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福音 第三回

作者egozentriker (林賾流)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福音第三回

時間Wed Jan 13 12:43:02 2010

關於六年前的那樁家庭悲劇，知道的人可能不少，但能重述細節的人大概絕對稱不上多，雖然向他人問起，泰半會得到『哦，就是那個啊，聽過聽過。』但是想進一步描述整個事件大概卻連受害順序和死法都顛三倒四的情況，並且也還不到年度新聞的重要程度。過幾年後，人們還是會以某某慘案的朦朧印象談論這件事，可是直到現在幾乎除了名詞以外已經不會被提起。我就用燕臨找到的資料簡單復原一下劉家慘案概況，那是個四口之家，父親獨撐經濟大局，在一個進口公司當主管，母親則是家庭主婦，一雙兒女，住在二十坪的套房公寓裡，小康之家。但是有一天，劉父發現妻子有了外遇，就在浴室裡勒死了她，男人還沒決定好怎麼處理屍體前，卻被學校考試提早回家的兒子目睹了這幅可怕景象，但男人竟然反過來要求上了國中的兒子幫忙搬動母親屍體，男人打算把屍體載到荒涼深山中丟棄，但他一個人實在有些吃力，所以他恐嚇兒子乖乖聽從他的命令，否則他不會饒過自己的兒子，因為他看見男人動手了。兒子大概是嚇傻了，乖乖答應，卻在男人忙著包裹屍體時拎著從廚房拿來的水果刀刺了他背後一刀，趁男人倒地時騎在他身上亂刺，最後男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少年把雙親屍體放在浴室裡，也許是這段經歷刺激太大了，他本能反應是拒絕讓外界發現，他等妹妹回家後將大門封死，不出門也不上學。小女兒不知道父母已經死亡，只是聽從哥哥的命令，用家中的米煮飯，配上冰箱裡的菜果腹，米吃完就換乾糧罐頭，然後是麥片零食，少年偽裝成家長打電話到學校幫妹妹和自己請假說家人忽然決定出國，然後拿起話筒使外界打不進來，整天玩著線上遊戲逃避現實。等到學校發現不對勁報警，警察撬開門進入時滿屋嗆鼻的屍臭，不少人因此嗆咳嘔吐，但他們仍盡職地在屋內翻找倖存者，先是在電腦前發現趴在鍵盤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然後是浴室裡兩具成年男女屍體，這也是惡臭源頭，最後才在衣櫃裡發現飢餓並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小女孩。警方立即把小女孩送醫急救，但她因過度驚嚇無法正常交談，少年則因精神失常瘋狂攻擊所有人，根據現場證據還原情況，判斷是一場人倫慘案，兇手當時還未成年，而且因為被父親脅迫協助拋棄母屍，刺激過大，心神喪失之下防衛過當，少年法庭判處無罪卻必須接受強制治療。後來透過社工人員從小女孩口中問出的片段證言也符合警方研判，因此就這樣結案了，劉家小女兒被姑姑收養，為了保護小孩子隱私她也更改了名字，畢竟當初新聞沸沸湯湯，雖未直接在媒體上公開，認識劉家人的交際圈中隱私也不是那麼隱私。即使一開始就知道少女身世坎坷，我還是無法不為此動容，心下倒是對劉沙會依賴白宣舞這個女伴有點感概，即使以我的標準看來這不是什麼對等友情，但她離不開對方，甚至願意擔下委託人的重負，可見是相當喜歡白宣舞，才願意配合她任性的願望。燕臨是不是也有為了減緩白宣舞對劉沙表面是友情的壓迫才答應的意味呢？我雖然不能肯定，但從她們找得到燕臨的家，恐怕也應該有其他偵探的聯絡方式，為了不讓她們招惹到不該接觸的人物，就在這裡把人攔下來的可能性也不能說沒有。雖然想這麼多，但我還是不相信燕臨有這種細膩心思，但我對超能力這種說法始終抱持懷疑論，不否定，但也無法輕易承認，但是燕臨就算有什麼想法，通常不會直接告訴我，我能知道來龍去脈都是自己耗費功勞加苦勞，從中參與和最後旁聽他對委託人的交代過程才能總結真相。