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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畫
作者：艾迪生
第六幅 羅生門(中)妄夫
今晚我並沒有睡的很安穩，或許，是不習慣躺著睡的關係。
輾轉難眠的我，看著筱茹安穩入眠的臉龐，不知望了多久，晨光從窗邊照了進來，汽、
機車的聲響也漸漸頻繁，而電視旁擺放的鬧鐘裡，時針在不知不覺中也移動到六了。
我想這就是我的職業病吧，一定非得要感受到吵雜、喧鬧的環境下才肯閉上眼，但，可
笑的是，連閉上眼的我，只不過變成在黑暗中發呆而已，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任何睡意。
直到聽見一個女人的歌聲，我才明白一件事情。
精神不累，身體卻睏了。
諾斯達的身體睡著了。
在被音樂吵醒後，我睡眼惺忪地尋找聲音的來源，咖！一隻雪白柔細的手劃過我肩膀，
按停在枕邊作響的粉紅色手機，我下意識地抬起頭觀看，六點五十五分，我睡著還不到
一個小時。
「嗯阿……」筱茹伸了個懶腰。
她緩慢地離開我手臂，在我的臂彎上留下紅紅的烙印，我使力地擺動我麻痺的胳膊，筱
茹則拿起一旁靠牆的衣物，對我道完早安後，便慵懶的走進廁所換衣服了，我觀看著四
周……那我的衣服呢？
我下床走到行李旁，有三個包包，兩大一小，顏色一黑一白一紅，我心想昨天筱茹是翻
開白色的包包拿行程表，所以白色大包包應該是她的，至於紅色的小包包我猜也是她的
才對，畢竟一旁掛的一大串吊飾還挺可愛的。
於是我打開黑色的大包包，第一層是用魔鬼粘黏住，第二層有一條大拉鍊，兩道防護皆
被我打開，我繼續翻弄著，看見包包裡頭最上層放了一個紫色塑膠袋，像是去買衣服有
商標的那種袋子。
我將那結給解開，伸手進去翻動，想看看裡面是否有諾斯達的衣物。
突然間，筱茹從浴室走出來，她手上拿著梳子驚慌失措地對著我大叫：「啊——你在幹
麻！」
「嗯？」我不解地看著她，只感覺手頭上軟軟的。
粉紅色的……
胸罩。
「呃……」我表情應該就像個囧字，心裡應該是個爽字——色胚一個。
筱茹滿臉通紅的走過來，在我急忙跟她道歉的同時，床頭旁的電話大聲響起，看來是飯
店的morning call，我快步離開原地接起電話並掛斷，還記得行程表上是七點二十分在
餐堂吃早點，我想時間也差不多了。
「筱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那個的……」我實在很難啟齒說這種事，我續
道：「我只是想知道諾斯達的行李是哪一個……」
「沒關係啦……」筱茹害羞地整理她的衣物，指著白色大包包說：「你的東西都在那裡
……喔，不！是諾斯達的。」
我點頭。
我打開諾斯達的包包，裡面都是比較暗色的服裝，還有一頂黑色帽子，我搞不懂他為什
麼喜歡暗色系卻買白色的包包。而我翻來翻去除了衣服外，諾斯達的包包只剩下一本素
描本、手錶、幾張紙、一套自製碳筆盒和錢包就沒了，連手機都沒有……
過了幾十分鐘後，我換好裝就和筱茹走下樓去吃早餐，這時她邊走邊講著手機，跟她通
話的大概就是昨晚她提到的瑜芳了，且，說話的時候，筱茹還不停地看著我，不用偷聽
也知道她們在談論我。
走出了電梯，這裡是旅館的地下一樓，雖說是地下室，可是看出去窗外的風景還挺美的
，都是好山好水，是一間蓋在半山腰上的飯店，慢慢地我聞到一股稀飯的淡香，還有荷
包蛋、米漿……等味道，都是我之前能看不能嚐的，我和筱茹對看一眼後，笑著拿起餐
盤開始自助取餐，在此時，一個綁著馬尾的女生從不遠處叫住我們。
「筱茹！」那女生揮著手，坐在窗邊一個白色餐巾鋪好的圓桌旁，她說：「這裡幫你們
佔了位，夾好菜要過來坐哦！艾迪生要快點喔！」
