鐵就像是毒蟲的毒癮要發作一般準時而且令人印象深刻。
不過,我也遇見過意外,所謂的"意外"多半是有人跳軌,我不太了解自殺者的心情。
但是,我了解那種死法有多噁心。這是一個月前的經驗,我正準備前往三鷹的吉卜力美術
館參觀。
所以我坐了山手線,從惠比壽轉到新宿再往三鷹,才剛要進新宿沒多久,我只感覺車廂一
陣晃動。
接著一片紅色映入眼簾,我對面的車窗上,是整片的血紅色還有不知道是臉皮還是什麼的
組織根頭髮。
車廂內外一片混亂,這突如其來的發展。
但是,我整個人無從反應,我只是無法把視線從那個血
紅的角落移開。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塊,組織或是說臉皮總是在笑。而且,似乎是對著我笑。
雖然,很模糊但是有一種淡淡的愉悅的感覺。一直到警察把我請下車的前一刻,我還是無
法移開視線。
隔天,報紙上也報導了這起事件。
跳軌的是一名女性,似乎是中國留學生,因為簽證到期又沒有錢付學費,打黑工又被抓到
。
不想被遣返,所以選擇跳軌自殺。雖然,已經鋪設了藍光燈具防止自殺但是近年來自殺的
案件還是增加。
新聞對於該名女子的死,並沒有太多的探討。因為中國留學生問題已經成為常態,工作機
會,環境,社會問題。
都可以輕易的歸咎在外來移民上,就如同當初美國探論墨西哥移民一般。
接下來的新聞,則是反對黨對於執政黨有沒有有效的方法解決問題,跟藍光裝置當初花費
多少有沒有回報提出質疑的政治口水。
我一直沒有辦法忘記,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的感覺。每當一闔上眼,或是一聽到電車
的聲音。
我的思緒裡,就充滿血紅色,還有那張破碎的臉皮。跟隱約出現在那張臉皮上的殘缺的笑
容。
這樣個情形持續了好一陣子,為了擺脫這樣的感覺,我去了神社參拜。但是毫無用處。
當天的心理輔導看來對我是一點用都沒有。但是仔細想想,我回憶起那個詭異笑臉的次數
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短。
我已經分不清楚,究竟這是心理上陰影還是某種自我催眠,即使我不聽到電車的聲音,不
闔上眼。
她,出線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而且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寫實。一直到,最近的一次。這張臉
開口說話了。
不清楚是在夢裡,還是真實。
破破爛爛的臉皮在黑暗中就這麼黏在血紅的玻璃上,鮮紅色的嘴唇對著我說。
"你喜歡我嗎?想親我嗎? 我好寂寞 來跟我一起嗎?"
我有點迷糊,但是我記得我說了好。於是,我親了她。
今天,是第三天。沒有上班的日子第三天,因為"她"要我在家陪她,她說太陽太亮了,所
以我用黑色的大垃圾袋把落地窗給封了起來。
她說她沒有手吃飯,肚子很餓,我說可以餵她吃,但是她還是不滿足,所以~我拿起刀子
把左手給砍了。
我用熨斗燙平了傷口,止了血。於是她有了手,那本來應該是我的手。我看著我砍斷的手
,掉在地上。
但是下一秒突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動了起來。被我砍斷的自己的左手,朝著我"走"了
過來,撫摸著我的臉。
"臉"又說話了 "我有手了,我好開心喔,你看,我可以摸到你了喔,你好愛我。 我
........還想要更多。"
我看著那張沒有血色像拼圖般,拼湊起來的臉,我微笑著,然後從自己的肩膀砍了下去。
血從我的身體不停的竄出,我突然意識到我做了什麼。
我開始想要求救,但是失血過多讓我的體力沒有辦法做任何的動作。
就在我要昏到前的幾秒,我看到了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眼前,從他的西裝來看我知道他是柴
田。
來晚了嗎,沒辦法只好先對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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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來。不,應該說等我再度有意識。我只覺得我身體一陣輕盈,只是感覺很不真實。
在一個孤獨的小房間裡,有著和室的擺設。但是又有點中國風。
我的頭很痛,我伸手摸了我的後腦勺,怎麼好像上面有某些東西。
仔細的抓了抓,是頭髮,但是我的頭髮從來就沒有超過耳下五公分。
現在這根本就已經長到了背上。慢著,我用來摸後腦袋瓜的手,不是我自己砍掉的左手嗎
?
