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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梵諦岡和光明之蕾的種種,我簡直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然而礙於燕臨事先對我的耳 提背命,我未曾將所見所聞化為記錄,只是深刻在腦海裡,而光明之蕾之所以對我們開放 有兩個主要原因,因為兇手是寄生系的古老惡魔,為了彌補第一次輕忽大意帶來的慘重犧 牲,他們打算更徹底地檢查以外,再者就是很明顯的,他們打算吸收劉沙和朱利安,此行 等於事先給這兩個年輕人一個好印象。 朱利安或許能力不像劉沙那麼敏銳,但是身為靈媒,劉沙需要保護者,而朱利安在這次的 表現證明他有這方面的天賦,兩人也算是有了羈絆,又是相同事件的受害者。 至於我,會讓我跟的真正理由當然不可能是燕臨的一番好心,除了我身上的傷讓光明之蕾 的人覺得很恐怖,也許同樣好奇我沒被惡魔操控甚至敢和對方戰鬥的心理,另外就是這兩 個小朋友都和我很好,由我安撫他們可以省去麻煩。 否則也不是所有被害者都能登上光明之蕾的專機,基本上必須要有被他們信任的人脈或者 表現,還有他們想進一步詳談的需要,否則也就是像白宣舞和欣繪那樣,被阻在台灣善後 而已。 我想起在飯店外分別的情景,有點感到遺憾。 白宣舞攔住要搭車去基地秘密登機的我們,劉沙甚至不能告訴她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和目的 地,燕臨更是要她以後別再用玩家家酒的心態,插手這些超自然的兇殺案件。 其實也算是她救了我們,燕臨當時卻表現得很無情。 「為什麼!為什麼!」白宣舞怒極泫淚的大喊,因為連劉沙都堅決要離開,她抓住燕臨的 衣袖問。 「因為妳和我們沒有關係。」燕臨這樣說,他也是第一個轉身走開的人,漸漸的,我們不 知不覺模仿他的動作,因為不知要怎麼解釋。 劉沙一上車就開始哭泣,我則一直沉默,後來才知道她那時的表現是燕臨教唆。 我想了又想,甚至這場奇異的飛行旅程都來不及關注,末了還是直接去問燕臨。 「你知道白宣舞,那個小女生可能對你有好感嗎?」我這樣問。 「那又如何?」 「難道一兩句好好道別的話也不能說清楚?你又不討厭她!」 好吧!我承認燕臨有意瞪人的模樣很恐怖。但是熟悉燕臨的人就知道,他不會讓厭惡的人 碰到自己,不分男女想靠近連門都沒有。 「看看你自己吧!少管閒事!」燕臨丟在這句話就把我扔給光明之蕾的輔導員,不知鑽到 哪去,到達義大利當晚我一次也沒看見他。 後來我才想清楚燕臨的用意,確實……他做得沒錯!像白宣舞那樣的女孩子,倘若再給予 一點贊同,些許不經意的鼓勵,或許就會讓她樂得跳入這些陰慘幽冥知識裡,主動涉入更 多黑暗危險,她的未來等於毀在我們手裡。 所以只好趁現在打消她的夢想,讓她失望,白宣舞不一樣,她有家人和朋友,將來還有許 多幸福的機會,有些朋友不是靠著勇氣和正義就可以交往。 後來想想,燕臨的孤僻,有多少也是這樣造成的呢? 我們都希望自己是特別的,獨一無二,擁有和身邊的人截然不同的經驗和身分,但是,如 果必須拿家人、愛人、朋友和財富健康來交換,那樣還能說是值得嗎? 即使本人覺得值得,那些被留下的人,人生也會因此扭曲。 在光明之蕾的專家問訊和有限度導覽的招待中,我看著眼前不平凡的一切,默默在心中自 問自答。 ※※※ 義大利之行的尾聲,燕臨終於取得許可,在梵諦岡人士監督隨行下帶領朱利安和我們去探 訪路卡神父,正確地說,是路卡神父的墓。 我們在車窗被遮起的舒適拖車中旅行了兩三天,所下休憩處都是陌生風景,沒辦法記憶路 線和標誌,最後來到一處荒涼海濱,在黑色岩石懸崖上的一處荒地上停留。 這裡沒有任何人為痕跡,只有貧瘠的土壤,裸露碎石堆和一些不知名草花隨風搖曳。 燕臨告訴朱利安,路卡神父就在這裡。 事前他們已經溝通過了,朱利安沒有很激動,只是跪下來沉默地撫摸大地。 燕臨知道路卡神父的下場,因為封印惡魔的方式就是他想出來的,雖然那時他不知道路卡 神父還活著,只是授命提出反論意見,認為有些惡魔無法驅逐,只能在轉移寄身前封印。 將封巖的鉛棺放入事先選定地點,挖好的陷坑和柴窯中,連棺木一起燒煉,然後不開窯直 接覆土掩埋,這是為了讓烏貝爾類的惡魔無法利用屍體復活,對受害者必要的保護,雖然 是以毀壞屍身到徹底變成灰屑的方式。 不能隨意火化的原因是,這種惡魔本來就沒有實體,不會因為火化就消滅,甚至它們還能 與火同化任意變形,甚至負責火化收拾過程的人員也可能變成惡魔獵物,最安全的做法還 是直接在墓穴中火化。 