「嗯……艾迪生。」我看著筱茹。
她笑著沒多做解釋，只是勾著我的手一直將各式各樣的燒賣、煎包……等，夾進我的餐
盤，然後那綁馬尾的女生不停對我們觀看、竊笑著，我想我被當成傀儡了。
愛情傀儡。
筱茹在幫我夾好滿滿的菜色，便帶我走到那圓桌，拉了一張椅子請我坐下來，而她自己
走到一大鍋煮滿稀飯的鐵桶旁盛裝著，我想過去幫她卻被那馬尾辮女孩攔下，很明顯的
，她就是瑜芳了。
瑜芳全身穿著比較中性，不像筱茹穿件小可愛再套件外罩衫、以及牛仔短褲加黑絲襪般
性感，在筱茹裝稀飯的時候，周圍排隊的人也變多了，果然是＂食色＂性也 。
「你……自稱艾迪生？」瑜芳一手稱著頭說。
我點頭。
「問你喔……」她露出邪惡的笑容，傾身向前對我說：「你們昨晚有沒有那個阿……嘻
嘻，你知道我的意思嘛！」
我尷尬著，我說：「這……怎麼可能，別亂講耶。」
「哦—— 諾斯達你真的變了耶，是因為愛情的關係嗎？」瑜芳她那充滿懷疑的眼神不
斷地盯著我瞧。
「我是艾迪生。」我解釋。
「啊！對啦！對啦！你是艾迪生，抱歉，抱歉。」瑜芳笑著說，可那嘴臉擺明就是不相
信我的話。
這時筱茹端來了兩碗稀飯，一碗放在我面前，她自己也捧著一碗，對著我說：「小心燙
！對了，我跟你介紹，她就是瑜芳」
「玩那麼真啊！」瑜芳一手又稱回下巴，神情疑惑著續道：「才在一起一個晚上，就起
那麼大的變化呀！」
「我真的不是諾斯達。」我說。
「嗯！他真的不是諾斯達。」筱茹幫我澄清著。
此時，筱茹後方來了一名男子，他戴著眼鏡，穿著黑色西裝，身材筆挺地站著，只見瑜
芳一臉異樣看著他，又轉過頭去吃她自己的饅頭，我坐在椅子上抬起頭望向那名男子。
他，大約三十多歲。
「教授……好。」筱茹輕聲說。
「啊！原來是教授啊！」我心想，趕緊連忙跟著說道：「教授好！」
我的聲音恭敬又響亮，可是話一說完，瑜芳放下手上的饅頭，她和筱茹兩人看著我，她
們的表情很訝異，而站在後方的教授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我感覺的到氣氛十分不尋常
。
「來點麵包嗎？教授。」我用衛生紙夾起一個肉鬆麵包，雖然這樣做有點阿諛，但我可
不想眾人尷尬到早餐時間結束。
我想吃啊！
「不……不用了。」教授說完後，面有難色的離去。
我看著他那穩健挺拔的舉止，一點都沒有教授的影子，他太年輕了，年輕到如果坐在這
和我們一同用餐，我也不會懷疑他的年紀與身份，就和大學生沒有兩樣，此刻筱茹搖著
我的手。
「你……你怎麼會和林教授打交道……」筱茹說。
「對呀！你不是和我一樣都不爽他那驕傲的態度，而且他對你的作品從來不欣賞的。」
瑜芳補充道。
我微微點頭，想不到剛那位就是諾斯達不喜歡的教授。我裝做若無其事地繼續拿起麵包
吃著，還喝杯溫溫的豆漿再嚐口稀飯，筱茹見我沒再多談也開始吃早點，對面的瑜芳則
是不高興的盯著我看。
我解釋道：「我說過了，我不是諾斯達。」
「嗯，好吧！」瑜芳擺出沒輒的姿勢，她說：「那我們家的筱茹是對你告白還是對諾斯
達告白呢？」
咳！咳！筱茹差點把在口裡的果汁噴出。
筱茹揮著手說：「妳不要亂講啦！」
「艾迪生我跟你說喔……」瑜芳興奮的說。
接下來瑜芳在飯廳以及遊覽車上告訴我昨天發生的事情，原來在昨晚我還沒來到畫裡之
前，筱茹和諾斯達告白了，但，諾斯達那＂酷酷的＂態度始終讓人摸不著頭緒，然後一
旁起鬨的同學就安排他們兩個住在一間，諾斯達也沒有拒絕，畢竟諾斯達對這種事是不
會在意的，而昨晚筱茹還在抵抗的同時，行李早已被同學丟進去諾斯達房間……
「要把你們湊合就對了啦！」瑜芳在遊覽車上回過頭來對著我說。
「我感覺比較像筱茹交友不慎……」我說。
「靠！」瑜芳比了個中指轉頭回去。
「真率直的女生。」我心想。
至於坐在我身旁的筱茹在車上都沒說什麼話，一直塞零食給我吃，我想她是在害羞聽到
