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鬼骰-一馬當先(2)

[addison90279 (艾迪生)]

    第二章 一馬當先





    過了幾天，下午時分，我穿著一身灰白色系的服裝，依約在某間餐廳會合，我
們四人要一齊吃晚飯。



    而這餐廳距離小涼以前就讀的國中很近，因為那學校就是她當年遭遇靈異事件
的地方。



    餐廳內，一張布置高雅的餐桌上，四個裝了佳餚的餐盤已經有兩盤淨空，我和
外型粗曠的古大叔比肩而坐，對面優雅地喝著紅茶的是青青，小涼則去廁所，順便
打聽她的母校幾點開放校外人士進入運動。



    「我剛開車來繞了一圈，這學校挺大的，可惜看來經費不足啊，建築和圍牆老
舊，跑道也嚴重破損，簡直令我懷念我的求學歲月了。」古大叔感慨說道。



    「嗯，不同於都市的中學，我覺得別有一番風味。」我說，從餐廳的落地窗看
出去，除了這條稍微熱鬧的街道外，學校的四周皆是農田和零散的獨棟房屋，這裡
的生活相當純樸，馬路上學生們騎著腳踏車來來去去，不少人的家門口都有鄰居來
串門子閒聊，與我童年的環境極相似，不禁又思念起爺爺他們。



    「有特色是好的，但是要顧及學生的安全，該換的設備還是要換呢。」青青中
肯地說。



    今天的她打扮簡單，外貌清新脫俗，穿著窄管的牛仔褲和緊身的黑上衣，突顯
出玲瓏有緻的身材，還搭配一副粗框眼鏡，談吐間充滿了氣質，很多男學生經過時
都不免偷瞧她幾眼。



    此刻小涼手中握著紙巾走來，她擦拭著手背和溼掉的手環，坐回掛有紫色小背
心的椅子，她說道：「YA，好消息，學校六點就開放了。」



    古大叔抬手看手錶，他說：「還有半小時，吃飽飽的可以再休息一下，沒吃完
的慢慢吃。」



    「呵，青青姊、古大叔你們吃，我不吃了，我還要喝兩杯奶茶！」愛喝飲料的
小涼說道，她請服務生再端一壺茶來，而剩半碗湯的青青無奈地笑了，她拿起湯匙
舀著湯，那濃湯熱騰騰的，她喝的臉頰紅潤，我也放鬆地躺在椅背讓吃下去的食物
好做消化，於是十多分鐘過去，犯菸癮的古大叔在外頭抽完菸回來，兩位女生也吃
喝得差不多了，青青放下碗筷，將吃乾淨的餐盤疊起，她身旁的小涼兩手靠在桌上
興高采烈地說：「剩下這一小段等待的時間啊，你們就聽我說我在學校遇到的事吧
。」



    「咦？不是預計在事發現場說嗎？」青青臉上流露出失望之意。



    「放心啦，我會帶你們去參觀的，但是外面現在蚊蟲太多了，要是在現場說的
話，講完恐怕我就滿腳紅豆冰了。」小涼退開桌邊，手指著她白皙的小腿，我們四
人只有她是穿短褲。



    「嗯，等會結完帳，我陪妳去買罐防蚊噴霧。」青青關心道。



    「那小丫頭妳就說吧。」古大叔掩著嘴說，他也喝了數杯茶，沖淡口中的菸味
。



    小涼點頭，侃侃道來。



    我們三人仔細聆聽著，在與講故事的人面對面的狀況下，那真實的語氣和神情
所營造出的氛圍，是和螢幕上的視訊、語音無法比擬的，讓眾人聽了深感毛骨悚然
。





    而小涼的故事是這樣的，五年前她還在讀國中時，二年級的她教室是在一棟L
型建築物直角處的二樓。



    小涼那時的課業便十分突出，各科成績名列前茅，以及她開朗的個性、人緣又
極佳，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班長，所以她身為班上的模範，每天都很早到學校自修。



