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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畫
作者：艾迪生
第二幅 牆吻
大部分的人，都聽過一個故事＂國王的新衣＂，裡頭有個國王穿著一件只有在腦海裡才存
在的禮服，也是一件阿諛諂媚的華麗禮服，因為它對純真的心靈不反光，所以小孩都看不
見它。
可是，它還是一件衣服。
如果，有幅畫是透明的、看不見的、容易被忽略的，那還算是畫嗎？假如是我以前的觀點
，一定極力的否認，畢竟真有這種畫的話，那每個人都週遭都可能充滿著畫作，卻沒人看
的到。
但我現在可以肯定的說：「那是畫。」
原因是我接觸了諾斯達的作品——牆吻。
還記得，在看完鬼畫後的幾天，我好像被催眠般，睡了很久、很久，一切的景象都是迷濛
的，直到在一片大霧中，我聽到一堆聲音，使我無法享受那全身飄飄然的痛快。
「好吵啊......」在耳邊一直傳來各式各樣的談話聲，我緩慢地張開眼睛，好沉重，彷彿
是有個該死的小孩將砝碼掛在我的眼皮上，我能感覺到我眼角的肌肉抽動著，好難睜開。
我看著眼前那個虛假光明的世界，人們惡臭的口氣、悶熱的汗味、厭惡的行為歷歷在目，
我告訴自己：「這是個夢，我每天都會作的夢，誰叫我是作家呢——作夢家。」
只不過，這夢也太亮了、太熱鬧了。
所以我很討厭夢，白天、又是白天，在夢裡的世界總是白天，看著一群人對我指指點點，
我卻一動也不動的任由他們欣賞，這種痛苦好比是大家對你比中指，你的手卻無法回禮一
樣，而在我身旁的教授像入定似的，毫不在乎地觀看著鬼畫。
在夢裡，我和他們的世界是有隔閡的，我想隔在中間的，應該是塊玻璃吧，從剛剛有個痞
子用手拍打就能知道，那手印還殘留一點痕跡在玻璃上，看來又要辛苦星期一來打掃的工
讀生了。
我無奈地嘆氣，為什麼不是夢到女友裝可愛對我眨眼睛呢？我搖著頭，閉起眼睛，等待晚
上的到來。
或許，這就是白日夢吧。
不久後，在我感覺週遭的氣氛逐漸陰沉黯淡後，夜晚也悄悄地來到，這些反應可能在我心
中只有幾十秒的過程，但在時間上看來，經過好幾個小時了，如同以往般，這裡的溫度像
是冬天剛睡醒離開棉被的感受——抖。
我抬起雙手伸個懶腰，一節一節的關節嘎嘎作響，眼前的那幅鬼畫依舊是兩個人，此時，
一陣寒風吹過，我不經意打了個噴嚏，在這空蕩蕩的美術館裡，本該是一片寂靜無聲的，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不停地重複。
哈啾、啾、啾……
「真丟人……」我心想。
「艾迪生啊……」教授的目光從鬼畫上移開了，他對著我說：「是不是該講諾斯達的畫作
啦。」
我高興地猛點頭，露出期盼的神情，於是我率先士卒走在前面朝今天談的畫作邁進，想不
到才走幾步，畫都還沒看到時，教授便叫我停下來。
「你要走去哪啊？」教授說。
我回頭和教授解釋：「不是要介紹左邊那幅畫嗎？」
「難不成畫作在鬼畫右邊？」我心想。
我轉身走向教授，在我的印象中，昨晚教授跟我說今天要講解的是鬼畫左邊的畫作，而我
相信自己不會是個左右不分的人，也許是站的方位不同，所以我們的左右才會誤解。
此刻，我看著教授，冷風吹著教授的白髮左右擺動，他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容，十足的
怪老頭樣，我不理解那笑的意思，只能看出是個帶著詭異與陰謀的表情，突然地教授他伸
出右手按著牆壁。
「這幅畫就在這。」教授的語氣很確定。
「啊？」我轉頭看著牆壁，雖然它塗的顏色是米白色的，可是在晚上黃光的點綴下，就變
得有點米黃了，不過無論是塗上什麼樣的油漆，我現在看到始終就是一片單一顏色的牆壁
。
於是我心裡想著兩個問題。
畫在哪裡？
還是畫，在哪裡？
教授見我滿臉困惑，他補充道：「這是壁畫。」
我聽到後，又再次瞪大眼睛仔細看著這面牆，跟找鬼畫裡的第三人比起來，從這牆找出一
幅畫實在是簡單太多了，但就是越簡單才越懷疑自己的眼睛。