昨天的事，或者是她在把握有我的日子——自誇。
「唉——」我心想：「倘若心靈換回諾斯達後，他的心裡只有白衣吧。」
那他畫這幅羅生門的意義何在呢？
一路上，幸虧諾斯達的人緣不好，在旅館以及車上除了瑜芳沒有人注意到諾斯達的改變
，更沒有人開口和我說話，反倒是注意筱茹的男生不少。
不久後我們到了一個觀光景點，導遊用著那奇怪的口音叫我們下車，我看著窗外的風景
，遠山近湖，山明水秀，下車後，在停車場幾百公尺外，有戶古老的宅院，它的大門口
排滿了許多遊客，在前往的路途中都是滿滿的攤販，賣飲料、吊飾……等物品。
我和筱茹邊談天邊走到門口排隊，當林教授經過我時，我又向他道聲好，可是他只冷冷
看我一眼，並沒回應我。
一會兒，我們擠在大排長龍的門口外，宅院大門旁的信箱裡塞滿了簡介，我覺得蠻特別
的，喀！我從裡面抽出一張，第一頁的版面設計得十分聳動——古宅謎牆。
「呃……不會是那間吧……」我心想。
「艾迪生……」筱茹看著簡介，緊抓著我的手，她說：「這裡……是鬼屋嗎？」
我搖頭笑說：「不是的，只是有道神奇的牆而已。」
「嗯……神奇的牆？」筱如不放心的看我，她問：「有什麼神奇的地方？會恐怖嗎？」
「一點也不恐怖，是一道潑水就能浮現出畫的神奇牆壁。」我說。
「嗯……用潑水喔……」筱如說：「你……怎麼知道？」
「嗯……以前聽過。」我解釋。
我們兩人就繼續前進著，進去了宅院裡頭，首先來到客廳，是一個挺寬廣鋪滿榻榻米的
房間，有個老奶奶和老公公一一端茶給每個旅客，但是這茶不是用來喝的，依簡介而言
，＂是用來潑的＂。
故曰：
古牆用茶，牆吻用嘴。
走在生滿青苔的石階，我們到了內院，我看見一堆人沿著古宅的外牆爭先恐後圍觀著，
他們把一杯杯的茶往牆壁潑去，接著牆面慢慢地浮現出墨綠色的杭州景色，到處聽得一
陣陣眾人的驚呼聲。
「艾迪生，我們把茶灑在這吧！」筱茹對著我說。
我點頭。
於是我們兩個一同將茶倒在這角落，眼角餘光中，我發現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從
我右手邊走過去，那是一個很眼熟的身影，我不加思索的轉過頭察看，可惜沒有看見她
。
當我回頭欣賞那我潑溼的古牆時，我聞到了一種香味，我望著筱茹天真無暇的表情，她
正好奇地觀察牆上的景象，我清楚知道那味道不是她傳來的——是白衣，突然間，我背
後感到股微風，清香四溢，吹撫到我耳際，我聽到了兩句話……
茶現杭州景，嘴嚐壁人美。
「這句…….是誰？」我快速地轉過身去，卻沒看到說話的人。
「怎麼了？」筱茹問我。
而我第一時間並沒有回答筱茹，她看見我著急的模樣感到不知所措，但是我明白剛剛說
話的一定是白衣，畢竟第二句實在太容易讓我想起她，而且在畫裡又有誰會知道牆吻這
件事呢？
嘴嚐壁人美。
「地上……」筱茹指著地板，她說：「艾迪生你看。」
我低下頭。
我看到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在地面上組成了三個字。
妄夫石。
這時，一陣風吹過，那花瓣便被吹散了。
「艾迪生你有看到嗎？」筱茹對我說：「那是茉莉花瓣耶！剛才茶杯裡的茶也是茉莉花
茶哦。」
我點頭。
「妄夫石……」我嘀咕著，總覺得這三個字很熟悉，卻想不起來這哪裡看到過，我煩惱
地抓緊手上的簡介和紙杯。
簡介……
「啊！」我趕緊翻開古宅的簡介，其中有一頁是附近地圖的路線導覽，我剛在閱讀的時
候，映像中有看到妄夫石三個字，我仔細尋找著。
果然，它也是一個景點，在古宅的不遠處，要走過幾個轉彎口和湖泊，以停車場到古宅
的比例推斷，到那裡至少有半小時路程。
我對筱茹說：「妳還記得下車時導遊說集合時間是幾點嗎？」
筱茹緩緩說道：「下午三點，現在快十一點了。」