想起之前的記憶,我背脊一陣發涼。"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連忙得起身,想離開這
個幽暗的房間。
誰知道身體不聽使喚,栽了個大跟斗。我正在擔心這聲音對我的逃跑沒有幫助的同時,和
室的門悄悄的打開了。
"你醒了,先坐著不要動,你沒這麼快習慣這個身體的。"
"這個身體?" 我一臉狐疑,不過,不消幾秒的時間。我就了解到,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真的不是我的身體,因為現在的我,是個長髮的女人.....。
我想要開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讓我顯得很緊張又很憤怒。
這個時候,對面這個男人,開口說話了。
"我必須先跟你道歉。非常抱歉,JASON 。" 柴田這麼對我說
"為什麼? 這是夢吧?" 我回答
"道歉的原因是因為你已經死了,而且這不是夢。"柴田一如往常冷靜的說。
"死了?" 我驚訝的說
"嚴格來講也不算死亡,技術上來說你還是活著,只是不是以前的面貌。
或許你已經注意到了,現在這副身體是女人。"
"但至少你的左手還在,而且各方面都很好,以你的標準這身體應該是個美女。"
柴田還是冷冷的說著。
"我....". 我語塞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呆立在這。
過了兩分鐘,我終於問出我第一個經過整理的問題,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被鬼魅纏上了,然後死掉了。簡單的說是這樣。"柴田回答。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會發生? 我這樣想著,可是看著我自己的身體....這確實是女人的
身體。
"是那張臉嗎?" 我問
"沒錯,你看到意外,其實是牠上一個犧牲者。跟你不同她在一開始直接把整個人
獻祭給她"
。
"其實,牠只是個找替身的地缚靈。會找上你應該是因為你是很好的獵物吧,外國人,又是
一個人。再加上你有著巨大的心靈空洞。"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發生事情的時候當你一眼望去的同時,其實你已經被牠給纏上了。"
柴田慢慢解釋到,"而至於現在的你為什麼會是女人。"
"因為我到的時候,已經太遲想要救活你幾乎不可能,所以我只好把你的魂魄
先暫時帶在身上。"
"現在這副身體,是一個在輕井澤吞藥自殺的女孩的,不用擔心在使用之前我已經跟她確認
過了。"
"她是從京都來東京工作的,不過他也沒有任何留念。所以可以說是無償把身體送給你。
這叫作奪舍,不過是出於善意的。"
"奪舍,這我很像聽過。不過,這對身體不會有影響嗎?"
"我是說,她不是死了那屍體沒有腐爛嘛?"
我問。
"別擔心,時間上來說是OK的,其實會發現也是個巧合。"
"只是因為有些事情要處裡,正好去了輕井澤一趟,看到了一群烏鴉圍在那。"
"本來是想替她超渡的,沒想到居然會用的上。"
柴田說。
"烏鴉? 跟烏鴉有什麼關係?"
我問
"烏鴉是種很聰明的鳥,不管是哪裡有得吃,或是有好處。
牠們都會記得,而且聚集,如果你看見了哪個地方烏鴉特別多,那裏總是會有意外的。"
"不管是,鐵道,森林還是路口。"
柴田回答。
"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日本的大學有教這種事情?"
"不會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點習慣了。我的心情有點放鬆。
居然可以開起玩笑。
"我的父親,是中國人。你知道的吧。"
"是啊。"我回答。
"但是,我沒說的是他其實是修道者,來日本之前他一直住在崑崙山上。"
"這方面的知識,由於我繼承了父親的特殊體質。所以就這麼傳授給我了。"
"以台灣來說我應該是所謂的道士兼乩身吧。"
"呃........ 真的假的。"
"有別人知道嗎?"
"聯誼會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相同性質經歷或是特殊能力的人。"
"正如你所知道的,東京是個國際都市,四面八方的人很多。"
"當然妖怪也不少,聯誼會組織的目的,最初只是為了維護東京都內的普通人的安全。"
"但是,其實我們也只是看心情辦事。嚴格的說起來,我們的組織是一種有機體。"
"沒有特定的規則,除了不可以因為自己的利益去殘害人類。其他多半沒有太大的限制。"
"大家的工作,都只是表面上的偽裝。"
"好了,你先休息吧還有什麼問題,等明天再說。"
"從今天開始你也正式算是聯誼會的一員了。不過我想你應該改個名字,畢竟從現在開始你是
女人了。"
柴田說。
"呃......... 那我的工作怎麼辦? 還有台灣的事情?"
"這個你不用擔心,利爪已經去處裡了。"
"利爪? 誰啊?"
"還記得那個很紳士的香港人,孫靖。"
"他是利爪,不過這是他的綽號。 跟他的本質有某方面是符合的。"
"他就住在你前一個地址附近,他在都內的關係可是很好的。"
"你還沒想出名字嗎? 我想想,你就叫做 JASMINE 好了。"
"正好,這身體本來的主人,叫做結城茉子也有個茉字。"
"好了,休息吧。你需要休息。"
柴田說。
所以這就是,我的外派日記,不過應該已經中止了。
我想我應該,改寫性別轉換日記了。
或是妖怪日記,或是第一次旅行就撞鬼,靈異地鐵遊記。
總之,我在東京的故事就這麼開始了,重新介紹自己。
我,結城茉子.25歲,京都大學畢業 東京歷1年,乙女座
現在才知道報三圍是件很怪的事情.............
總之,我在東京,而且我死了又復活,變成女人,還跟一群妖怪組織了聯誼會。
這還真是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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