鉛在這裡扮演了儀式上的意義,有『最古老的金屬』之稱的鉛,在鍊金術中被視為土星的 代表,又象徵了土地和時間,在巫術信仰中也有阻斷邪惡力量,增強耐性和帶來安定的封 印作用。 當然,燕臨不會用這種說法來刺激教廷的神經,他只是提案而已,順便引用約伯記十九章 二十三節︰「惟願我的言語,現在寫上,都記錄在書上;用鐵筆鐫刻,用鉛灌在磐石上。 」的典故,要他們將聖經刻在鉛棺上做為封印手法。 假定這種惡魔有藏匿在墓穴裡的習性,把封印用的墓穴設在荒涼無人之地,多少減輕惡魔 復活的危險,因為當初惡魔為何會在台灣甦醒,我們已經無法得知了,但也必然是人類活 動中破壞或呼喚了什麼打破了平衡的緣故。 「朱利安,教廷並沒有謀害你哥哥,他是自願犧牲的英雄。」我蹲下來對青年說,他的懷 裡緊緊揣著路卡神父臨終的日記。 「路卡神父被附身時,光明之蕾在無知狀態下轉移他卻未有其他人受害,甚至在他臨終下 葬那時,惡魔都還在他體內,這情況只有一種解釋,神父並未完全受到惡魔控制,他反過 來拘束著惡魔。」燕臨迎著海風說。 路卡神父的靈魂一直都在戰鬥,所以表現在外的瘋狂反而是最好的證據,他沒接受惡魔用 來哄騙自己的『現實』,反而拼命將魔鬼束縛在身體裡,導致惡魔只能從他身上喝血,就 像在K市時我們介入高中女生的失蹤案,間接威脅到操控柯神父的惡魔綁手綁腳,無法像 過去那樣囂張挑選食物,姑且從奴僕身上吸血的下場是沒有控制好讓寄身對象真的死了。 換句話說,就算沒有人強迫路卡神父陪葬,他能活的時間也非常短暫,燕臨那時並未親自 見到這個著魔的不幸神父,但他後來從朱利安口中聽到路卡神父的名字和描述,立刻就察 覺義大利青年所說的人物就是火葬主角。 所以不能放著不管吧?燕臨必然會視為自己的責任,畢竟他也算間接火燒路卡神父,還把 他的遺體和魔鬼同葬在荒涼惡地的壞人。只有讓朱利安陪在劉沙身邊,才有理由將他們一 起保護。 「我知道……」眼淚順著臉頰流入青年嘴角,他沙啞地開口問: 「劉沙,我哥哥的確安息了吧?妳沒有再感覺到惡魔的聲音對嗎?」 「嗯,沒有了,這裡很安靜。」少女舉手壓著被風吹亂的長髮。 「祂已經把死廢去,藉著福音,將不能壞的生命彰顯出來。(註)」他沒再吐出其他勸慰 的話,燕臨不相信也不會信口開河的說哪個神會拯救死者,但是這句話已經表示了他的關 懷,即使他不承認。 燕臨肩膀繃得很緊,我有一種錯覺,那個男人站在路卡神父的墓上,彷彿隨時可能變成懸 崖邊的雕像。 痛恨這種犧牲,所以不為自己的倖存感到欣喜,還有更多無價值地死去的人,卻連屍骨與 行蹤都無從發現,即使燕臨是自私的,我也是愛己勝於奉獻他人,但是,只要我們還是個 人,就無法目睹弱者的眼淚而不動容。 沒有誰是真正的英雄,沒有誰聰明到能凌駕一切疑難,可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容許自己 放棄的人,我相信神一定會眷顧他。 「謝謝……你們……這對我來說是真正的『好消息』。」朱利安哽咽著站起,讓風吹乾淚 水,不知怎地,這幅畫面讓我感覺胸口刺痛,彷彿舊日也曾有過相似的回憶。 我們佇立不曾樹立任何紀念物的荒地上默哀一會兒,就在專人不宜久留的勸告下離開了。 劉沙沒跟我們回國,她接受了光明之蕾的邀約。 「如果我的能力能夠幫助那些人發現惡魔,減少和我一樣支離破碎的家庭,我會拼命努力 去學習的,幫我和小舞說對不起,我會很想她。謝謝你,葉大哥。」 她的眼神讓我想到閃閃發光的事物,那些我常在燕臨眼中看見的執著,其實我為劉沙祈禱 的是她能忘卻傷痛,像一個普通女孩子那樣開開心心地長大,遠離這個世界的陰暗面。 倘若無法遠離,只有戰鬥下去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燕臨這樣說。 他沒對劉沙的決定表示任何意見,然而我想最了解劉沙的人,或許是燕臨,因為是他選擇 劉沙當自己的委託人,如果沒有當日他的當機立斷,也許今天發展就非如此了。 ※※※ 註:出自提摩太後書一章十節。 -- ____________________ | | | 風暴荒野 http://blog.yam.com/heide | | | WORK BY 林賾流次世代 bbs.bs2.to 個板: P_laterne |  |___________________|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4.137.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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