如今我知道時間還很充裕，思考的同時我對筱茹漸漸感到愧疚，看著她一會兒，我還是
開口了，我說：「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些事情，妳能先和瑜芳……」
「沒關係的，去吧！要平安回來就好……無論是誰。」筱茹表情凝重，是一種很不捨的
語氣。
「嗯，無論是誰。」我說。
艾迪生，諾斯達，無論是誰。
我走了，看著筱茹的眼神，我知道，她是一個非常體貼的女孩，不過有些事情，是我必
須非做不可的，我揮著手和她道別，直至她淹沒在人群中，我才低放揚起的嘴角，走出
古宅後，朝著地圖指示的方向前進。
整段路上，我經過了繁鬧的市場、見到了山川壯麗的景色，但沒有一個地方是我想多停
留的，我喝著從遊覽車拿下的礦泉水，大大的太陽曬得我頭暈目眩，真後悔沒帶出諾斯
達的那頂黑帽子。
大約過了四十幾分鐘，我看見一座半圓形的木橋，這附近的人煙跟之前的街巷比起來顯
得冷冷清清多了，許多落葉飄在湖上，幾十隻鴨子在岸邊聒聒大噪，照道理說我差不多
已經抵達妄夫石了，只要走過去這座橋……
我望著橋上，有人已經先到了。
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捧著竹籃，竹籃裡裝滿白色茉莉花的花瓣，她伸手輕輕地撈了一把
，從橋上往湖中灑落，花瓣就這樣飄飄然如羽毛般散落湖面，激起些許水花，原來是魚
群在搶食。
啦——啦——
白衣她唱起歌來。
我站在橋岸上欣賞著，那歌跟舞夜聽到的相同，只是服裝上有稍微不同，遠看很像，近
看樸素了點，我想這件可能不是白衣跳舞用的衣服，比較像她平常的穿著，可是如果以
一般人眼光來定義，他們肯定認為白衣是在COSPLAY了。
幾分鐘後，白衣提得竹籃空了，歌也唱完了，她轉過身來向我招著手，我走上橋中央，
見她那白皙無暇的臉龐，使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敢相信怎麼會有皮膚那麼好的人。
「你應該有很多疑惑吧！」白衣微笑著說，她那大大的眼睛正看著我。
我點頭，我緊張到臉部都僵硬了。
我心想：「她一定是戴瞳孔放大片吧！不然那眼神怎會令人如此勾魂？」
人不行，也許，鬼可以。
「跟我來，我解釋給你聽。」白衣說。
聽她說話，我就快醉了。
她走下橋，腳步非常輕盈，她是鬼是人，我無法確定，白衣臉上有血色，鞋下也有影子
，更有呼吸的氣息，假如硬要給個解釋的話，那筱茹、瑜芳，我又算什麼呢？我們現在
都和白衣一樣是畫中人啊！
我跟在她後面，走進山中幾條小徑，我看著地圖，如果我方向辨識沒錯的話，白衣彷彿
在帶我走回頭路，這是一條通往古宅的捷徑，不久後，我發現我錯了，因為她並不是要
帶我回去，在一片片樹林中，我看見了那竹屋。
是白衣的家。
跟我之前在羅生門外看到的一模一樣，白衣打開門，她和我進去竹屋內，我四處尋找羅
生門，或許找到我就可以直接回去了，當然，是解決一切不明瞭的問題後。
「不用白費力氣了。」白衣倒了兩杯茶放在竹桌上，她說：「畫內是看不到畫外的，品
茶吧。」
我拿起茶杯，我說：「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嗎？」
只見她躺在窗旁的搖椅上，望著窗外，她說：「你這問題太籠統了，我很難回答。」
白衣續道：「不如我跟你說個故事……」
我點頭。
那故事人們已經忘記事情發生在哪個朝代了，只知道這個故事伴隨著妄夫石一起被傳承
下來，在很久遠的杭州，是關於一位年輕貌美的歌妓所發生的事。
那時中國正處於戰爭之中，杭州大部分的壯年男子去當兵打仗，村子裡留下等待良人歸
來的妻子比比皆是，男人唯一待在村莊的只有老人、小孩和達官貴人。
而在杭州的煙花之地，有家名為碧煙樓的茶館是當時紈絝子弟最愛去的地方，因為裡面