    在早晨的教室裡，每個班級的人數不過是小貓兩三隻而已，日子一久，各班早
來的同學們大家混熟了，小涼就喜歡提著早餐去隔壁班聊天。



    某一天，她們幾位小女生聚在教室聊八卦，其中談到了校園內的靈異傳聞，一
位乙班的女生提醒道：「我跟妳們說哦，放學的時候假如要走側門，不要靠近家政
教室前的大樹。」



    「為什麼呢？」丙班的女生皺眉問道：「是哪一棵啊？大樹很多耶。」



    「跟我來，我指給妳們看。」乙班的女生拉著小涼的手，她們走出教室，在二
樓走道的圍牆邊站成一排張望，那乙班女生說：「那一棵。」



    小涼扶牆看著同學手指的那棵樹，它扎根在L型建築物右下角前方的空地，和
其他大樹生得盤根錯節，許多樹根不規則的隆起，枝葉也茂盛地竄長到二、三樓的
長廊上。



    乙班女生轉過身，正經八百地說：「國三的學長告訴我，他們晚自習的時候，
有很多人親眼看到那棵樹會動、會抓人，曾經有幾個學生在晚上差點被它抓走，學
長們很害怕，私底下問過比較資深的老師，聽說這棵樹在學校興建前就存在了，老
一輩的居民是說有個白髮的女人附身在樹中。」



    「我好像也聽過。」另一位甲班的女生補充道：「妳們記不記得上禮拜有學妹
腳被樹根勾住，結果好幾位老師拉了好久才幫她脫困。」



    「有，我記得，我們班在上體育課還跑去圍觀……」小涼嘟著嘴回想道：「那
位學妹就是在一樓上完家政課後，離奇的跌到走廊外，她的左腳踝便卡到樹根拔不
出來。」



    可想而知幾位女生都對這發生不久的事印象深刻，她們頓時面面相覷，也間接
印證了乙班女生說的靈異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但出乎預料的是，這如此可怕的事情，隔天就換小涼親身體驗了。



    翌日，在早自習時間，由於她昨天聽了自己校內的那些怪事，坐位靠窗的小涼
變得神經兮兮的，加上她們班教室從窗外看出的角度，也湊巧地能直視那棵抓人的
大樹，以至於她三不五時就想往窗外看，心思都不在桌上翻開的課本。



    小涼心想：那樹很正常啊……



    無聊的她一邊喝著飲料，一邊拿起鉛筆描繪大樹，在畫了幾筆後，因為早餐吃
太急的緣故，小涼的腹部隱約感到陣痛，她皺眉看向黑板上方掛著的時鐘，離下課
時間尚有二十分鐘，她放下筆低頭趴在桌面，疼得漸漸冒出冷汗，眼看班上現在老
師不在，教室內她的管理權限最大，快忍不住的她只得一手摸著肚子，對副班長告
知後，帶了衛生紙一人走出教室。



    而她全身發顫，走得很緩慢，轉了個彎來到最近的女廁，沒想到平時上習慣的
廁所因漏水問題封鎖住了，被校方擺放警告牌在入口，她緊張地吞嚥，回頭看往走
廊盡頭的另一間女廁，在此種種的巧合之下，小涼別無選擇，只好去上那間在抓人
大樹前的廁所了。



    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滴，戰戰兢兢地前進，在L型建築物的二樓，學生班級另
一邊的專科教室都是空蕩蕩的，有的窗口還用窗簾遮住，雖然那天是風和日麗的晴
天，小涼也走得步步驚心，她扶著牆壁行走，不敢靠近和大樹緊鄰的圍牆。



    她安撫著自己：這條走廊我每天也走過好幾趟，沒什麼怪異的現象，趕快上個
廁所就離開了。



    小涼愈走愈接近目的地，一路上，她注意到樹林的那些枝枒、嫩葉已經生長到
二、三樓來，不少穿越了圍牆，偶而會有狂風一吹，大樹擺盪，樹葉摩擦「颼颼」
作響，幾根樹枝也如十多雙大手伸進走道裡，她看了數眼，在疼痛戰勝了懼怕後，
她也沒那麼在意了。