這幾年我早已學乖，他去蒐集調查資料時，我就先收拾好必要工具和行李，再根據燕臨評估的危險性調整清單，這時氣候正是宜人時節，我對和非人怪物接觸或血腥搏鬥意願實在不高，這是最壞可能，當然更倒楣的不是查到妖怪惡鬼，而是幫派犯罪，人類要失蹤理由實在太多了。「燕臨。」我本來想問他的意見，後來還是不想自討沒趣。就這樣各過各的三天，第三天我到他家去幫忙把K市的歷史資料、街道變遷和地下水分布等等亂七八糟的影印資料打包上車，然後跟著鑽進了副駕駛座，當然燕臨的筆電裡一定還有更多數位資料，我每次都很好奇他怎麼能夠把這一大堆東西讀了不止一次。到了K市，按照慣例是要先找個根據地，其實我們面對神祕事件的應對方針一直在調整改良，這和燕臨接手過愈來愈多的案件也有關係，早在我認識他以前，他曾經是某個教授助手，後來有陣子單打獨鬥，接著教授因病去世，換成我和他結下惡緣，算一算他過這種邊緣人的生活已經將近十年之久，現在燕臨已經可以用接近洗練的態度來處理任何乍看摸不著頭緒的意外事件，不管結果成敗，總歸有所回饋。「先和劉沙連絡。」燕臨這樣說。「她那個好朋友八九不離十也會來。」我想放鬆肩膀，可是脖子還很僵硬。「幸好這三天中沒人繼續失蹤，不過，也可能是受害者在學校以外，劉沙不清楚而已。」燕臨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車子在駛入K市空氣中後，暫且停憩於一座綠蔭搖曳的公園旁，我和他彼此都需要為長途駕駛喘口氣休息，南部氣候和北部還是不盡相同。「先從第一女中的情況調查起。」「我們兩個大男人沒辦法就這樣進去搜查吧？」我就事論事說。「這時候就要依賴委託人的背景了，不過入夜學校守備放鬆，我還是想實際到事發現場附近探勘。」燕臨已經透過BBS，在校板、班板和地方新聞傳說中大概知道K市人們對這些失蹤案件的觀感與揣測，但親力親為從頭驗證是他的老規矩。此外，燕臨對失蹤人口資料原比一般人要敏感和熟悉，這些都是網路上開放協尋，可以從警察局網站作地區與時段篩選到手的情報，他又強化了針對K市歷年報案失蹤人口和身分不明者的資料比對。「這十年內K市二十歲以下的失蹤人口是其他縣市的三倍以上。」「真的假的？」我沒想到他劈頭就給出這句話，燕臨找到的數據有種陰森意味。「而且愈接近現在，人數愈多。」根據白宣舞和劉沙造訪當天提供的描述，K市第一女中短短兩星期內就失蹤三人。「不會有個潛藏在此的連續殺人兇手？」我會這樣想也很自然，畢竟像美國那種動輒數十名受害者起跳的殺人犯，也都是從沒人發覺開始累積記錄，雖然風土民情不同，但我覺得無論哪裡都有無法壓抑自己犯罪衝動的人，或許不該說無法壓抑，而是刻意順從…… 「誰曉得呢？也許只是不敢說離家出走才報案失蹤。」燕臨輕描淡寫地提出反論。「可是，依你之見，果然還是有超自然存在的可能不是嗎？」如果只是犯罪或者家庭問題，燕臨只會說那種事情讓警察處理就好。「現在下定論操之過急，以地區來看確實有點疑問。」接著就是用手機約定好見面地點，等我們在離第一女中最近的旅館中放好行李，差不多也到了約會時間，對象是高中女生，我還是有點無法適應。應該說最近的高中女生和我那個年代實在落差太大了，而且不知從哪竄起的流行，讓學生對靈異事件愈來愈瘋迷，雖然要比專業燕臨和我都有經驗多了，可是『敬鬼神而遠之』的正確意見恐怕根本聽不入耳。一旦擺出說教姿態，馬上會覺得溝通困難又浪費時間，這還是我想說教的前提，如果能修練到燕臨視而不見的程度或許就更省心了。還好劉沙和白宣舞已經迫不及待在約定地點等我們了，更正，迫不及待的只有其中一個而已，我知道燕臨最討厭遇見把事件當刺激遊戲玩的年輕人，不禁有點擔心接下來的情況，還好燕臨沒指定她當委託人，她也不是能力者，逼不得已時就請她回去應該不成問題。白宣舞隔著玻璃牆對我們招手，顯然已經決定座位，對於三天前燕臨給她的下馬威，她表面上似乎已經忘了，至少現在是一臉愉快的等待我們，劉沙還是老樣子，靜靜坐著，如果沒對她有任何要求就全然被動。