怎麼看就是沒有畫，連汙漬都沒有。
我心裡頭不愉快地唸著：「你說的是壁畫還是屁話啊！」
我望著教授那詭譎的笑容，見他好像在等著我開口似的，不禁讓我想再多思考一會，要是
我每次都那麼容易妥協，我的榮譽心和上進心說不定就離我遠去了，我摸著下巴，抿著被
寒風吹到乾裂嘴唇，試圖在被凝結的思緒中溶化出一個答案。
滴答！
我聽到了一個輕微的聲音，發現一個低能的答案。
「壁畫它去上廁所了！」我說。
這時教授聽完，他皺著眉頭盯著我看，我能感到有一股壓力使我緊張，他對我說：「你應
該把你的應變反應運用在畫上才對。」
「喔……」我苦笑。
教授收回放在牆上的手，他表情很認真地說：「艾迪生你還記得之前上課放過大陸的錄影
帶嗎？」
「嗯！」我點頭，因為大陸人口眾多，繪畫技巧博大精深，還記得那次有些作品看得我目
瞪口呆的，實在是很佩服。
「有一幅古牆老畫，你還有印象嗎？」教授問。
「這個嘛……」我低著頭努力在腦海中搜索，我說：「教授你可以稍微講一下那畫的內容
嗎？」
教授點頭說道：「那幅畫是誰作的已經無從考察，只知道它是一幅透明的畫。」
「嗯？透明的畫？」我感到好奇。
「是的，發現它的人，就是那古宅的主人，她有天在牆邊曬衣服時發現牆上怎麼突然顯現
出一些樹木、房屋，正當她看的入神時，又瞬間消失不見，嚇得她以為自己見到鬼。」教
授說。
啪！啪！
「啊！我知道了！」我連捶幾下掌心，這時候我已經想起來了，那幅畫實在是太特別了。
它是畫在一個古宅院的圍牆上，當時最先發現的是一個男主人，有天他在庭園牆邊澆盆栽
，澆到一半時，他隱約的感覺到有一個黑影在他左後方，而且越來越靠近他，黑影也越來
越大，起初他以為是老婆或是小孩，但後來想想發現不對，他後方是一座牆，根本不太可
能站人，於是他猛然地回頭一望，他看見牆上就像染了一幅水墨畫般，好幾幅美景盡在眼
前，有涼亭、運河、小橋，房屋……等。
男主人害怕地倒退兩步坐倒在地板，可是牆上畫得又太迷人了，他忍不住想多看幾眼，豈
料過不到幾十秒，那圖案在牆上如同霧照到陽光，瞬間煙消雲散，所有線條皆歸隱於牆中
，他趕緊跑進家中告訴老婆，老婆卻以為他在胡言亂語，直至教授說的，她在曬衣服時看
到那些古畫才相信她老公。
可惜的是在當時並沒有發現那是一幅畫，而是以為圍牆有鬼，且夫妻兩人所看到的地方不
相同，一個是在牆中央，一個是在牆的前端，整座牆長度約十幾公尺。爾後過了好幾個月
夫妻倆都沒再看到那畫作，鄰居週遭也都議論紛紛，我想他們是不敢再靠近牆邊了。
接著某天他們的小孩，想找個大一點的地方玩耍，就趁大人不注意時，拿著水槍到庭院裡
追逐，就這樣噴著噴著，這幅畫也漸漸浮現，小孩們好奇地叫父母來看，可是眾人再回來
時，畫早已消逝。
直至有個下雨的清晨，男主人起床想上廁所時，在走廊上經過庭院，在一片茫然間，他隱
約的看見遠方怎麼蓋了那麼多房屋以及多出幾條河道、山丘，他揉一揉雙眼才發現，他看
到的是牆上的圖案。
「是西湖啊！」男主人大叫。
原來，遇水則現。
正所謂，水光瀲艷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後來經調查發現，那是一幅畫著杭州西湖十景的壁畫，作畫的手法與顏料特殊，所以是只
有在碰到水氣才能看到的奇景。
「你想起了吧！」教授說。
我點頭。
「諾斯達也知道這件事情。」教授續說：「他學會了這種繪畫技巧，且比杭州古畫更高深
。」
「鬼才啊……」我心裡嘆道。
我又回過頭看著牆壁，我在心裡盤算著，現在我如果要看這幅透明的畫，我是要去哪裡找
水呢？人的身體內百分之七十是水，我總不可能用血或是用尿吧！我問教授：「我要看這
幅畫，得去哪裡找水呢？」
「口水。」教授答道。
「呃……這樣不會太噁心了嗎？」這時我心裡則想到神雕俠侶裡，楊過拜小龍女為師時，
在古墓中對全真教王重陽的畫吐口水的樣子，而我現在的情景就跟他們一樣，旁邊站的都
是老師，只是外貌相差甚遠。
「如果你是要用吐的，當然是很噁心。」教授看著我說：「你知道這幅畫叫什麼名稱嗎？
」