    好不容易走到廁所，手按著腹部的小涼拖著無力的身軀，打開燈，整間女廁經
過早上學生們的打掃，地板磁磚無一處不是亮晶晶，她儘量放輕腳步進去正中央那
間，鎖上門上了廁所，她肚子的絞痛才舒緩了些。



    「唔……」兩分鐘後，剛穿好運動褲的小涼流了滿身大汗，身子虛脫，她倚靠
廁所的隔板牆，想恢復點體力再回教室。



    此時照明充足的女廁忽然暗了一半，小涼「咦」了一聲，聽見像似藤蔓攀爬的
聲音，從第一間、第二間依序而來。



    沙沙……沙沙……



    小涼聽那聲音，著急地胃又痛了，她試圖開啟廁所門一探究竟時，連她所在的
廁所外牆也彷彿被某種植物纏上，發出「嘎嘎」緊繃地聲響，她嚇得退了兩步，見
到門縫下的亮光剎那間被遮蔽，有墨綠色的樹枝爬過，天花板也有魔爪的影子悄悄
逼近，小涼害怕的蹲在牆邊孤立無援。



    「不、不會吧，是那棵樹要抓我嗎？」小涼發抖嘀咕，兩手抓著小垃圾桶保護
自己，她看著頂上的縫隙，樹枝正四面八方張牙舞爪，嘗試碰觸她嬌弱的身軀。



    好險這時候旁邊的樓梯間，傳來了女老師穿高跟鞋鞋跟敲擊地面的走路聲，那
包圍住廁所的眾多枝幹總算開始退卻，小涼鬆了好大一口氣，尤其是當女老師的腳
步往女廁走來，更讓她鼓起勇氣推開廁所門。



    軟腳的小涼一走出來，原本打算和女老師報告剛剛的恐怖經歷，豈料她走向前
，卻發覺那名女老師是站在門外怒氣沖沖地看她。



    「老師，我……」小涼一開口，表情嚴肅的女老師赫然打斷，她說：「同學，
這掃地區域是妳們班負責的？」



    小涼不解地搖頭，直到女老師舉高手中的評分簿，她才明瞭女老師是來打廁所
的整潔分數。



    「太離譜了，根本沒打掃嘛！」女老師生氣地說，持筆的手快速在評分簿上書
寫，她一打好分數二話不說轉身往男廁走去。



    起初深陷在恐懼中、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小涼，還在思考找不到事物佐證她的
遭遇，然而經由女老師的話，瞬間點醒了她。



    她巡視著週圍，那原先潔白透亮的女廁不到幾分鐘完全變了樣，不僅地板積了
不少落葉、淤泥，磁磚也多了數條莫名的刮痕，小涼伸手摸掉廁所門上的土灰，她
曉得那棵樹勢必有蹊翹，它的靈異傳聞也絕對是真的。



    門外，女老師打完男廁的分數，她的神情明顯納悶著為何男生廁所打掃得非常
乾淨，一旁的女廁則髒亂不堪。



    而這原因只有小涼知道了，她看女老師離開了這裡，小涼也沒膽子獨自逗留，
立即跑回自己的教室自習，此後，在那間以前常上的廁所修復前，她都會堅持找人
陪她去上廁所……






















--

呼呼~ 明天續發(3)~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31.238.185
推 meteorlist:未看先快推
推 meteorlist:可怕的樹....不過那女老師來為什麼樹要退呀??
→ addison90279:後面會講這棵樹的~ @@
推 popomom:那棵樹想吃大便吸取養份啦!!
→ addison90279:XD
推 spaceview:樹不想吃老的吧
→ addison90279:挑食就不能長得像大樹一樣高啦~ XD
推 body:好挑的樹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