「哇，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白宣舞低呼。「要怎麼開始，已經有線索了嗎？」「現在才要開始。」燕臨說。「喔……那會有潛入調查吧，你們要假裝成什麼？工友？還是老師？」「沒那個時間。」我忍住笑意。燕臨當過大學助教，但那純粹是為了打工賺生活費，他的能力要勝任高中老師是沒問題的，問題現在老師要有那麼好當就沒有那麼多連正式聘書都沒有的流浪教師了。關於失蹤學生的背景，那天雖有聽白宣舞初步介紹，但還是不夠詳細。「失蹤學生的喜好、社團交友和家庭生活或宗教信仰就交給妳們去探聽了，同樣是三年級女生，再怎樣也比兩個陌生男人好建立溝通關係。」我還是可憐燕臨，幫他接過話題。「可是其他兩個別班的人我們也不熟，這樣貿然去問也很奇怪吧？」白宣舞摳著桌面彆扭地說。「妳們不也有同學失蹤，就讓別人當作玩偵探遊戲吧，反正原地踏步是不會有任何收穫的。再說，如果妳們也有出力，燕臨就會把這部分的收費扣除了。」見白宣舞眼睛亮了起來，我不忘加但書。「但是只要蒐集情報就好，不要作其他多餘冒險的事。」「那你們呢？」「雖然說有三個失蹤的女孩子，但她們是離開學校沒回家才會被認為失蹤，所以我和燕臨還要去查其他地方，這部分是秘密。」白宣舞嘟著嘴，我正要安撫幾句，忽然察覺省話不說的臨座兩人已經這樣默默地對看了好幾回，燕臨和劉沙，然後白宣舞也跟著我的視線發現這點，她立刻推了下好友的肩膀，她像受驚小動物猛然靠向椅背。場中似乎瀰漫著一股微妙氣氛，雖然說我不懂女人的審美眼光，但普遍論來說，燕臨算是好看的男人，但我不知道他對小妹妹也具有吸引力，但是以個人喜好來說，我比較偏好劉沙這種文靜的少女，當然也許不能忽略她激起保護慾的條件。說起來，燕臨會討厭女性委託人，多少也有點拒絕被情感投射的風險，不過我們都是年過三十的大男人了，說被女色迷惑不至於，但是確實要花比較多精神保護對方，反過來說就無法全力應付眼前謎團，而委託一結束，幾乎也是斷絕來往。所以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我的友人就會把麻煩推給我，自己減低和女性接觸交談的頻率，他會這樣盯著劉沙看，也許只是單純好奇她聲稱的能力，但外界眼光仍舊易起曖昧。無論如何，帥哥是有本錢耍性子的，這個時候我也不免感嘆人正真好。畢竟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變成女人友誼試金石的例子了，委託人是女校高中生，這種誘惑不知道是哪方比較危險。然而，只要不牽扯到生命危險，我不會介入也不打算干涉燕臨親自出馬的副作用。就當他欠我的服務費好了。 -- ＿＿＿＿＿＿＿＿＿＿＿＿＿＿＿＿＿＿＿＿｜｜｜風暴荒野 http://blog.yam.com/heide ｜｜｜ WORK BY 林賾流｜次世代 bbs.bs2.to 個板: P_laterne ｜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24.13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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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k6aq6:看完的想法是...男主角是個雖小的華生燕臨是個乖戾的福爾 01/13 20:33

→ ak6aq6:摩斯...而且他X的還長的很帥.. 01/13 20:34

→ egozentriker:沒有超能力和金手指還是要有點外掛才能推進劇情啊:P 01/1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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