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福音 第一回

[egozentriker (林賾流)]

楔子

從前有兩個大惡魔，
可怕的婆陀毘和伊婆羅，
他們專吃婆羅門，
他們是兄弟兩個。

伊婆羅便成了婆羅門，
嘴裏面說的是梵文，
去參加他的祭祖禮，
這殘暴傢伙邀請他們。

一個兄弟施展出了幻術，
讓自己變成了一隻公羊，
另一個兄弟邀請參加祭禮的，
那些婆羅門把他的肉來嚐。

婆羅門吃下去以後，
伊婆羅就對著他們喊：
「婆陀毘啊！爬出來吧！」
他用極大的聲音叫喚。

聽了兄弟的話以後，
婆羅毘咩咩地叫喚；
他衝破了婆羅門身軀，
從裡面向外又爬又鑽。

就這樣成千上萬的婆羅門，
經常被他倆活活地吞噬；
他倆能隨意幻變身體，
他倆拿生肉當作糧食。

　　　　　　　　　　　　　　　　　　──摘自印度史詩《羅摩衍那》森林篇


第一回



「哥哥，把電腦關掉好不好？」她用疲勞的彷彿小貓呻吟的聲音，問著膠著在螢幕前的少
年，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裡不斷跑動的小人兒，瞳仁不時閃動特效爆炸的反光，像是夜
行動物一樣灼亮，並在下眼瞼投入濃厚的黑影。

「少囉嗦，妳才該給我去睡覺。」他用鼻子哼氣，不打算搭理煩人的妹妹，伸手拿起桌上
的罐裝咖啡就唇，卻覺得滿嘴酸味相當煩膩。

女孩只能不安地看著那日夜閃動著的螢幕，家裡只有一台電腦，就放在客廳裡，以前是父
親上班前及下班看股市變化用的，白天，家庭主婦母親會用它來逛網路拍賣裡的商品，哥
哥下課時則用電腦來玩一些免費遊戲。