我搖頭，此刻我才想到我連畫作的名稱都不知道。
「牆吻。」教授語重心長地說。
「強吻？我要強吻牆壁？」我聽得一頭霧水，表情還帶著一臉厭惡。
「牆壁的牆，接吻的吻，牆吻。」教授解釋道：「你用舌尖將你的嘴唇抿濕，然後親吻牆
壁。」
「啊？」我尷尬的看教授，我問：「這幅畫多少人親過啊？會不會太……不衛生……」
「放心吧！這幅畫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已漸漸被淡忘，因為只有你有資格吻它。」教授
斬釘截鐵地說。
「我？」
「對！你吻了就知道。」教授說。
我無可奈何的吐了一口長氣，舌頭在齒間繞啊繞的，想著等一下就要親吻牆壁，假如牆吻
跟杭州古畫一樣範圍面積很大，那我豈不是要吻個三天三夜，吻到口乾舌燥，吻到海枯石
爛，結果前面的畫又乾掉消失了……
我推一推鼻樑，讓自己清醒點不要想的太多，因為我剛突然想到，諾斯達如果畫的是狗屎
還是什麼髒東西，那我不就是吻屎嗎？算了，不管那麼多，我將上下嘴唇一一含進嘴巴裡
，用舌頭舔了幾下，手指頭輕輕摸著看有沒有濕潤，一切準備好後，我將臉貼近牆壁，親
了第一下。
冰冰的。
我抬起頭來，後退幾步，在牆壁上一點東西也沒有看到。
「教授沒有畫啊！」我問。
「因為你吻的太隨便了。」教授說。
「喔……」我感到挺無奈的，原來親牆還要放感情，我又問：「那這畫面積有多大？」
「你不用思考太多，用你的心去體會它的嘴。」教授回答。
「好……」我光聽他這樣講，我可能會思考更多。
我再一次弄濕嘴唇，我緩緩地閉上眼睛，慢慢地接近牆邊，在眼前一片黑暗之中，有一股
微微的亮光在我腦海裡產生，是一個人的形狀，有點矮，我低頭看著，有個淺紅的亮點吸
引著我，我將嘴靠近它。
好軟，好暖。
我好像真的在接吻一樣，是一個很有彈性，溫溫的嘴唇，我整個人吻的又投入了，隱隱約
約中我還聞到一股體香，我能感受到是一個女生的嘴，雖然我眼睛是闔上的，但她的模樣
形體卻在黑暗的世界展現，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好靦腆。
每當我想吻的更深時，她會抗拒我，很溫柔的，此時，我的手不知不覺的想抱住她，而我
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我抖了一下，嚇得往後跳開，原來我的手撞到了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幅畫竟然讓我吻的如此忘懷。
我睜開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位真人比例，美若天仙的女子，白皙紅潤的臉頰，朱紅色的
櫻桃小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著我看呢，然而她卻只是牆吻中的人。
畫中人，我不敢相信。
這時，我又向後退了幾步，因為畫的還不完全，不！是擴散的還不完全，從那女子臉部開
始，線條逐漸向外延伸，就彷彿是一幅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舖成，頸部、胸部然後到腹部
，她就像個透明人全身一點一滴在牆壁出現。
我瞪大眼睛欣賞著，好美。真的好美。
過了幾十秒後，她的全身終於現形，是一位坐在高貴木刻椅上的女人，是一個古代的女子
，穿著一身白衣露肩，再披著一縷白紗，雙手放在緊靠的大腿上，小腿因為被白色長裙蓋
住，只看得到一雙白鞋。
怎麼那麼夢幻……我看著口水都快流下來，實在不相信我剛剛竟然吻了她，於是我往旁邊
走兩步要問教授時，我發現她在看著我，我不經愣了一下，她表情是紅潤害羞的，只差她
沒說話，不然我一定認定她是活生生的人。
突然間，整幅畫表現出來的色彩黯淡下來，我看著那女子微笑的神情消失在牆壁中，轉眼
間已變成一面普通的牆壁。
這又是作夢嗎？不過，這夢也太短了。
我看著教授，我想我了解那笑的涵義了。
「這……真的是……畫嗎？」我顫抖地說。