有位歌妓長得有如天仙下凡，聲音像是黃鶯出谷、乳燕歸巢般，吸引不少過客或大官來
欣賞。
她名叫魅姬。
除了她歌聲及長相，魅姬的曼妙舞姿風靡整個杭州，許許多多的女子沒了丈夫，生活失
去保障，不是改嫁就是向她學習唱歌和舞蹈來討生活，可惜的是在杭州，男人們見過了
魅姬的表演，還會有誰想去看別人的呢。
日子久了總會生亂子，某天在杭州頗有知名的林家富公子帶著大禮和一個消息來告知魅
姬，大禮是要向魅姬提親，消息卻是要她死心，死心她別再等那打仗的丈夫了，嫁給林
公子。
當然，魅姬並沒有答應，所以過了不久她便聽到她丈夫死去的音訊，是林公子買通官府
放出的風聲，這一切的安排魅姬都是看在眼裡、心裡知情的，她為了躲避林公子的追求
，逃到了鄉下等待丈夫回來。
豈料幾個月後，魅姬上市場走漏風聲，被林公子打探到她的住所，魅姬為了守護她的貞
操，於是抱了一塊大石頭從橋上一躍而下結束了雙十年華的生命，林公子知道事情鬧大
後，匆匆忙忙地趕緊離開了杭州避風頭。
不久後村民趕到，撈起了那塊石頭卻沒有發現魅姬的屍體，有人說她活著游上岸離開了
杭州，也有人說魚群為了報答她的餵食之恩帶她到湖底生活，無論如何，爾後為了紀念
魅姬的忠貞，村民將那塊石頭放在橋前供人膜拜。
好幾年後，林公子回到杭州，重遊故地見到那塊石頭心裡十分害怕，便和那些以前忌妒
魅姬的女子串通，放出了許多不好於魅姬和那石頭的謠言。
久而久之，希奇古怪的傳言越來越多，有村民在傍晚看見魅姬在石頭旁唱歌，還有人看
見她誘殺村裡的男人然後丟進湖底，導致村中男人一個接一個莫名其妙的消失。
不過也有一些謠言是好的，像是男人來拜妄夫石，據說很快就能遇到貌美如花的女性，
至於能不能結為連理還得要順應天命，然而妄夫石和魅姬的傳說越多，就會有人去調查
它們的真實性。
據說，魅姬根本就沒有丈夫，只是當時她的舞蹈和姿態剛好迎合婦女思君之痛以及兵士
想家之情而出名，最後不管事情的真實性有多高，民間習俗曾有云，萬物皆有靈性，更
何況是一個受人香火供拜數百年的石頭，如果被孤魂野鬼給寄居，也不足為奇了。
「所以真有其人？」我聽完後，比較沒那麼害怕了。
「我不知道。」白衣喝了一口茶。她說：「應該說，真有其鬼吧。」
「呃……」我打了個寒顫，我看著她。
「你在懷疑我嗎？」白衣淺淺一笑，她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諾斯達遊玩杭州後，
妄夫石就失竊了。」
「這……換妳在懷疑我嗎？」我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開玩笑。
「呵……你比他幽默多了，不愧是反畫。」白衣續道：「我想我們該說些正經事了。」
我見她的表情變得很嚴肅，雖然她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是那麼的有魅力，只是感覺
她的個性與我想像中的不大相同。
「嗯……」我點頭。
「我剛說了那麼多，你不覺得怎麼都沒提到這顆石頭為何叫妄夫石呢？」白衣說。
「對吼！」我拍桌。
「其實那是魅姬唱的那首歌的歌名，恰好替這石頭取名。」白衣續道：「唱出當時女人
等待丈夫的心聲。」
白衣唱了一小段，此時，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落花在桌上形成字句，看來是段歌詞。
一旺二望三忘夫，左挑中坐右回眸。
未完～ 第七幅 羅生門(下)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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