之所以只有一台電腦，是因為父母認為，只要給小孩子機會，他們就會染上玩物喪志的壞
習慣，最好的辦法還是杜絕玩耍的機會。

以往為了讓一台電腦盡到最高效率的使用方式，家人依照權威順序默認了自己的時段，但
是只有年紀最小的女兒，說什麼也不學著用電腦。

正確地說，她怕電腦，所以已經不是小孩子乖巧不愛玩的問題，這有點不正常，父母帶她
去看過精神科醫生，醫生說這還不到需要治療的程度，慢慢習慣就好。

可是，小女兒看著家人在用電腦的時候，總是躲得遠遠的。

父母曾經問她理由，她說，螢幕裡有人在看自己。

他們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膽小如鼠的女孩子，連假畫面都會怕。

但他們聽不懂小女兒的意思，也忽略她可以看電視，只是單單對家裡那台電腦特別排斥的
矛盾。

「哥哥……」她不死心又呼喚了一次。

「說滾開聽不懂啊！豬頭！」少年剛剛變聲的嗓音還很沙啞。
「沒看到我快要破關了，我在和人家組隊，不要害我好不好！」

沒有人呀？她這麼說。

「白癡！怎麼會沒有人，妳都十二歲了不知道什麼是連線遊戲喔！整天就會看書看書，我
同學都笑妳是神經病！」

她張著又黑又圓的大眼睛，看著少年又喝了一口咖啡，一邊對麥克風吼著模糊的指示，然
後上身前傾極為亢奮地敲打著鍵盤，他的耳朵已完全聽不見妹妹的聲音。

「哥哥，哥哥，求求你，不要這樣……」

「爸爸媽媽不見了，我好害怕……」

屋子裡只有腐臭味，那罐打開的咖啡已經放了三天了，而她已經暈眩的腦袋，分不清白天
黑夜，手腳都不剩下一絲一毫力氣，一開始是餓，後來是噁心，再後來已經失去感覺。

可是她唯一清楚的事情是，這棟房子一直都很安靜，靜到她總是聽到自己的頭髮摩擦到地
面的聲音，還有電腦主機的運作聲。


※※※


我看著坐在面前的兩個高中女生，心裡覺得很為難。

沒有甚麼特殊的理由，事實上這種情況可能也很難有其他想法，這個紀錄開頭讓我看起來
好像是一個援交的怪叔叔，但這和事實差了起碼十萬八千里遠。

她們是委託人，而我是受理委託的對象，外界也有把我和某人直接當作搭檔的謠傳，但實
際上，萬一真的接下委託，處理事情的另有他人，嚴格說來，我只是個旁觀者，雖然是常
常被拖下水的旁觀者。

不知何時開始，我已經代替不愛和人打交道的某人，扮演起類似公關或經紀人的角色，傾
聽別人說話是我的強項，但那傢伙幾次嚐到沉默也能得到方便的甜頭以後，居然就溜到隔
壁房間去，用筆記型電腦當替身，透過攝影鏡頭觀察我和委託人的談話情況，然後才決定
要不要接下任務。

會來委託的人，幾乎都有著神秘事件方面的困擾，哪怕我的友人其實並不是靠這行吃飯的
萬能打工達人，不知為何總是有人能透過傳聞或消息找上門，而絕大部分都會為他拒絕，
因為他是個學者，不是正義英雄，而我雖然記錄他的故事，卻更非小說家，我的紀錄是做
為某個特定目的，絕無對外發表的癖好。

直接跳到結論好了，我討厭和學生打交道，特別是女孩子，因為同樣是男人還可以不客氣
地趕人，女孩子碰一下就容易出問題，而且一哭天下無難事。

會走到面試這一關，通常是有特殊的理由，一來是我的友人已經決定接下Case卻不想自己
面對委託人時，就會聯絡我當他的影武者，一來是我剛好來找他又遇到想打發了事的委託
人，就被他拿來當擋箭牌，如果擋箭牌不在他也有隱遁的技巧，說穿了就是從另一扇門假
裝鄰居溜走，畢竟他住在兩間彼此打通的套房裡。


有這種怪癖朋友，人生雖然多采多姿，某種意義上也是很討厭的。



近年我不喜歡高中女生還有個原因，除了學生會跑來求助的問題大都是自己惹出來的，絕
對無法說服他耗費時間追查以外，就是有人會拿我和友人的獨身狀況指指點點當八卦，而
不曉得她們的玩笑已經冒犯到我的禁忌，而我卻無法也不願解釋，導致尷尬情況相當令人
不耐。

這種情況下還要為搞不清楚狀況的高中女生服務，有時候還有殺身之禍，恐怕天使也沒那
個空閒。

這樣的我都破例了，只能說對手還是頗為棘手。

我貌似無意掃過打開狀態的筆電鏡頭，希望那個人有點良心知道適時支援，前提是他有在
看這場談話內容。

一位身高不超過一六零，留著披肩直髮，從頭到尾都不吭聲的素顏少女，被她那個顯然過
度熱情的女性朋友拖來，表情沒有無奈或不悅，基本上，是毫無情緒，像是洋娃娃般任她
的女伴擺弄，然後也是另一個打扮入時的少女連珠炮般說個不停，但她說的卻都是這個少
女好友的事蹟。

雖說是事蹟，其時還參雜了許多當事人的私事和個人獨斷偏見，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但
是被作為描述主角的少女還是靜靜坐著，或許是知道反駁也是沒有用，因著這點同情，我
決定還是先聽完她們的故事，再想辦法打發對方。

「你知道六年前那件人倫慘案嗎？就是丈夫把妻子吊死，然後兒子為了復仇把老爸給殺了
，和妹妹關在房子裡最後才被發現的，沙沙就是那個小女兒！」綁著高雙馬尾的少女用亢
奮的語氣說。