「是啊！一幅名叫牆吻的畫，畫通常是讓人看的到的、醒目的，諾斯達將牆吻這樣表達，
不也是符合反畫的意境？」教授說。
但我想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那感覺，我吻那幅畫時，就像在跟真人接吻一樣，真實
到會身陷其中，是一種跟鬼畫不同的吸引力，如今，我說起話來，嘴唇還感覺的到她殘留
的餘溫……
不知，她是否也是？
「艾迪生，你覺得牆吻跟杭州古畫差在哪裡？」教授問。
我有點恍惚地回答：「不太清楚……」
「古畫是黑白的，牆吻是彩色的，以及古畫哪個部分沾到水就能看到那部份，牆吻是你必
須對準畫裡女子的嘴，才能看到全圖。」教授解釋。
「嗯……」我有氣無力的聽著，我問：「為什麼一定要對嘴呢？」
「這可能諾斯達要強調牆吻的吻字，所以把嘴唇外其他地方塗上防水顏料，老實說，他很
多畫作的製程都是個謎，真的不由得佩服他。」教授說。
聽到這，我的腦袋瓜是呈現昏迷的狀態，因為諾斯達顛覆了我對一般畫作的存在感，我一
直無法跳脫出那個女子與那個吻，雖然我很想再吻一次，可是教授在一旁盯著，我沒辦法
……
教授又說：「艾迪生這幅畫還沒結束啊！」
我慢慢地回過神來，我說：「什麼？」
「你只看到這幅畫的三分之一，你還有兩個吻呢。」教授說。
「天啊！」我心裡吶喊著，「諾斯達，你真是個好人！」
但我這喜悅的心情不能太過於表現，假如教授知道那感覺，可能這幅畫會被他佔據的。
一個色鬼。
我問：「在哪？」
「不是你才知道嗎？」教授回答。
我點頭。
再一次的，我閉上雙眼，彷彿又走進剛才的黑暗世界，我是如此的期待，因為我已經鬼迷
心竅失了魂。
果真，除了剛剛比較低的紅點外，左右兩邊也都有閃爍的紅點，紅點的後方都有個迷濛的
人形，其中左方的紅點閃的較劇烈，我不由自主地往那裡吻去。
我向前跨了一步。
「啊！是她。」我心想。
那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就跟剛剛那個仙女相同，一樣的氣味，一樣的觸覺，我能感受我的
步伐越來越往前，我們吻的越來越激烈，我不經意地將嘴巴張開，一股暖流湧向我心窩。
她好狂野。
而我這次也不想這麼早離開她，所以我的手並沒打算伸出來將她抱住，因為我明白這樣只
會讓我從夢中睡醒罷了，就在這時候，我感受到她的舌尖抵到我的舌頭，我們彷彿觸電般
被彈開了。
我後退了……
此時我身體感到酥麻，整個臉部顫抖著，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我想沒有人會相信跟牆壁
接吻會是這樣的感覺，當然，誰會去嘗試呢？我趕緊張開眼睛，深怕我在回味的同時，她
已悄然地消失在牆裡。
是她，真的是她。
穿著那件如夢似幻的白衣裳站在我面前，無庸置疑地她那雙大眼睛正瞧著我，她臉上畫的
妝比上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她更加嫵媚，仔細看她的動作好像是像我索吻似的，一腳在前、
兩手擺在後面腰部，頭微微抬高，桃紅色的嘴巴水嫩嫩地嘟著。
我想要是讓其他男生從遠方看到這景象，都會忍不住衝過來撞牆吧！
不禁讓我想起段正淳所說的，修羅刀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次畫停留的時間比較長，可能是我吻的比較久，害我看得口水真的流下來了，真不知道
教授看我吻時，會不會我覺得我是個頭腦有問題的學生，連牆壁也吻的那麼激動。
她漸漸消退了。
我還依依不捨傻傻地向她揮著手，幸好教授沒注意我，畢竟有美女不看，看我幹麻呢？
「艾迪生啊，你應該看出裡頭的一些技巧吧！」教授問我。
我搖頭，一開始以為教授再問我接吻的技巧，還真的是嚇到我了。
「這是疊畫啊！」教授說。
我甩了甩頭髮，用手按著頭，我清楚的知道我現在三魂六魄可能都飛到畫裡了，我嘴裡念
著：「疊畫啊.…..」
「是的！疊畫。」教授補充說：「看你好像忘記了，我告訴你好了，它跟畫中畫有點類似