「自從那個事件以後，她的超能力就覺醒了，雖然大人都不承認這件事，可是你要相信我
沒說謊。」

「嗯，所以呢？」我的注意力仍放在那名叫做劉沙的女孩子，她的同伴名字是白宣舞，兩
人都是K市第一女中的學生，我在筆記裡通常都不會把地名寫出來，這是避免萬一我的私
人紀錄洩漏，不會給當事人帶來麻煩，當然名字也未必是真的。

「我是沙沙的好朋友，她對自己很沒有自信，明明知道真相卻不敢對別人說，我透過管道
知道你們有幫人調查神秘失蹤的服務，所以我們就來找你了。」

「具體來說，是什麼樣的超能力？」我盡量保持正經的態度詢問。

「通靈能力。」白宣舞宣布答案。

「你是指小沙是靈媒？」

「不是這樣子的，你看，不是有那種說法嗎？宇宙裡有著不可見的陰性物質，這種陰性物
質會散發出信息波，這種波束又會形成集合體，那些外行人喜歡說的靈啦鬼魂的，就是這
種波束集合體的一部分，可是我說的範疇要包含更多，沙沙她可以感應到這些，包括我們
學校最近發生的怪事。」

馬尾少女熱切地形容，當然這種說法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可是仔細想過就知道，其實這只
是玩弄超心理學名詞似是而非的幻想而已。

這種目前被視為偽科學的學問，就算歷史上有許多名人都很熱中，但意外地實際經驗過各
種靈異事件的燕臨反而興趣缺缺，我問過他，他的回答是，別人的研究固然是資料的一種
，實際又是另一回事，對他來說早就不是證明有沒有靈界生物的問題，就像你不會真的拿
國小教科書當人生指南一樣。

「那妳們學校的怪事，可以告訴我情況嗎？」我順勢引入正題，以免浪費更多時間。

「有三個女生失蹤了，其中一個是我們班上同學。」白宣舞告訴我。

「沙沙很怕可以連上網路的東西，手機啦，PDA或是電腦，她說有不好的東西可以透過網
路找上一個人，那天她被書琪講電話時嚇到了，還昏倒被送到保健室，結果放學以後就沒
人看到書琪，第二天也沒來上課，她是第三個不見的人。」

我瞄著閃爍紅光的鏡頭。

接是不接？

Msn沒響，通常就是指出局。

「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其實，我們聽到的很多都是故事，網路奇聞或者口耳相傳的都市傳說，然後就是會有人…
…特別是女學生找上門來，想要看看我的朋友，似乎把他當成了帥氣冷酷的冰山驅魔人，
故事當然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可是光是應付也夠麻煩了，不可能每一件都實際行動下去
調查到證明是假的，因此目前我聽到的部分，其實還算小兒科。

這時劉沙忽然站了起來，握拳顫抖著嘴唇說話了。

「我……我沒有什麼超能力，小舞，我們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了，我有病，還在看醫生，可
是我真的只想好好過日子……」她的聲音很細，聽起來像是貓叫。

「沙沙妳在說什麼！妳不想查清楚事情真相嗎？只有妳知道她們可能是被抓走的，我們不
能當膽小鬼！同班三年這樣太過分了吧！」白宣舞用力抓住劉沙手腕，拉她坐下。

「我，可是，我真的……」她還想說些話，可是被友伴宛若母獅的怒瞪嚇得把話給吞回去
，怯怯地垂下頭。

「她只是有憂鬱症，你知道的，她以前是受害者。」白宣舞抱著長髮少女肩膀，在她耳邊
呢喃了些我聽不見的聲音，估計是安撫她的話。

「拜託你，幫我們查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和沙沙會幫忙的！」

「我很想幫忙，可是，我的夥伴通常不會受理學生的委託。」我露出微笑，打算用最有效
的拒絕方式。

「因為我們的調查需要收費，以萬元起跳是基本的，隨著深入事件，花費還不能確定會不
會追加，牽扯到失蹤案件，表示我們的人身安全也曝露在危險中，需要做好萬全準備和保
障，這一切都需要代價，妳們說我的解釋有道理嗎？萬一需要出國，那費用會遠超過妳的
想像，因為燕臨一旦接受委託，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所以會事先簽訂合作契約，確保雙
方的權益。」

通常一談到現實的金錢問題，足以打退九成純屬好奇想接觸神秘領域的委託人，剩下一成
剛好有錢的，在聽說調查過程中可能對雇主造成的現實騷擾問題，或甚至要本人來參與配
合，紛紛打退堂鼓。

而那些立即有生命危險的情況，往往也因為能力不合或超乎處理範圍而拒絕，可以說，我
的友人目的和能力只在於調查疑難，而不負責解決問題。

聽完事實說明後，會剩下來的委託人簡直萬中無一，因此燕臨平常都是查自己自力救濟發
現的可疑案件。

會這麼清楚，是因為我也曾經是他的委託人，而且親身體驗燕臨這個人的龜毛和難搞，但
他最後還是把真相交到我手裡，而我們還能活下來，加上一點命運的撮合，最後才成為朋
友。

「妳們甚至不是當事者家屬，聽我一句忠告，小沙說得沒錯，妳們應該小心過好自己的生
活。至於談話在一小時內還是不收費。」

白宣舞用力瞪著我，原本的好奇和些許崇拜蕩然無存，意料之中。

「我以為你們和那些唯利是圖的大人不一樣，沒想到你們也這麼冷血！不相信就算了！」

憑什麼三兩句話就要人為自己賣命，換成燕臨大概會不客氣直接要她拿出證據來，沒有證
據起碼也要有支援調查的誠意，不過同樣的意思讓我來表達至少不會發生社會案件，畢竟
我還可以笑著應付。

「小妹妹，妳要知道妳找的人不是私家偵探，平常也很忙，不管妳透過什麼『管道』找到
這裡，我想妳還是誤會了。」

忘了補充，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一腔熱血想出頭主持正義的人，因為牽扯到非人的案件真
相，往往無關正義，有的只是一幕幕悲劇而已。

所以雖然無冤無仇，我也不會幫著她們遊說友人。

「好！要是以後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們身上，不要後悔！沙沙，我們走！」

白宣舞抓起劉沙纖細手腕，又像是小女孩扯著她寵愛的布娃娃，轉身就要朝大門離開。

喀擦，客廳裡的另一扇門打開，剛好蓋過另一聲細小的噪音。

門後走出一個男人，亂翹的短髮，銳利如鷹的眉眼，還有貼近模特兒的瘦削身材，一如往
常吸引了女性目光，他只是轉動眼球，雕像似的五官仍保持原本方向，我就聽到有人呼吸
聲加重了。

白宣舞的腳步很成功地凝固。

趁這個光景，我低頭看向藏在腿邊攤開的手心，方才談話中隨意拿在手裡轉動的鉛筆已經
從中折斷了，一塊碎片刺在掌肉裡相當疼痛，我覆手把折成ㄑ字形的鉛筆藏起來，要擦藥
不差那一時半刻。