，皆是一幅畫裡不只有一幅畫，只不過疊畫的畫是可以分開來看的，比如是兩塊吐司分別
各塗了草莓跟花生果醬，你可以把它們分開吃，也可以疊起來一同吃。」
我點頭。只是我一時間頭腦無法恢復清醒，其實我是知道的，塗花生的比較好吃，不，是
明白疊畫的意思。
如今，我最期待的是第三個吻，因為現在一個比一個激情，我看了教授一下，向他示意我
要開始了。
他點頭。
我第三次閉上眼睛，重回這個美好的黑色空間，三個小紅點依舊一閃一閃地召喚著我，我
不知不覺迎合著它，腳步輕鬆緩慢提起，一步又一步，心臟加速跳動著。
換右邊那個了。
「嗯？」我覺得有點怪怪的，她好像把嘴唇憋住，像在閉氣般，讓我只親到她的人中，然
而換了幾個位置都一樣，能肯定的還是同一個人。
她好俏皮。
突然間，我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她含住，她好像瞬間將嘴巴張開，趁我不經意時包住我嘴唇
，我不甘示弱地逃離她的魔口，然後反過來強吻她，我們就像一對小情侶在熱戀一樣，玩
著親嘴的遊戲，我耳朵還聽到牙齒撞擊的聲音。
人和畫，嘴和牆，我真的搞不清楚。
這時，不知是她把我推開，或是我肩膀撞到了牆壁，有個力量從我肩膀兩側壓了一下，我
們的吻也隨之分離，她還淘氣地舔了我鼻子一撇。
濕濕的，真可惡。
我摸了摸鼻頭，將眼睛張開，看見她是背對著我，側著身體轉過來對我吐舌頭，那可愛的
模樣真的是非常惹人喜歡，而且那長裙與白紗是有點飄起的，彷彿是照相機拍下的照片，
栩栩如生。
我開始糊裡糊塗思考著，要是她不是一幅畫該有多好，即使是個女鬼我也會心甘情願將生
命交給她……
不禁使我想起，諾斯達不也是嗎？
我們兩個四目相交片刻，畫也漸漸開始模糊，我流露出不捨的神情，我不理解為什麼畫中
的女人能讓我如癡如醉，是因為她帶給我真實的感覺嗎？還是她的三種姿態讓我為之瘋狂
？
不！是諾斯達，是他把她畫得太完美了，讓人忍不住要去吻她。
這就是牆吻。
「啊——」我大力地敲著自己的頭，我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做，就會像沉迷於電玩的學生無
法自拔，但誰能告訴我一個理由使我不去想她呢？
諾斯達，我真的很佩服你，畫出這種作品還能有心思去畫其他的畫。
而那畫作快完全不見時，我看見她竟然對我眨了一下眼便迅速消失了，我當場震懾住，我
心想：「剛才……這不是畫嗎？」
可是，畫都能和我接吻了，會眨眼有什麼好稀奇的？
「艾迪生你沒事吧？」教授問我。
我搖頭。
「剛不是說這是疊畫嘛，你能想像著這三個女子重疊在一起的樣子嗎？」教授續道：「也
能看成一幅畫喔！」
「嗯……」我點頭，回想起那女子做出三個迷人的動作，被諾斯達分別畫在中、左、右，
可惜的是我現在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
那眨眼的動作，真的很像我女友，長相也是。
正所謂，欲把西湖比西子，淡粧濃抹總相宜。
如今，接下來的時間，我就一個人對著牆壁發呆，想著一堆問題，諾斯達為什麼會畫我女
友？難道只是長的像嗎？有些事情就像拼圖一樣，一塊一塊地在我腦裡的記憶區建構，但
還不夠多、不夠完善。
不過現在首要思考的是，今晚我該讓警衛看到幾個人……
未完～ 第三幅 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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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多給予批評或指教，
因為我真的想寫出好文章，好小說。
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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