現在我只想知道燕臨就這樣走出來意欲為何，可以肯定的是有什麼吸引他的注意，對了，
白宣舞提到六年前的人倫慘劇，也許那個案子有使他掛懷的地方。

「她留下，妳可以離開了。」

瞧，這就是為什麼我來交涉會比讓這個人出手來得妥當的原因，他一開口就能得罪人，而
且還不計算入刻意時的毒舌戰鬥力。

白宣舞花了兩秒吸收他的命令，迅速漲紅臉孔，哪怕對方是帥哥，這樣不留情面地削她面
子，白宣舞也無法承受。

「我不會讓沙沙一個人留下來！你們根本不是好人！」

「那就把她也帶走吧！」叫燕臨的男人一挑眉，走到我坐的沙發後側，伸出雙臂撐著椅背
。「我一次只和一個委託人談話。」

見他也無挽留之意，這樣離開無疑更屈辱，如今就算要賭一口氣也要得到收穫，這種心理
變化像是玻璃般清楚地呈現在我眼前，我忍不住幫燕臨的對手嘆了口氣。

和這種人生氣白費功夫，他根本沒有同理心，本質相當任性的一個人。

左顧右盼，掙扎片刻後，白宣舞鬆開手，並且在劉沙背後輕推一把，長髮少女往燕臨的方
向跌走了一步，立刻驚慌轉身想求助同伴。

「小舞，我不想留下來……」

「放心，我就在大門外面，妳跟他們說清楚，如果他們敢對妳動手動腳就大聲叫，我、會
、報、警！」

那句話擺明是對燕臨說的，白宣舞旋風般拉開大門走了出去，碰的一聲甩回門板，劉沙本
來想接著奪門而出，但似乎想到友伴吩咐她必須做到的事，踟躕地站在原地。

現在該把主導權交給我的友人了，我對那個不安的少女露出微笑，招手要她坐回原位。

她垂下蝶翼般的長睫，顫動著閃避屋內男人的視線，過了一會用力咬著下唇，又抬起頭來
。

「不用害怕，燕臨是開玩笑的，他當然不會打人也不會罵人，妳可以回答他的問題，也可
以說自己想說的話，我去泡杯茶或咖啡給妳。」順便處理右手傷口。


我們對有同樣氣味的人總是特別溫柔，只有曾經失去過的人，才會渴望平凡的安全感。


--
      ＿＿＿＿＿＿＿＿＿＿＿＿＿＿＿＿＿＿＿＿
     ｜                                      ｜
     ｜   風暴荒野 http://blog.yam.com/heide ｜
     ｜                                      ｜   WORK BY 林賾流
     ｜   次世代  bbs.bs2.to 個板: P_laterne ｜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4.134.197
推 ktirene:好看耶~ 期待下集  推推!!
推 giyaniga:好看~
推 tipus:期待期待!!
推 greensdream:好看  推推   雖然標題有讓我愣一下
標題有涵義 看下去就知道了:P
→ egozentriker:對不起 我熊熊發現我漏了楔子 馬上補上 (超糗)
※ 編輯: egozentriker    來自: 122.124.134.197      (01/11 19:04)
推 Sensui:期待～
推 Jackalxx:楔子是 "變"成婆羅門？
→ egozentriker:便也說得通 我這兩天去圖書館查書再確認 ORZ
→ egozentriker:雖然引用時我有檢查 可是書不在手邊我保險起見重查
推 greensdream:推  引用神話傳說的故事總是特別有味道
→ egozentriker:等等 我去次世代的更正文忘了存站內 完蛋了 囧
→ egozentriker:我要跟春宮少女的作者一起共領紀錄了 (滾地)
→ Jackalxx:XDDDDDD 是說多看幾遍總算懂了，的確便也可以……
推 wefeather:喔喔~來了~好看>\\\<
推 akirajoey:噢~是燕臨耶~  \^o^/
推 jakei:楔子整個勾起了好奇心阿..怎辦..開始想敲碗了
→ egozentriker:如果沒意外我每天貼一回 我也是寫完才敢發表
→ egozentriker:不知為何我覺得中篇鬼故事很難 沒寫完我沒信心貼
推 tsukihonoo:哇哇哇~ 開花了~ (疑?)
推 icyqq:推推
推 jingyi620:推~ >///<
推 emmita:推!!!
推 nathrezim:大推~~~
推 tsukihonoo:我跑回去挖舊文出來看了…可是我期末報告明天要交....
→ egozentriker:各位要衝期末的先放著吧 我保證到寒假開始後才有結尾
→ egozentriker:因為這故事有十七回 扣掉我忘記貼的可能性 一天一篇
→ egozentriker:起碼可以撐兩個禮拜
推 peggy67:好看耶~~~~可以敲碗嗎?
推 emmita:我沒有期末，可以敲碗嘛!!??? XDXD
推 almaafra:好看!!! 最近好多故事都好好看!!!\(^▽^)/
推 pandahsien:好看~
推 no5nana:好看 順便復習了舊聞
推 anitai:好看!!!!!!!一次貼完吧XDDDDD
→ joy90925:在期末考前一口氣爬完了ＯＴ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